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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慈面现悲悯之色,道:“三十年前,你假传消息欲挑起宋辽仇杀不成,三十年后又想挑起江湖风波。我玄悲师弟曾奉我之命,到你府中请教此事,想必他在你府中看出了你慕容家欲起兵造反的蛛丝马迹。你一直便欲杀人灭口,又料到我师弟佛门中人不会管世俗之事,这才隐忍多年,直到他前往大理,你这才动手杀了他。你定是想借机挑起大理和少林派的纷争,那本是一石二鸟之计。但想来你的一阳指没能练到家,只好用你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功夫,害死了玄悲师弟。”
慕容博嘿嘿一笑,一拳打向身前地面,砰的一声响,地面凹出一个大坑,坑边缘竟如蛛网般龟裂出许多细缝,方圆近达丈余。在场其他老僧齐声叫道:“韦陀杵!”声音中充满惊骇之意。刘飞扬和萧峰脸上也皆是一惊,实想不道他恶斗这许久,竟还有如此功力。
玄慈道:“三十年前老衲就极为佩服慕容老施主的武功修为,而后你藏身我少林,我少林一众武学典籍你必也一一习练。那丐帮马大元副帮主虽不是你杀的,但他身亡后,萧施主身世被抖出,不容于丐帮,想必也是你杀了他的养父养母及我玄苦师弟,稼祸于他,便是极力想挑起新一轮的江湖纷争,不知老衲所说可对?”
萧峰脸色一暗,面现愁苦之色。刘飞扬也是心中一突,这玄慈方丈见慕容博坦承一切,还道那乔氏夫妇和玄苦也是亡于他手。
慕容博哈哈大笑道:“我还道老方丈明察秋毫,原来也不是诸事皆知。”
群僧面现异色,萧峰眉头紧锁,内心挣扎,正打不定主意是否要俱实托出。便在这时,众人头上飘过一道身影,有如苍鹰博兔,在半空中一腿踢向慕容博。慕容博抬手一架,斗转星移之技使出,手势一引,来人凌空几个筋斗翻身落地,立于萧峰和玄慈之间。
这一变化突兀无比,场中功力稍弱的几人竟不知这人是怎么来的,待他落地,这才看清来人一身黑衣,黑布蒙面,只露出眼睛,手中拿着一条长索,众人这才明白他是靠长索从十来丈远处借力而来。萧峰早在他现身便已认出他便是萧远山,口中叫道:“爹爹!”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虽然萧远山和当日聚贤庄的装束不同,但玄难还是从他的身材手中长索认出他便是当日救走萧峰的那神秘黑衣人,只是绝想不到竟是的萧峰父亲。
萧远山对玄慈道:“大丈夫敢做敢当,老夫与慕容老匹夫仇深似海,也不屑把事情推到他身上。那乔氏夫妇和玄苦和尚是我杀的!玄慈老方丈,可还记得我?”说着,伸手拉去脸上黑布。
群僧见他除了须发微白,面目五官竟与萧峰一般无二,终于明白为何那个小沙弥见到萧峰竟会以为他便是杀师凶手。群僧前本来本是为擒拿慕容博,不想竟又跑出个杀害玄苦的真凶,虽是群情愤恨,但都望着玄慈。
玄慈长叹一声,道:“阿弥陀佛,老衲以为一切皆是慕容老施主所为,想不到,想不到……”他自是没想到当年萧远山跳崖竟还健在。
慕容博冷哼一声,萧远山转头对他恨声道:“老夫与你三次交手,实没想到你竟是我的大仇人,可笑的是竟还敬佩你的武功!”说着,仰头干笑几声,声音充满无尽的悔恨仇怨。
慕容博道:“老夫也没想到你竟是当年雁门关外的契丹大汉,听闻当日你跳崖身死,想不到你竟还生还,和老夫一般一起潜在少林三十年。”
此言一出,群僧又是震动,那日在藏经阁前,他们已听无名老僧言除了慕容博外还有一人藏身少林偷学武功典籍,想不到竟是这萧远山。群僧纷纷望向刘飞扬,颇有怪责之意。
刘飞扬直被群僧看得头皮发麻,他便是怕横生枝节,这才没有把萧远山之事说出,想不到在这关键时刻,萧远山自己把事情抖了出来,更被慕容博指证同在少林偷学武功,想必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否认。
萧远山踏前两步,指着慕容博道:“只是今日既已真相大白,你这挑拨离间的卑鄙小人,上前受死吧!”
第三节 各逞神通(一)
慕容博长笑一声,身影晃动,向后跃去。萧峰早就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喝道:“老贼,哪里走?”纵身抢上,一掌劈了过去。
在慕容博纵身而去的那个方向,是少林玄渡和玄净两僧。二人见慕容博往这方向而来,皆是大喝一声,双双拍掌击出,掌力喷吐,正是少林绝学般若掌。慕容博冷笑一声,双手一牵一引,已把他二人掌力移向萧峰从后而至的掌力。砰的一声,三人掌力相撞,玄渡玄净不由向后连退数步,脸色青白,手臂酸麻难挡,心中暗道:好雄厚的掌力。掌力激荡下,萧峰身子也是一滞。
也就这一瞬间,萧远山也已赶上,口中喝道:“回来吧!”双掌齐出,掌力笼罩慕容博周身。慕容博心中一懔,只觉前后退路皆被他掌力封死,无奈下转身,大袖挥动,眼前竟卷起了一道强劲的旋风,卷起地上沙石,右掌前推,旋风直向萧远山撞去。旋风所带起的沙石飞溅,触脸生疼。
鸠摩智在旁喝道:“好一招袈裟伏魔功!”慕容博那看似随意的一拂,便是传闻为历代少林方丈专修的袈裟伏魔功了。少林为佛门大派,当然不像其他门派间有些武功要特定的人来练。只是这袈裟伏魔功却需极高的内力修为不可,而功名中带有“袈裟”二字,自是表示使用者当是身披袈裟的老僧。少林寺中的低辈弟子一来功力不足,实在练不来这门功夫,二来少林寺号称有七十二种绝技,自是武学凡多也非是说定要练这种武功,这种不可自可选练其他的。这一代的少林方丈玄慈也在袈裟伏魔功上浸淫数十年,然而一见慕容博在身处逆境,尤能潇洒自如的使出,其应变之快,功力之深,皆非自己所能,不由感叹不已。
萧远山大喝一声,双掌左右齐出,拍向迎面而来的旋风,轰的声响,那道旋风受他强猛掌力一击,轰然炸开,真气四溢,卷起漫天的沙尘。萧远山在真气反激下不由连退数步。
慕容博却借着沙尘遮掩,纵身便欲远去。一声怒吼,仿佛九天龙吟,萧峰已是从后补上,一掌猛拍而出,汹涌掌力带着漫天飞舞的沙尘,有如一条巨龙直冲慕容博后背,正是降龙十八掌的一招“见龙在田”。
鸠摩智抢前一步,右掌猛劈而出,,火焰刀刀气喷薄飞出,正中沙龙颈间,嗤嗤几声响,竟把萧峰那刚猛掌力所聚的真气消弭于无形。直看得群僧叹为观止,这一刀所含内力并不比萧峰内力稍强,只是萧峰掌力先发而出,鸠摩智观而后动。所谓蛇有七寸,以鸠摩智的眼力马上看出萧峰那一掌的弱势便在颈间,他从侧发招自是一招奏功。饶是如此萧氏父子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力功力高明之极。鸠摩智化了萧峰那一掌,身形晃动,拦在萧远山前面,说道:“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萧远山喝道:“这又不是比武较量,讲什么江湖规矩。慕容老贼与我父子仇深似海,我父子二人联手齐上那又怎么了!你这人看似大有来头,怎得说话如此稚气,给我让开!”一掌推出,身形急向慕容博追去。
鸠摩智被他一顿抢白,脸上微红,心中暗恼,眼见萧远山那一道极强掌力扑面而来,慌忙侧身避过。
那边慕容博喝道:“难道少林寺真和契丹人联手么,传出江湖少林威名可就一朝尽散,老方丈可有想过这点?”原来,被鸠摩智那一解围,慕容博已窜出数丈,只是玄慈几个纵身已跃到他身前,复又拦住了他的去路。慕容博武功纵是强过玄慈,但要在几招间突破玄慈的大力金刚掌封锁,也是力有不逮。恼羞成怒下,慕容博出口向玄慈喝道。
玄慈一脸肃然,道:“阿弥陀佛,我少林一派声名是小,天下苍生社稷是大!”
慕容博冷哼道:“老方丈说得倒是大义凛然,你何不向契丹西夏国主劝说佛法,让他们都放下屠刀,息了进逼中原之意。”他本还想说吐蕃国主,但见鸠摩智从后赶上,他毕竟是吐蕃国师,终究得给他几分面子,冲他深深一揖道:“多谢国师适才援手!”鸠摩智还了一礼,说道:“忝为知己,焉能袖手!”
萧远山喝道:“慕容老匹夫,今日不管你有多少帮手,也休想逃出生天,是好汉的就不要跑。”呼的一掌,急向他拍去。慕容博单掌伸出,掌力一吐一压,两股力道直向地面冲去,轰的一声响,地面又是一个大坑。
慕容博冲玄慈道:“想不到堂堂少林寺也是见风转舵驱炎附势之辈,嘿嘿,少林寺果然好响的名头!”
玄慈面色一变,他聪慧睿智,已知慕容博是指今日少林寺放着杀害玄苦大师的凶手不捉,那是惧了萧氏父子的实力,一时倒无可辩驳。群僧闻言,心中各闪过一个念头:这慕容博虽然可恶,但他所说不无道理。萧峰的父亲杀了玄苦,也藏身在少林偷学了我少林武学,若传回契丹,也是我少林及大宋的心腹大患,今日我等虽为慕容博而来,但放着萧氏父子不管,他日传出江湖,不明内情的江湖中人还道我等惧了萧氏父子,岂不大损我少林威名。
刘飞扬见群僧被慕容博说得哑口无言,开口说道:“事有先后轻重缓急,萧前辈虽有过错,但也只是个人私节。”说到这向萧远山报以歉意一笑,萧远山鼻子一哼,并不言语。又接着道:“可是慕容先生不同,慕容先生所图的却是关系到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慕容先生苦心造诣其身份图谋皆隐含莫测,数十年来假死蛰伏,必又积蓄了不少实力,便待他日起事所用。而今日慕容先生的图谋大暴天下,若让慕容先生走脱了,说不得他,虎急跳墙孤注一掷也不一定,到时必定生灵涂炭,各位大师以为然否?”他本来想说狗急跳墙的,只是想到当着这许多人,口出粗语,岂不更显鄙薄。
萧峰喝道:“不错,便不为了报我杀母大仇,当就你这狼子野心,身为……我便不能放过你!”他做丐帮帮主多年,行的多是保家卫国之举,这一刻差点忘了自己已不是丐帮帮主了。
玄慈双手合十,说道:“刘施主以大义相教,老衲等受教。声名本就是身外物,为了避免来日之祸,区区我少林名声又算得了什么!”这几话说得大义凛然,群僧心中一震,纷纷合十作揖,面现坚定决然之色。
慕容博众观当下形势,已知少林群僧已下了决心,若在平时他是丝毫不惧,只是眼下多了恨己露骨的萧氏父子,更兼四周地势平阔,丝毫没有可借助之物,想到自己纵横半生,遇敌也是无数,却属今日之局最是凶险。他也是睥睨当世的人物,心想:慕容一氏的威名可不能让自己在此堕了。仰天长啸一声,胸中豪气顿增,朗声说道:“大家所谋不同,本就多说无益。只是动手之前,老夫想问一事:老夫自问行事谨慎小心,你是如何得悉这一切的?”后一句自然是转向刘飞扬发问。他心中也是明白至有今日之局,全因这来历不明的人。少林寺若知自己还健在,自己早就不能在寺在藏身了。同样萧氏父子早知自己是当日假传消息之人,之前和萧远山三次比武就不会以平手罢休,自是不死不休之局。
鸠摩智也是好奇无比地看着刘飞扬,他自吐蕃西来,本意就是想一会天下豪杰,好扬威天下,对天下间知名的高手多方打听,却从没听过中原有个叫刘飞扬的年轻后辈。直到他到了中原许久,聚贤庄一役后,中原才开始传刘飞扬之名,但当时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到今日相会,才发觉刘飞扬武功竟是高明之极。更想不到的是,听慕容博之言,今日之局竟出自这年轻人之手。
刘飞扬见慕容博神情大有愤恨不解之色,大声说道:“其实说来也不外乎那么几个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你们慕容家行事在外人看来,好似极为隐秘,却不知知者本就不少,如那曼陀山庄不就清清楚楚么?”他口所说的曼陀山庄便是姑苏王家,后来王夫人在岛上便种茶花,这才改名。刘飞扬也是随口说出,他自知这些事说多了总有破绽,只是转移慕容博的注意力罢了。
慕容博闻言身躯一震,不禁脱口而出:“是了,你是逍遥派中人,说起来和她也是同门!”口中的“她”自是指王夫人了。脑海中飞快闪过当年的片段:他当年为躲避玄慈的指责,假死遁世,连亲生儿子慕容复也不知情,唯有他的妻子王氏清楚知道。十几年前,他的妻子在江南邂逅了阿萝,也便是李秋水的女儿。当时的阿萝和段正淳分别不久,不想竟已有了身孕,正自彷徨无依。王氏也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在她的开导善解下,很快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