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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博叹了口气,又问道:“有没有查是谁把他挑入禁军的?还有其他那几个人,又是什么来头?哦对了,如果这些都没问题。就再查当年是谁把他调入长安的,在征北军和原来隶属的部队里都和哪些人有关系?”
“这……”刘虎为难的说道:“这个恐怕就不好查了。”孙进之前一直只是个小兵,怎么可能留有详细地记
何况他调入长安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很多部队几了,根本是查无可查。孙进在征北军中的那个营刘虎也知道。不过就连那个营的统领也战死了五六个,至于其他士兵,就更不用说了。军中的详细记录一般只保留千夫长及以上的将领,普通士兵就算留个名字也极不容易了。
“能查多少算多少吧。”陈博显然也知道其中地难度,略有些失望的说道。“皇姐现在仍然没有下落吗?”
刘虎摇了摇头:“我已经派人把公主在长安的各处府邸都查过了,没有任何消息。皇上真的认为不会是公主干的吗?”
“不会。”陈博肯定的说道:“若是她真的夺了我的位,至多把我贬为弘农王,绝不会加害于我。”
看着陈博极为自信的表情,刘虎虽然心有疑惑。却也不好再问,当下转移话题道:“皇上有没有召见赵长河叔侄?章明忠带兵进城这么大地事,他们俩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呢。”虽然赵长河到长安之后并没有为难刘虎,不过刘虎心里却始终不舒服。史达贵死了之后,知道他那些底细的便只有赵长河一人了。赵长河能隐忍之么多年,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天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发难。赵长河一日在长安,刘虎头上悬着的剑便一日难除,趁此机会。他当然想把他拖下水了,只要他们随便沾上点边,便再别想在长安呆下去。
“他们叔侄一直在皇陵处理大将军国葬的善后事宜,根本不在城内。入黑之际他们二人已经赶回长安,还抓了当值的几个将领来向朕请罪。”陈博淡淡的说道。显然对刘虎“栽脏”不以为然。
怪不得缇骑营和羽林军反应得这么慢。原来是主帅都不在。不过赵长河反应之迅速倒也让刘虎有些意外,虽然他也知道这事很难牵扯到赵长河的身上。不过这样一来,皇帝最多责骂他两句罢了,不会有更重的处罚。虽然这样想。刘虎仍是不死心:“他们二人身负长安防卫之责,怎么能同时出城呢?就算不在,也应该治罪!”
陈博白了刘虎一眼,皱眉说道:“赵长河与你有仇?对了,说起来你还是他的旧部,是不是以前人家亏待过你?”刘虎正欲辩解,陈博挥手止道:“赵氏一族毕竟有歼灭匈奴之功,父皇将其闲置除了疑其野心之外,也是想留给朕用。朕希望你们二人能精诚合作,共同辅佐朕,有什么间隙,都放一边吧。”
“微臣谨遵圣谕。”刘虎哪里还敢说其他,当下立即跪下拜道。
“起来吧。”陈博沉声说道:“老公公死了,现在朕能依靠地也只有你了。父皇对赵长河不放心,定有他的道理,不过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赵家败落之际,各大家族不乏落井下石,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臣明白,请皇上放心,臣绝不会因私废公的。”刘虎一脸肯定的说道,背上却不禁冒出冷汗。看来在皇帝亲政之前,自己是无法扳倒赵长河了,不过既然陈博这样说了,赵长河要想害自己也绝不是那么容易地事了。至于皇上亲政以后,那就各显神通了。从目前来看,两年后刘虎倒不见得怕他赵长河了。
二人沉默片刻,刘虎恭敬地问道:“皇上不是召见了三位辅政大臣吗?他们怎么说的?”
“还不是那些套话。”陈博不屑地说道。
“啊?”刘虎微有些惊讶,这么好的机会,三个老狐狸竟然不懂得利用?看向陈博之际,后者又说道:“这次伤亡的世家子弟中,也有他们三家之人,三人纷纷表示为了避嫌,把追查真相这件事另委他人。”
“另委他人?”刘虎疑惑地问道。朝中的大小政务一直由他们三人把持,很少见他们能把权力交给别人的,这一次竟然会如此默契,实在让他意想不到。
陈博点了点头,看着刘虎说道:“三人一致要求找一个身份相当,又不是各大世家之人来主理此事,他们只是从旁监督而已。”
“那会是谁?”刘虎疑惑的问道。这一次牵涉到的十多个家族,几乎都是朝中有名望有实力的家族,朝中的要职几乎被他们占完了。要想找一个这样的人,确实有点困难。想到这里,刘虎突觉头皮发麻:“不会是让微臣去吧。”
“除了你,还有谁呢?朕正想亲自处理这件事情,既然他们自己要求,朕当然替你同意了。”陈博不以为然的说道,似乎是为刘虎找了份美差一般。
“谢主隆恩。”刘虎伏身拜谢,心里却满是苦水。这哪里是一份美差,实在是一份苦得不能再苦的苦差事了。莫要说这件事牵涉极广,到现在幕后的主谋他也毫无头绪,就算真的让他查了个水落石出,到时也绝讨不了好。
脑中一片混乱,刘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崇政殿的,他现在只想把这些杂念统统抛开,好好的睡上一觉,就算天塌下来也不管了。回到自己住处后,刘虎刚要躺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总算等到我的刘大统领了。”
第六卷 第三十二章 荆州终战
“咻……”挟着劲风的羽箭从飞猿峡的关墙上不断飞出,虽然关隘上只有四五十名交州军战士,但每一个冲锋的人都似乎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正身处在铺天盖地的箭雨之下。每一刻都有贼兵中箭惨叫,这些羽箭似乎都长了眼睛一般,专射要害部位,而且绝少有两箭同中一人的情况出现。贼兵的前锋刚刚冲入关隘的射程不过十步,便已有数十人被交州军的箭手当场格杀。
这还只是面对一支不足百人,而且战已足足三日的残兵,若是遇上大队交州军,将是何等状况!站在安全地带亲自督战的谢世宏身上不由泛起一股寒意:武陵城破的消息已经在黎明前传到他这里,他脑子里想得已经不再是武陵城为何会如此不堪一击,而是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全身而退。消息既然已经传到他这里,相信交州军的大队人马不久便会赶来,到时他引以自傲的这支部队,将再难保障他的安全。
之前他得知竟有一支仅近百人的交州军在飞猿峡狙击自己,还曾笑这些人实在不自量力。以五十敌一,结果根本没有悬念。但现在他却再没有这种想法,凭借着飞猿峡绝佳的地形,这些人确实有将他留在这里的实力。虽然他这些天来一直不断发动猛烈的进攻,但那狭窄的谷口却无法让他地部队展开,一次数百人的冲锋。便得排成上百步的长队。面对关隘上百发百中的交州军神箭手,这几乎是送上的活靶。若是在平地上,他或许还能迅速将这支部队歼灭,虽然付出的代价也绝不会少。但在这里,他却生出一种无力感,只怕自己将手底这般苦心经营地部队全部送上。也未必能为自己开出一条逃生之路。
谢世成心生绝望之际,贼兵在丢下近百具尸体后,绝于冲到了关隘之下,开始踩着自己同伴的尸体如潮般向关墙上涌去。第一天的时候,他们还需要借着云梯等器具才能登上这尚未修缉完毕的关墙,但现在如山的尸体几乎已将关门淹没,有几处更是直接堆积到了关墙上的箭垛之下。
公孙勇举手一挥,随即挥舞长刀向快要攀上关墙的贼兵杀去,其他士兵则立即猫着腰躲在箭垛之后。一部份人继续从箭垛中射出一支支羽箭,另一部份则卸下箭囊,将心爱的弓箭放下,随即暴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向几处“人梯”处扑去。虽然他们占着关隘地优势,让谢世成在这里折损了近千人也难做寸进,但形势对他们仍是极为严峻。
连日来不断的战斗,让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清理关隘前越积越多的贼兵尸体,现在正是夏末最热之际,不少贼兵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生蛆。阵阵让人晕眩的恶臭笼罩着整个山谷。贼兵倒底是贼兵,对于这些无用的死人向来不屑一顾,而公孙勇他们即使有片刻的闲遐,也要忙着检查武器、治疗伤员、恢复急剧消耗的体力,哪有时间去搬运这近千具的尸体。更何况就算能有时间让他们去搬。这狭窄的谷内也根本没有足够地空间存放。若不是谢世成担心交州援军赶来。再熬个三五日,仅仅是这尸臭。便足以让公孙勇他们溃不成军了。
饶是如此,公孙勇的百人队战力也大大下降。箭矢已经所剩无几,顶多还能应会敌人的一两轮冲锋;一百精锐也有近半伤亡。这些伤亡里除了因这里极为恶劣的环境而感染疫病,便是被敌人的流矢所伤。虽然贼兵里几乎找不出任何一个可以比得上他们中最差地神箭手,但毕竟人多势众,趁乱在人群中射出地箭矢仍让交州军士兵难以应付。而这还能行动自如的半数士兵,也因体力消耗而战力大损,更严重地是疫病已经开始在众人中传播,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人因此而倒下,再不能上阵杀敌。
“噗!”一名贼兵被公孙勇几乎劈成两半,喷涌的鲜血顿时将溅满了公孙勇的全身,让他那本就被血染红地战袍显出一种慑人的暗红色。“杀!”公孙勇一声大吼,跃出关墙,向人群冲去。公孙勇出身征北军,本就是一名悍将,现在占着居高临下的优势,贼兵虽众,一时间却无人能挡。不到片刻,尸体堆成的陡坡上十余名贼兵便被他斩杀五人,余者顿作鸟兽之散。
这些靖东营战士本就一直跟随公孙勇,此时见他如此强悍,更散发出无比的斗志,紧随着公孙勇铺就的血路,向关隘下杀去。杀声震天,激烈而残酷的肉博顿时在关隘前狭窄的空地展开。一方是拼命想要冲破关隘,逃回龙兴的众多贼兵;一方是要固守关隘的靖东营精锐,虽然双方交锋已有数次,但这一次的战况却远比之前激烈得多。谢世成自知所剩的时间不多,虽然伤亡的数字急速上升,却仍不停的催动发起一波接一波的强攻。“呼……”狂风骤起,在山谷间回荡中,散发出凄厉的呜呜声。
战斗足足持续了三个时辰,战场上的尸体越
,战斗却丝毫未见停息的迹像。“啪!”一颗豆大的孙勇的脸上,让他精神为之一振。脸上溅满的血迹早就不知道干湿了几次了,不断的杀杀杀,公孙勇整个人几乎都已经麻木了。在他的记忆中,还没有经历过如此惨烈的战斗,谢世成破关的决心显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要是在之前的两天,如此大的伤亡早就让贼兵斗志溃散,仓皇而退了。但今天谢世成似乎将全部贼兵都压了上来,退下一股,另一股就接踵而至。身后的士兵现在仅剩下七人了,一直埋头苦战的公孙勇甚至连他们是受伤退下还是血洒沙场也全然不知。
握着长刀的双手传来一阵麻麻的感觉。公孙勇自知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撑到现在也完全是靠着坚韧地意志支撑着,若是现在贼兵退下,恐怕他立即便会脱力倒地。“守不住了吗?”数滴冰冷的雨水让公孙勇稍稍清醒,回身看着仍跟在自己身后那七名士兵,几乎每一个都身受数伤。不知道是因踩着的尽是尸体还是和公孙勇一样精疲力竭,每个人的腿都已不住颤抖,只是眼神中那股斗志,却比之前犹要坚定。
或许是老天帮忙,肆虐了足足两个时辰的强风让贼兵目难以视,公孙勇他们能坚持到现在几乎也全靠着这股强风,否则关隘的失守至少要提前一个时辰。不过现在形势却也到了最后地关头,只要贼兵的攻势再坚持下去,不出多久凭公孙勇几人再难守下去。是以连身经百战的公孙勇。也不由生出一丝绝望,因为他清楚,从跟随杨诚以来保持的不断胜利,将会在这里被打破。
“人在关在!”公孙勇用力挥刀,将围住自己的四名贼兵击退,随即用尽全力举刀大喝。“人在关在!”七名士兵同声回应,坚定的站在公孙勇身后,列成一个锥形战阵。周围的贼兵似乎被他们的气势所震慑,竟纷纷向后退却。
“轰!”一股闪电撕裂长空,眩目的白光让每一个人都忍不住闭眼以避。随即传来地巨大轰鸣,将整个山谷震得微微颤抖。上天无可匹敌的巨大力量,使得山谷中的战斗也为之一停。“哗……”瓢泼的大雨铺天盖地的落下,肆意的清洗着天地间的污垢。赤红的污水从峡口流出,在峡口的崖边形成一道红色的瀑布。色彩久久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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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一往无前地喊杀声中。锥形战阵向前驱动,经过短暂平静的谷内激烈的战斗再度展开。雨水、血水。早已无法分清,也让任何人无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