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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人道徒信浅,天道教只是他们的谋生手段。蒙古道徒则是深信,几乎人人都把陈德兴当真神在拜,很有几个狂热分子,是真的想要把天道教推行寰宇的。天道教的创教之祖还在,各地的天道教已经出现不同了,将来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就在这时,一个蓝衣道人快步走来,见到八思巴就是拱手一礼,“法王,圣人有召,请您立即入宫。”
“好吧,”八思巴笑了笑,“那位圣人终于想要见我了。”他冲哈尼波罗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空行母,小僧在此别过,来日或有相见之日,但愿那时空行母已经是天竺的白衣天道使了。贫僧很想看看,天道教到了天竺会变成什么模样?天竺可不是蒙古、新大陆那样的蛮夷之地啊!”
第756章万字旗下的八国联军
秋风乍起,满庭院的落叶沙沙,涌上了紫宸殿的台阶。
大明圣人陈德兴端坐在御座之上,左手持着茶盏,右臂凭在跟前的案几之上。案几上面,放着一面旗帜。那旗帜底色是红的,中间一个白色的圆,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黑万字。看着还真是眼熟啊!
这是一面从南洋巴厘岛送来的军旗,是英军的新军旗。呃,当然不是爱德华王子的英军,而是陈淮清大王的英军。陈记英军是要回天竺弘扬佛法的,自然不能打日月旗了,那是天道教的旗帜,只有以天道教为国教的国家才能用。天竺大英国是佛国——当然要打佛教的旗帜了。而佛教的旗帜,就是这面万字旗。
红底、白圆、黑万字……不过这个万字是佛教万字,不是纳粹万字,两种还是有区别的。最大的区别,就是举旗的人不一样。
和这面大英万字旗一块儿送来的,还有一份征服天竺的作战方案,并没有太多的细节,只是一个大致的方案。总结一下,就是“惟欲征服天竺,必先征服阿拉干”。
因为眼下的天竺仿佛也有明君英主。在陈淮清的奏折中反复提及了一个人名:吉亚斯丁·巴勒班。他是德里苏丹国的苏丹,原系突厥贵族(自称的,估计不一定很贵)的后裔,沦为奴隶兵,被卖到天竺——那个马木鲁克王朝的拜伯尔斯和他大概是同乡,也是被人卖成了奴隶兵。而这个巴勒班的经历也和拜伯尔斯类似,能征善战,逐步晋升到了大臣的显赫地位,在三年前当上了德里苏丹。
而天竺眼下是个乱世(就没有太平过),特别是德里苏丹国控制的北天竺地区,多年以来一直处于统治阿富汗的伊利汗国的威胁之下。虽然大规模的入侵没有发生,但是小规模的战争却是年年都有。吉亚斯丁·巴勒班能够靠军功一步步晋升,最后屌丝逆袭当上苏丹,肯定不会是弱者。陈淮清如果贸然在德里苏丹的地盘上登陆,说不定会撞个头破血流。在爪哇岛吃了苦头的陈淮清,现在可是谨慎多了。
所以他打算先夺取位于天竺和甘蒲(缅甸)交界处的佛教小国阿拉干。阿拉干王国仿佛是一个很不错入侵对象,现在附属于甘蒲王朝。和所有信奉佛教入迷的国家一样,阿拉干国力衰弱,根本无力抵抗强大的外敌,只是因为距离德里苏丹国较远,才暂时没有被入侵(不过也快了)。而且这个国家的西部沿海地区还拥有一个重要的商港吉大,可以作为陈淮清入主天竺的跳板。
而且更有利的是,吉大港一带还是天竺佛教徒最后的几个庇护所之一。波罗家族在那里拥有不少寺庙和追随者,他们可以协助陈淮清统治吉大和临近的孟加拉地区。
依靠这些佛教徒的支持,陈淮清的大英国就能和信奉天方教的德里苏丹国对抗了。
“利用佛教对抗天方教……”陈德兴自言自语,“如果把这个万字符朝右旋,再倾斜一点,大概就能扛住天方教了吧?”
站在他身边的陈德芳愣了愣,低声问道:“二哥儿,你说的可当真?”
这面旗帜和入侵天竺的方案,都是陈德芳亲自带来北京的。他这次北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接自己的母亲,也就是陈德兴的生母去巴厘岛——当然,陈淮清的一大堆小老婆和庶出子女也要跟着一起走。
在此之前,陈德芳在麻六甲海峡多年,当然知道天竺的天方教有多强大,而佛教有多悲催。现在已经被挤压到了天竺北方、东北方的山区和臣服于蒲甘王国(缅甸)的阿拉干王国了以及锡兰这个海岛了。
和骁勇善战的天方教徒相比,那些吃斋念佛的佛教徒根本就不堪一击。难道把万字旗改一改,佛教徒就能打了?陈德芳看了看身着白色道袍的弟弟,很有一点仙人的样子——他和老爹陈淮清不同,对弟弟可能是神仙转世的问题抱着宁信有,不信无的态度。
就按照他说的办法去改!回去就和老爹说说,一定得改了。陈德芳心想。
陈德兴却只是随口一笑,不置可否。他也就随口一说罢了,佛教战五渣是肯定的,就算改了万字旗也成不了纳粹。
“好吧,就这样了。”陈德兴点头道,“先平定阿拉干也好,阿拉干也是佛国嘛,而且又有良港。”
他顿了下,又道:“征服阿拉干以后,尽可能把麻六甲的土著都迁移过去吧。那个三佛齐国,也一并带去。将来在孟加拉给他们封块地,就算英国的藩属吧。”
“臣兄一定转告英王殿下。”陈德芳恭敬道。
陈德兴冲站在御案对面的八思巴又招招手,让他上前几步,然后敲着桌子问:“法王,你看这面旗帜怎么样?”
“极其雄壮。”八思巴法王敷衍道。
“好啊,那你们也用它吧。”
法王一怔,看着万字旗深深皱眉,“圣人的意思是要贫僧臣服于英王殿下?”
“那倒不是,一面旗子而已……佛徒本来就不如天方教徒善于征战,如果再不团结统一,如何能够在天竺弘法?对了,法王,你是怎么打算的?入了天竺以后是自立一国,还是只当个和尚?”
陈德兴看看法王,“你要是想弄个国,朕就封你个国,和尚可以照当,就是政教合一的佛国也行。”
法王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惊喜,因为他知道陈德兴“封”是一回事儿,能不能打下来是另外一回事儿。对于喜马拉雅山以南天竺诸国的情况,他是有些了解的。那里不是婆罗门的天下就是天方教的地盘。连佛祖的老家尼波罗,现在都被婆罗门统治。虽然尼波罗的佛教徒还有些数量,和喜马拉雅山对面的乌斯藏喇嘛的联络也非常密切。但是他们并没有多少军事力量,在战场上可起不到什么作用。
唯一能和八思巴并肩作战的,就是由吐蕃赞普后裔建立的拉达克王国。拉达克王国和古格王国是兄弟国,不过这个政权目前并不属于乌斯藏管辖,只是和萨迦派有宗教往来,可以倚为盟友。但是拉达克国的境况也不好,被天方教徒压制在靠近乌斯藏的大山里面。全靠地形险要维持局面,根本没有反击的力量。
“打不过吗?”陈德兴看着萨迦法王。
法王摇摇头,苦笑道:“贫僧是喇嘛,不喜杀生……”
喇嘛不会打仗是肯定的,要不然乌斯藏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等地步了。
陈德兴一笑,道:“这好办,朕手下有的是喜欢杀生的人!史天泽、刘整、俞兴、吕文德,他们四个都喜欢杀生,你挑一个吧。朕让他帮你打,把尼波罗打下来,给你做封国。这尼波罗的地盘虽然没有乌斯藏那么大,但是却比乌斯藏富庶多了,人口也多几倍。以后尼波罗就算大明的藩属,替大明看守乌斯藏边境如何?”
根据陈德兴的计划,乌斯藏通往天竺的边境都要尽可能的封锁,不让天竺人进入。同时再封几个属国在喜马拉雅山南坡和后世的克什米尔,作为大明和天竺之间的缓冲。
这样就能放心的清空乌斯藏的人口,将那里变成基本无人的区域了。
而要实现这个计划,最大的困难当然就是拿下尼波罗。现在的吐蕃可不是唐朝那会儿了,根本没有战斗力。靠他们别说德里苏丹国了,就是尼波罗的婆罗门王朝,多半也打不过。所以得找个帮手帮着他们去打。好在大明国内的反动军阀很多,正好派几个出国去帮助天竺人民。当然,也不可能白白帮忙。一旦平定尼波罗,那里就会成为继续征服天竺的大后方了。而且,这支南下天竺的汉人军队这一路上的后勤供应,也得由萨迦派想办法解决。
最后,萨迦派的大宝法王挑选了和自己总算有几面之缘的史天泽共同南下天竺。
而八思巴和史天泽也都得到了国王封号,八思巴因为是“法王”,所以就封了法国王,在这个时空,尼泊尔有了个非常高大上的国号——法国!
史天泽则获封苏国王——光靠英法恐怕很难克制德(德里苏丹),怎么都要再加上个苏吧?要不然看上去可不保险。
除了英法苏三国,赵琳儿的宋国,吕文焕的吕国,还有三佛齐国,还有拉达克国,还有古格国,一共八个国家都会参与天竺战争。而这八国,行的都是佛治心,儒治国的路子。并不以天道教为国教(天道教太不和谐了,不适合生性善良的天竺人民),因此也不算华夏国,只是华夏属国。所以也不用日月旗,统统以佛教的万字旗为旗帜。
这就是后世历史书上的“万字旗下的八国联军”。这万字旗下的八国,在这场“天竺弘法战争”结束之后,便各自独霸一方,将天竺国一分为八了。
第757章逼上征途
长江之上,帆影连绵,可以在大海之上航行的高桅大船在江面上橹轴相连,排起了长队,破开波浪,一路东下。
江岸边,正是一片金黄的丰收景色,却少见村落人家。而且田垄的密度也比几年前稀疏了许多,仿佛到处都是连片的大田,小块的农地变得极为少见。偶尔看到一个村庄,就是数十人家聚在一起,大多都是青砖灰瓦,往日江南农村最多见的破烂茅屋,却已经少了大半。和周遭一望无际的金色相衬在一起,真是好一派国泰民富的景象。
刚刚封了吕国王的吕文焕抱着胳膊,站在一艘四千石的福船甲板上,望着江岸边的景色,颇是感慨地道:“某家十年未到江南,转眼却是太平盛世了。”
“太平盛世未必有,几家欢喜几家愁到是真的。”一身戎装的吕师虎站在自己的叔叔身边,眉头皱着。或许是晒多了太阳,一张黑面孔变得更黑了,都快变成昆仑奴了。
他和陈德兴也算是老相识了,只是后来分道扬镳,再也不是陈氏集团的核心人物。昔日一起在扬州练兵的黄智深、任宜江、孔玉,如今都是公侯将相。而吕师虎虽然也封了侯,但却没有什么好差事。先是在江东省当知府,因为贵族民主制的约束,这知府当得也没啥滋味。还整天料理一堆因为退佃引发的纠纷,昧着良心替士爵地主、军户地主驱佃。最后实在不愿意干下去,又重新披上戎装,和自己的叔叔吕文焕凑到了一起。这江南现在虽然平静,但是在吕师虎看来,绝不是什么太平盛世。
陈德兴可以镇压大同党,但是却改变不了江南农村土地集中的大趋势——如今出现的土地集中,和宋朝时代的土地集中还不大一样。这一次不是所有权的集中,而是使用权的集中。由于科举士大夫阶级的消失和大规模的土地重分,以及士爵、士绅民主制的出现。使得江南农村的局面在短短几年内就发生了大变。
首先是士大夫阶级对江南农民的人身控制被完全打破——在很多情况下,佃农们并不反对这种控制,因为这是他们在一个艰难的世道中可以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其次是土地重分和士爵、士绅民主制还有天道庄这个近代银行的出现,共同创造出了一个富农阶级——虽然士大夫靠科举和义门成为农村的主宰,但是他们通常不会去经营土地,只是将土地分成小块出租,也不论承租方有没有能力经营。总之,他们会通过收取佃租、免役钱、摊派钱和放高利贷,最后夺取佃户的大部分劳动成果。而在科举义门垄断下的农村,靠经营土地是无论如何不能致富的,各种各样不公平的税赋、摊派和劳役,会让所有的富农破产沦为佃户。因此在南宋末年的江南,富农阶级几乎不存在了。
但是在陈明王朝的新体制下,富农又复活了。士爵和士绅民主制有效约束了基层的官僚,也让农业税赋变得容易承受。如今的大明可没有“破门县令、灭门知府”的存在——任何一个大明国民花上几百贯买个士绅牌就立即有了可以保护自己的选票!而且,如今大明的地主不是士爵就是军户,都和刀把子、枪杆子挂钩,在军装闪闪发亮的大明朝,在乡经营土地的士爵、军户和他们的家属,可不是任凭地方小官拿捏的存在。
同时,以天道庄为首的一批大型钱庄、银号的出现,和新大陆金银的持续流入,还有天道票纸币的成功发行。让大明民间资本充沛,借贷的利率下降到了个位数,这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