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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毕竟是体含阴阳珠,外缠九虫的凶戾走肉,所以,虽然这个时候,她遭到了重创,凶气已经大不如从前,但是却依旧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击败的。
但是,鬼心馋,人心更奸,上官云是一个“人”,人和鬼斗,最后似乎还是人胜出了一筹。
飞速腾挪的当口,上官云突然一抬手里的烈焰桃木剑,向着女尸戳了过去,那女尸慌忙抬起一条血红的蛇身遮挡了过去,与此同时,一条蛇身从侧里向上官云的身上缠了下去。
可是,也就在这个当口,却只见上官云手里的桃木剑,却是没有向那女尸戳过去,反而是刀头一偏,直直地向着程苦月那只未瞎的眼睛扎了过去。
可以想象,这一剑若是扎下去,程苦月恐怕这辈子都难再见到明亮的天。而此时的程苦月,也根本就无力去阻挡和躲藏,因为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在心里暗叹,微微皱起眉头,眼瞅着面前的火焰在视野里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但是,就在这个当口,就在那火焰业已燎到程苦月的眉毛的时候,却不想突然一条蛇身猛地从下面扫了上来,将那桃木剑挡开了,而那上官云此时却是眼角寒光一闪,冷笑一声,桃木剑随即再次一偏,躲过了那蛇身的挡扫,接着烈焰桃木剑往前一递,穿过了蛇身,正好插在了那女尸的心坎。
“唔呀——”瞬间,女尸的胸前炸开了一大团黑烟,原本那素白的面孔也瞬间变成枯干,尖细的舌头伸出一尺远,全身的缠绕的蛇身也开始向下褪散,程苦月随即身体一松,整个人跟着滚到了地上,跌出了好远。
“哈哈哈哈——”
见到这个状况,上官云仰天大笑了起来,死命地一拧手里的桃木剑,生生把那女尸戳了对穿,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却是突然感觉手上一沉,随即低头一看,正看到一只枯枝般,不停冒着黑烟的手爪,正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腕,随即那手腕五指如钩,猛然间把他的手腕拧成了两段。
“啊——啊——”
上官云抱着断手,瞠目地大叫着向后退去,却不想突然间身体猛然一颠,随即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这时,程苦月费力地抬头看时,正看到一个身影手持一柄青光熠熠的尺子,站在了上官云的尸体旁边。
程主一,趁着混乱挣断了绳子,总算是在最后的关头,赶到了战场。
这个时候,那女尸胸前兀自燃着熊熊烈焰,全身也在不停地冒着黑烟。
见到这个状况,程苦月躺在地上,不觉是弱弱地叫道:“大爷爷,救,救救她——”
听到程苦月的话,程主一拖着瘸腿,一点点地来到了女尸的面前,随即侧头看了又看,伸手抓住了烈焰桃木剑,想要拔出来,但是,最后却又松开了,并且随即,猛地抬起了手里的阴魂尺向着那女尸戳了下去。
猛然惊变,程苦月一时间惊得瞠目悚然,不觉是趴在地上大叫道:“大爷爷,不要哇——”
可是,此时程苦月的声音,程主一仿佛完全听不见,他依旧是不停地抬手,一尺子,一尺子,向着那女尸戳了下去。
那女尸乃是走肉凶物,虽是阴物,但是得到了阴魂珠的加持,已然进化成了另外一种诡异存在的生命形态,所以,这阴魂尺,对她也很有作用。
果不其然,在程主一的连番戳击之下,那女尸身上不但黑烟弥漫,渐渐地,血肉也开始腐烂,整个体躯开始枯朽塌陷,最后完全缩成了一团。
程苦月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尸遭受着凶猛的摧残,他哭号着,大叫着,奋力地向前爬着,可是一切却都是徒然,最终,当他爬到了程主一脚边的时候,才发现程主一正伸手进到那女尸枯朽的尸体中间,随即猛地一声冷喝,掏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然后他用力一捏,心脏的皮肉剥脱,现出了里面一颗半白半黑的珠子来。
“嘿嘿嘿,哈哈哈哈——”
程主一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那珠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珍贵的宝贝一般。
“我恨你!”
此时的程苦月,趴在程主一的脚边,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也就在这个时候,正在大笑着的程主一,突然“哦——”一声,全身一滞,低头看时,才发现那女尸用出了最后的一丝魂力,操控着一条血红的蛇身,硬生生地插进了程主一的小腹之中。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这时的程苦月还没有看到程主一的状况,依旧是抱着程主一的小腿,拼命地大叫着,而随即,当他一抬头的时候,却才发现一股殷红的血正从程主一的肚子上缓缓地流出,而此时的程主一则是如同被抽干了生命一般,一双眼睛空洞洞地望着前方,似乎忘记了自己今生和前世,完全陷入了一种空旷的状态之中。
“呜呜呜——大爷爷!”
到了这时,见到程主一的状况,程苦月也一阵心慌,大哭了起来。
“不要哭了,好好拿着——”
就在这个时候,老人家那惯常的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随即他用尽全力低头看着弱小的程苦月,将手里的阴魂尺和阴阳珠,一起攥进了小家伙的手中。
“这是,这是——师门至宝,你要,你一定要光耀门楣,带领我们程家,带领我们程家——”老人没有说完最后一句话,最终,身体终究是没能支撑住,缓缓地向后倒了下去。
第九十七章沙飞扬
沙飞扬,苍天密云,大风呼啸,衣袂紧飘。
再次出发上路了,每个人的心里都在哭泣。
程苦月怔怔地坐在大车上,一手紧攥着阴魂尺,一手紧抓着阴阳珠,幼小的心里,大海一般,潮落又潮起。
大爷爷程主一做错了么?不是,他没有做错,他是为了程家……他也是迫不得已,程苦月对他无论如何也恨不起。
那么,那个女尸是不是就活该被诛灭掉?不是,她的冤情似海,这一生都解不开……程苦月觉得自己这辈子最最对不起的人,她算是其中之一。
家族里的人遭受残害,也都是无妄之灾。
甚至那些沭河县的兵丁们,也都是无辜的。
没有人是应该死掉的,真正该死的人,其实现在还活着,而且还即将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真不该,当真是不该!
“呜呜呜——”
不知何时,这个难以承担心灵负重的孩子,忍不住地大哭了起来。
爹死了,娘死了,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活着本已沉重,如今心头却有平添此多重托,这要让他如何看破?
“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呜呜呜呜——”
他哭了,他哭着说:“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
许多年后,当程苦月站在山谷之上,看着山谷里面浩浩荡荡的皇帝銮驾之时,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在他身后,是一众落草为寇的亡命之徒,他们的头领叫做黑云豹,长得五大三粗,嗜血爱财,此刻,黑云豹已经收下了程苦月带来的五万两银子,外加县城里面一座最豪华的酒楼地契。
有了这些东西做交换条件,黑云豹几乎可以把手下那些兄弟的性命全部都卖出去了。
都说混江湖的人讲义气,可是,那也只是书里写写的故事而已。
试想,若是有人许你一生富贵,那你是愿意继续窝在山头上当一个山大王,每天被官兵追杀,过得提心吊胆,还是愿意去那红尘纷繁的世界里,快快乐乐,舒舒服服地享受一番?
答案是十分明了的,任何人都逃不过本性的侵袭,自私和贪欲总是主导许多人一生走向的最大舵手。
俗话不也说了嘛,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是这个道理。
程苦月为什么这么有钱了呢?
实际上,现在不但他这么有钱了,而且整个程家也都非常有钱。
当年,楚元王陵墓中的一役过后,剩余的程家人,在小球的带领下,最终找到了出口,然后就集体远遁而去了。
他们隐姓埋名,在新的地方生存了下来,依靠他们从楚元王陵墓里面带出的那些财宝,置产买地,渐渐立稳了根基,随即慢慢发展,最后又成就了一代辉煌的家族势力。
此时的程苦月,外号程瞎子,已然成长为一代宗师级别的风水大家,人称阴阳圣手,只要是阴阳鬼事方面的事情找他,基本上就没有他搞不定的。因为这些原因,程苦月也成了程家无可争议的家主。
他隐忍着,多年孤身未娶,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他,要为她报仇。
许多个夜晚,程家人的都曾经看到程苦月一个人站在后院里面说话,时而悲伤,时而落寞,似乎他面前有人站着一般。
家族里面的那些年轻人,都以为族长的脑子有问题,只有当年那些和程苦月一起从古墓里面逃出来的族人知道,族长脑子没问题,只是心里有些话想说。
当年程家的一些知情人,后来曾经说过,无数个夜晚,程苦月都会在夜半醒来,然后看到立在床边的那个隐约的身影在默默哭泣。
女尸是被诛灭了,可是她还有魂魄。
程苦月可以通灵,不知道他后来和那个女人的魂魄是怎么说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当他站在山谷顶上,准备劫杀乾隆的銮驾之时,那女人的魂魄应该早已不在了。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即便他做得再多,那女人也不可能知道了。
可是他为什么还一定要冒着巨大的危险,非要这么去做?
没有人知道。
有可能只是因为他曾经的一个许诺,更有可能只是他心里的一个寄托。人生可以如潮水一般起起落落地过,可是心灵却永远需要一个寄托,想要有一点收获。有些事情,你可以做,也可以不做,最终你怎样选择,都是一种看破。
风沙又起,荒林山破,震天的喊杀声响起,山谷两侧,无数的土匪冲出,杀向了皇帝的銮驾。迎接他们的是皇家的御林军,这些军士个个都是训练有素,身手不凡,可谓是精英中的精英,别说是一群土匪,恐怕就是一队上千人的官军来了,都很难战胜这些人。
可是,即便是如此,那些土匪依旧是自寻死路一般地冲了上来,而领头的那个人,一身黑袍,披风甩动,头上也裹着黑色的斗篷,更是如同一名地狱来的煞神一般勇猛如火。他从山谷上面,冲击之下,随手一抬,那些精锐的御林军便如草芥子一般披靡倒下了。
黑袍人的目标选择很明确,他没有去管任何一个其他的人,直直地就冲着乾隆的御驾杀了过去。
没有人能够挡住他的步伐,这个时候,他就是鬼煞!
乾隆明显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慌忙催人赶车子逃跑,为此不惜把许多御林军踩踏致死,可是,最后,他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那个黑袍人扑了上来,只一抬手,一道青光霍霍闪过,驾车的两匹汗血宝马已经是四蹄一软,趴窝在了地上,随即,那黑袍人,缓缓抬脚,踩着马尸一路走进了车驾。
此时的皇帝,爱新觉罗弘历,惊地上气不接下气,他故作镇定地正襟危坐,冷眼看着来人。
“你可知,你劫杀朕,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朕只要一挥手,就可以诛灭你的九族!”乾隆看着黑袍人,沉声威胁着说。
“是么?”
来人冷声说着,缓缓抬眼看着面前这个一身黄衫,雍容华贵的家伙,缓缓抬起了手里的尺子,向他身上点了过去。
“勿要伤害陛下!”
一名随驾侍奉的小太监,突然挡在了乾隆的身前,看那哆嗦的劲头,让人难以相信他居然拥有此般不畏死的勇气。
黑袍人冷哼一声,尺子轻点,已然把那小太监变成了一具死尸。
“阴魂尺?!”
见到那尺子,乾隆满心惊愕,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从身边的紫檀盒子里摸起了一把几乎和阴魂尺一摸一样的尺子。
“阳魂尺?哼!”黑袍人一声冷哼,伸手从乾隆的手里把尺子夺了过来。
“我明白了,你是程家的人,就是来找这把尺子的吧,现在朕就把它赐予你,而且不再追究你的责任,你走吧!”乾隆冷眼看着黑袍人说道。
“我还有一样东西想让你看看,”黑袍人没有走,他收起了阳魂尺,随即从衣兜里摸出了一颗珠子,掂在手心,递到了乾隆的面前,沉声问道:“还认得么?”
乾隆抬眼一看,发现那是一颗半黑半百的珠子,瞬间,他的思绪飘回了许多年前的那个黑夜,随即禁不住一阵心悸,冷眼看着那黑袍人道:“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陈坠儿的——”黑袍人咬牙沉声怒吼,可是,却不想就在这个当口,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却只听,突然“噗——”一声轻响,一支弩箭射到了他的腿上,黑袍人随即单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快,快杀了他啊!”
乾隆疾声大吼着,混乱之中,一把抓过那颗半黑白的珠子,闪身向车驾后面滚了过去,皇帝的龙颜尽失,而这时,数名御林军也冲上了车子,将那黑袍人围了起来。
“好,好个奸诈的——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