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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正无言可答,只是大声地叹息着。
“我们怀疑,是不是这个人杀死了令弟,可你却包庇他!这实在叫人深感遗憾!”
“检事先生……”
信正终于抬起头,用手按着前额。“关于这件事,请您等两三天,至少等到明天中午,好吗?我现在好象发着烧,请容我仔细想想吧!因为这里面,纠缠着相当复杂而伤脑筋的问题,唉……”
“难道现在不能讲么?”
“有一点缘故……不过,我敢断言,渡边博和这个事件没有关系。”
“判断和这个案件有无关系,是我的事,不是你!”
“您说得对……总之,我现在头脑里乱得很,看来无法谈下去了。我一点也没打算争取时间逃到什么地方去,这请您放心。因为,我自己首先就没干过什么问心有愧的事。”
“如果没有干过问心有愧的事,那你干吗要撒谎呢?”
“这……因为有关某个人名誉的问题,而且,也可能影响到我自己的前途……”
看来,信正今天是再也不会往下谈了。再追究下去可能会适得其反,会逼使他重新强硬起来,干脆不说话。
“我真不理解,今天讲和明天讲,究竟差别在哪儿。失礼了,我想,你是否想利用一夜之间更巧妙地炮制出新的谎言?”
“我不敢那样蔑视检事先生和警察的力量。撒谎,因为此次吃过苦头,我再不敢尝试了……不过,请您设身处地想想,假如您因为泄露某一个事实,必须拿自己的检事职务做赌注,准备辞去职务,面对着这样严重的后果,您能够马上当场就作出决断吗?您大概也会请求,‘让我考虑一天’吧?”
“明白了……”
三郎终于下了决心,反正再追问下去不过如此。对方的话使人觉得是真诚的。由此看来,还是再重新调查一下为好。明天之前,也许有可能得到新的材料……当然,在现阶段,还谈不上拘留信正。
“好吧!虽然是十分勉强的,但还是等待你到明天下午前。不过,我不能等待比这更长的时间了,好吗?即使你以生病为理由,到什么医院住院,我也会追着你的屁股后头,前往询问!”
“可以,我一定不失约……今天,实在疲惫不堪了,那么现在告辞了。”
信正无精打采地站了起来,北原大八好象也略有所思地站了起来,送信正到走廊,转回来,小声地对三郎说:“检事,就这样放他走,行吗?”
“现在没法奈何他,只能放他走,对他跟踪似乎没什么意义。一个聪明人起码会明白,在现阶段,逃走,只能引起人们的怀疑……而我感到,他所说的,‘让我考虑一个晚上’的话,是可以相信的,他现在的确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
三郎望着大八的古狸似的眼睛,继续说:“如果,他决心拒不坦白渡边博的真相,他难道不会制造别的逃避一时的借口吗?要想撒谎还是有办法的,比如,过去说渡边博是远房亲戚,是为了顾全体面,或许渡某实际上是亡父的私生子,如此而言,也说得通。信正这种人,想制造这样的谎言,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也可能是这样。”
“我认为,说他杀害了自己的亲弟弟是不可理解的……处于那种环境下的兄弟,就象他所说的,要比普通在幸福家庭中成长起来的兄弟更为亲密。长兄为父,长嫂为娘啊!刚才,他说,他‘再没有一个亲人了’的时候,那种悲戚的表情,我想,这不会是演戏。”
“是这样吗?”大八似乎不以为然。
“那么,你认为他有可能是凶手吗?”
“不,我不是怀着那么确切的信念,只是觉得这个人有不少可疑之处。”
三郎点上烟,放低声音道:“北原君,不必拘束。先稍休息一会儿,边喝茶,边听你的意见,怎么样?或许,三杯不下肚,酒力出不来,你不能谈出自己大胆的见解吧?”
“不,不是这样——”大八红着脸,立即认真地说:“那么,我就讲吧。第一,作为哥哥,无论用什么借口,在那个晚上他都能将义宏引出来。”
“这……嗯,不错。”
“第二,检事先生和吉冈警部每每论及此案时,不是很强调一点——凶手为什么要特地选择那样麻烦的时刻杀人吗?假如他是凶手,这个问题不是可以很容易得到解释吗?”
“哦,您是说,他故意设下这样一个圈套:‘你瞧,我连弟弟的婚礼都不能出席呢,怎么会成为杀人凶手?’如此,容易制造假象,是吗?”
“是的。而且有个实际问题,他在那天前,发生了交通事故,可能没有体力上胜任杀人的自信。”
“嗯,这是一种漂亮的想法……”
“第三,我认为那位兄长对悦子的态度是不是有些过份了?悦子要是跟随其弟已多年的妻子,那还可以理解。而悦子对于他,实际上还只不过是邂逅相逢,这难道不能说他对悦子怀有欲望吗?君不见谚语曾言:大欲似无欲——”
“哦,照您这么理解,他对义宏太太如此慈善,只是一种为了蒙混自己罪行的手段?”
“至少有这种可能性。”
三郎沉默了,“咝咝”地猛吸着烟。
“如果信正是凶手,他的动机是什么?另外,你如何解释渡边博的作用?”
“这只是想象:冢本兄弟和渡边博这三个人,有没可能勾结在一块,牟取什么不正当的钱?或者,兄弟二人结伙搞,其秘密被渡边博探出来,渡边博从而乘机进行讹诈?”
“嗯,那么……”
“事情如果这样,渡边博对冢本兄弟当然成为了很要命的妨碍者了,即使他们本是同伙。从悦子的口中,渡边博好象是个酒鬼,而且性情古怪。这样的人,对冢本兄弟来说,是定时炸弹!”
“那么,你是不是说冢本兄弟已共谋将渡边博干掉了?”
“这也并非不可思议!我认为,是否信正一个人杀死渡边博,将尸体藏在什么地方,后来,义宏知道了,感到竟然发展到杀人而恐惧起来……这回,不管是亲骨肉还是什么,信正为了自保,想永久地封住弟弟的口!”
“嗯……”
“渡边博的确自己从那个住宅搬走,是否可以解释为凶手为了蒙混过关而设的圈套?那样古怪的人,即使有一两个罪恶的经历,大概也不足为奇吧!”大八逐渐以热切的语调说道:“还有一层,象渡边博这样的人,比如为他们去干冒领支票这类勾当,而马脚露了时,立即溜之大吉,自动逃离,这样解释,站得住脚吗?”
“请您注意:干冒领支票这类事,表面上活动的人,普通是很有信誉和影响的,如董事长之类的人才行;而他们三人中,渡边博最年轻,脸上有伤痕,用此人当走卒,人家会相信他,将支票什么的委托他经管吗?”
“冒领支票,只不过是我灵机一闪而举出的例子罢了……因为我觉得。信正对经济问题特别清楚,他们是否搞什么类似冒领支票这类名堂?”
三郎闭目想了会儿。说:
“北原君,确实,您的推理有一定道理。不过,要是这样,又如何理解信正的许诺——给他一日考虑的时间呢?果然如君所言,试想,在这种情况下,难道信正不会当即再撒个谎,以应付这种紧急状况吗?他何必一定要要求给予时间,再讲出渡边博的真相呢?考虑一天、考虑一年,岂非一样?”
“是啊,不过我想,信正在那一瞬间,也可能想不出可以自圆其说的谎言。即使耳精目灵的人,被检事先生步步紧逼迫问到那种地步,他也乱了神了,顾不得首尾了。只好行使缓兵之计。”
“你再想想,要是今天在我们这里编造一个谎言,可以暂且脱身。那么,明天他再来改变这个谎言,比如再提私生子云云,他还会过得了关吗?信正果真想再撒谎,他不能不考虑到这一步!老实说,如果明天他能扯出一个能说服我、而且绝对不露马脚的谎言,那么,他就是日本头号天才的撒谎家,鄙人甘拜下风,低头认输!”
“这一点,您说得不错……不仅是被害者,而且信正本人的收入方面,也有相当值得怀疑的地方!”
这回,大八转为主动了:“今天实地侦查我才知道,他的住房占地也有百平方米左右。是一种样式一般的房子,场所并不怎么好,但以时价折算,也可值一千万元——”
“是他自己的房子吗?”
“我们暗中打听过,是大约四年前勉强买下的。”
“记得周刊志上写过,东邦化成是优待研究者的公司。如果这样,他的工薪不会低,在进行有利益的研究时,还能得到特别奖赏;以退职金担保,也能从公司借到钱。因此,这一点恐怕不能和他弟弟相提并论……不过,为了慎重起见,看明天谈话结果如何,再责成警察认真调查他的财产状况。”
“对了,除房子外,他还有一部‘小公子’牌日产新车。当然,象他那样的职员,以分期付款形式购得一部新车也未尝不可能。只是,除了金钱问题之外——”
“你是不是想说,如果有了车,他即使行动不自由,也容易作案吗?”
“是……他说,事故以来一次也没握过方向盘了。今天,他也没有使用车,我有点觉得。他似乎故意避嫌。”
“这个,嗯,也未必不能作此推测。”
三郎不由得苦笑了,大八也笑着。然后以诙谐的语气说道:“顺便提一下,‘犯罪背后必有女人’,这样的格言好象也适合他。这女的当然不是指冢本悦子,好象是一个接待行业的服务员,又是相当风流的美人。按我看到的印象,这是本质不怎么正派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的?”
“我到他家访问时,那个女人刚好怒气冲冲地从里边跑出来,可能是打破了‘醋缸子’而吵架了吧。总之,和那样的女人交往,可能定有如此这般气恼烦心的事!”
“有关这个女人,他说了什么吗?”
“我曾试探过,我说,‘刚才从你家里出去的女人,相当漂亮啊!’他只吞吞吐吐地说,是从前和自己有关系的女人,是一个难以对付的、厚颜无耻的女流氓等等。当时,要是叫住那个女人,问问她是什么人,也许有好处。”
“即使是检察事务官,这样做,也不合适,什么借口呢?没有!”
“啊……”大八若无其事般地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盒火柴,以呆然若失的神态道:“嗬嗬,这个……”
他故意翻来复去地玩弄着小盒子。
“这有点象银座一个叫作‘公爵夫人’酒吧间的火柴,我没到过那里。他去换衣服,叫我在客厅等一会儿,其间,我真的将这个玩意儿和那个沾有口红的烟蒂……”
三郎不由得笑出声来:“你,这严格地说还是盗窃犯呢!”
“哟……因为这点,我就要吃检察厅的饭吗?我还没见过偷一盒火柴而成了检察厅的嫌疑犯呢!我真的不想犯罪呀,让我把它送还原主吧!”
“嗯,哪有特地将一盒火柴窃而复还的道理?哈哈哈,确是不可小看你呀!”
大八装作没有听见三郎最后一句话,将火柴盒小心地放进衣袋,用滑稽的语气道:“嗯,一盒小火柴,白白扔掉也是怪可惜的,我保管吧,说不定以后能起什么作用呢。”
第十二章 第二次杀人
第二天,二月二十一日早晨九时许,冢本悦子乘坐小池祥一开来接她的车,去信正家。
“就象昨晚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那样,信正说,无论如何要在今天早上见到你。我觉得你大概可以去,就自作主张地回答他‘可以’。这过于冒昧了,请您原谅!”
在钻进汽车之前,小池祥一恭恭敬敬地向悦子道歉。
“没关系,我反正……”悦子寂寞地微笑着,答道。
“昨晚我被令兄叫去,商谈今后的一些问题,他说,除了遗产问题之外,还有要尽快告知你的事情。我问他什么事,他说,反正明天你和她一起来,就知道了。”
小池祥一边说边拉开车门。
“他还说,因为过中午就要到搜查本部去报到,要你一定在十点以前,赶到他那里去——您估计是什么事吗?”
“不,我一点也……”
“是吗?”
小池祥一侧着头,发动了汽车。他或许在推测信正的意图,陷入沉思中,没有说话。悦子并不注意他,她只是想着,去年十二月也是乘这辆车子到芦之湖去游玩的。
那个时候,虽然因自己对义宏的疑惑而烦恼,心情并不愉快,然而和现在的心境比较起来,那是何等的天壤之别啊!
几天来,悦子一个人的大半时间,都沉浸在往事的追忆之中。她慢慢地咀嚼着,一幕一幕仔细地回首着,那与义宏在一起的短暂的甜蜜的时刻。现在也这样,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