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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寂寥的甬道中,那声音分外刺心。我回头看了看丫头,她用牙齿死死地咬住嘴唇。少爷压低声音道:“老许,不对劲,小心了。”
我点头,用手电筒对着前面照了照。这一照之下,我差点就忍不住大叫出声——漆黑一片的水下甬道中,就在前而五六米远的地方,模模糊糊地站着一个人影……
丫头惊恐地用手掩着小嘴,少爷已经将背上的弓弩再次取了下来。我去犹豫着不敢向前,不是我胆小,只怕换成任何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未必就比我胆大到什么地方。大约过了一分钟,我用手电筒照了那模糊的人影两次,见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我终于大着胆子,向前游去。
少爷手持弓弩,护在我身边,而我已经将手中的手电筒转交给丫头,取出竹箭来全身戒备着。
渐渐的,人影越来越清晰起来。直到两米距离,那人还是静静地站着,一动也不动。而我们也终于看得分明,那人影原来只是一尊石雕,站在甬道尽头。甬道到此已经没有了通路,那手臂粗的铁链,在这人身上缠了很多圈,似乎想要将他牢牢锁住。
我与丫头相互看一看,都是满心不解,停滞片刻,见没有什么危险,这才大着胆子游到近前仔细地观看。
这石雕的一半身体泡在水中,看不分明。而另一半的身体裸露在外,铁链在他上身缠绕了三圈,又将他的手臂牢牢锁住,另一头,却连在旁边的石壁上。丫头大着胆子,将它头脸之上的黄沙污垢用手抹去——
“这是青铜人佣!”丫头皱眉说到。历代的记载中,出土的青铜器也不少,可是青铜人佣,却还从来没有见过。我原本以为是石雕,没想到居然是青铜人佣。我与少爷两人都大感好奇,忙游了过去,帮着丫头将这人佣面上的黄沙与污垢抹去。
这青铜人佣与刚才在另一边发现的青铜鸟尊差不多,也腐蚀得厉害。细细观察下,就发现这青铜人佣铸造得身材魁梧,面目神威,也不知道是出自于人类的臆想,还是根据真人模仿。
丫头用手电筒一点点地照着。这人佣头上带着类似于盔甲一样的帽子,面目神威得很,可是眼神却空荡荡的似乎颇为呆滞,与整个青铜人佣的造型非常不符。而它自脖子以下,虽然泡在水中腐蚀地厉害,可是依然可以看见身上披着一块块鳞状物体。也不知道它身上原本穿着盔甲还是本身披着鳞片。
“奇怪奇怪,真是奇怪……”少爷一边不停地抚摸着青铜人佣,一边摇头晃脑地道。
“有什么奇怪的?”我反口问道。事实上,我心中也是震惊无比,难道说,这条长长的铁链,就是为了锁住这个青铜人佣?可这也不合理啊!一般来说,既然是为了陪葬,将青铜筑成武士的模样,本意也是为了守卫墓主,怎么会用铁链锁住?
少爷摇头道:“老许,你说这玩意要是弄出去,得值多少钱?”
我闻言嗤之以鼻,冷笑道,“我说少爷,你现在连小命都未必能够保得住,我们有没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都成未知数,还想着发财?再说了,这青铜人佣一旦出土,只怕可以与四羊方尊齐名,你要是想要变卖,嘿嘿,等着吃免费的国家粮食吧”
丫头冷笑道:“如果你们想要变卖这玩意,恐怕不是吃免费的国家粮食那么简单。”
我知道丫头说得对,点头不语。看着人佣身上已经腐蚀得厉害的鳞片,心中一动,吩咐少爷道:“你们两个在上面看着点,我潜水下去看看。”说话之间,我也顾不上他们两人答应与否,举着丫头的防水手电筒,径自潜入水中。
这地下水浑浊得很,就像是滚滚黄河水,带着腐烂的黄沙臭味。我憋着一口气潜水下去,水下不是太深,也就两米左右,再下面就是腐臭的黄沙。我用手电简在水下四处照了照,水下不比水面,更是幽暗一片。我一边摸着青铜人佣,一边一点点地下潜。果然,正如我所料,这人佣上半身露在水面上的,完全是人类的模样,可是,在水下的部分,却显得有点恐怖,居然是纠缠在一起的蛇尾巴。
我顺着蛇尾摸了下去,发现蛇尾的根部盘成一圈,却是中间中空,似乎是原本盘住了什么东西。如今年代久远,盘在蛇尾的东西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开始就没有放入,还是过后让南爬子给爬走了。
想想也对,我与少爷两人,处于这等绝境中都对青铜人佣动心,何况是别人?大件拿不走,小件自然得顺手牵羊。
我又在蛇尾摸索了片刻,依然是一无所获,正欲翻身上去,不料脚上带动水底腐烂的黄沙,一个圆形白色物体露了出来。我好奇地潜了过去,在近处一看,不禁吓得魂飞魄散。
那个白色的圆形物体,居然半个骷髅头。一只空洞洞的眼睛正瞪着我,半边的牙齿全部露了出来,如同时犬类动物的獠牙,说不出的难受。活人与死人的概念,实在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尤其是已经化成骷髅的死人。
我的一口气已经憋到了极限,肺部隐隐作痛,慌忙从水下潜了出来。
“呼呼……”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正欲将水下的发现告诉丫头与少爷,抬头一看,四周黑黝黝的一片,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
“丫头……少爷……”我慌乱了起来。这黑黝黝的甬道内,根本就没有藏身之所,少爷与丫头去了什么地方?总不会丫头又闹肚子吧,我一边想着,一边四处乱看,可是依然没有发现他们的影子。
我原本已经被水湿透的背心几乎要冒出火来。体温迅速上升,可是心却越来越冷。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封闭空间中,独独剩下了我一个人,活着,只怕比死了更痛苦。惊惧升上心头,压抑得我几乎喘不过起来。
“丫头!别玩了,快出来!”我感觉到,我的声音都在颤抖,带着哭腔的颤抖。但是,黑黝黝的甬道内,仅仅只有我的回音在不停地回荡着,“出来……出来……出来……”
我愣愣地站在水中,无神地看向旁边。青铜人佣那空荡荡的、呆板的眼神冷冷地向我扫了过来,如同活物……
我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不,在这寂静的、漆黑的地下甬道内,我感觉一切的时间已经停止,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终止。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忽然一个巨大的声音响起,让久处寂静中的我吓得差点跳起来。事实上,倘若我不是在水中,只怕已经吓得跳起来了。我木然地抬头向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只见那尊魁梧的青铜人佣缓缓地向一边移动着,带动着连接的铁链喳喳作响。
青铜人佣的背后,露出来一个黑黝黝的一人多高的洞口,一抹亮光从洞内射了出来。随即,丫头俏丽的半边脸也露了出来。
“许大哥……”丫头从洞内跳了出来。我感觉我如同是在做梦,做一场恐怖的、惊险的梦,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丫头,而在丫头的背后,少爷也出现了。他们两人的手中,都举着普通的手电筒,两束昏黄的光线,让这个黑黝黝的甬道显得明亮很多。
我努力地摇头,又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同时在自己的大腿上扭了一把。剧烈的疼痛,让我原本已经陷于疲劳与疯癫边缘的神经开始慢慢苏醒过来。
“老许,你还好吗?”少爷已经走到我面前,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又道,“你可别吓唬我?”
旁边,丫头也着急地问道:“许大哥,你没事吧?”
丫头没事!少爷也没事!我直到过了大约有一分钟时间左右,才勉强恢复过来。当即我用力地将丫头与少爷一起抱住,大吼道,“你们两个王八蛋,吓死我了!”
少爷与丫头都是一愣,片刻后,少爷才道,“老许,你别拿肉麻当有趣了,你以为我们是有意吓唬你?就在你刚才潜入水中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青铜人佣就无声无息地移动起来,差点就把我与丫头吓死。等到青铜人佣完全移开后,显现出来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丫头说要过去看看,结果,我们刚刚爬了过去,却发现又有一尊青铜人佣,将洞口堵住,我与 丫头费尽心机,才找到机关,把洞口再次打开。”
丫头忙着点头,说这青铜人佣与刚才的鸟尊差不多,都是双面的机关控制,要不是如此,只怕就打不开了。我心中狐疑不已,当即将自己的在水下的发现告诉两人。
少爷说:“水下有死人骷髅,那是正常,这里毕竟是大型的墓葬——不管是哪个朝代,用活人做殉葬的制度,好像一直都存在,而且,也许这里是殉葬坑也说不定。”丫头对水底下的死人骷髅一点兴趣都没有,唯独询问我,“这个青铜人佣,真是是人面蛇身?”
我心中也是好奇,好好的一个青铜人佣,为什么筑成怪物的模样?还是有着某种特定的意义?传说中,人类的老祖宗女娲娘娘,就是人面蛇身。可是女娲是女的,如果这尊青铜人佣乃是模仿着传说中的女娲筑成,也该筑成是女子形态才对,可是这明明是男人?
我将想法说了出来,丫头“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说是我不懂历史,仅仅知道传说中的女娲是人面蛇身,却不知道传说中的伏羲也是人面蛇身。
被她这么一说,我更是好奇,伏羲可是传说中的神。根据神话传说,五行八卦就是伏羲发明的。可以说,上古文明的曙光,就是由伏羲开始。伏羲的来历,比之三皇五帝更早,不管在哪一个朝代的传说中,他都是正面的神明代表,古代人更是深信不疑。如果这青铜人佣乃是以传说中的伏羲为原型铸造,就应该享受着神仙应该有的待遇啊。
某些人间帝王,妄图死后飞升仙界,常常会在墓室内弄一些传说中的神仙壁画等等,绘制成自己死后成仙,飞升仙界的模样。可是,将神仙为原型作为奴隶或者是囚徒,用铁链镇守的形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丫头说,她要潜水下去看看,我与少爷都不放心,无奈她执意要去,只能将唯一的一只防水手电筒给了她。我与少爷就守在青铜人佣旁边,看着水面上溅起一朵水花,丫头潜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总隐隐感觉不安,好像有什么危险要发生。
幸好,丫头潜水下去不到三十秒,就再次浮现出水面,连连摇头道:“真是奇怪,我居然看不出这青铜人佣到底是属于什么年代?”
我说:“丫头,管它什么年代,现在可不是考古的时候,要是你想要考古,等你回来了,将来手中有了权利,想法子将这里来个大揭秘,将它公诸于世,岂不是好?”
少爷也说:“找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为妙。”
丫头摇头,沉吟不讲。我又问少爷甬道的那一边是什么样子的?有些什么?虽然仅仅一壁之隔,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这里邪气得很,说不出的怪异,尽快离开才是正途。
少爷说隔壁也是一个大水潭,空间很大。他们手中的手电筒太暗了,看不分明,刚才又忙着找机关,担心我在这边有问题,所以没有细看。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边的铁链一直延伸到那边,好像还有鸟尊与人佣。
我见丫头还是没有要走的打算,当即吩咐少爷,看好了丫头,我去隔壁看看。少爷点头,我举着手电筒,对着那个显露出来的黑黝黝的洞口照了过去。
在黝黑的洞口内,昏黄的手电筒光芒下,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正从洞口探了进来。我看得分明,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鼻子塌陷,没有眼睛,可是嘴角却带着狰狞恐怖的笑容。我情不自禁地“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被我这么一叫,丫头与少爷急问道:“怎么了?”
“人,隔壁有人!”我清楚地感觉,我的声音在颤抖着。这样的地方,居然会有人?
“哪里有?”少爷已经将他手中的手电筒也照向了那黑黝黝的洞口,可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前后不到十秒的时间内,刚才的那张苍白的人脸已经消失不见,洞口再次恢复了漆黑一片,如同是幽冥地府的大门。
“许大哥,你也许是看花了眼了。”丫头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