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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州将士疑惑之际,靖海营的战士们却没有丝毫停顿,将一个五颜六色、状如大鸟的东西装上弩车。若不是鸟头那森冷的矢尖,恐怕没人会想
到这会是一支弩箭。“老程这新玩意儿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蔡进锐兴奋的搓了搓手,随即令下。
“呼……”两只“大鸟”从左右同时升空,不快不慢的向远处的敌舰方向飞去,“鸟尾”那团明灭不定的焰火异常显眼。
“射偏了?”舰上的兖州军士兵开始心里还是一紧,但看清之后却均松下一口气,那“大鸟”根本不是飞向己方的战船嘛。夏云开始也奇怪,
荆州军如此大费周章,怎么会射偏了呢?口中之气刚吐了一半,却突然一震,猛然喊道:“转舵,后退!”要知道此时正是南风天,那两只射
偏的“大鸟”在风力的影响下,不仅可以使强弩的射程增加一倍,更会不偏不倚的正中己方地战舰!夏云本是个精明这人,转瞬便已明白过来
。
操舟之人俱是跟随夏云多年的兄弟。是以待其命令一下,立即动了起来。虽然他们的配合几乎没有破绽,但仍然迟了一些。左右两艘战舰接到
命令要稍迟一些,是以刚刚调过头来,“大鸟”便已然落在战船正中。鸟腹中的火油顿时四溅,熊熊的烈火随即燃起。
“轰!”救火的行动刚刚展开。另两只“大鸟”再度光临,各自击中正要驶入水地两艘战船。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大火迅速在战船上漫延
开来。而天空之上,仍有四只“大鸟”凌空飞舞,七彩的鸟头狰狞无比!
“逃啊!”不知道是谁最先喊了一声,正准备救火的士兵们顿时混乱起来,纷纷投入冰冷的河水之中。遑恐与慌乱之中,丝毫没有人想到即使
跳入江中。能在冰冷刺骨的江水里存活的机会有多小,更有些人连自己并不识水性,也全然抛到脑后。当第三只“大鸟”一头扎进火海之际,
甲板上的士兵已然为之一空,仅剩下舱中的水手仍在努力的拯救着自己地战船,坚定的执行着夏云的命令。
与他们相比,
在的战船便幸运多了。因为见机得早,再加上所处位快,是以当火鸟抵达的那一刹那,堪堪避开。当然。他所
没料到的是,对方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有此反应,根本就没有将他所在的战舰当做目标。回头看着正熊熊燃烧的两艘战船,这个坚强的北方硬汉
眼中竟闪过一丝晶莹:那些操船地水手,全是跟随自己多年的生死兄弟。若不是自己大意。他们哪里会遭到这样的下场。大火已然将战船完全
包围,除了凿穿船底外。再无逃生之法。可是之前为了预防敌人潜来凿船,船底已然经过特别的加固,要想凿穿它。绝非易事。除了眼睁睁的
看着这些跟随自己地兄弟葬生火海,他已别无它法。
“收!”蔡进锐意气风发地大声喝令,长杆收回,苍梧号随即迅速转动,与另两艘战舰齐头并进,向不远处的水行去。这两架特别地弩车,
正是军械处精心研制的新型火神弩,借助风力,使它有着惊人的射程。当然,若是逆风发射地话,它的威力恐怕就要自己承受了。想着老程千
叮呤万嘱咐的将它们交给自己时,蔡进锐不禁泛起一丝微笑:自己手里足足还有几样新奇的东西,正好可以利用兖州军的船队做试验。护卫战
船三去其二,剩下的一艘便不足为患了,自己总算可以向杨诚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保护粮船!”顾良洪脸色微变,在不到半个时辰里,荆州水军几乎如表演一般,将他的防线轻松剥去两层,粮船此际全然暴露在敌人的利箭
之下。他已无暇去责骂夏云了,只能期望北岸的强大实力,可以给这几乎毫无战力的船队以庇护。有了前面两次惨败,他已对自己这道最后防
线担心不已。
“轰!”主桅轰然倒下,顿时火光四溅。两艘着火战船上的水手们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困境,开始了逃生之战。战舰失去动力,载着烈火顺
流漂下。苍梧号领着另外两艘战舰,从浓烟中缓缓驶出,在江心停顿片刻,便排成一字之阵,耀武扬威的逆流向上行驶。
蔡进锐立在舰首,检阅般的看着挤在岸边的大小船只。那些临时被调到粮船上的弓箭手们,此刻已是紧张不已,虽然靖海营的战船离自己足有
七八百步,却已然有些士兵禁不住引弓而射,一支支羽箭徒劳的扎入江中,令靖海营的士兵们轰然大笑。
逆流直行了足足两里,靖海营均没有丝毫异动,似乎只是来参观而已。一直行到船队的末尾,三艘战舰才缓缓停了下来。蔡进锐悠闲的舒展了
一下筋骨,爽声喝道:“儿郎们,该你们行动了!切记,只准焚船,任何人若是登上敌船,立杀无赦!”
“得令!”众将士轰然应诺,士气高涨。战鼓声起,一只只小船从三艘战舰上吊下,甫一下水,便立即向北岸划去。这些小船长不及丈,船身
极窄,每船刚好够三人容身,其中一人操舟;一人手持一面轻便的革盾,死死护住船上三人;另一人则曲身半蹲,张弓搭箭。转眼间,四十五
艘小船便如蝗虫般向粮船扑去。
“轰……”苍梧号等三艘战舰同时发出怒号,一时间投石机、火神弩齐发,巨弩、火箭、石弹如雨般向北岸倾注而去。
看着靖海营顺流而下的肆意焚烧己方粮船,顾良洪等诸将已是目瞪口呆。三艘战舰正好在己方的投石机范围之外,虽然不能对岸上士兵构成伤
害,却刚好能打到岸边的粮船,距离的拿捏无隙可击。而那些如蝗虫般的微型战船,就像水中的鱼一般灵活,虽然岸上的投石机不断反击,却
根本沾不上一点皮毛。更为可恨的是,虽然每艘微型战船上只有一名弓箭手,却俱是神准无比,对岸边的大小粮草公平之极,一支支火箭无一
落空,几乎是平均分配到每一艘粮船之上,无一幸免。
至于粮船上的那些弓箭手,初时还能仗着人多予以还击,不过随着着火的粮船越来越多,火势愈渐漫延,还能镇定的还击的人便越来越少了。
即使是还击,也根本无法对那些微型战船构成多大的伤害,大多数羽箭均被革盾拒之门外。到了后面,还没等敌人靠近,大多数人便仓遑退到
岸上,任敌船肆意进攻粮船。
战斗已然没有任何悬念。
连绵数里的浓烟笼罩在水上空,靖海营借着水势、风势,一路势如破绣,仅用了一个时辰,便已然“检阅”完毕。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容的将
所有微型战船收回之后,三艘战舰在众将士肆意的欢呼声中,扬长而去。
此役前后不到两个时辰,兖州军三艘战舰仅剩一艘,千艘粮船几乎无一幸存,兖州军死伤七百余人。而靖海营方面,付出的代价仅是七艘微型
战船,伤亡十余人而已。夏云也充分展现了其水寇本色,在逃过靖海营的追击后,避入支流之中,一直到靖海营离开后方才出现,让兖州军在
水流域的水师,不至于全军覆灭。
更重要的是,兖州中军的十万将士中,有近五万人直接目睹了整场战斗。水之战的消息随即以惊人的速度传开,正式拉开荆襄之战的序幕,
杨诚与三家联军的征战已再所难免……
第七卷 第四章 荆襄之战·四
阳城东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一听到水大捷的消息,潘泽海便立即上山向杨诚道贺。战端一起,因为他身份的敏感,是以除了政务上的需求外,他几乎不与外人做任何交往。即使是杨诚,也仅有初到时的会晤及两次信函联络。他久经宦海,自然知道现在自己知道的越少,方可令荆州众人对他不生怀疑,所以杨诚的所有军事布置他概不参加,也从不打听。只有战事停息,他才可以真正的放开自我。
一汪清泉之畔,杨诚、吴振翼、张晋根及四卫中的童冲、岑雄二人环坐在一块临时制成的石桌旁,正在议论着什么。杨诚闻言长身而起,笑容可鞠的说道:“什么喜事竟让泽海兄这样的大忙人也抽空赶来贺喜啊?”离开石马溪之后,他并没有进入襄阳,而是率着亲卫队一干人等,将景山的防备包揽下来。谁也猜想不到,这处位于景山秘谷之中的几座简陋木屋,竟然就是荆州数万大军的中军指挥所在。
“莫非水一战后,顾良洪还有抗衡的余力?荆州恢复和平之日不远矣,在下又岂能不欣喜若狂?”潘泽海感慨的说道,一脸喜色。他虽然对军务方面一直不闻不问,不过对于这二十万兖州大军的日渐逼近,心里着实为杨诚捏了一把汗。没想到形势却突然转变,兖州军粮草尽数被焚,即使是他这个不谙战事的文官,也知道最终的胜败已然定出。
杨诚笑了笑,并不正面回答,一手拉着潘泽海,引他在石桌旁坐下。潘泽海略一犹豫。有意无意的看了一下众人的表情之后,方才释然落座。“不知泽海兄对顾良洪了解多少?”杨诚一脸求教地问道,其余各人也纷纷露出关注的表情。因为潘泽海的有意回避,即使是一直跟随在杨诚身边的这几人,这也是第二次相见,至于一起坐下谈论更属首次。
潘泽海一怔。随即坦然说道:“虽然顾良洪声名甚著,不过我与他却从未谋面,所了解的也不过是外间传言罢了。”虽然身为世家子弟,不过潘泽海却是潘氏的旁系远支,是以向来都倍受冷落。就连与自家地子侄、叔伯间也鲜有往来,更不用说与潘家并不融洽的顾氏一族了。
“泽海兄但说无妨。”杨诚不以为然的说道。他早就想请教潘泽海一些关于三大氏族的事情,不过却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拖到现在仍没能进行真正的交流。要别人帮着自己打败别人的家族,这本就有些不合情理了。潘泽海摆明了想置身事外,他当然也不好勉强。不过现在他主动找上门来,显然心里的想法已有变化,杨诚当然不愿放过这样的机会。
潘泽海想了想,认真的说道:“我知道地,你们大家都差不多知道了。我只说两件只流传在世家之间关于顾良洪的一则传言。”
“什么传言?”张晋根关切的问道。说实在的,虽然张识文和铁严华之前曾花大量的精力,为杨诚构建遍布天下的眼线网络,但毕竟时日尚短。加之荆、交二州众将官大多出身贫寒,几乎没有一人的家境能挤身于豪门世族之列。是以要想真正了解这些数百年来形成的世族集团。根本就难做寸进。他们手中所掌握的情报,大多来自于民间相传,再有便是刘虎所收罗传来,可靠性和真实性都难以令人满意。特别是张晋根所主持的咨事营,大部份精力几乎都花在了分辩情报真伪之上。获得地情报越多。有时反而更疑惑。
潘泽海接过吴振翼递来的茶水,轻轻的啜了一口后说道:“大人想必知道顾良泽吧?”
“这是当然。”杨诚略有些疑惑的答道。顾良泽也算是当年征北军中的名将了。正字诸营之中,以他和李平北二人统军时间最为长久。若不是当时顾氏在朝中地位极低,恐怕在神字十将中他地地位会稳居前三。可惜在其后地王庭之役之。他所统帅的正气营几乎全军尽没,连他自己也永远地长眠异域。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若是顾良泽不死,顾氏的今日地实力恐怕还得重新计算。
潘泽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年征北军成立之时,本来顾氏派出的就是顾良洪,可是他在上朝受封的路上,却不知怎么的从马上摔了下来,而且还把右腿摔折了。无奈之下,顾氏临阵换将,把平时极少露面的顾良泽临时推了上去。当时大家都说顾良洪运气实在太差,到手的立功机会就这样失去了。要知道顾良洪年轻时是个极爱出风头的人,任何可以炫耀自己的机会都不会轻易放弃的,可他那次伤好之后,却像没事一般。”
“赵长河与顾家一向不和,想必顾良洪是知道在他手下难以混出名堂来,才以借故逃避的吧。”杨诚若有所思的
顾良泽在征北军中长达十年,一直没有得到半点升迁其中也因为种种“巧合”,让他一直没有立下较大的功劳。但从他的几次战斗情况来过,此人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将才,其间的原因自然不言而喻。而反观顾良洪,此后却不断升迁,直至掌控兖州的军政大权。比起顾良泽的性命不保,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另一件则是顾良洪出任梁郡郡守之后,一次因醉酒闹事打伤了当时州剌史的亲随,便被那名剌史借故贬为一个小县的县尉。要知道顾良洪酒量极佳,号称千杯不醉,此事一出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