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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情我们早就晓得了。”石营长说。
“啥?你们早就晓得了?”冯蛋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光竹林子里有几个人的尸首,那间柴草房子里还有四五具尸首。”石营长又说。
“还有四五具尸首?”冯蛋子的喉咙管都硬了,说话变得有点囫囵不清,眼珠子更是要凸出来一般地看着石营长。
“你进去看看就晓得了。崔警卫就是被我们安排在这儿守这几具尸首的,怕这几具尸首又被野狗拖出去吃咯。”
冯蛋子的腿肚子开始晃悠起来了,喃喃说道:“莫不是这院子里真的来了一帮土匪棒老二了?”边说还边朝那道柴房走过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朝战战兢兢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提着马灯的民兵恶声喊道:“你还死站着做啥子?赶紧照亮过来。都给老子一起进去看!”
听了冯蛋子的叫骂,一伙人面面相觑了一下,还是跟着冯蛋子走进了柴房。
门随着“吱呀”声被慢慢推开了一道缝。提着马灯的人手在哆嗦,冯蛋子用巴掌使劲掴了一把那人的后脑勺,从他的手里取过马灯,然后从门缝里伸了进去。突然,门缝里发出“嗤”的一声轻响,一股带着腥味的冷风便从门缝里刮了出来。冯蛋子打了一个激灵,后脊梁起了一股冷飕飕的凉意。
“啥妖风,那么腥臭?”冯蛋子低声道。
“那声音也不对劲。”身后的一个民兵哆嗦着声音说。
“啥不对劲?多半是大耗子发出的声音。你娃娃的胆子咋跟烟米子一样大了?”冯蛋子嗤之以鼻地说,边说边把门推开了一半。
就在冯蛋子准备跨入柴房的时候,只觉得一道更加有劲道的冷风呼的一声从柴房内破门而出,一道青幽幽的影子在门口“嗖”地晃了一下。跟在冯蛋子身后的民兵们尚且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听见冯蛋子发出“啊”的一声惊叫,人呼的一声就被什么东西拖进了柴房内,马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民兵们发出一声肝胆俱裂般的惊呼,出于本能呼啦一下子争先恐后作鸟兽散地退到了天井里。这些平常狐假虎威惯了的愣头青门,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看着石营长他们。
石营长和张幺爷以及日渥布吉他们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石营长和日渥布吉率先朝柴房的门口两个箭步就射了过去。
掉在地上的马灯的玻璃罩子被摔碎了,煤油洒了一地,火焰正顺着地上浸透了煤油的稻草开始肆虐开来,柴房里的景象顿时变得飘摇迷离起来。
只见一条青色的巨蟒将冯蛋子盘卷了个结结实实,他的整个身子都淹没在了巨蟒盘踞着的身体里,只剩下一颗脑袋露在外边。
此时的冯蛋子面如死灰,一双暴突出的眼珠里全是绝望的神情,他朝门口的石营长和日渥布吉艰难地喊道:“救——救我——”
那些作鸟兽散的民兵此时也壮着胆子再次跟在石营长和日渥布吉的身后重新聚集在了柴房的门口,当看见柴房里的景象之时,一个个的身子都僵在了原地。
巨蟒的身子在继续团缩盘踞抽紧。冯蛋子的脑袋眼看着也要被淹没在了里边。突然,巨蟒扬起邪恶的脑袋,张开了血盆大口,眼看就要朝着冯蛋子的脑袋上一口咬下去。
这时,只听见众人的身后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呵斥声。巨蟒张开的血盆大口在这一声呵斥声里定在了半途中,就像被谁施了定身法。只见佘诗韵分开门口的众人,婀娜的身影走进柴房,径自走到巨蟒的跟前,伸出手,在巨蟒的头顶上摸了摸,说:“小龙别调皮了,走开。”
小龙果然松开了盘踞着的身子,冯蛋子的身体就像一堆烂泥从小龙的身体里滑了出来,扑通一声就栽倒在地上。
小龙朝门口游移了过来。呆在门口的民兵们见大事不妙,大喊了一声:“妈呀!”屁滚尿流地溃逃开了。
小龙青幽幽滑溜溜的身子优哉游哉地翻过门槛,消失在黑暗的天井里。
石营长和日渥布吉这才走进柴房,将已经开始顺着稻草肆虐的火焰拢在一起。
滑倒在地上的冯蛋子仍旧圆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柴房里的某一处地方,一眨不眨的,喉咙里也不知道是在吸气还是在呼气,只发出一阵“咕咕”的怪异声响。
张幺爷这时走进柴房,看见软塌塌躺在地上的冯蛋子这副模样,呵呵地笑起来,他走上去,把冯蛋子扶起来,使劲在冯蛋子的背上捶了两拳。冯蛋子咳嗽了两声,总算是缓过气来了,他一把抓住张幺爷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晓得这里头有这个东西,故意让老子进来送死的?”
张幺爷没想到冯蛋子翻脸会这么快,心里有了火气,他鼓了下腮帮子,用手去掰冯蛋子死死抓住衣领的手。但是冯蛋子的手抓得太紧,张幺爷一时半会儿没有掰开。
“松手!”张幺爷不耐烦地说。
“不松。说!是不是?”
“老子喊你松手!”
“是不是?”
“松手!”
“说!”
“我说个屁!”张幺爷终于动了粗,使劲挣扎起来,一脚踹在冯蛋子的腰杆上。因为用力过大,衣领的扣子被冯蛋子拽落了。张幺爷边褴了整被扯得敞开的衣襟边骂道:“狗日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翻脸比婆娘家还快!”
被张幺爷踹了一脚的冯蛋子居然索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眼睛死鱼一般地盯着黑漆漆的屋顶。
第十八章 神秘的联络人
外边的人这时也前后簇拥着进了柴房。因为他们是眼睁睁地看着小龙从这里优哉游哉地滑出去的,于是,此时柴房又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柴草堆里若隐若现地露出几具尸首的腿脚,虽然阴森气氛中还透露着诡异,但因为人多的缘故,倒并不怎么显得恐怖。
几个民兵想挤到前面,看见阴沉着脸的石营长,心里又怯了,战战兢兢地站在后面,随手把木板门“啪”的一声关上,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些。
这时,地上的冯蛋子却“呜呜”地轻声哭起来,哽咽着自言自语道:“不清不楚地死了那么多人,上头追究起来我咋交代?我咋交代嘛?”
石营长低头看了一眼冯蛋子,一脸的轻蔑表情。
“张韦昌,你去把柴草刨开,是不是那堆黄金出事了?”一直被张子恒背着的万展飞这时说。
“你咋晓得这间屋子里头有黄金?”张幺爷立刻回头盯着万展飞大惊小怪地问。
“你先别问那么多,先把那个洞刨开再说。”万展飞用命令的口吻朝张幺爷说道。
正“呜呜”躺在地上抽泣着的冯蛋子听了万展飞和张幺爷的对话,也突然停止了哭泣,翻身从地上坐起来,连眼圈边的泪水也来不及抹,问道:“黄金?这间屋子里有黄金?”
张幺爷却不耐烦地朝冯蛋子说道:“是有黄金,但是已经不见了,飞了。黄金是晓得自己走路的。”
“不见了?”张子恒背上的万展飞惊异地说道。
“是不见了,万神仙。一堆黄金已经被国民党的一伙烂杆子部队搬跑了。石营长他们下去看了,啥子都没有了,连那堆炮火都不见了。这些死人也是他们拉的命债。”
坐在地上的冯蛋子听了张幺爷的话,就像白痴般地望着张幺爷,眼睛睁得如铃铛。
万展飞却说道:“如果真是这伙人干的,他们应该没有走远,如果追的话,估计还能追得上。”
石营长这时却说:“就是追上了又能怎么样?我们没有人手啊!”
“啥没有人手?我们不是人手吗?这些民兵个个手里不是也有炮火吗?”张幺爷情绪有点高涨地说。
石营长却笑了下,朝张幺爷说道:“就这几个人手里的破枪?你知道我们面对的是啥样子的一群人吗?杀人不眨眼的畜牲!”
“那咋整?眼睁睁地看着这伙人把那么值钱的东西抢走?况且小杨子还在他们手上呢。”
石营长挠了挠后脑勺,没有言声。屋子里变得沉默了。冯蛋子和几个民兵傻子一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就像被绕进了迷魂阵里。
突然,柴房的外边传来几声轻微的敲门声。这声音虽然轻微,但却格外清晰。
“哪个?”张幺爷首先警觉地问。
“是张幺爷回来了啊?赶紧开下门。”外面的人说。
张幺爷顿时就惊了,没听出外边人的声音是谁,但是外边的人却一下子听出了他的声音。
“你是哪个?”张幺爷警惕地问道。
“我,吴显涛。”外边的人说。
“咋会是他?”张幺爷疑惑地说道。
一个民兵已经把木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站在门外的果然是吴显涛。当他看见屋子里黑压压地挤满了人时,也愣了一下,但还是快步跨了进来。
地上的冯篮子看见吴显涛进来,似乎一下子有了底气,从地上站起来,朝吴显涛说道:“吴医官,你们章奎多半出事了。”
“我晓得。章奎现在就在他们手上,我一直跟在他们后边的。我就是回来搬救兵的。”吴显涛说。
“啥?你一直跟着那伙人?”张幺爷眼睛瞪大了问。
“我的章奎在他们手上,我不跟着咋得了?”吴显涛的样子显得有几分着急。
“吴医官,你看到这伙人有好多人?”冯蛋子问。
“好几十号人。手上都是真家伙。美式卡宾枪,连发的那种。”吴显涛说。
冯蛋子有点怯场了,挠起了锃光瓦亮的头皮。
石营长却不动声色地看着吴显涛。
张幺爷对实力上的悬殊没有啥具体的概念,心里只惦记着白晓杨和那一堆黄金,于是朝吴医官问道:“吴医官,你倒是脚跟脚地回来搬救兵了。那伙人现在究竟在哪儿躲起的嘛?”
“就在那片老林子里。”
“啥?就在老林子里?”张幺爷吃惊不小。
“这么说这伙人真的还没有走好远?”张幺爷又说。
“他们好像也遇到啥麻烦了,我不敢跟得太近,怕被他们发现。那伙人警觉得很。”吴显涛又说。
张幺爷有点激动起来,朝万展下说道:“万神仙,这个事情你得赶紧拿主张了。耽搁了怕就撵不上了。”
张子恒背上的万展飞这时却朝张子恒说道:“放我下来。”
张幺爷一听,手脚麻利地抱了一捧稻草铺到地上。张子恒把万展飞放到了稻草上。
万展飞的眼神这时变得深邃复杂,他看着吴显涛,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就像饮牛池的池水,在朦胧水雾间透露出一丝神秘的气息。“吴显涛,”万展飞平静地说道,“你儿子怎么会落在那伙人的手上?莫非他们到卧牛村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还没等吴显涛开口说话,冯蛋子却抢在吴显涛的前头说话了:“这个事情要怪我,我得在吴医官面前当面检讨一下。是我叫吴章奎先带七八个人来打前站的。我还让他们悄悄进村子先把要逮的人看住了,等我带的人到了一起动手。”
吴显涛却白了冯蛋子一眼,似乎对假聪明的冯蛋子怀着一股怨恨之意。
万展飞听着冯蛋子的解释,眼睛却一直盯着吴显涛。吴显涛被万展飞盯得有些不自然,有几分讪笑地说:“不怕老神仙笑话。我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养了这么一个不肖子,自小就被惯坏了,到处给我惹是生非的。因为他,我都不晓得被邻里乡亲指着脊背骨骂了好多。唉!毕竟血浓于水,章奎这孩子就是再不听话,也终归是我的儿子,看着他落难,我说啥子也得救他啊!”
听吴显涛说得这么诚恳,张幺爷接口说道:“这话倒是实话。打断骨头连着筋,更何况你们还是俩爷子,是该救。”
听张幺爷这么一说,万展飞的神情突然缓和了下来,呵呵地朝张幺爷笑道:“既然张韦昌都这么说了,那张韦昌,你说怎么去救,还有你的干闺女——我的小杨子。”
张幺爷听万展飞这么说,立刻就来了精神,底气也一下子上来了,有点自信满满地说道:“要我说啊,我们这就上老林子,分四面包抄,把这伙龟儿子围了再想办法。怎么样?”
张幺爷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弄得张子恒一阵脸红,他从背后拉了一把张幺爷说道:“幺爷,你别鼻流口水地冒充老鬼,人家石营长他们还没有说话,你倒在这先献起宝来了。”
张幺爷却老练地说道:“我啥子鼻流口水冒充老鬼?我只是说下我的看法,办法是靠大家想出来的嘛,是不是,万神仙?”
万神仙没有理会张幺爷,似笑非笑地看着石营长。
石营长见万展飞看着他,说:“都看着我,我也没有办法。现在我都是光杆司令,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的。”
万展飞这时又把目光调向了吴显涛,说:“按说这伙人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早该上路走人了,咋会在老林子里躲起来了?这有点不合常理吧?”
吴显涛说:“我也觉得好奇怪。我也是偷偷摸摸跟进老林子里的,不过今天怪得很,老林子里雾蒙蒙的,看不到好远。我平常没事也喜欢到那片老林子里转悠的,还从来没有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