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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机忙绕到了教授的背后,抬起脚来,就要向教授的背上踢过去。只要将他踢入洞口,我们就算暂时安全了。可是就在我一抬脚的瞬间,我看到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嘴角带着狰狞恐怖的笑意,正冲着我笑……
“啊……”我忍不住大叫出声,刚才少爷与我就发现教授的背后有东西,可是经过一翻激战,我们谁也没有绕到过他的背后。直到此时,我才看清楚,教授的背心上,衣服已经全部腐烂,但却生出了一张偌大的人脸,模样就像是放大了的教授模样,嘴角带着狰狞至极的笑容,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那一脚到了中途,硬生生地刹住。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是如何能够做到的。
无数的白色线状物体,铺天盖地地对着我席卷过来。我眼前仅仅只剩下了这一片惨白色调与教授背心上那张放大了几倍的人脸的狰狞恐怖的笑。我的鼻子里闻到了湿漉漉的腐烂的黄沙味,死亡的阴影在心中一点点地扩散……
“不!”出于人类求生的本能,我大叫一声,身体以如同的杂技演员-样柔韧的角度,穿过那些惨白色的线状物体。可是,我与教授都濒临黑黝黝的洞口,我穿过去的后果就是——我已经站在了黑黝黝的洞窟前。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气,看着这个黑黝黝的洞口,感觉就像是幽冥世界开启的人间通道。无数的恶鬼就在下面等待着生噬我的血肉……
背后,那湿漉漉的腐烂了的黄沙臭味再次扑面而来。我本能地后退,一脚已经踩空——
“砰”的一声晌,我直接掉了下去。身体在急剧地下坠,我的心也一路下沉。黑暗,无边的黑暗,如同是幽冥世界一样没有一丝的光线。我宛如回到了母亲的子宫,恐怖、彷徨在一瞬间将我吞噬……
我的耳边似乎有着无数厉鬼凄厉的嘶吼,又像是古站场上金戈铁马纷纷杀来……
似乎是极短的一瞬间,又似乎经过了几万年的漫长,我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冰冷刺骨的水中。彼冰冷的地下水一刺激,我原本已经恍惚的心智陡然清醒,求生的本能让我憋住气,飞快地浮出水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的心怦怦乱跳,阿弥陀佛——老子还活着!
“砰……砰……”就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的时候,我的旁边水花四溅,又有重物入水。
“少爷……丫头……”我惊恐地叫了起来。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再次死死地绷紧。
“他妈的!”我的旁边,少爷从水中冒出头来,愤愤地骂了一声娘。另一边,丫头已经摸索着打开手电筒,昏黄的光线终于让我稍微找到了一点点我活着的证据。
幸好,丫头身上的手电筒,乃是军用手电筒,防水防摔,而且电力强劲持久。在昏黄色手电筒的照耀下,我看见丫头一张脸虽然苍白无神,但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带着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执着。
“老许,老许,你还好吗?”旁边少爷关切地问道。
“好!”我心中苦涩,掉入这莫名其妙的鬼地方,我还有什么好可以说的。
“他妈的!”少爷忍不住抱怨道,“不是说好了,让你将教授踩下来,你怎么临时改变主意,自己跳了下来,如今倒好,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心中也是纳闷,原本以为,用这等精妙的机关控制着的地方,势必是什么皇族大墓的主墓室,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下面居然是一个类似于深井的存在。冰冷的地下水泡着可真不舒服,如今天气虽然不冷,可是这里深入地下。丫头还在闹肚子,冷水中泡得久了,不给被下尸附体的教授杀了,也得冻死在这里。
“丫头,你还好吗?”我低声问她,丫头今天频频受到惊吓,如今见问,仅仅只是点点头,却没有说话。于是我说,“我们得想法子上去,这个地方可是一点也不好玩。”
少爷与丫头也都表示赞成。丫头闻言,用手电筒对着上面的洞口照了照,准备看看到底有多深……
昏黄的手电筒光线投向洞口,我们抬着头看上去——洞口,一张老大的人脸凑了上来,惨白一片,嘴角带着狰狞的笑。
“教授……”丫头轻轻地叫了出来,声音却在颤抖。教授还在上面,守住了洞口。
“他会不会下来?”少爷自然也看到了,低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下来?”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他的想法?而且——教授还有思维能力吗?他的一切,只怕都是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隐晦的灵异力量在作怪。
一直没有说话的丫头忽然低声道:“他是淹死的,不怕水,只怕很快就会下来……”
“那……那怎么办?”少爷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说:“这个机关加此精妙,下面绝对不是一个深井这么简单,我们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出路?”这个深井洞口下,下面明显要比上面大得多,呈椭圆形。丫头用手电筒照了照,四周都是黑黝黝的石壁,哪里有什么出路?
我抬起头来,再次看向洞口。就在我看向洞口的瞬间,却差点忍不住惊叫出声——刚刚还在洞口的教授,如今却用这全身那惨白的线状物体做触手,顺着井壁开始向下爬。距离我们,仅仅不到三米……
他背上那张与正面差不多的鬼脸,惨白惨白,狰狞而笑,似乎对于快要到口的新鲜血肉有着难以言喻的兴奋。
“教授……教授下来了……”我结结巴巴地表达着难以言喻的惊恐。
本能地,我们三人同时向着一边的石壁上游了过去。三人紧紧地挤在一起,看着教授从上面爬下来。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我们三个人,六只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教授一步步地下来。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猛然感觉脚下一重,似乎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身不由己地向下沉去。我原本已经濒临崩溃的神经差点就彻底完蛋。我大叫道:“不好,水下有东西。”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死死地抓住了旁边的少爷。
不是我卑鄙,临死也得拉个垫背的,可是——溺水的人都有这个本能,在水中下沉的时候,只要能够捞到东西,那怕是一根稻草,也会死死地抓住不放。丫头一个猛子直接扎了下去,不久,我感觉脚下一松,原本拉住我的东西似乎已经松开了。丫头随即浮出水面,大口地喘气道,“下面……铁链……通道……我们走……”
就这么短短的瞬间,教授也已经下得水中,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惨白一片,在黑黝黝的深井中,更显得丑陋与恐怖。丫头说得太急了,但我与少爷却还是听得明白,下面有铁链,另有通道。
虽然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但总比被教授活生生地生噬要好。想到这里,我首先向水下潜去,丫头与少爷也跟着潜了下来。潜入不过一米来深,借着丫头手中的手电筒,我模糊地看到水下有着一截手臂般粗的铁链,铁链连着旁边一处石壁。而在石壁上,又有着一个半蹲的人影。
我看了看丫头,丫头向我比划了几下,大意是说没事。我点头,做了个手势潜了过去。直到近前,我才看分明,原来这个半蹲着的人影,居然是一尊青铜鸟尊。我听王全胜曾经说起过,他们在黄河内也曾经捞到过这样的东西。我原本还与他约定要到他家里全部收购,可是第二天他就莫名其妙地死在了我的房里。一念至此,王全胜死时那张狰狞恐怖的笑脸,似乎又在我的面前出现。
《周礼·春官·司尊彝》记载古代祭祀礼器中有所谓的“六尊六彝”,这鸟尊便是其中之一。这东西要是面世,那可是国宝级别的,但在这幽暗的水下见着,我却感觉说不出的邪气,很是不想招惹它。只是如今后面有着被激活下尸的教授,我别无退路。无奈之下,还是小心地向那鸟尊靠近——直到到了近前,我心中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这鸟尊常年浸泡在水中,自然锈蚀得厉害,头部隐隐可以看到属于鸟类尖尖嘴巴的特征。原本身上华丽的羽纹被锈蚀得模糊,已经无法分辨是什么年代所有之物。它侧身而立,另一半的身体与石壁浑然一体,似乎是天生就雕琢在石壁上。
我用手一摸,全是锈迹斑斑,同时还有着大量的水下黄沙,鸟嘴下面,似乎是一个类似于兽型的动物模样,只有拳头大小,连着手臂粗细的铁链。
想必,我刚才就是被此物勾住,拉扯着下沉的。丫头说这里另有通路,可是除了这鸟尊,我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回首向丫头询问,她却向我比了比手势,示意我用力地拉扯那铁链试试。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铁链,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心理,好像它锁住的就是洪荒妖兽、幽冥恶鬼。
我憋着的一口气已经到了极限,回首原本是准备招呼一下少爷的。可是看到少爷与丫头泡在水中,而在少爷背后不远的地方,一个模糊的影子正在靠近……
没有时间在给我犹豫,我忙照着丫头的吩咐,用力地拉扯着鸟嘴下面的铁链。
第四章 青铜鸟尊与人佣
“喳喳……”一阵难听的金属摩擦的声音通过水声放大传了出来,说不出的刺耳难听。伴随着刺耳的声音,原本半蹲着的鸟尊居然一点点地上移,把我着实吓了老大一跳,情不自禁地张口就要呼叫。冷水却直接灌进了喉咙里,差点没有将我呛死。
我连忙再次闭上了嘴巴。顷刻,鸟尊已经全部移开,一个半米来高的洞口呈现在我面前。已经顾不上什么,我抓过身后的丫头,不容分说地将她塞了进去。少爷没有等我吩咐,一个闪身,也已经蹿进了洞中。
我正欲跟随进去,猛然身后一重,慌忙回头一看,于是肝胆俱裂。教授那张惨白的脸,嘴角带着狰狞的笑意,近在咫尺。而且,他身上的少许白色线状物体,在水中泡得有手指般粗细,已经缠上了我的肩头。
我慌乱之间,再次喝了一大口冷水。匆忙中不及思考,对着教授就是一脚踩了过去,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向洞中游去。
少爷还算有点良心,在洞口接应着我,手忙脚乱地将我拉了过去。就在我刚一进入洞中的时候,背后扎扎的金属声再次响起,原本的鸟尊快速下坠。“砰”的一声响,就直接将教授阻在了外面。原本缠绕在我身上的几根白色线状物体,也同时被沉重的青铜鸟尊卡断。没有了本体的连接,它们软软地掉了下来。
我深深吸了口气,震惊地发现,这个洞中,水并不深,我居然已经浮在水面上,险死还生。我依然惊魂未定,好一会子才镇定了稍许。四周打量了片刻,这应该是一个长长的水下甬道,一根手臂粗细的铁链横贯其中,也不知道尽头是什么地方。四周都是漆黑一片,唯独丫头手中的手电筒发出微弱的黄色光芒。
丫头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脑袋上,脸上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地下水,一只手抓着手电筒,一只手抓住那条横贯其中的粗铁链,呼吸沉重得很。
少爷用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喘息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老许,你还好不?”
“好你个头!”我愤愤地骂道,“老子差点就挂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丫头不知道,少爷自然也不知道,我算是白问了。丫头将手中的手电筒递给我道:“阿弥陀佛,希望……希望教授别保留记忆……”
“你说什么?”我心中一惊,急问丫头道。她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我却是心惊不已。
丫头摇头道:“许大哥,你糊涂了,要是教授保留着记忆,这样的机关,我都可以知道开启的法子,何况是他?’’
我心中一惊,确实如此。教授看是研究古墓的专家——不,是专家中的专家,他这样的人,见多识广,焉有不知道机关开启之法?看样子,我们还未必安全。
少爷摇头道:“丫头,教授已经死了……不会开启机关的!”
少爷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背后再次响起了金属摩擦的声音。我心中大惊,难道说……教授居然找到了机关开启之法?我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