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恭送皇上。”众人山呼。
随着那道明黄的身影在顾公公的跟随下远远的离开,太医院中一时尽都回不过神来,静悄悄一片没有丝毫的声响。乌压压跪了满地的人直到此刻还云里雾里,就这么要……问斩了?
“咔嚓。”
身后一声响,宫无绝将锁链套在乔青的手腕,另一头套在自己的手腕。
贵族子弟们总算松下了一口气,那些方才没有出声帮衬之人,那些曾经有过落井下石的想法之人,尽都拍着胸口放下了心。修罗鬼医再强,不过是初入紫玄,而玄王爷在谋篡当夜就展现出了高她一筹的深厚玄气。环顾整个大燕,真正能够看住这少年的,唯有玄王爷。
这下子,是真的板上钉钉了!
*
“板上钉钉了?”
刑部尚书的书房中,吴大人看着好奇的女儿女婿,一身锦衣裹在又胖了一圈儿的身子上紧紧巴巴。一撇嘴,透着股不同于往日所见的精明:“你们想问题太浅显咯!”
“爹,可如今盛京里正疯传着呢。”
“那些蠢货都怎么说?还不就是一来那乔青不识好歹罔顾了圣上君恩。二来圣上果然是下了个套给她钻,那什么劳什子院首不过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这事儿根本就是皇上亲手……”吴大人手刀在脖子上一比,吴家千金立马惊呼着捂住他的嘴:“爹,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让皇上听见。”
“呵,你们也太小瞧皇上了,他岂会就这点气量。”
“可是……”女婿也跟着问道:“父亲,按照传出来的当日那乔青所为,好像的确是对皇上怀有怨恨。而且怎么就这么巧,一众大内侍卫前去搜拿,就搜出来了这等大逆不道的邪门儿东西。会不会真是皇上……”
“姜还得是老的辣啊。你看中午才发生了那事儿,这会儿盛京便跳出来了这么多的说法,可曾听过那兰将军说上一二?你们啊,这事儿想的太也浅显咯!”吴大人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砸吧着嘴巴鬼精鬼精的:“第一,皇上可曾派人去查那乔家?乔青之罪理当株连九族,皇上却放过了乔府不提,这是不是问题?第二,皇上为何要宣我过去,乔青的罪名多么的明显,却要问我到底该当如何?皇上不知道么?这还不是为了引我说出最后那一句,刑部大牢关不住她——幸亏你爹精明啊!第四,为何十日后午门斩首?那乔青什么人,修罗鬼医,大能耐!就这样的人皇上真要是嫉恨了,还不得赶紧的砍了以防夜长梦多?”
“爹,这可不对了,不是让玄王爷看着那乔青么。”
“笨!”吴大人一拍自家闺女脑门:“这就是最重要的了,玄王爷和乔青什么关系?啧啧啧,那个微妙啊!让玄王爷看着她,不等于把个肉包子丢饿狗眼前儿了么……”
吴家千金眨眨眼,一时对这说法有些接受不能:“那您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有人栽赃嫁祸,而皇上和乔青玄王爷合演了一出戏?”
“就是这么个理儿!”
“不过,您想的到,那栽赃嫁祸之人就想不到?”
望着两人愈发好奇的目光,吴大人笑着摇摇头,一张大胖脸挤得跟个月饼似的:“那不知道什么人的人,自然是想不到的。谁能想的到啊,出了这样的事儿,谁会不先从自己的利益出发?这明明看上去不怎么和睦的三个人,竟也能互相信任至此!”
“信任……爹,你说的可是皇上?一国之君?只凭着主观上的相信便放过一个有可能是大患的人,这……”吴家千金吐吐舌头,悄悄声咕哝着:“这适合当皇上么。”
适合么?
这个问题几乎是所有大燕国中人的看法,皇上从来浪荡不羁,听闻当年先皇把皇位传给皇上却未给玉王爷时,整个大燕都很有几分诧异。尤其这些年来,皇上几乎不怎么管事儿,连奏折都能随手丢给旁人去批阅。很多人认为,如果不是因为有玄王爷,皇上这皇位可难坐得稳。
对于这个问题,吴大人只是捋着上次一不小心拔光了这会儿又长出来的几根小胡须,笑眯眯咕哝了一句:“见仁见智呗……”
吴大人把两人拴在了一起,比喻成肉包子丢到了饿狗眼前儿。
兰老将军府中,兰震庭这么说:“这还不是把小绵羊丢进了狼窝里?”
“那哪里是小绵羊?你见过杀人不眨眼的小绵羊么……”兰萧红着兔子眼睛眨巴眨巴:“那两人以锁链相连,岂不是未来十天不论吃喝拉撒玄王爷都不离她半步?看得这么严,她怎么跑的了啊!”
“哈哈哈哈……跑什么?死不了!”兰震庭让兰萧给逗笑了:“这一招云遮雾罩玩的好啊。”
“哪边?”兰萧凑上去。
“两边儿都玩的好!”兰震庭把玩着拐杖,啧啧赞叹:“玄云宗那边儿玩的好,一个破盒子哪怕不能灭了那小子,也让皇上和乔青心生芥蒂,皇上怀疑乔青加害于他,欲谋皇位。乔青怀疑皇上忌惮于她,欲要铲除。没成想,偏偏碰上两个这样的人,一个根本不拿那把黄金椅子当回事儿,想着法的要送出去。一个更不拿那椅子当回事儿,送上来的都不要。自古这人心啊,最不好猜!”
兰萧眨巴着眼睛听着。
兰震庭接着道:“皇上三人玩的更好,一个将计就计演的是云遮雾罩,你让咱们互相怀疑,那咱们就怀疑给你看,十日后午门问斩。还偏偏最后留了一手,把那小子送玄王爷身边儿去了。玄云宗看的是迷迷糊糊真假难辨,这到底是中计了还是没中计?让他们有猜去吧。”
“我明白了,越是三分真七分假,那人才会继续有动作。动作越多,破绽越多!”
兰震庭意外的看他一眼,兰萧立马羞涩的低下头,一张白净的脸都红到了耳朵根子。兰震庭哼笑道:“那玄云宗也差不多该收拾收拾了,野心独大,连皇位都想插手!”
“谁收拾?”
“那披着羊皮的狼啊,这都踩上门来了,这口气她咽得下去么?真当那小子好欺负啊,那才是真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更不用说还有个宫无绝,以为那人是纸糊的不成?嗯,还得加上皇上,这三人联手,有的瞧咯!”
“皇上?”
“小子,老子说你不行你还不承认。皇上啊,先皇一共就两个儿子,皇上母妃早去,那韩太后却有玄云宗那样的背景,为何先皇把皇位传给了皇上?”
兰萧傻不愣登摇摇头。
“皇上整天喊着不要皇位,那把椅子却从来坐的稳稳当当,为什么?”
兰萧继续摇头。
“韩太后准备了几十年的计划,宫玉也不算个省油的灯,乔延荣那老东西呢,乔家老家主城府深沉,最后连玄云宗都插进来了一脚。这几方巨擘联手篡位看似滴水不漏,怎么就变成今日这个情况了?”
兰萧张大了嘴巴。
“最有趣儿的还是,皇上根本从头到尾啥都没干,看了场热闹这皇位又老老实实回他屁股底下了。”
兰萧瞬间悟了:“皇上运气好,有玄王爷和乔青帮忙。”
兰震庭拐杖掼的当当响。
自己一生威武咋就生了这么个笨种!苍老的眸子朝着玄王府憧憬的望啊望,那样的才应该是老子的种啊!
“运气?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没点人格魅力,谁肯闲着没事儿给你卖命?有的时候,越是无欲无求啥都不想要的,反倒越是能得到最多啊!嗯,刚才你那比喻好,披着羊皮的狼掉进狼窝里了,狼属一窝嘛!哈哈哈哈……不知道两头狼凑一块儿有没有热闹看,指不定生出条小狼来。啧啧啧,那乐子可就大了!”
兰震庭哈哈大笑着柱起拐杖,哼着小曲儿就出了房。
后面兰萧直跺脚:“那是俩公狼!公狼!”
*
“阿嚏!”
“阿嚏!”
手连着手的两头公狼刚刚迈进玄王府大门,双双打了个喷嚏。
两人站在门槛儿上,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又同时转开懒得再看第二眼。乔青在这第一次迈进门的王府里四下里看看,倒是和她想象的基本一样,没有什么精巧的设计和珍稀的花草,尽都是刚硬的线条,极其大气开阔。
这一眼扫过,玄王府里正在值班的丫鬟们集体沸腾了。
本来么,一个玄王爷长的就是俊美不凡,偏偏整天板着个脸让人见着都想绕道走。这会儿来的这个可美,可说是美,又不似女子的柔美,而是一种极端的隽美,嘴角无时无刻不噙着抹斜斜的弧度。和一旁冷着俊颜的玄王爷站在一起,一黑一红,那个养眼啊!
一众丫鬟们抱着扫把满眼红心,宫无绝默默叹了口气,丢脸。
“王爷,您回来了。”
玄王府的总管邓财跑上来,一眼瞧见这红衣少年,脑中瞬间浮现出了一个名字,当年那十万两他可记着呢:“见过乔家主。”
乔青朝宫无绝挑挑眉——你家管家挺长眼色么。
宫无绝眯起眼睛警告——收着点儿,还阶下囚呢。
乔青扬了扬相连的手——爷知道。
宫无绝转头悄声道:“先去书房,宫琳琅把那盒子送来了。”
乔青稀奇:“咱俩一路走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某人大步朝前走,直接选择性无视了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拉的乔青一个趔趄跟了上去,张嘴便骂:“不会跟邻居打个招呼啊靠!”
直到那一红一黑的身影唧唧歪歪的走远,后面的小丫头们还西子捧心状:“连骂人都帅啊!”
邓财咳嗽一声,急忙跟了上去。一边跟一边想,竟然有人敢骂自家王爷,果然是胆大包天的修罗鬼医。一直跟到了书房门口,他唤住了前方的宫无绝,事情发生还是在中午,邓财并不知晓,这会儿扫一眼两人的手,斟酌道:“王爷,是否给乔家主准备一间客房?”
“不用。”
“不用?”
邓财张大嘴,讷讷重复了一遍,王爷几乎不让人近身,不给准备客房是说不住在这里,还是……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邓财的脑中无限思绪飞啊飞,乔青笑眯眯的看,宫无绝一眼扫过去,这管家立马灰溜溜的退了。
书房中,陆峰陆言正候在这里,两人站在书案之前,案上便摆着那只盒子。此时盒盖关上,里面还在嗡嗡轻颤着。乔青跟着宫无绝大步走上去,宫无绝在书案后宽大的椅子里坐下,旁若无人。乔青挑挑眉,看向陆言,也不说话。
陆言被看的慎得慌,一拍脑门,小跑着搬了张椅子到她屁股底下:“乔公子,请。”
“乖。”
陆言嘴角抽了抽,当着你乔公子的面,敢不乖么。
乔青坐下,此时才凝重了神色,开始研究盒子里的东西。
一只细小的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密密麻麻一大片,还全部挤在一个人偶之上嗡嗡啃噬着,让人忍不住从心底升起股恶心。陆峰陆言忍不住干呕,宫无绝也皱了皱眉,唯有乔青看的是津津有味啧啧有声。
“呕……”陆言陆峰绷不住了,撒腿儿就朝外跑,一边跑一边干呕着。
“陆言是吧,你等等。”
乔青唤住陆言,陆峰一溜烟儿逃了,陆言暗骂一句没道义之后绷着惨白的脸回来。乔青在他耳边吩咐了句什么,陆言点点头,便郑重的出门去办。宫无绝这才问道:“怎么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貌似是蛊。”
“不下在人体,反倒下在人偶里的蛊?”
乔青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我也没听说过。这东西……有点邪门啊。既然专门设了局,总不至于就是个障眼法才是。宫琳琅最近有没有问题?我之前以为他夜不能寐身体渐弱,不过是普通的小事儿。今天看来,也说不定是因为……”
说到这里,乔青顿住,宫无绝了然的点点头:“是这个东西的影响?”
“我只是猜,现在可能还是初期的症状,时间久了,指不定会如何。不过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东西,最近在大燕,同时出现了两个让我完全没有头绪不明所以的东西,一个是这些类似于蛊的东西,一个则是……”
宫无绝深呼一口气:“药人!”
“不错!”乔青面色凝重:“这东西想必不是短时间内能形成的,据我估计最起码也得有个三五七年,这些蛊啃噬了这么久,这人偶依旧没有变化。也许不是没变化,只是太缓慢咱们看不出来。”
宫无绝站起身,沉沉冷笑:“看来这玄云宗,还真得走一趟了!”
乔青仰头微笑:“嗯,祝你一路走好。”
宫无绝挑眉:“这人是冲你来的!”
言外之意,你想独善其身?
乔青活动了活动观察了半天僵硬的脖子:“你也知道是冲老子来的啊?”整个玄云宗成千上万的人都在等她去呢,一人一口唾沫都得淹死她。更何况还有那双生果:“到时候玄天那贱人振臂一挥,谁干掉老子双生果给谁,老子哭都没地儿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