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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了起来:“感谢上苍!那活硅石,它能在真空中生存。它一直就在真空中生存,它知道那颗小行星在哪里。”
“对!”霍金斯马上热情起来。“那东西在哪儿?”
“在船尾,”弗纳德斯基喊道。“这边走。”
活硅石在手电的亮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它还能动,它还活着。
弗纳德斯基的心头小鹿在咚咚直跳。“我们要把它带走,霍金斯。”
“为什么?”
“声音不能在真空中传播,我们只有把它带回到巡逻艇上。”
“好的,好的。”
“你明白我们不能替它穿上一件装有无线电对讲机的太空服。”
“我说过我同意你的意见。”
他们战战兢兢地、小心翼翼地抬起它。他们带着金属护套的手指几乎对付不了那东西的滑溜溜的表面。
霍金斯抱着它离开了罗伯特Q号。
它现在躺在巡逻艇的控制室里。两个人都脱开了头盔,霍金斯还在脱衣服,弗纳德斯基等得不耐烦了。
他说:“你能看见我们的思维?”
他屏住呼吸静候着,最后终于听见石头表面发出的摩擦声变成了语句。对弗纳德斯基来说再也想像不出更小的声音了。
活硅石说:“是的。”然后又说:“到处都是空白,什么也没有。”
“什么?”霍金斯说。
弗纳德斯基示意他静下来。“我猜是刚才通过两船之间的那段路程。这可能给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对活硅石说话时简直是在叫喊,像是要澄清自己的思想似的。“和你在一起的那些人收集铀、特殊的矿藏、轴射、能量。”
“他们需要食物。”微弱的、砂砾般的声音回答说。
当然,这是活硅石的食物。这是一种能源。弗纳德斯基说:“你告诉他们在哪里能找到那些东西的?”
“是的。”
霍金斯说:“我几乎听不懂这东西在说什么。”
“它有些毛病了,”弗纳德斯基担心地说。他又喊道:“你觉得好吗?”
“不好,空气一下子跑光了,我内部受了伤。”
弗纳德斯基喃喃道,“一定是压力的突然下降伤害了它。天呀——你知道我想要知道什么。你的家在哪儿?那块有许多食物的地方?”两个人都默默地等待着。
活硅石的耳朵慢慢举起,非常缓慢地、颤抖着举起然后又掉下来。“那里”,它说,“在那里。”
“哪里?”弗纳德斯基发出尖叫。“那里。”
霍金斯说:“它在做动作,它在指示某个方向。”
“可以肯定,只是我们不知道它指示的方法。”
“你能指望它怎样做?显示出坐标吗?”
弗纳德斯基马上说:“为什么不可以?”他再次转向躺在地板上缩作一团的活硅石,它现在一动也不动,它的外部失去了光泽,这是一种不祥之兆。
弗纳德斯基说:“船长知道你觅食的地方在哪里。他有几个号码是注明那个地方在哪里的,是吗?”他祈祷活硅石能听懂他的话。
“是的,”活硅石用一种岩石碰击岩石的声音叹息道。
“三组数字,”弗纳德斯基说。“一定要有三组数字,三个空间坐标连同日期就能显示出小行星在环绕太阳的轨道上的位置。只要有了这些数据就能详尽地计算出它的轨道和确实它的任何时刻的位置。甚至连行星的摄动也粗略考虑进去了。”
“是的,”活硅石说,声音更低了。
“怎样?这是怎样的三组数字?霍金斯,把它们记下来,找张纸来。”
但活硅石说:“不知道,数字并不重要,觅食的地方在那边。”
霍金斯说:“很清楚,它不需要坐标,所以它从来不注意这些坐标。”
活硅石说:“不久就活——”长时间的停顿,然后又慢慢地说,好像在试着使用不熟悉的词语一样——“不成了。”更长时间的停顿,“死,死之后还有什么?”
“坚持一下,”弗纳德斯基恳求说,“告诉我,船长把这些数字写在什么地方?”
活硅石足足有一分钟没有答话,两个人都深深地弯下腰来,头几乎碰到了这块濒死的石头。它说,“死了之后还有什么?”
弗纳德斯基叫道:“再回答一次,就这一次了。船长一定把数字写下来了,写在哪里?哪里?”
活硅石低声说:“在小行星上。”
它再也不会作声了。
它成一块死石头,就像产生它的那些石头那样,像飞船的船壁那样,像一个死人那样,死气沉沉。
弗纳德斯基和霍金斯站起来,面面相觑,十分失望。
“这看不出有什么意思,”霍金斯说,“为什么他要把坐标写在小行星上?这就好像把钥匙锁在它所要开的房间里一样。”
弗纳德斯基摇摇头,“一个铀矿宝藏,有史以来最大的发现,我们却不知道它在哪里。”
H?塞顿?达文波特以一种奇怪的愉快感觉环视四周。即使在休息时,他那张长着高鼻子和布满皱纹的脸看起来总有些严峻。他右面颊上的伤疤、黑色的头发、惊人的眼眉以及黝黑的肤色,这一切都使他看起来像个彻头彻尾的地球调查局的廉洁的特工人员,他实际上也就是这样的人。
当他环视着这个大房间时,他的嘴角向上翘起,仿佛在微笑。房间里十分阴暗,这使得一排排的图书胶卷显得多到望不到边,那些叫不出名的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标本显得出奇的高大。房间里十分凌乱,孤独的气氛、甚至是与世隔绝的气氛,使它看来不像是现实世界的一部分。它就与它的主人一样,看来不像是现实世界的一分子。
主人坐在一个安乐椅——办公桌的组合家具里。这桌椅安放在房间唯一明亮的地方。他慢慢地翻阅着手里拿着的官方报告。他的手除了翻文件之外,还不时地架好厚厚的眼镜,它随时都可能从那溜圆的丑陋的小鼻子上滑下来。他在阅读时,大肚皮平静地起落着。
他就是温德尔?厄思博士,如果专家们的判断是正确的话,他就是地球上最杰出的外空生物学家了。有关地球上的任何问题,人们都要找他帮忙,厄思博士在成年以后从来没有走到离开他在大学校园的家一个钟头路程以外的地方。
他很严肃地抬起头来看着检查官达文波特。“这位叫弗纳德斯基的年轻人是个十分有学问的人,”他说。
“从那活硅石的出现就推理出事的真相,真可以这样说,”达文波特说。
“不、不,推理是件简单的工作。事实上是必然的。一个蠢材也能作这样的推理。我是说那个小伙子居然也读过我关于小行星活硅石对伽马射线的敏感度的实验报告。”
“啊,是的,”达文波特说。当然啰,厄思博士是个活硅石专家。这就是达文波特找他商量的原因。他来这里只是要问他一个问题,一个相当简单的问题。但是厄思博士却撅起嘴唇、摇晃着沉重的脑袋,要求让他阅读这案件的全部文件。
在一般情况下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但是最近厄思博士帮了地球调查局很多忙,他在月球“响铃”一案中,借助月球重力粉碎了罪犯自称不在犯罪现场的谎言,所以检察官就同意他看了。
厄思博士读完文件之后,把卷宗放在办公桌上,咕哝了一声,把衬衫的尾部从束紧的皮带下使劲拉出来,然后用它擦了擦眼镜片。他透过镜片看了看光亮处,检查一下拭擦的效果,把眼镜不很牢靠地架在鼻子上,把双手放在大肚子上,又短又粗的指头互相交叉着。
“把你的问题再重复一次,检查官。”
达文波特耐心地说:“依你的意见是否像我报告里所描述的那样大小和种类的活硅石只能在含有丰富的铀矿——”
“放射性物质,”厄思博士打断了他的话,“也许是钍,虽然也有可能是铀。”
“你的意见是肯定的吗?”
“是的。”
“那小行星有多大?”
“也许直径为一英里,”外空生物学家沉思着说,“甚至更大些。”
“有多少吨铀,或更准确地说,有多少吨放射性物质。”
“至少达万亿的数量级。”
“你愿意写一个带签名的书面意见吗?”
“当然愿意。”
“那么很好,厄思博士。”达文波特站起来,伸出一只手去取帽子,另一只手去拿卷宗,“我们所需要的就是这些。”
但是厄思博士伸出手牢牢压住这些报告。“等等,你们怎样找到那颗小行星?”
“靠搜索,我们将每一片空间分配给可以用上的飞船,然后进行搜索。”
“这得花多少费用、时间、劳力,而且你们绝对找不到它。”
“万一我们可以找到它呢?”“这可能性连百万分之一也不到。”
“我们不能不作任何努力就埋没了这些铀矿。你的专家意思使得我们认为值得为它花费巨大的努力。”
“但是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找到那颗小行星,我可以找到它。”达文波特突然用锐利的目光盯着这位外空生物学家。虽然厄思博士其貌不扬,但他绝不是个傻瓜,他对这点已经有了亲身的体会。所以他半信半疑地问道:“你怎样能找到它?”
“首先,”厄思博士说,“给我的代价是什么?”
“代价?”
“或者是酬金,你愿意这样做的话。当政府找到那颗小行星之后,也许还有另一块大的活硅石在上头。活硅石是非常有价值的,它是唯一以固态硅酮作为组织,以液态硅酮作循环环液的生命形式。小行星是否原先是一个单独的行星体的一部分,这一问题的答案可以通过它们作出,还有其他许多问题,你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要求送一块活硅石给你?”
“是的,要活的、完整无缺的,而且免费赠送。”
达文波特点点头。“我肯定政府会同意的。现在请把你想到的说出来吧。”
厄思博士平静地说:“活硅石的话……”好象他已经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似的。
达文波特看来十分困惑。“什么话?”
“报告里提到的一句,活硅石临死前所说的。弗纳德斯基问船长把坐标写在什么地方?它说‘在小行星上’。”
一种强烈的失望表情掠过达文波特的脸孔。“天呀,这我们知道,我们曾以各种角度考虑过这句话,各种可能的角度,但它是毫无意义的。”
“一点意思也没有吗?检查官?”
“没有重大的意义。你再读读报告,活硅石甚至没有听见弗纳德斯基在说什么。它觉得生命就要终结了,它在想这个问题。它曾问了两次:‘死之后还有什么?’然后弗纳德斯基不断问它,它说‘在小行星上。’也许它一点儿也没听见弗纳德斯基的问题。它是在回答自己所提出的问题。它想死了之后能回到自己的小行星上,叶落归根,这样就又回到完全的地方了,就是这些。”
厄思博士摇摇头,“你真是个诗人,你的想象太丰富了。来,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让我们来看看,你能否自己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先假设活硅石是在回答弗纳德斯基的话。”
“即使是这样,”达文波不耐烦地说,“又有什么用?是哪一个小行星?是铀矿小行星?我们找不到它,这样就找不到坐标。是罗伯特Q号飞船用作基地的小行星,那样我们也找不到。”
“你回避了最明显的事实,检查官,为什么你不想一想‘在小行星上’这句话对于活硅石来说是什么意思,不是对我和你,而是对活硅石本身。”
达文波特皱起眉头,“博士,请你原谅,我不明白。”
“我讲得很清楚,活硅石所说的‘小行星’是指什么?”
“活硅石是通过人们向它念一本天文书而认识宇宙的,我认为书上有什么是小行星的解释。”
“对极了,”厄思博士高兴地喊道,用手指摸了摸扁鼻子的侧面。“这定义是怎样写的?一个小行星是一个小物体,比行星小,它绕太阳运行的轨道一般在火星与木星之间。你同意吗?”
“我认为会是这样的。”
“那么罗伯特Q号是什么东西?”
“你说那艘飞船吗?”
“这是你对它的称呼,”厄号博士说,“飞船。但那是一本古老的天文书,它不会提到太空中的飞船。其中的一位船员曾这样说过。他说这本书是在宇宙航行时代之前写成的。那么罗伯特Q号是什么?它不是一个小物体吗?它不是比行星小吗?当活硅石在船上时它不是绕太阳运行吗?它的轨道不是在火星与木星之间吗?”
“你的意思是活硅石认为飞船也是一颗小行星,当它说‘在小行星上’时,指的是‘在船上’?”
“正是这样,我告诉过你,我能使你自己解决这问题。”
但检察员阴暗的脸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