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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请你饶了我,饶我一命!我还年轻啊……我不要死!求求你饶了我吧!”
京子呼天抢地哀求道。
“啊哈哈!我又没有说要杀你,不过你可别乱动,我只是要你小睡一下而已,别担心。”
绷带男子一只手拿着浸湿的手帕,绕过桌子,慢慢地走到京子身边。
“啊!请你饶了我,不要、不要……我不要死啊!”
京子全身努力挣扎着,可是却怎么也无法从椅子上起身逃跑;她就像被钉在椅子上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绷带男子单手轻松地抱住京子,接下来……
“不要!不要……”
他将浸湿的毛巾使劲按在猛力摇头的京子鼻上。
“忍耐一下,马上就会舒服了,乖孩子,乖乖的……好啦!药效已经开始了,啊哈哈!”
他让全身放松的京子面向桌子趴着。
接着,绷带男子拿起放在桌上的公事包,快步走到播放室门前。
那扇门上装着一扇小窗户,可以从外面往里头看。
他看到里面有一位播音员,正对着麦克风口若悬河他说着话;由于门上装有隔音装置,所以播音员完全没注意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绷带男子转动把手,慢慢地走进播音室……
“幽灵男”之舞
西村鲇子焦虑地坐在新东京日报社的接待室等待建部健三回来,两人准备一起出去吃午餐。
过了一会儿,西村鲇子等不及,拿起皮包冲出接待室。
今天早上,西村鲇子一直感到不安,因此才来这里找建部健三商量事情。可是现在,她心中实在太过焦躁不安,无法安静地坐着等待。
她冲出新东京日报社之后,从数寄屋桥走向银座那边,没想到在路上正好遇到建部健三。
建部健三一看到她,惊讶地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鲇子,你怎么了?是来找我的吗?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呢!”
“健三……”
西村鲇子马上挨到他身边,紧紧依偎着他,脸色沉重他说:
“又发生让人担心的事情了,浩吉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回来。”
“浩吉没回来?”
建部健三脸色一沉。
“是的,今天早上他妈妈来找我……他妈妈急得都快疯了,一直问我浩吉会不会被‘幽灵男’带走了?”
“这可不妙哇!惠子已经被杀死了,可别连浩吉也……我们先走吧!边走边说。”
于是两人手挽着手,往数寄屋桥的方向走去。
建部健三跟西村鲇子一样,两人都是脸色黯沉、无精打采的模样。
不过他并不是今天才这样,而是最近一直如此。
“健三,这件事情很奇怪哦!”
西村鲇子说。
“怎么说?”
“昨天晚上有人看见浩吉和一个女人上了汽车,那个女人戴着黑色面纱,所以我………
建部健三一听,吃惊地看着西村鲇子。
“鲇子,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健三,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X夫人’?”
“等、等一下,我也有事情要说。”
建部健三朝四周张望一下,才小声说道:
“鲇子,你知道‘昭和人形工房’那个叫河野十吉的男人吗?”
“知道,我看到报纸的报导,‘幽灵男’还拜托他制作一个诡异的人形蜡像。”
西村鲇子还不知道那个人形蜡像就是用她的脸孔和尺寸制作的,如果知道的话,她恐怕会吓得连水都喝不下去。
“河野十吉从前天晚上突然离奇失踪,听说是被‘X夫人’带走的。”
“啊!”
西村鲇子吓得嘴唇都发白了。
“不要啦!健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X夫人’不是带着加纳医生逃走了吗?她为什么还要带走制作人形蜡像的师父跟浩吉呢,如果加纳医生不是‘幽灵男’,那么河野十吉或浩吉应该都跟他们无关才对……”
“嘘!别说得那么大声。”
建部健三低声斥责西村鲇子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用力拍了他们俩的背,害他们两人吓了一大跳。
“你们俩的奸情被我发现!如果美津子还活着的话,铁定会气得脸色发黑。”
来人是菊池阳介,只见他笑容满面,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建部健三没好气地问他:
“菊池先生,你要去哪里?”
“正要去找你谈猎奇俱乐部开会的事,我们四月没有举办活动,五月可一定要办哦!只可惜老头子不在……”
建部健三和西村鲇子没有回应菊池阳介的话。从他们俩的脸色看来,似乎都没心情谈这件事情。
菊池阳介看他们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不禁笑说:
“啊哈哈!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都一副祖丧的样子?不用担心啦!警察没有权利干涉我们猎奇俱乐部的活动的。‘幽灵男,是‘幽灵男’,我们是我们,如果每个人都那么怕,那猎奇俱乐部还有什么搞头?”
菊池阳介悠哉他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问道:
“对了,鲇子,听说你不当模物儿了?”
“咦?鲇子,你离开‘共荣美术俱乐部’啦?”
建部健三惊讶地看着西村鲇子的脸。
“是的,因为姊妹们一个个走掉,我觉得很寂寞……”
西村鲇子神色黯然地说。
“嗯,还是不要去那里好了,我也赞成你离开。可是,你不当模特儿的话,打算做什么呢?”
建部健三关心地问她。
这时,菊池阳介在一旁大笑道:
“啊哈哈!健三,你这个大色狼竟然不知道鲇子打算做什么?鲇子,你是不是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才瞒着健三……健三,我说出来你可别惊讶哦!鲇子去当脱衣舞娘了。”
“脱衣舞娘?鲇子,是真的吗?”
建部健三瞪大眼睛问道。
“嗯,是浅草丽人剧场的负责人给我的建议。其实,我根本就不会跳舞……”
“拜托!那种地方哪管你会不会跳舞,你的身材这么好,只要上台扭扭腰、摆摆臀就好了。健三,不如我们找一天去帮她加油吧!”
就在这时,他们三人看到数寄屋桥上的行人匆忙奔跑着,不禁停下脚步,好奇地张望。
只见很多人围在数寄屋桥附近的广告塔边,大家脸上的表情好象都冻僵般,每个人都仔细地倾听广告塔上传来的怪异声音:
“我再重复说一次,我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幽灵男’,很抱歉让各位久等了,不过现在,这出戏的第三慕总算已经准备完成,最近将会呈现在大家眼前。
在‘昭和人形工房’制作好的人形蜡像将在第三幕中担任重要角色,敬请期待!如果大家觉得我表演得不错,请不要吝惜给予掌声……”
“可恶!”
有人在建部健三他们背后叫道。
“建部先生,你知不知道这座广告塔是哪一家公司的?”
发出声音的人原来是金田一耕助。
“啊!金田一先生,这座广告塔好象是大和广告公司……那家公司位于那栋建筑物的三楼。”
“好,你们也一起来吧!”
在大和广告公司的办公室里,佐佐木京子依然维持刚才的睡姿;他们往播放室里看去,只见播音员也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播音室桌上的麦克前面放着一架录音机,它一直不停地旋转着,重复播放那些话——
“我再重复说一次,我就是大家耳熟能详有‘幽灵男’
所有人不禁茫然地对望着。
那天夜里,大概是在东京的某个地方吧!
某栋房子的一个房间里面,地板上铺着虎皮,墙上挂着涂有夜光漆的咕咕钟,房间角落还放着附镜子的梳妆台……一切都跟位于今户河岸的洋房一样,可是那栋房子目前受到警方严密的监视。
虎皮上面躺着两个衣衫不整的人,其中一个是绷带男子,他穿着一件睡袍,带子绑得松垮垮的,整张脸都绑着绷带;而另一个则是一丝不挂的全裸女子。
仔细端详之下,那似乎不是真人,而是蜡像,应该就是河野十吉所制作的人形蜡像吧?
绷带男子不停地帮人形蜡像摆很多姿势,从刚才就一直嘎嘎笑着,神情显得十分高兴。
河野十吉制作人形蜡像的技术果然高明,不仅四肢的关节可以轻易地转动,脸孔也做得跟西村鲇子一模一样。
绷带男子一会儿用脸颊摩挲着人形蜡像的脸,一会儿又紧紧抱住人形蜡像,让它做出下流的姿势,他就这样沉浸在淫秽的快乐中。
这时候,他想到一件事,突然把人形蜡像抱起来,自言自语道:
“对了,既然鲇子要当脱衣舞娘,那么我现在就来教你跳舞吧!鲇子最好要拿一点道具……对了,就拿这个银盘子来跳舞,两手拿着两张银盘子,换来换去,这样就可以藏起来了……好,开始!恰哒哒哒,恰哒哒哒!”
他站在人形蜡像后面,用双手拿着圆银盘,一边配合着“恰哒哒哒、恰哒哒哒”的节奏开始狂舞起来,一边发出可怕、沙哑的怪异笑声。
看“幽灵男”喜悦的模样,不禁令人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感,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鬼魅气氛……
丽人剧场
西村鲇子到浅草的丽人剧场担任脱衣舞娘,从第一次出场演出至今,已经有两个多礼拜。
丽人剧场的负责人说服西村鲇子转行当脱衣舞娘是正确的,他每天看着慕西村鲇子之名而来的人潮,不禁笑得合不拢嘴。
丽人剧场的看板上写着:
裸体模特儿女王——
西村鲇子特别演出
看板上除了这几个大字之外,还附上西村鲇子等人的裸体照片,光是这样就足以吸引那些聚集在六区的好色之徒了。
西村鲇子演出的戏名是:“美女与野兽”,丽人剧场的负责人故意让人以为“幽灵男”要杀害西村鲇子,因此警方必须随时监督、备战。
建部健三担心地劝道:
“鲇子,你怎么演这种戏?跟别的舞者换吧?”
“没办法啊!健三,我不太会跳舞,只好让尾原先生带领了。”
“尾原先生”就是扮演恶魔的舞者。
“可是,至少也要有点品味啊!扮演恶魔没关系,可是为什么要整张脸都绑上绷带呢?这一点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西村鲇子无奈地说:
“没办法,这是整出戏的重点,老板就是故意要用绷带来代表‘幽灵男’。”
“话是没错,可是鲇子……”
“健三,怎么了?”
“你从一开始表演‘美女与野兽’,剧场就每次爆满……你应该知道真正的原因所在吧?”
“真正的原因?”
建部健三清了清喉咙说:
“我相信他们并不是佩服你的舞技,虽然我这样讲对你很不好意思,但是……”
“没关系啦!事实上本来就是这样,不管是跳舞、演戏,我根本就是个外行人。”
“话不能这么说。观众也不全然是为了看你被尾原先生所扮演的恶魔将衣服一件件脱下,那已经是老套了。更何况,你的身材真的很美……”
西村鲇子纳闷地问:
“那……那他们到底喜欢看我什么呢?”
建部健三正色道:
“鲇子,当你被尾原所扮演的恶魔脱光衣服、玩弄之后,最后的结局是你被刺杀而死,对不对?戏演到这里,客人都会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大家都在期待着……有一天‘幽灵男’会不会代替尾原,真的在舞台上把你杀死……我相信他们爱看的正是这个。”
“健三!”
西村鲇子顿时感到一阵战栗,双肩开始发抖,声音颤抖地说:
“这一点我也知道,因为在两、三天前我表演完之后,舞台灯光亮了起来,我站起来跟观众道谢,结果居然有观众大声喊道:‘怎么搞的?今天还是假的啊!’”
建部健三一脸不可思议他说:
“竟然有那么讨厌的人啊!”
“健三,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么残酷,对他们来说,一个女人面临生死存亡的恐惧是最刺激的,所以他们就以此当作娱乐。”
西村鲇子的话中充满寂寞与无奈。
“可是健三,为了填饱肚子,我也没办法啊!我一点跳舞的底子都没有,却可以赚到比当模特儿还要多的收入,这都是因为我演这出戏的缘故,所以如果老板要我继续演这部戏的话,我就会一直演下去。不过你放心,我自己会很小心的,在上舞台前,都是由我亲自帮尾原捆上脸上的绷带,而且我都会先确认对方确实是尾原之后才上场表演……”
“嗯,你知道要小心就好。”
建部健三说完,好象不知道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