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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怕醒来时自己正在一艘巨大的宇宙飞船上面吧?”海伦娜大笑起来。
“说不准。我疯了,是不是?今天的事明显地表现出,我个人的现实天地有重大的漏洞,这漏洞是如此明显,我恐怕必须向你问一下了。”
“你当真吗?”海伦娜问。
“当真!”西得瑞克点了点头,“我问你,警官怎么会把杰拉得·鲍塞克直接带到我的办公室,而不是把他送到市立医院的精神病房,让我去那里见他呢?地区律师为什么不在这之前与我接洽共同研究这一个案例呢?”
“这个……我……我不知道。”海伦娜说,“我没接到电话,他们直接把他带来了。我以为你适应他们了。今天第一个病人是弗斯科夫人,我立刻打电话取消了她的预约。”她睁大眼睛望着西得瑞克。
“现在我知道病人的感觉了。”西得瑞克说着跨过接待室的空间,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很可怕,是不是?想一想如果我吃了一枚黄药片,所有的一切就都消失了——我的学历、我的地位、我作为世界著名心理学家的名望……还有你,告诉我,海伦娜,你能肯定你不是火星港的协调员吗?”
他对她笑着投去古怪的一瞥,慢慢关上了房门。
四
西得瑞克脱下大衣,直接走向有四方小玻璃的接待室。杰拉得·鲍塞克仍旧穿着束缚衣,在同样的四名警卫的看护下坐着。
西得瑞克来到自己的座位跟前,还没有坐下,就打开了通话器:
“海伦娜,在带杰拉得进来之前,请先替我接通地区律师的电话。”
在等待中,他扫了一眼病人的病历,同时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他整夜未眠。
电话铃一响,他便抓起了听筒。
“喂,是戴维吗?”他抢先说,“我想问你那个叫杰拉得的病人……”
“我正准备给您打电话。”地区律师的声音传了过来,“昨天上午10点我给您挂电话,可是没有人接,这之后我就没找出时间再打。我们警察局的心理学专家沃尔兹说,您能使这家伙在几天内摆脱他的幻想,至少可以让我们有时间得到一些敏感的回答。在关于刺杀金星蜥蜴人的幻想之下,一定还有其它的杀人理由。我们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可你为什么将他带到我的办公室来了呢?”西得瑞克问道,“这自然没什么,可……我认为你无权这么做:带着一个病人离开病院,还冒险地穿绕城区!”
“我希望这不是强迫您,要知道我们很急。”
“好吧,戴维。他就坐在我的接待室里,我尽力使他回到现实吧!”
西得瑞克慢慢挂断电话。“不是强迫!”他小声地嘀咕着。
“海伦娜,把杰拉得带进来!”
五
通往接待室的门被打开了,病人和警官再一次鱼贯而入。
“早上好啊,卡!”病人先打了招呼,“昨晚睡得可好?我听到你一整夜都在跟自己说话。”
“我是西得瑞克·爰尔顿博士。”大夫坚定地说。
“啊,对了。”杰里说,“我曾经答应你,试一试照你的方法去看待事物,对吧?我一定尽力配合你,爱——尔——顿博士!”杰里转向警官。“现在让我们瞧瞧,这四个……是什么来着?不是齿轮锁,是警察,对吧?早晨好啊,警官们!”他向他们鞠了一躬,接下来,他环顾左右。“这是您的办公室,爱尔顿博士?一个出色的办公室,嗯?我猜你座椅前面的这个东西不是飞船上的星图桌,而是医用办公桌。”他仔细地打量着桌了,“全金属的,桌角还包了铅皮呢!”
“这是木头做的,完全是桃木的。”
“是,是。瞧我多傻!我是真的想进入你的世界里,卡……对不起,我说错了,是爱尔顿博士。或许,您该到我的世界中来,虽然我现在处于不利的地位,被绑着。我不能像您一样走到锁着的药柜前去吃下一粒黄药片,您吃了吗?”
“还没有。”
“啊哈,为什么不描述一下您的办公室呢,爱尔顿博士?”杰里说,“让我们做个游戏,您只介绍出物体的一部分,看我能不能试着补充上其余的部分。就从您的桌子开始,这是真正的桃木桌子,一个经理式的办公桌,就从这儿开始吧!”
“好吧!”西得瑞克说,“我右手边上是对讲机,它是灰色的,塑料的。正对着我放在桌上的是电话机。”
“等等,让我看看能不能说出你的电话号码。”他倾过身子去看电话机。由于穿着束缚衣,所以要特别保持平衡。
“嗯,”他皱着眉头,“号码是‘桑树5—9037’。”
“不,是‘香柏7—’”
“等等,让我来念。‘香柏7—4399’。”
“看,你的确看见于这里写的号码了,而且只是像闹着玩那么随便就能做到!”西得瑞克轻松地说。
“难得您认可。”
“假如你不是真正地看见我所存在的现实,你又如何来证明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呢?”
“您可真问对了,爱尔顿博士!”杰里说,“我想我已经明白我的大脑在跟我开什么玩笑了。我在读您的电话号码,但那上面的数字并未进入我的意识。正相反,它只是以我的幻觉形式出现,以至于我有意识地假装瞧电话号码,实际上什么也没看见。我自己心里想:他的电话号码一定是一个他所熟悉的数字,最有可能的是火星港那个叫海伦娜·菲兹罗依的姑娘家的电话号码,因此我告诉你那号。可惜我错了,当你说是‘香柏’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是你的公寓号码。”
西得瑞克仍旧坐在那里。“桑树5—9037”的确是海伦娜公寓的电话号码,直到杰拉得说出这个数字,他自己才意识到这一点。
过了片刻,西得瑞克才缓过劲儿来:“这么说,你现在开始明白了。一旦你认识到了你的意识与现实之间是被一堵墙分割着,它正被符号化的推理形式所取代,这就离打破它不远了。一旦你看到哪怕一个现实的东西,剩下的幻觉就会消失殆尽。”
“我现在明白了。让我再多试试,也许我能行。”杰里阴沉地回答。
他们又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直到最后杰里能够描述出世界而只犯一点点小错误为止。
“你开始突破了!”西得瑞克高兴起来。
杰里仍然在犹豫,“我猜是吧,我必须这样。在认识水平上我有我的观点,一种理性化。当然,我已经开始抓到了你的想象的方式了。因此,当你给我一个或两个关键点,我就能把其余的东西找出来,但是,我一定努力,爱尔顿博士。”
“好。”西得瑞克发自内心地说,“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再见,到时我们要突破障碍。”
四名警官把杰拉得·鲍塞克带走之后,西得瑞克走到外屋。
“请取消剩下的预约。”
“这是为什么?”海伦娜抗议。
“因为我感到不舒服。”西得瑞克答道,“昨天我才第一次见面的病人,怎么会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呢?”
“他可能看过电话簿。”
“一个被关在城区精神病院里的病人,能看到电话簿?昨天,他又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呢?”
“他只要读一读我桌上的名牌就行。”
西得瑞克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铜制的名牌:“对不起,我忘了。我对这东西已经习惯了,所以注意不到。”
他急急地转过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六
他在桌子旁边坐下,而后又站了起来,走进消过毒的白净的实验室。没有顾及到其它的电子仪器,他径直走到药柜前。在柜子的上层,那个玻璃瓶子里的东西正是他想要的。那里装着100粒鲜艳的黄药片,他倒出一片,扔掉瓶子,然后返回自己的办公室。他坐下来,将黄药片倒在一张白纸上。
这时,通往接待室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海伦娜走了进来。
“我已经回绝了今天所有的预约。”海伦娜说,“你怎么不去上上高尔夫球课?这样你会好些的。”她一看到纸中央的黄药片,立刻住了口。
“你的脸看起来这么吓人?”西得瑞克问,“是不是因为假如我吃了黄药片,你就不会存在了?”
“别开玩笑了。”海伦娜说。
“我不是开玩笑。在你房间,当你提醒我,你桌子上的铜制名牌,我低头看时,最初只是一片模糊,接着才变得很清晰实在。这一下让我记忆起,我曾想象过要雇一位接待员,并想我首先要为她做一个铜制的名牌。当她辞职的时候,我可以将牌子送给她留作纪念。”
“可那牌子是真的!”溜伦娜抢着说,“当我开始为您工作的时候,您就给我讲过这话。您还告诉我,要我一定庄严地许诺,决不接受您的邀请去共进晚餐或做其它的事情.您说您有充足的理由这么要求我,因为工作和娱乐不能混为一谈。您记得吗?”
“我记得。这是每一个男人在自己的现实中自我保护的办法,在女人回绝你之前,先下手让自己免于遭难。自我保护是精神病人生活的第一法则。”
“不对!”海伦娜说,“噢,亲爱的,我就站在这里,这是真实的!我不在乎你是否会解雇我,我一直很爱你。您一定不能被那个杀人狂打败。当然,我确实不认为他疯子,他只想找出种办法使自己看起来疯了,这样可以为杀人开脱,免遭起诉。”
“你这么认为?”西得瑞克说,“有这种可能性。但他也许像我一样,是个心理大夫,你明白吗?夸大妄想!”
“肯定!拿破仑就是精神病人,因为他认为自己是拿破仑!”海伦娜笑着说。
“或许吧。但是你得承认,如果你是真实的,那么即便我吃了黄药片,也不能改变什么,只能使事实更加坚定。”
“然而这会使您整整一周都无法工作!”
“为了神志清醒是要付出些小的代价。”西得瑞克说,“我准备服药了。”
“您不能!”海伦娜冲了过来,抢夺药片。
西得瑞克眼疾手快,转身将药片放进了嘴里。响亮的吞咽声表明他已经执行了自己的决定。
他坐下来,奇怪地望着海伦娜。
“告诉我,海伦娜。”他温和地说,“你一直都知道你只是我幻想中的一个尤物吗?我想知道为什么……”
他闭上眼睛,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脑袋。
“上帝啊,”他高声地嚷道,“我觉得我正在死去。上一次吃药,我没有这种感觉。”
他的思想变得清晰起来。他睁开眼睛。
在他的眼前,是航空星图桌子。桌上有一个跌倒的药瓶。黄色的药片撒了一摊。在控制室的另一边,躺着杰拉得·鲍塞克。四个齿轮锁中的一个顶着他的后背。鲍塞克打着呼噜,许多绳子缠绕在他身上,使他不可能站起来。
远处的墙边上,有其它三个齿轮锁。其中两个的外漆烧得很焦,另一个与门相接的锁有一半被熔掉了。
在控制室不同的地方,还有五个半被烧焦的金星蜥蜴人躯体。
一种钝痛从卡的胸中升起。海伦娜·菲兹罗依不见了,消失了!就是刚才,她还站在这儿,还承认爱他。
一个记忆不可抗拒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西得瑞克·爱尔顿博士不是他自己,而是曾经为他获得三级战斗机飞行员证书进行体检的心理医生!
七
“上帝啊!”卡叫出声来。他突然感到恶心,于是冲进浴室。
过了好一会儿才舒服了一些。他从洗脸池边站立起来,向镜子里的自己望了好长时间。镜子里的他,面颊紧绷,眼窝深陷。他一定有两三天处于神经错乱之中。这可真是头一次。可怕!怎么会这样?他从来没有切实相信过空间疯狂症这种病。
忽然,他想起了杰里。可怜的杰里!
卡踉踉跄跄冲出洗手间,来到控制室。杰里醒着,看到了卡。他勉强露了个笑脸:“您好,大夫。”
卡像被子弹射中了一样。
“我突破了,爱尔顿博士,就像您说过的那样。”杰里说着脸上绽开了笑容。
“忘掉那些吧!”卡大声地吼道,“我吃了一颗黄药片,找又回到正常的世界中来了!”
杰里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大夫,现在我才知道我做了些什么,真太可怕了,我杀了6个人,我的确是罪恶极大,我愿意接受处罚。”
“忘了那些!”卡吼叫着,“你别给我来幽默了。只等一分钟,我就解开绳子放开你。”
“谢谢您,大夫,您心真好。脱下束缚衣,我会舒服得多。”
卡跪在杰里身旁,解开绳子。
“你一会儿就会好的。“卡帮助自己的同伴杰里揉着软弱无力的胳膊。靠在那里一动不动,神经和生理的紧张已经把他弄得动弹不得了。
卡慢慢地循环按摩到杰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