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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之后,伊梨丝的脸孔踌躇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伊梨丝才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错误。
双颊深深凹陷,银发上染满了鲜血,而遍布奇拉全身的累累伤痕更是凄惨到让人无法正视的程度。
路西安平时对于奇拉的宠爱,是热烈到了有时让伊梨丝都会吃醋的程度。可是现在就连奇拉都受到了如此的拷打,对于这样的哥哥,伊梨丝从心底感觉到了恐怖。如果在这里的人是阿几玛的话……一想到这里,她就完全失去了事到如今再承认只是误会的勇
气。
事到如今……
要我怎么说得出口呢?
面对将最爱的奇拉都打到这个程度,面对毫不犹豫地倾泻出所有憎恨的哥哥,我事到如今还能说些什么呢?
如果现在说出真相的话,哥哥的怒火,哥哥的憎恨,是不是就会成倍地倾泻到自己的头上呢?一想到这里,伊梨丝就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冻结到了一起。
伊梨丝不由自主地掉转了身子,尽管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合情理,但是她在没有仔细想过这份罪孽有多么沉重的情况下就堵住耳朵挡住了奇拉的悲鸣’用抽搐的双唇吞咽下了事情的真相。
男女间的情事’就算当事人再怎么小心谨慎,再怎么避人耳目,别人也一样看得出来。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句脱口而出的话语,都足以让别人了解到真相。这就是所谓的无烟不起火。
那些知道伊梨丝在私下偷偷幽会的对象究竟是谁的人都在背地里感叹着奇拉的倒霉。就连那些平时对于帝王对他的过度宠爱有所不满的人;也不由自主对
他投注了同情的目光。路西安的怒火;就是强烈到如此令人心惊肉跳的程度。
他们认为伊梨丝是为了保护阿几玛而决定牺牲奇拉。尽管对于她的表现大家心里多少也有点不是滋味;但却没有任何人出口责备她的决定。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奇拉的存在也相当的碍眼。
因为路西安对于奇拉的过度宠爱,而至今都没有娶亲的现实令他们经常会忧心重重。
阿那斯之类的重臣们从心底祈祷可以借这个机会令路西安的心从奇拉那里转移到异性的身上。
而且就算现在并没有这个征兆,但是也不能保证将来就不会有那些奸险的小人通过奇拉而接近路西安。也没有任何保证可以说奇拉本人将来不会前来左右政局。路西安对于奇拉的执着,就是热烈到这种让重臣们终日都忧心不已的程度。
只要有奇拉在身边的话,不管是什么样的美貌公主,路西安多半也是不屑一顾吧?如果要勉强分开他们的话;只怕反而会起到负面作用,而令路西安更加的固执。这一点早就已经很明显地表露在了路西安日常的言行举止之中了。
不只如此,每当有人提起和近邻诸侯的公主间的婚事的时候;他总是毫不犹豫地视而不见。就算是大臣们费尽心机选来美女陪他就寝;他也是看都不看上一眼。并且公然宣称自己不是用来生继承人的种马;然后干脆离开寝宫,仿佛为了示威一样终日沉浸于奇拉的房间里。索莱鲁王族代代都是由直系的男子来继承王位。照这样下去的话,自阿斯兰·盖路以来而二代相传的名门血统很有可能就此而断绝。大臣们是真心地开始对于这一点感到了忧心。
而现在奇拉的事情刚好发生了。
对于他们来说,这无疑是天赐的良机。在这种时候,奇拉为了索莱鲁王族的未来,就注定要成为一颗被舍弃的棋子了。这就是对他们而言的最佳结论。
正因为如此,当伊梨丝因为良心的谴责而近乎狂乱的时候;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进行着叮嘱和劝说。
他们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路西安好。被谎言所扭曲了的真相,是不可能再复原了。
只有路西安不知道真相。或者说,由于感情的过度高涨;他根本不想去了解真相。
奇拉……终于绝望了。
比起背负着自己根本未曾做过的罪名来;更令他心痛的是路西安对他憎恨到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相信的程度。不分白天,不分黑夜的责打、苦痛;令他的心,他的爱,都发出了吐血般的悲鸣。
他越是试图辩解;路西安的心就离他更远。正因为如此,奇拉将全部精神都寄托在了一线希望上。
最后的最后……
“是我令你成为了男人。可是你却用这个男人背叛了我!就算是打死你也完全不足以消除我心头的怒火!我要当着伊梨丝的面;让你成为再也无法抱女人的身体!是让你在这里做一辈子的奴隶;知道你懂得
忏悔自己的罪孽为止呢?还是干脆把你卖到哪里的妓院,让你一辈子都成为男人的玩物好呢?
在包含着剧毒憎恨的驱使下,路西安亲口撕裂了奇拉的灵魂。
抖动着仿佛已经连哭泣都已经忘记了的嘴唇,奇拉疯了一样地大叫了出来。
“我……爱……她!只要是为了伊梨丝殿下,就算要我牺牲生命也无所谓!我从心底爱着伊梨丝殿下!”
如果这就是命运的话,如果神说这种残酷的境遇就是命运的话,奇拉希望至少自己可以死在路西安的手上。
在大叫着我爱伊梨丝的嘴唇的内部,在被泪水所模糊的视线的背后,奇拉是在向路西安恳求,请你杀下我吧!
如果在接下来的一生中都要生活在路西安的憎恨的视线中的话,奇拉对于这样的生命并没有什么留恋的。既然如此,就算是再怎么凄惨的死亡,只要能死在路西安的手上,他就已经如愿以偿了。
“混蛋!你还不给我住口!?”
颤抖着双唇,圆睁着双眼,路西安扔掉了鞭子。
他亲手拔下了侍卫在一旁的迪兰腰间的宝剑,甩开了侍卫们拼命阻止他的手臂,面对着奇拉的脊背,挥动了宝剑。
包含在剑尖上的无法原谅的怒火以及憎恨,撕裂了奇拉,扬起了一片血雨。
在那一瞬间,大大地睁开的奇拉的蓝眸因为悲伤而扭曲,湿润,随后,他整个人无力地崩溃在了地上 。
所有人都只能,几乎连气都喘不出来地守望着眼前的一幕。
在仿佛冻结了一般的时间中,只有脸上、手上全都沐浴着奇拉的鲜血的路西安,发出了粗重的喘息的声音。
夏天已经将要结束。
清晨太阳静静地升起,傍晚夕阳缓缓地落下,这就是号称绿之谷的村落里的一天。这里和都市中的喧哗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到处飘荡着带有青草味道的泥土的气息。
不知道从什么时期起,仿佛是伴随着吹拂着树林枝叶的清风而传播开来的一样,某个传说开始在吉奥的百姓中流传了开来。
“在绿之谷里栖息着森林的精灵。他那稀有的美声可以令人心驰神醉,编织出梦想和幸福。”
在结束了某天的狩猎之后,路西安突然一时兴起,决定去绿之谷走一趟。
他打算亲眼见识一下被人民称为森林的精灵的游吟诗人。
一般的歌谣诗人,最大的希望应该就是拥有更多露面的机会,拥有更大的名声。如果运气够好,能够被某些贵族看中,甚至于出入宫廷侍奉的话,那么荣华富贵自然也就唾手可得了。
而这个在吉奥都凭借美声引起了轰动的诗人,为什么却甘于在绿之谷这样的乡下地方充当一介的游吟诗人呢?路西安所感兴趣的就是这一点。
路西安是那种一旦做下决定,那么别人无论说什么也无法让他改变主意的人。因此包括撒玛拉在内的侍卫们也只能跟随着帝王,无声地掉转了马头。
狩猎的场所距离绿之谷只不过是咫尺之遥。
但是那里和绿之谷相比,不但树木的绿色无法相提并论,就连大气的颜色都有所不同。
一切都是那么……浓密。浓郁到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的绿意深深地覆盖着大地,空气中到处充满了润泽的感觉,整片土地安静到就连风吹叶片的声音也能清晰地传人耳中。
绿之谷是一个居民还不满三十户的小村落。但是,他们为了滋润一下喉咙而来到的酒馆,却是出乎意料地拥挤嘈杂。
“你们几位想要来点什么?”
刚刚在位子上坐定之后,红脸的酒店老板就向他们进行了询问。
“给我们来一点当地产的酒吧。”
“没问题。”
老板在木制的杯子里倒满酒之后,按人头数给他们摆在了面前。
白色而又有点浑浊的酒,拥有冲鼻的香气,和几乎要让喉咙燃烧起来的独特味道。路西安一口气喝干之后,毫不在乎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对了,老板,那个传说中森林精灵是什么样子的啊?”
“你们果然也是为了这个才来的啊。居然因为那些传言就特意跑到这种乡下的地方来,你们还真是不怕辛苦呢。”
老板叹了口气;但口气里听起来似乎也不全是在讥讽。
“他会来这里吗?”
“不,他一次也没有来过这里。他要去也是去村子的广场上。该怎么说好呢,那可真是个怪人呢。他平时就住在连守林人都不愿意住的破破烂烂的稻草房里。如果需要食物或者是衣服了就会来这里唱歌。也不知道他那到底.算是想不想做买卖。其实以他的长
相,以他的歌声,就算是去了首都’想要成名应该也不是太难。”
“哦,他唱得有那么好吗?”
“这个嘛,说老实话,就算让我为了听他的歌而从酒钱里挤出些钱来也是值得的哦。”
就在这时,从敞开的窗口里,传来了隐约的竖琴声。
原本喧闹不已的喝酒猜拳声瞬间就平息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表情认真地静静地竖起了耳朵。
那是仿佛能够浸人心肺的声音。
竖琴的声音自始至终都优雅而温和,但是;却充满了说不出的哀愁。让人心驰神往,胸口都仿佛堵塞了起来。
而歌声时而高昂,时而低沉,唯一不变的就是始终洋溢着无奈忧伤的气氛。
所谓的触动到灵魂指的就是这种感觉吧?路西安一时间完全沉醉在了歌声之中。
人类分别拥有与生俱来的“器”。既然如此,那么歌中应该也存在着相应的磁场吧。
那个不可思议的’清灵透彻的声音’比起繁华喧闹的都市的宴会来,无疑更适合乡村的炉边篝火。正因为如此,这个游吟诗人才选择了洋溢着森林的精气的宁静的绿之谷吧?
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好想要见他一面……
一想到这里,路西安就立刻站了起来’连身边的弓箭盾牌也没有带。
依然还沉醉在歌声中的撒玛拉也慌慌张张地跟随他站了起来。
即使如此,酒馆的寂静也依然纹丝不动。
竖琴的音色有了转变。
原本带着哀愁的优雅旋律变得更加的轻灵,仿佛在诱惑着枝头的绿叶,又仿佛在输送着田间的香气。
路西安被那也可以形容为情人间的私语的琴声所吸引,仿佛被附身了一样下意识地移动着脚步。
在重重的人群的包围下,他就在那里。
他背靠着古树’身披洗到泛白的长衣,他的纤细的手指正在竖琴上游动着。
长长的,光滑的,在阳光下仿佛透明一般的银发将他秀丽的容貌衬托得更加醒目。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路西安的双眸里就划过了一道闪电。
“……奇……拉……”
过于出乎意料的再会,连他的低语都在瞬间冻结住了。但不久之后,他的嘴唇就扭曲了起来,眼睛瞪到几乎要进裂的程度,额头明显地浮现起了条条的青
筋。
那是令路西安的眼前都变成一片血红色的愤怒。仿佛要冲破血管一样的憎恨的鼓动。
因为玛拉的笑颜而逐渐痊愈的伤口,在瞬间又全部进裂了开来。那份痛楚甚至令他的整个身体都有种支离破碎的感觉。路西安紧紧握住的拳头也在抖动不已。
“撒玛拉……”
路西安低声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我在。”
“把他给我拖过来。”
就连撒玛拉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路西安低沉的声音中仿佛在飘荡着惨白的火焰。
“你听不见我的话吗?”
“不……”
“那就给我去……”
“这个……现在还有不少人,从礼数上来说……”
撒玛拉的解释显得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