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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亚从不愿多费口舌,她考虑了他的提议后点了点头。
两人在松亚选定的小间里生了一堆火,利米亚克和那人的坐骑都松了缰绳,两匹马呆在棚屋后,相安无事。松亚和那人把香肠串在烤肉叉上就着红红的碳火烤着,一边吃着面包和干果,一边从各人的革制水袋中喝水。在那最开始的那几句塞暄之后,两人很少说话,只是偶尔简短谈谈防卫的策略,如果防卫对他们来说是必要的话。
果然半夜里有人袭击他们。刚听到动静,松亚便持剑一跃而起,从余烬中抓起一根还在燃烧的木头。刚才蹑手蹑脚地向她爬过来准备趁她在梦中时干掉她的那人,此刻摸索着站了起来。“拿你的武器”,松亚叫道,因为她不屑杀手无寸铁之徒。顿时,那人手持一把利剑向她冲来。双手握剑使劲的一击会把她拦腰截成两半。但松亚敏捷地避开这一下,刺向那人的脖子和肩膀处,几乎一下让他身首异处。袭击者的冲过来,又在一阵血腥味中尖叫着,与此同时,那个学者赤手空拳和另一个偷袭者格斗,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人勒死了……棚屋里满是尸体,而他们的敌人正从四面八方冲过来。
松亚丝毫不感到恐惧。她一剑一剑地出击,暗夜里血花四溅……后来这场战斗就象它发生时那般突然就结束了。
那群强盗也消失了。
“我们干掉了五个”,那个学者喘息着,“你三个,我两个。”
她把剩下的木炭踢到一块,然后蹲下来把炭火吹亮。借着火光,他们把那五具尸体拖到屋外空地上。那“学者”的上臂受伤了,血正泪泪流出。松亚也受了几处应外伤,但庆幸的是无伤大碍。最糟糕的损失是他们的木柴,被踩踏粉碎且沾满了血污,不能再用来生火了。
“也许那伙贼不会再来了”,女勇士说道,“我们还能有什么东西价值不只是五条人命呢?”
他笑了一下,“希望如此”。
“我们轮流守夜。”
两人屏住气站在那儿,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但却因为这种刚刚经过锤炼的同盟情谊相互微笑了。强盗没有再来骚扰他们。天亮时分,松亚从小憩中醒来,坐起来杭整着她那浓密的红发。
“你真美”,他一边凝视着她,一边说道。
“你也是,”她答道。
商队旅馆里现在只剩下几具尸体,那伙强盗的坐骑也不见了。店主一家早就躲进了不知在哪儿的安全地方了。
“我准备翻过那座山。”当他们收拾东西时,他说:“到札米亚维亚去。”
“我也是。”
“那我们可结伴而行了。”
他还穿着同样的那件软皮紧身上衣,下面是一条在膝盖以上的宽松的紫色丝质马裤。松亚看着绑在他的上臂的伤口处的亚麻布条。“你什么时候把伤口包起来的?”
“你替我包扎的,谢谢你。”
“我什么时候做的?”
他耸耸肩,“噢,有个时候。”
松亚骑上了利米亚克,微微皱着眉头。他们一起骑马前行,一直到了黄昏。松亚并不健谈,他也很快接受了她的沉默。但是当夜晚来临时,在荒无人烟的旷野上宿营,又无法生火:所以,在幽灵四下出没时,双方都因为对方的陪伴而感到庆幸。第二天一早,远山似乎还是离他们一样地遥远。这一天,他们一路上还是未碰见一个有生命的动物。两人还是很少交谈,同样在野地里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夜里没有月光,但星星的亮光却刚好可以投射出影子来;周围严寒刺骨。尽管睡觉是不可能的,但两人都不打算再继续赶路。很少有旅人取道这片高原到扎米亚维亚去,折回来的人都是一见这种环境便望而却步的。有一些则在这个荒野里迷失了方向,最终葬身于此。活下来的是那些未敢对抗黑夜里的恐惧的人。他们两个人各自裹着一条毯子,肩靠肩紧挨着取暖,在这片大地和由此产生出的幻象中,仿佛这片死气沉沉的高原上漫着一股邪恶之气。冰在松亚的脸颊上融化时,她流出的害怕的汗水也冰冷冰冷的,她脑子里满是那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还有多久,”她低声说道,“我们才不用忍受这些?”
他在她身边挺直了肩膀,“我想,一直到我们相处很好时。”
她转向他,绿色的眼睛里闪着吃惊的愤怒。
“松亚”正和一位治疗专家在讨论这一组的人的罪行。他叫汉密尔顿——但喜欢别人称他吉姆,但松亚总认为监控发生在虚拟环境中的每一个细节是不太可能的。汉密尔顿医生从不出现在那里面,因此每个人都只能在单独会诊时和他见面,而有些虚拟环境——治疗迷则干脆称之为“身体会议。”
“他不应该那么做,”坐在医疗室里的泡沫沙发上,她反驳道。他坐在她旁边,膝上放着本笔记本。“他破坏了我的经历。”
汉密尔顿医生点了点头,“好吧,我们退一步设想一下。暂时不考虑传染病或者怀孕的危险:因为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永远不理会这种危险。这样,你同意性本身是一种无邪和有趣的社会行为吗?——是一种在一个理想的世界中你可以从朋友那儿索取,也可以奉献的东西,就象食物和饮料那么简单?”
“松亚”正在回忆她的一些梦境——肉体的梦境,但却不是有电脑协助的那种。她顿时面红耳赤,汉密尔顿毕竟是个医生。“我的确是这么感觉的,”她同意,“这就是我到你这儿来的原因。我想找回那种纯粹的快乐,而无须有任何负担。”
“我们在网络上可以提供摸拟治疗的性经历,这点你肯定知道。同时,你也可以找到一个代理机构,为你检审你的同伴。你愿意加入这一组是因为你需要感觉你在服药,因此,你不必感到羞愧。此外,是因为你得有这种感觉:你交往的同伴就和你一样,在性方面感觉有些问题。”
“不是每个人都这样吧?”
“你和你的同伴开始了你们自己的私人世界,这一点很好。而且也是应该发生的。我告诉你,还不总是会这样。这里的软件程序协助你进入一个多感觉的图书馆,在那儿,有各种各样的性幻想。但是,你和你的同伴或同伴们,必须定制并运用这些信息,达到实现并维持一个我们所称之为‘共同感性充实’的境界。能成功的维持共享同一个幻想世界也是一种技巧。这取决于一种人们还未充分分析出的神经中枢构造。有的人有,有的人却没有。而你们两个倒很凑巧,都同时具有。”
“这正是我所抱怨的——”
“你认为他是在破坏你俩共同营造的方寸天地,但他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从他的性格的角度看不是这样。这是内森汉姆的一个特点,就是意识到他是在一个幻想的世界里。”
她吃了一惊,责怪地说,“我并不想知道他姓甚名谁。”
“别担心,我不会告诉你。‘内森汉姆’只是他这个虚拟角色的名字。我很吃惊你居然没认出这一点。他是E·R·艾迪森的经典幻想小说系列中的一个人物……在艾迪森的生花妙笔下,内森汉姆是一个极具天赋的英国绅士,但作为神志清醒的梦想家曾造访了一个个极富男子特色的幻想王国:尽管他只是剧中的一个演员,但他却部份意识到了另一个存在,和他相比,他周围的那些人物却只是梦中的傀儡而已……”
听起来他似乎正从参考书上引录着什么,他很可能正是根据那副医用角质边的眼镜中出现的自动提示在读着什么。松亚知道,那些老式的服饰是来消除她的疑虑的。她却对这一切相当地蔑视:但这却象虚拟环境本身。只要一按键,这个机制就会作出反应。她的疑虑就完全消除了。
她当然知道艾迪森的小说,她还可以很清楚地回想起“内森汉姆”这个人:高大魁伍,英俊潇洒,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百万富翁。曾神奇地拜访过另一个世界,在那里他依然高大魁梧,英俊潇洒,穿着伊丽莎白时代的服装且文质彬彬,背上背着一把剑。她想,整个故事都带着一种典型的男性阳刚之气的幻想色彩,但却不那么令人生厌。‘幻想就意味着你永远不必说抱歉’。她记起来了,那些书中的女人,尽管个个充满女性的魅力,但却没有人一试禁果。她们象公主般地呆在家中,只是偶尔和这个百万富翁上床。她可以理解为什么“内森汉姆”对松亚感兴趣……换换口味罢了。
“你认为他瞧不起你,但你究竟期望什么呢?你不可能打扮成‘松亚’的模样,而同时指望他象女皇般尊重你。”
汉密尔顿医生只是在例行公事,他本该多带一点挑畔性,那样病人才好对他作出反应。不管怎样,这只是他的借口了……但她却想到了另一面,“松亚象那样穿着,是因为她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松亚”没必要期望别人的尊重,而且她也无需要求这样。她完全懂得这一点。“这是一种支配的体现”,她一边说,一边高兴于自己套用了他的这句行话。“你知道,女人通常也这样做。‘松亚’的衣着并不是一种吸引,而是一种警告。或许对那些符合标准的人来说,是一种挑战。”
汉密尔顿医生笑了,但笑声里有种脑怒:“坦白地讲,看到你俩在一块儿我很惊讶。我本以为‘内森汉姆’会更适合一个极富女性特色的……”
“我……‘松亚’就极富女性特色,她是只雌老虎吗?”
“好吧,不过,我想你一定已经发现了他的弱点。他喜欢稍微地处于支配地位,在幻想世界中他很不拘礼节的时候也是如此。”
她记起了那双蓝眼睛后那种神秘的嘲讽神色。“这就是问题所在。这也正是我不想要的,我不希望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处于控制地位。”
“我不可能干预他的角色,因此,这只有靠你自己努力了。你还想继续吗?”
“有些东西还是行得通”,她低声说道,她不愿承认在这一组里的相交处,她还没有发现有另一个人对她依稀有点吸引力。就是“内森汉姆”,要不然就退出重新开始。“我只是不希望他又把事情弄糟。”
“你也不希望你们手淫式的幻想会完全吻合吧。这是有关超越单纯的性的问题。接受这点吧: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坏处。有一天,在现实生活中你会想面对一个性伙伴,那时你就会痊愈了。同时,你可能和‘内森汉姆’在接待室里擦肩而过——他也是在你的时间左右来参加他的身体会议——只是不知道而已。那就是安全,而你也永远不需要突破它。你们俩已经证明了你们可以一起维持一个想象的世界:这一切几乎就象是沐浴在爱河。我能说明,这种身处幻想世界而并非属于其中的清醒的迷梦,是下一步更高的境界了。你考虑一下吧。”
诊室的墙上装满了镜子,这简直是一种更为有意的刺激。你能看见多少个现实呢?镜中的影像在问。但她只是对镜中她看见的女人感到一种模糊的厌恶,——那个脸颊凹陷又有些发胖,躺在医生的泡沫沙发中的女人。他正在例览笔记本电脑上她的资料:这意味着这次会诊快结束了。
“你还是不想有一次明显的性接触吗?”
“我还没准备好……”她似乎有点烦燥不安:“和男的还是女的?”
“噢!”汉密尔顿医生笑了起来,一边用手指着她:“真是调皮——”
他一边嘲笑她,一边在暗示——“内森汉姆”也许就在附近。她有些恨自己问了这么一个坦率的问题。她的准则是不想让他进入她的真实思想。但吉姆医生却知道一切,没必要告诉他:她的大脑的化学组成的每个变化,对她身体的每个影响:汗湿的手,剧跳的心,儒湿的内衣……他讨厌的自动提示上的指示器几乎不让她保留那么一点珍贵的自尊。“我为什么要服从这个呢?”她厌恶地想着,但一到了虚拟环境中,她就彻底忘掉了这位吉姆医生。她不在乎谁在看着她。她有她那把利剑,她有高原上的黄昏和山顶上的雪光;有健美,光滑如绸缎般的四肢和肌肤。她感到一种与“内森汉姆”之间的同谋关系。她深信吉姆医生并不青睐谁,他蔑视他所有的病人……你得到你的报酬,医生,但我们有幻想世界的自由。
在诊所外那条小街上,“松亚”正在浏览电话亭和橱窗里的海报,“在一豪华房间里,一个胡须刮得干净悦人的小伙子帮你按摩放松……”你不能希望你们的幻想完全吻合,医生如是说。但当两个人“控制与屈服”这样重要的问题上立场迥异的话,他们在一起怎么还可能快乐呢?和她疏远的丈夫过去就总是说:“为什么你还把它当作只是帮我个忙,为我而做呢?这对你绝无伤害,不过是象给别人冲杯咖啡那么简单……”捧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转过身,撩起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