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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着脸瞪涤宸一眼,转向我的时候,齐旷已恢复了他平素的笑容,却多加入了几分真诚的担心:“昨晚一回来,我就派了人去追查此事。相信再过不久,就可以得出结果。”
点点头,我微微一笑,“齐旷,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他摇摇头,伸出手来将我额前汗湿的头发拨到一边,“说的什么话!能够帮上你的忙,我很开心啊!昨晚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想想实在后怕——如果当时我没经过那里,那……”
瞅见了涤宸眼中的黯然,我淡淡一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还好我洪福齐天呀!”
叹口气,他说,“我去端杯牛奶来给你喝。你乖乖坐着别动。医生说你的伤口又长又宽,千万小心别撕裂了。”
点点头,我赶他走,“知道啦知道啦,齐老妈子,我都快饿死了。”
他笑笑,知道我与涤宸有话要讲,就乖乖拉了门出去。
不敢搂我怕触了伤口,涤宸只紧紧抓着我的右手,一言不发只顾着盯着我瞧。“我真是没用,竟然保护不了你!”
他的声音中,有着无法排解的落寞与悔痛。
轻轻一笑,我看着他,“你已经将我保护得很好了。这么久了,如果不是你的保护,只怕我早就不知该怎么办好了。你又不是神,怎么可能将一切都顾得周全?何况,我也不希望自己总是那个受保护的。相信我,我能保护我自己。”
他没说话,只是瞳孔里轮番闪现出惊惶、担忧、愤怒、冷酷与嗜血。
心中一惊,我忙紧握住我们相连的右手,“涤宸,无论如何,请你少安毋躁。这件事情,恐怕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第三十六章
深吸口气,涤宸眼中有丝红光一闪而过。
“我怀疑,这桩事情,和另外发生的一些事情有些关联。临汐,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些天,杜飒然家那老头子突然派下许多事情,让他忙得成天不见踪影;萧飞湍,又被虞音家的事情困住,脱不开身;昨天,我又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说公司电脑遭到病毒袭击,虽然没出什么大乱子但必须要我回去坐镇——平常你有事外出的话,都会坐我们的车子,却偏巧昨晚我们都脱不开身。说是凑巧,那也实在是巧过分了吧!”
点点头,我忽然心头一跳,“涤宸,你不觉得吗,对方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封杀一切可以给我以帮助的渠道!”
齐旷推门而入:“你确定?是谁要这么做?”
咬咬唇,我看着他:“齐旷,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他们不会为难你的,可一旦要继续帮我,那你将要陷入的,只怕会是一个很大的泥潭。对方的势力,不小呢!”我已经猜到了对方是谁。
微笑着,齐旷一脸的无所谓:“没关系,玩大点才够刺激!反正齐家够我败的。”
点点头,涤宸也看着我,“到现在为止,章氏已全在我掌握之中,即使对方的来头再大,三五年,我这里还是扛得住的!”
心中有种胀胀的闷痛,这段时间涤宸的辛劳我是一点一滴全看入了眼中,记在了心上。为了培养足以保护我的势力,他基本上都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欠了他的情意那么的多,多到我觉得自己只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深深吸口气,我微笑着看他们:“不是之前还谁都瞧谁不顺眼吗?什么时候居然也学会了不再动不动就噎得对方翻白眼啦?”
“去!我还是瞧他不顺眼!”
嗬,这俩人,可还真够有默契的啊!异口同声发表完不屑之词后,居然又不约而同互瞪一眼再同时转身背对背!
揉揉额头,我淡淡开口,“看来现在,他们是打算玩真的了。我估计,即使再调查下去,你们恐怕也是得不到什么更有用的信息的。哼,以为这样的掩藏我就猜不出他是谁了吗?”
看着他们,我轻轻一嗤,“能在一时之间作出如此大手笔的,在我认识的人当中也就只有他们了。只是有一点我一直都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的怨恨我呢?按说,我更有怨恨的理由才是啊!你们不知道,其实他们昨天并不是想要我的命,他们想要的,是我半残不死,活着比死去更痛苦更无奈而已。他们亲口说的。”
即使不用看,我也可以知道他们脸上流露的必然是震惊与愤怒。
我有何尝不愤怒?只是该恨该怒的,十年前就早已恨过怒过了。现在有得起的,不过是心寒。
心寒而已。
啜着齐旷端来的牛奶,我想了想,说:“敌暗我明,你们要小心。再怎么说,夜家也是几代的基业。”
点点头,涤宸笑着安抚我的紧张:“我和齐旷已经商量过了,现在不宜过早暴露我们的真实实力。虽然章氏已全部掌控在我手中这件事外界还不知道,齐氏齐旷也掌握了接近一半,可是在商言商,我可以保证章氏这边一定回鼎力支持你,却不能在齐氏那边完全的押下宝。毕竟,还是存在着一半的变数。杜飒然的杜氏就更别想了,现在大权还是我在杜老头手中。他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了。而萧氏,一定会是浪尖上的那一个。和夜氏比起来,我们现在还是有所不及。”
轻轻吐口气,他的眼神一转而为坚定:“可是只要能再给我三年的时间,我就可以保证,夜氏再也不会是你的心头针肉中刺。”
明明心中的不安仍积存着,可一对上他沉稳的目光,我就没来由的觉得安心。
耳边也传来了齐旷的声音:“所以我们现在应当要做的,就是一定要确保这三年的平静!三年的时间,足够我把齐氏牢牢控制在手中了!”
心中有种热浪翻涌的感觉。本来应当是我独立承担的麻烦,现在却被他们全都抢了去。他们将一切都策划好,分明是不想我再为此事而烦恼。只因为大家心中都清楚,仅凭着我一个人想要去和夜氏斗,那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过是最无奈的谎言。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看着他们,我的眼中满是浓浓的歉疚:“这本来,只是我一个人的战争。可现在,却累得你们也一同被拖了下水。”
刮了下我的鼻子,涤宸笑得无比的宠溺:“傻瓜!保护你,是我永远的承诺呀!再说,曲姨当年的事,爸妈一直都觉得愧疚,所以这一次,他们也将是你坚实的后盾。”
耳朵也被人弹了。
转过头去,罪魁祸首一脸的无辜:“谁让你只顾着盯着他瞧却不理睬我来着?呵呵,齐家的人哪,没几个是安分的。放松了太久就浑身发痒!难得碰上着呢个好机会能吃掉夜氏,怎么可能让我乖乖坐在一旁只是看戏?不过——”
他促狭一笑,“如果实在觉得无法表达你的感激之意的话,我也不介意某人以身相许啦!”
哼哼一声冷笑,他俩人立即又成了对斗鸡:“谁怕谁来着?!等这看!临汐一定还是我的!”
“是吗?我英俊又潇洒,还会哄他开心,你呀,还是乖乖认输的好,免得到了最后哭鼻子!”
……
天哪!这两只猪!
说起来,这个世界,真的好小。原来妈妈就是涤宸口中的那位女士。
当年,妈妈和章叔叔本是有婚约的——老一辈定的。但他们之间存在着的,却只有一同长大而生的兄妹之情。后来章叔叔认识了章妈妈,渐渐的就互生了爱慕。妈妈就设法说服了两家家长,解除了婚约,这才使得有情人终成眷属。
直到后来妈妈认识了那个人,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还偶尔的有些往来。
那一场大火,章家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所以章叔叔章妈妈对妈妈,一直都怀有一份亏欠之心。章妈妈更是觉得若不是当年她抢了章爸爸,也许妈妈就不会再红颜早逝。
我和妈妈,虽不尽相像,但总还是有着那么几分相似之处。所以他们,便将这堆积多年的歉疚,全补偿到了我身上。
因为不放心我的伤势,再加上担心夜滔再有什么防不胜防的小动作,涤宸和齐旷说什么都不许我回学校。
萧宅又不能回去,姐姐会哭的。而我又不想去面对章宅中显然已经大有泛滥成灾之嫌的爱心,所以没办法,只好窝在齐家不出去了。
齐旷倒是对我放心得很,整个宅院多实行大开放政策,随我四处乱逛。只是我却没有强烈到足以支撑打探别人隐私这种事的强度的好奇心,所以每天只是泡在他家的藏书室。同时让涤宸将我的课本全带了来——总不能真就这么整天闲着不干事儿吧!
说起来,除了花心这一点外,齐旷倒是个很不错的人。与涤宸的沉稳不同,他的处事方式更天马行空一些。不时的,就能给你带来一份惊喜。
有的时候,我觉得还是看他不透。很多时候他的那些行为举止更像是个任性的娇惯极了的孩子,可仔细一思索,却又觉得那些行为中总是隐隐藏着些什么真意,似极了成精的狐狸。
他是第二个我看不透的同龄人。第一个是曾经的涤宸。
需要一本书,可翻遍了书架还是没能找到。佣人说,那本书被他家少爷拿走了,应该是在书房里。
敲敲门,没人应答。扭开锁,我决定自力更生。
没想到齐旷的书房原来竟是这样的简约明净,和他给我的感觉很是有些不同。
诧异满三秒钟,觉得这样已足以表达我的惊奇了,就开始找书,他书桌上码得整整齐齐的那一摞。
书倒是不难找,就压在下面。搬书的时候,却不小心按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开关。
一幅东西慢慢从天花板的某个凹槽里徐徐拉了出来,摊开,降至触手可及的位置,定住。瞟上一眼,是幅装裱好的画。没有细看,只是心中却有了种微妙的怪异感。
偶决定了!要争取在六章以内将本文完结!哈哈!终于终于终于可以平坑了说!激动激动!因为实在是对商战了解得太少,且现在也没时间去查资料——毕业设计也赶得很紧,所以对那部分,将一笔带过。如果在其中的某些描写上存在着原则性的错误,也请大家包涵包涵,……就当作没看见好了……(冷汗……)
第三十七章
一幅东西慢慢从天花板的某个凹槽里徐徐拉了出来,摊开,降至触手可及的位置,定住。
瞟上一眼,是幅装裱好的画。没有细看,只是心中却有了种微妙的怪异感。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这些有钱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兴趣爱好古怪。
不知道怎么让它复原,索性就这么搁着好了。拿起书,我转身就走。
走到门边,又折了回来,这才想起刚才的怪异感是从何而来的了——那幅画,可不正是我高中那时候丢失的那幅?仔细一看,还真签了我的大名。
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摇摇头,“原来偷画贼在这儿呀。”
一把磁性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哈哈!到底还是让你给找着了。这幅画我很喜欢,能送我吗?”
挑挑唇角,乜他一眼,我调侃:“窃画不算偷也,是不是啊?”
他笑嘻嘻不回答,像是个捣蛋被抓包的孩子。
我有些好笑,也有些好奇:“为什么想要它呀?画得又不好。”
他呵呵的笑了,“画得好的画我见得多了,可是还是喜欢这幅。因为在这画里,藏了心。”
藏心?很特别的说法。
“是啊,那么骄傲,那么倔强,即使是身在乱石嶙峋的山冈,也依旧不肯弯下自己高傲的灵魂。虽然画工还不能说是绝顶,可这画的意境,却不是每个人都能表达得这么透彻的。所以无意之间见了它,就忍不住想要拿回来细细欣赏。孤标傲世偕谁隐,难怪都说画如其人!”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只是因为寂寞啊……相识满天下,知交无半人……
你看得出那画中的傲骨,却始终还是看不懂那画中的寂寞……
表面上,章氏与齐氏仍然是商场夙敌,明争暗斗。私底下,涤宸与齐旷却早已暗暗做下不少布置。我也拨通了卫凛朔的手机,央他派几个身手好一些的手下来保护姐姐全家。他爽快得很,当即调来了几个好手,让我安心不少。
说起来,和卫凛朔的重逢,还多亏了夜滔的同父同母哥哥夜墨。如果没有他的那个委托,如果没有卫的那次突袭,我想,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要去打扰了他的生活的。
其实,不过是桩绑票案。所不同的是,他们要的不是钱,而是照片。裸体的,交合的照片。或者说,是被轮奸的照片更恰当一些。
知道自己的处境,却不知道原来猥亵的话语竟然是那么的叫人恶心。不小心着了道的我,却有些无可奈何。情势比人强。正好在那个时候,卫带人闯了进来。
那是一个他们敌对的帮派,贩毒、绑票、斗殴、收保护费,卫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一直都在找机会铲除。
我想,我应该还是很幸运的。如果那天卫不曾前来,或者,晚来个十多分钟,我想,要我们仍旧保持着冷静的心态,只怕很难。
虽然说我是男人,被人强暴可以当是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