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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没有什么,周恩来的态度表现了一个泱泱大国总理不卑不亢的外交风度,他求同存异,把原则性和灵活性高度地统一了起来。
江青可不这么看。基辛格一走,江青开始发难。
在11月17日周恩来主持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江青无端地斥责周恩来在与基辛格会谈中的表现是“右倾投降主义”。周恩来对此也毫不示弱,起而与之争辩。
从11月21日开始,直到12月初,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改由王洪文主持,采取了开全会、分组会和扩大会议等形式,名曰讨论毛泽东对中美会谈的意见,实质上是批评周恩来和叶剑英在同基辛格会谈中的所谓“右倾错误”。
有王洪文坐镇,江青等人更是有恃无恐。他们围攻周恩来和叶剑英,指责此次中美会谈是“丧权辱国”、“投降主义”。江青、姚文元还提出这是“第十一次路线斗争”,诬蔑周恩来是“错误路线的头子”,是“迫不及待”地要代替毛泽东。
批周恩来等人,目的还是为了进一步地往上爬,同时压住邓小平上升的势头。会后,江青借有人要求增补她本人和姚文元为政治局常委一事,向毛泽东作了报告。
对江青等人的阴谋,毛泽东已经识破。12月9日,毛泽东先后同周恩来、王洪文等谈话。毛泽东的话,耐人寻味:
这次政治局会议开得很好。就是有人讲错了两句话,一个是讲“十一次路线斗争”,不应该那么讲,实际上也不是;一个是讲总理“迫不及待”。他(指周恩来)不是迫不及待,她(指江青)自己才是迫不及待。
对江青所提增补常委的意见,毛泽东则果断表示:“增补常委,不要。”
趁毛泽东反感江青等人的当口,周恩来和叶剑英再次向毛泽东提出增补邓小平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的建议。
古稀之年(9)
这回毛泽东终于下定了决心,接受建议,把邓小平请回政治局,并请回军委领导机关。
12月中旬,毛泽东在他的住处连续召集政治局(扩大)会议,一面批评“政治局不议政”、“军委不议军”,一面向政治局委员和各大军区负责人宣布他的一项重大决定。
毛泽东说:
现在,请了一个军师,叫邓小平,发个通知,当政治局委员、军委委员。政治局是管全部的,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我想,政治局添个秘书长吧。你不要这个名义,那就当个参谋长吧。
对各大军区的负责人,毛泽东则说得更为洒脱,俏皮中包含着严肃:
现在请来了一位总参谋长,你们的老上司。我请回来了,政治局请回来了,不是我一个请回来的。
有些人怕他,但他办事比较果断。
毛泽东当众评价邓小平:
我送你两句话:“柔中寓刚,绵里藏针”。外面和气一点,内部是钢铁公司。
毛泽东的决定,出乎江青一伙的意料,邓小平进政治局,无疑对他们是重大的打击。
而毛泽东的决定,却在周恩来和叶剑英等人的意料之中,邓小平进政治局,他们对党和国家前途命运的担忧要少了许多。
会后,周恩来按毛泽东的意见亲自草拟了中共中央关于邓小平任职决定的通知:
各省、市、自治区党委,各大军区、省军区、各野战军党委,军委各总部、各军、兵种党委,中央、国家机关各部委领导小组或党的核心小组:
遵照毛主席的提议,中央决定:邓小平同志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参加中央领导工作,待十届二中全会开会时再予追认;邓小平同志为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参加军委领导工作。
特此通知
中共中央
这一通知于1973年12月22日正式发出。此时的邓小平,已经成为集党、政、军三大要职为一身的重要领导人。
这时的周恩来意识到,尽管邓小平被重新起用后,其处境并不会比自己好多少,甚至更加艰难,但邓小平的复出,将对中国政坛产生不可低估的影响,甚至可以决定中国今后政治的走向。上述通知发出后,在重大的内政和外交活动中,周恩来特意让邓小平一起参加。人们看到,个子不高却意志刚强的邓小平,频频在国内和国际政治舞台上亮相。尽管江青一伙仍在寻找各种机会百般压制和刁难邓小平,但有毛泽东支持、周恩来撑腰,邓小平已经开始在中国政坛上刮起一股不可阻拦的旋风。
挑起主持工作的副总理的重担后,邓小平对周恩来的困难处境有更深的体会。邓小平自己也再次面临严酷政治风暴的冲击,以至又一次沉浮。直到粉碎“四人帮”以后,邓小平第三次出来工作,他多次对薄一波等人说过:“周总理有说不出的苦衷,至死也没有吐出来。”
“改变世界”,拓新格局(1)
“改变世界”,拓新格局,利用中、美、苏大三角关系巧妙运筹
1969年1月,一位曾在艾森豪威尔总统时代担任8年副总统、以反共著称、后来又宣告退出政界的美国共和党政治家入主白宫,他就是理查德·尼克松。
人们敏感地发现:美国新总统对中国的政策,与原来有些不一样了。
尼克松上台后,开始调整美国的对外政策。在对中国方面,他不断地改变着以往的反共面目,还不断地向“共产党中国”暗送秋波:
1969年1月,尼克松在他的总统就职演说中说:“我们寻求建立一个开放的世界——对各种思想开放……在这个世界里,国家无论大小,他们的人们都不生活在愤怒的孤立状态之中。”
2月,尼克松让他最为欣赏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研究对华政策,“试探重新同中国接触的可能性”。之后美国政府放出话来:准备对中国放宽人员来往和贸易交流的限制。
3月以后,尼克松一方面决定以六七十亿美元建立“卫兵”反弹道导弹系统,对付包括中国在内的“潜在威胁”,另一方面,他又宣称希望尽快同苏联就停止美苏两国之间的“导弹竞赛”问题开始谈判,还决定从南越撤军,声称美国并不坚持僵硬的外交政策。
……
正当美国新政府外交频频翻新的时候,在中苏边境的中国黑龙江珍宝岛地区,响起了急促的枪声。
随着中苏两党两国关系的恶化,以勃列日涅夫为首的苏联霸权主义者在企图逼迫中国党就范不成的情况下,大量增兵中苏边境,并不断对中国进行武装挑衅,制造流血事件。到1969年3月,苏联出动大批坦克、装甲车和武装部队,入侵中国领土珍宝岛。中国边防军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被迫自卫还击。
中苏边境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武装冲突……
与此同时,大国之间的矛盾更加错综复杂。美国看到了中苏矛盾可以利用的可能;而苏联则由于发动珍宝岛之战,把自己陷入了内外交困的境地中,它更怕美国利用中苏矛盾来对付苏联……
一场微妙的“外交战”,就这样在国际舞台上展开了。周恩来和毛泽东,扮演了这场“外交战”的中方主角。
1969年4月,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以后,根据毛泽东的意图,由周恩来具体安排,命四位老帅(陈毅、叶剑英、徐向前、聂荣臻)专门组成一个直接对毛泽东、周恩来负责的秘密小组,研究国际形势问题,并提出建议。
周恩来交代四位老帅:
现在国际斗争尖锐复杂,客观实际在不断发展和变化着,主观认识也应随着发展变化。对原来的看法和结论要及时做出部分的甚至全部的修改。你们不要被框住。
你们可以不受行政事务的干扰,每星期有几天时间专门考虑国际形势。你们都是元帅,都有战略眼光,可以协助主席掌握战略动向,供主席参考。
这个任务很重要,不要看轻了。……有了比较成熟的看法后,请陈总归纳几条送给我,我帮你们参谋,然而再转呈主席。但讨论的内容一定要保密。
7月11日,四位老帅的研究有了初步的结果。由陈毅、叶剑英、徐向前、聂荣臻署名的《对战争形势的初步估计》的书面报告,送到了周恩来手中。
这份报告提出了与舆论宣传的“美苏联合日本等亚洲国家反华,大规模的侵华战争迫在眉睫”相反的意见:
——目前的国际对抗,集中地表现为中、美、苏三大力量之间的斗争。在中、美、苏“大三角”关系中,美、苏一方面均以中国为敌,另一方面他们又互以对方为敌。就中国而论,尼克松认为还是“潜在的威胁”,而不是现实的威胁。
——美国不敢轻易进攻中国,它的战略重点在西方。苏联把中国当成主要敌人,它对中国安全的威胁比美国大;苏联虽然在中苏边境发动武装入侵,但真要和中国大打,它还有很大的顾虑和困难。
“改变世界”,拓新格局(2)
——反华大战不致轻易发生,中苏矛盾大于中美矛盾,美苏矛盾大于中苏矛盾。
报告隐含着这样的意思:美苏矛盾可以利用。
周恩来让四位老帅根据局势的变化,进一步研究。
7月以后,中、美、苏“大三角”关系出现了更多的变化。
7月间,尼克松访问亚洲和欧洲的一些国家,他多次表示:美国准备开始同北京交往,反对苏联建立“亚洲安全体系”;如果让中国继续处于“孤立”状态,亚洲就不能“向前进”。在罗马尼亚访问时,他甚至称:不应孤立中国,美国愿意同苏联和中国都建立友好关系。
7月21日,美国国务院宣布:放宽对中国的贸易和到中国旅行的限制。
7月26日,西哈努克致函周恩来,并转来美国参议院民主党领袖曼斯菲尔德要求来华见周恩来、就中美关系问题进行接触的来信。
7月28日,美国国务卿罗杰斯也放出话来:希望同中国恢复外交对话。
中南海里的毛泽东和周恩来,极大地关注着美国对华政策的这些新动向。一项改变中、美、苏三国关系格局的外交决策,在他们中间酝酿开来。
美国向中国暗送秋波,引起了苏联方面的恐慌。
到了金秋的9月,北京的大街小巷,正在以它喜气洋洋的面貌迎接人民共和国成立20周年。而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南边山水相邻的越南民主共和国也正在庆祝她独立24周年。9月2日,正在越南国庆日的这天,越南人民的领袖胡志明主席不幸去世。胡志明去世,引起了中、苏、美三国在外交上的一连串反应。
9月4日上午,以周恩来为团长、叶剑英为副团长的中共代表团前往河内吊丧。
与此同时,北边的苏共中央,也决定派出以党内第二号人物柯西金为首的代表团赴河内吊丧。
中共中央考虑,在中苏两国关系极端恶化的状况下,周恩来不宜在河内与苏共领导人碰面。于是,9月4日当晚,周恩来与叶剑英到河内的医院瞻仰完胡志明的遗容后,便飞回了北京。
周恩来此举,第二天就引起了国际舆论尤其是美国舆论的关注。美联社在9月5日的电讯中说:“美国一个不愿透露姓名、地位不低的官员对周恩来避免与柯西金打交道离开河内,感到非常高兴。周恩来避免会晤柯西金,不表明中苏冲突有任何新变化,而表明冲突糟到什么程度,说明整个中苏问题已经达到没有任何伸缩的余地……”
周恩来有意回避一事和国际舆论的反应,反而给苏联方面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苏联毕竟不愿意让“美帝国主义”利用中苏矛盾。
9月10日,周恩来接到了一封发自中国驻河内大使馆的急电,上面说:柯西金想在回莫斯科途中路过北京时,与周恩来总理会晤。
几经波折并报毛泽东同意后,9月11日上午,周恩来在首都机场贵宾室与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柯西金进行了历史性的会晤。
3个小时的正式会谈是艰难的,周恩来展示了自己高超的谈判技巧。
周恩来:“约5年前,毛泽东同志对你说过,理论和原则问题的争论可以吵一万年。但这是理论的争论。对这些争论,你们可以有你们的见解,我们可以有我们的见解。这些争论不应当影响我们两国的国家关系。因为不同意见的争论,不要说现在,就是到了共产主义社会,也会存在,一万年以后,也会有矛盾,有斗争。中苏两国的问题,只要我们心平气和地来处理,总是可以找到解决办法的嘛!5年前我送你到北京机场途中也说过嘛!”
柯西金:“中苏之间积累的问题很多,要一个一个讨论的话,可以讨论3个月。”
周恩来:“目前看,我认为边界问题是现在问题的中心。”
(柯西金同意这一看法。这正是苏联领导人陷进去以后又想急于摆脱出来的困境。)
周恩来趁热打铁:“在边界冲突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