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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特克丝郑重地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我们的信使有消息吗?”
“他们今天晚上离开。”
“克尼尔呢?”
“他正在往戴西特尔号上装载补给品。天亮的时候就出发,去西岸接一批鲁巴尔教徒。和阿夫塞在那儿登陆的时候,他对许多猎人讲述了阿夫塞杀死恶魔的故事。他确信那儿会有很多人愿意跟他来这里。”
“即使一切顺利,也需要五十天左右。即使是戴西特尔号也要这么久。”坎杜尔说。
“对。但我们的信使把人召唤到这儿至少也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每一个知道这个手势的人都会被召唤。”
“我们在哪儿集合?”
“在鲁巴尔神庙的废墟那儿,就在奇马尔火山山峰旁。”
坎杜尔的尾巴划出一道宽大的弧形。“我不喜欢那个地方——那儿的建筑都快被熔岩淹完了。”
“但没有人会去那儿;那是最理想的接头地点。”
坎杜尔点点头。“我想也是。”他回头看了看飘浮的颅骨球,“阿夫塞本人还不知道这个手势。”
特特克丝眨眨眼睛,“他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你给他做了这个手势?”
“自然做了。”
“那他现在知道了。”特特克丝说。
“这样行吗?”
“但愿能行。我们的人还不多,不能为他做得太多。他必须坚持六十一天。”
坎杜尔有点不懂,“六十一天?”
特特克丝的手掌轻轻拍打着书的封面。“那天是传统的鲁巴尔盛宴日。那一天,我们将进军首都。”
《远望》作者:'加' 罗伯特·索耶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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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除了坎杜尔带过一次食物来,接下来的十四天里,没有一个人来看过阿夫塞。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那些人希望隔离会迫使他向他们屈服。但事实上,经历了戴西特尔号上的封闭生活,以及跟着卡罗部族的代表队长途跋涉来到这里的旅途,阿夫塞发现和自己的思想独处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他终于有了一个来访者,一个他不希望见到的访客。囚室门猛地打开。阿夫塞跳了起来。门口站着一个人,长袍飘动。是高级祭司德特·耶纳尔博。
阿夫塞没有行礼。“我不想见到你。”他说。
“我祈祷我的一生再也不要遇到像你这样的人。”耶纳尔博发出“嘶嘶”声,“但是,既然你在这里,我不得不对付你。”他取出一张皮纸递给阿夫塞,“我希望你在上面画上自己的印记。我亲自看着你画。”
阿夫塞读着上面的文字。我,阿夫塞,前宫廷首席占星师的学徒,阿杰图勒尔省卡罗部族成员,特此声明:我对上帝的存在没有疑问。她是惟一真正的上帝,她创造了生命,“上帝之脸”是她真实的面容,拉斯克是一位真正的先知。我否认任何相反的看法,放弃和取消任何我过去可能说过的与此声明不符的言论。我愿意把我的印记画在下面,没有受到任何强迫,完全出于自愿。愿上帝垂怜。
阿夫塞把它还给耶纳尔博。“我不同意。”
“你必须同意。”
“否则?”
“否则你就要承担由此造成的一切后果。”
“我已经丧失了我的工作和我的自由。你们还要剥夺什么?”
“相信我,孩子。你不想知道的。”
“你们不至于杀了我吧。那是违反教义的。”
“我们有权消灭魔鬼。”
“如果迪博也像你们一样认为我是魔鬼的话,我早就被杀掉了。他不认为我是魔鬼。”耶纳尔博的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要救你,光靠诡辩是不行的。圣卷赋予我的办公室以非常权力。我可以按照我的意愿决定你的命运。”
“你用死亡来威胁我?你想谋杀?”
“据我所知,你亲自杀死了一个戴西特尔号上的船员,一个叫诺尔·甘帕尔的人,对吧?”
“那不一样。他陷入了达加蒙特;他疯了。”
“也许在我们谈话的过程中,你也发疯了。也许我除了撕裂你的喉咙之外别无选择。”
“我和任何人一样冷静。”
“是吗?”耶纳尔博一步步逼近阿夫塞,“我是一个祭司。我的工作就是驱使个人或者团体进入迷狂状态。只用几句话,我就可以让你陷入迷狂,或者煽动起门外站着的卫兵。”
“迪博不会允许你那样做。”
“你敢肯定?”
“你会被发现。只要他或者其他人问你我发生了什么事,你就会被发现。”“是吗?”
“当然是!你的脸会变色。”
“会吗?”耶纳尔博把牙齿磕得啪啪响,“你知道,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成为祭司。它需要特殊的性情,特殊的天赋,特殊的方法。你见过任何祭司的鼻口因为说谎而变色吗?”
阿夫塞迅速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你在说你可以公开撒谎?不,那是不可能的。你只是想让我紧张,想吓住我,逼我放弃信仰。”
“是吗?你想做个测试吗?”耶纳尔博靠得更近了,“同意那张皮纸上的声明吧,阿夫塞。救救你自己。”
“我是要救我自己。还要救我们大家,甚至包括你。”
耶纳尔博摆动着尾巴,“你太年轻了。但是,除了最近的执迷不悟外,你一直是个聪明人。放弃吧,阿夫塞。”
“即使我在那份声明上画上我的印记,又能证明什么呢?任何一个问我是否真正改变了观点的人都会很快发现我没有改变;至少我不能公开撒谎……对此我非常感激。”
“感激谁,阿夫塞?我想你并不相信上帝。”
“我的意思只是……”
“是的,我知道你的意思。自然,你不得不离开首都;而且我们也不会允许任何部族收容你。再也不会有人见到你了。”阿夫塞大张着嘴。
“为什么如此惊讶呢?”耶纳尔博说,“这肯定比死亡好吧。你是个优秀的猎人,我们都听说过你的故事。喂饱你自己没有任何问题。嗨,你甚至可以继续钻研你的占星术。我会为你安排好,你还可以有——那破玩意儿叫什么来着?——望远器帮助你的研究。”
耶纳尔博停了一会儿,“而且。”祭司用一种做作的、不友好的声音说道,“我们甚至还可以安排一个自愿者去陪你。我知道你在杰尔博部族有一个朋友。她和你志趣相投,也相信异端邪说。”
阿夫塞唰地抬起头。
耶纳尔博做了个夸张的姿势,假装想记起什么,“嗯,她叫什么名字?有点奇特的名字,我好像记起来了。娜娃托?啊,是的,我敢肯定是这个名字。瓦博·娜娃托。”
阿夫塞的脉搏快速跳动,“你怎么知道她的?”
“每个部族都派了代表团来祝贺新国王。我是从德特—扎玛尔——和你一块儿到这儿的那个祭司——那儿知道的,你到卡罗部族之前到过杰尔博部族。杰尔博部族的代表非常愿意回答高级祭司提出的任何问题。”耶纳尔博把鼻口转向阿夫塞,“想想吧,孩子!赶快把你的印记画到这份声明上。然后,我保证你和你的朋友都可以安全离开。爱兹图勒尔省的南岸有大片陆地,足够你们两个狩猎、生活和学习,那是一个绝对和平的地方。”
“我们永远不可能见到其他人了?”
“只不过是小小的代价而已,对吧?我在给你一个台阶下,阿夫塞。”祭司看着他,仿佛在想该不该继续说下去,“我喜欢你,孩子。我对你很感兴趣;我曾经去找萨理德安排你的朝觐。你是如此聪明,啊,也许有点心不在焉,但至少总是有礼貌的,很热情。我不希望你出任何问题。”他又一次温和地拿出那张皮纸,“拿去,阿夫塞。把你的印记画在上面吧。”阿夫塞接过那张纸,又读了一遍。这一次读得很慢。他要确信自己理解了每一个象形文字的含义,以及每一个句子的重要性。这确实是一个颇有诱惑的建议……
他张开左手最长那根手指的爪子,他经常用这只爪子画印记。耶纳尔博从他长袍的小袋里掏出一小壶墨水,开始撬开盖子。
但就在这时,阿夫塞张开他剩下的爪子,猛地把那份声明撕成碎片。纸片掉到地板上,洒得满地都是。
耶纳尔博狂怒地把尾巴敲得砰砰响,“你会为你的决定后悔的,阿夫塞。”
阿夫塞两臂交叉着放在胸前,身子斜靠在尾巴上。“总会有一点的。”
《远望》作者:'加' 罗伯特·索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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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迪博显然认为挖掉阿夫塞的眼睛已经算很仁慈了,总比处死他要温和些。国王有着无边的仁慈,他释放了阿夫塞,让他可以在首都自由游逛。他剥夺了他的职位,剥夺了他的家,剥夺了他的光明。
但给了他自由。
他的眼睛永远长不出来了。骨头和肌肉,这些东西都可以重新长出来,但是眼睛这个器官——它们受到的损伤是永久性的,不可逆转。
阿夫塞决心不要过多地在乎他失去的眼睛,也不要成为那些愿意帮助他的人的负担。他逐渐学会了辨别这个城市的各种声音:脚爪撞击石头路面发出的噼啪声;家养角面沿街走动时雷鸣般的脚步声;各种交谈的声音,有的近而清晰,有的远而模糊;小贩们的高声叫卖;没有纹饰的乞丐的恳求声;每个分天响起的礼拜堂的鼓声;还有航船开进港口的声音。在所有这些噪音之后,是那些从前大部分时间里被他的耳朵忽略了的声音:呼呼的风声,沙沙的树叶声,翼指飞过头顶“噗噗”的翅声,以及昆虫的啁啾声。
气味也可以帮助他辨别方向:其他昆特格利欧恐龙身上传来的体味,灯油的臭味,小推车载着刚宰杀的鲜肉嘎吱嘎吱从城市中心的屠宰场送往周围的餐厅时发出的美妙香味,从金属加工厂传出来的酸味,空气中的花粉味,鲜花的香味,暴风雨来临之前的臭氧味。
他甚至可以根据皮肤对热量变化的反应知道什么时候太阳出来了,什么时候藏在云朵后面。
杰尔·特特克丝和鲍尔·坎杜尔成了他的固定陪伴,他们中总有一个一直陪着他。阿夫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花这么多时间来照料他,但他仍然非常感激。坎杜尔用特拉加树枝为阿夫塞做了一根拐杖。阿夫塞左手拄着它探明前面的路。他学会了判断路面上每一个小隆起都表示什么,坎杜尔或特特克丝偶尔会提醒道:“这儿有一个路坎。”
“那是一块松动的石头。”
“小心——角面粪!”
坎杜尔和特特克丝是惟一愿意和他说话的人。阿夫塞没有被刻上回避的纹饰符号——他犯的罪确实是十恶不赦,但还不至于落到不准吃自己猎杀的食物的地步。不过,除他之外,首都只有一对瞎眼的昆特格利欧恐龙,但他们都非常老。人人都可以立即认出阿夫塞,那个瘦削的年轻人,拄着拐杖,摸索着走来走去。那件事过后,再也没有人敢冒风险和他说话。
阿夫塞不再是一个囚徒,但也不是一个占星师。德特·耶纳尔博属下的一个祭司代替了萨理德的位置,显然没有必要再收学徒了。坎杜尔在自己的小公寓里给阿夫塞留了一个空间,就在首都旁,是一个有两间小屋的公寓。
今天是他瞎眼的第二十一天。阿夫塞发现身旁走着的坎杜尔和平常有此不一样。他的声音很紧张,体味透露出激动。
“你怎么了?”阿夫塞终于问道。
坎杜尔的步伐有点晃动;阿夫塞听见这位朋友爪子踩在石头上的“踢踏”声都发生了变化。“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尊敬的坎杜尔,你们一直都在干什么事情?”
“什么都没有,真的。”因为看不见说话人的鼻口,阿夫塞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多数情况下,说谎是很愚蠢的,昆特格利欧恐龙一般不会作这种尝试。但是今天,坎杜尔的回答好像并不可信。
“得了,肯定有什么事。比狩猎更刺激你的事。”一阵噼啪噼啪的磕牙声,之后是坎杜尔的笑声。“什么都没有,真的。”打了阿夫塞一拳,“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阿夫塞擅长记数,能够记住礼拜堂钟鼓声的次数。“日出后已经四个分天了。或者更晚一点。”
“这么晚了?”
“是的。为什么?你在盼望发生什么事吗?”
“我们要到中心广场去。”阿夫塞还擅长计算路口。
“从这儿开始走还有十一个街区,你也知道我走路有多慢。此外,我——我不愿意到那儿去。”坎杜尔停了一会儿,“是的,我猜你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