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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巷说百物语 作者:[日]京极夏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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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吾等之判定正好相反。」
  「正好相反?」
  「吾等将之视为——该见证人驱除了那蛤蟆。」
  「驱除了那蛤蟆——?」
  原来也能这么解释。
  毕竟那蛤蟆就此消失无踪,的确也能说成是遭到驱除不是?田代说道:
  「承蒙此人果敢入林驱除蛤蟆,决斗方能安然实行。吾等也只能如此解释不是?」
  的确是如此。
  妖怪于转瞬间消失于无形。
  当时无人入林搜寻该见证人。有监于当时的纷乱,这也是理所当然。
  包含田代在内的两名同心,将喧哗不已的围观者聚于一处,小厮们也将竹篱重新立起。
  「就在那转瞬之间。」
  「还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就是那场决斗?田代一脸尴尬地转头望向志方说道:
  「当时重要的是决斗,虽有蛤蟆现身,也不过是个干扰。」
  田代所言的确有理。决斗是主,妖怪蛤蟆现身不过是从。志方为掩饰尴尬,刻意咳了一声:
  「重要的是决斗——没错,蛤蟆一事的确是离题。那么,那仇人结果如何?」
  顺利遭复仇者斩杀,田代说道。
  「于、于如此乱局中?」
  或许这乱局反而奏了功,这年轻同心苦笑道:
  「自上至下,众人见有妖怪现身,均是惊骇不已,唯有复仇者岩见殿下一人丝毫不为所动。岩见殿下仿佛是既没瞧见那蛤蟆、亦未听见虚空太鼓,眼中似乎除了仇人,无法容下任何事物。设身处地想想,这感觉的确不难体会。这毕竟是场决斗,众人亦已报上姓名。事前,岩见殿下恐怕是极为紧张。毕竟——如此形容,还请大人包涵——此人武艺甚弱。至于仇人疋田,则是眼见怪事发生,心生狼狈而不克防御,教岩见殿下得以凭对等功力制敌。」
  决斗中,疋田伊织终于命丧岩见平七刀下。
  这本所方同心说道。

  【伍】

  喂阿又,读着了么?——只见阿睦手持读卖(注30),一路闪躲着醉客快步跑来。又市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原本就难喝的酒,这下可要变得更难喝了。
  平时,阿睦对流言的嗜好就教人不敢恭维。
  今日更是无心领教。
  少在这儿嚷嚷,给我滚一边儿去,又市不耐烦地挥手赶人。别把人当狗儿赶成不成?阿睦噘嘴说道,在又市身旁坐了下来。
  看来人反而是赶不成了。
  「瞧瞧这幅画。真有这么大的蛤蟆?」
  「都这么写了,想必是有罢。」
  有是有,只不过皮肤下其实空无一物。
  ——那东西。
  不过是长耳造出来的行头。
  真是教人难以置信呀,阿睦两眼直盯着画说道:
  「据说还像阵烟般来,又像阵烟般去,这难道不惊人?记得老家越后,相传也有大蛤蟆出没。据说可达三叠大,浑身长瘤,但也没听说能如此来无影、去无踪哪。」
  「少瞎唬人了。你老家不是会津?要扯谎也该有个分寸罢。」
  瞧你今儿个心情似乎不好哪,阿睦先是手搭又市肩头,旋即整副身子都凑了过来。
  又市将她一把推开。
  「是不好,非常不好。所以不想嗅到你那一身白粉味。少缠着我,给我滚远点儿。」
  万万想不到,那骗孩儿的把戏竟也能奏效。
  那张胀起来能塞满整座戏台的大蛤蟆皮球,于事前先被挂在镇守之森的树尖上。听见林藏与角助点燃火药炸出的隆隆鼓声这信号,潜身树上的长耳再以风箱将之吹胀。
  不仅是一场以原本派不上用场的大道具赶鸭子上架凑合成的把戏,情节还如此荒诞。
  未料竟获绝大奇效。或许是受人在目睹过于荒诞的光景时,可能失去判断使然。
  由于是只内侧空无一物的皮囊,萎缩起来也十分容易。仅需算好时机在上头开个孔,一只大蛤蟆就能在转瞬间缩至一副被套儿的大小。
  真是无稽至极,又市说道:
  「哪可能有这么大的蛤蟆。」
  「方才你才说真的有哩。」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又市一把将阿睦推得老远。
  碰触到阿睦肩头时残留掌心的柔软感触,教又市感到一股莫名的嫌恶。给我滚一边去,又市转身背对阿睦咒骂道。
  视线自茶碗移向酒馆门外时,又市在绳暖帘的缝隙间瞥见了山崎的身影。
  山崎也正望着又市。目光交会时,山崎露出了一脸微笑。
  真是教人毛骨悚然。
  「喂,阿睦,求你行行好,上别处去罢。光是听见你的嗓音就够教我头疼了。这壶酒送你,快给我滚——」
  也没回头看阿睦一眼,又市朝背后递出了茶碗。谁希罕你这臭酒?阿睦起身说道:
  「用喝剩的浊酒就想打发人家走?当老娘阿睦是什么了?你这混帐秃子,可别狗眼看人低呀。」
  阿睦连珠炮似的在又市背后不住痛骂,并一脚踢开椅子离去。又市将原本递出去的浊酒一饮而尽,待阿睦那泼辣的嗓音远去后,山崎便走到了又市面前。
  「没打扰到你罢?」
  「没的事儿。还该感谢大爷助我脱困哩。」
  那姑娘生得挺标致不是?山崎先是回头朝门外望了一眼,接着便在又市面前坐了下来。
  「可是个吓人的婆娘?」
  「再怎么也没大爷吓人。」
  这男人——的确吓人。
  长耳所言果然不假,山崎的剑术甚是高强,在又市所见过的剑客中,想必无人能出其右。
  当时。
  他竟背着众人,来了一阵快刀斩乱麻。
  山崎寅之助有如一张迎风飘动的碎布,毫无抵抗地钻向对手怀中。
  直到触上凶器的瞬间,他柔软的身手与亲切的笑容都丝毫未改。
  山崎似乎是利用对手手中的武器,将对手给制服的。
  凶器就在牺牲者自己手上。
  ——不须使的气力,就不该使。
  原来这还真有道理。
  根本无须特地持着沉甸甸的大刀威吓人。
  「大爷可真是不简单哪。」
  又市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山崎说道。
  笑容下潜藏一股杀气。不,或许这男人就连一丝杀气也没有,便能取人性命。
  真正不简单的,是你才是,山崎说道。
  「我是哪儿——不简单了?」
  「噢。我和大总管原本的计划,的确不够周延。你一番修改过后的,才真正划算。你比谁都适合吃损料屋这口饭哩。」
  「划算——?」
  这种差事,哪有什么划算不划算可言?
  不,或许此事的确该以划算与否来论断。当然不简单,山崎将酒壶递向又市说道:
  「拜你妙计之赐——咱们方能不辜负委托人所托,供仇人保住一命。」
  没错,疋田并未丧命。
  读卖瓦版上刊载的——其实并非真相。
  又市说什么也无法接受。
  毫无罪责——反而是损失最钜的委托人,竟得借舍己之命成全大局,怎么想都不对劲。更何况或许还得拖累五名帮手共赴黄泉。
  而仇人疋田本是清白,也无须为此偿命。
  话虽如此,为保住疋田一人的生路,却得赔上六条命,怎么想都是不划算。
  又市为此绞尽脑汁,在聆听林藏的叙述,并帮助长耳准备行头时,终于想出一则良策。
  赶紧同阿甲商量。
  阿甲也决定改采又市的提议。
  虽然时间所剩无多,计策还是作了大幅更动。
  长耳负责的行头过于巨大,如今要改也是无从。毕竟即使不改,都要赶不及竣工了。原本计划中把这大蛤蟆朝决斗场旁的森林上挂、以火药炸出巨响以造成混乱、并在竹篱上动些手脚,这些都未作更动。
  唯独。
  角色换了。
  又市与山崎乘着夜色潜入川津藩江户屋敷,绑架了该名见证人,即继任藩主川津盛行。
  山崎的身手的确是超乎想像的矫健。
  整场绑架进行得十分顺利。
  自藩邸劫走少主——听来像一场暴戾之举。事实上,这回的差事并没有多困难。继任藩主此回秘密入城,表面上人并不在江户。而林藏的一番查访,也探出了这少主并不受藩士们爱戴的消息。此外——
  他也没什么身手。
  虽是杀害岩见之兄的真凶,但川津盛行的武艺并不高强。
  对山崎而言,擒拿他就如制服一个小娃儿般轻而易举。
  至此,大致上还算顺利。
  但接下来的,可就是场大赌局了。
  又市——将假扮成盛行。
  两人体格大同小异。只消换上衣裳、披上贴颊围巾,自远处观之理应是难以辨识。但若碰上与盛行熟识者,或许一眼便要遭其识破。
  只是——现身的时刻甚早。值此时节,清晨六时天色依然昏暗。话虽如此,抵达本所时或许已是个大晴天了。只不过……
  幸好五名帮手不仅无一望向又市,就连四目相接都力图避免。
  继任藩主果然为众人所嫌恶,就连藩邸也未派人随侍。
  途中步行时,又市力图与五名帮手保持距离。
  挂在腰上的大小双刀。
  佩戴起来沉甸甸的。
  又市这才知道,刀原来有这么重。
  这——根本不是什么武士之魂,不过是杀人凶器罢了。纯粹是为取人性命而打造的沉重铁块。若非如此……
  倘若光凭佩刀便能证明自己是个武士——又市这下不就成了个武士?
  山崎所言果然不假——
  这东西不过是个饰物。
  决斗场给布置得活像个挂着草蓆的戏台子。
  跑龙套的戏子们照本宣科地报上姓名后,烟火开炸,大道具应声出场,
  围观者——个个惶恐不已。
  正月里的江户城一片宁静,让烟花听来甚是响亮。
  一片清冷寒空,将大蛤蟆的身影衬托得甚是清晰。
  又市高声呐喊,快步奔入林中。
  这见证人非得自此处抽身不可。
  竹篱倒塌,围观者涌入,现场陷入一片混乱,捕快们也被推离仇人身旁。
  乘这短暂的缝隙。
  山崎藏身人群中,静悄悄地奔向疋田,使劲一撞将之撞晕,拖向拜殿一旁。拜殿下方,堆有事先准备的干草。
  干草堆下藏的,便是失去神智、并被换上一身白衣的川津盛行——即实为真凶的继任藩主。
  疋田一到,这少主便被拖上决斗场,此时山崎间不容发地——
  挥刀将其颜面劈成两半,让人无从辨识容貌。
  事前,岩见已被告知此一计划。自拜殿下头拖出的盛行乃真正的杀兄仇人,故应由岩见亲自手刃之。不同于疋田,盛行与岩见同样不谙剑法,而且此时遗失去了神智。任岩见刀法再怎么拙劣,依理也能轻易诛之。
  不过,岩见并无一刀两断之功力,说不定就连对方的命也取不了。话虽如此,也不能先代其下刀。盛行非得当场由岩见以自己手上的刀诛杀不可。
  但山崎的刀法的确了得。
  一见岩见走近,山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取过其刀,为其诛杀了真正的杀兄仇人。
  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岩见的白衣,山崎身上则几乎没沾上半滴血,迅速自现场销声匿迹。
  大爷果真了得,又市说道:
  「瞧大爷当时的身手,活像是为了杀人而生似的。」
  「哼。」
  说什么傻话?山崎以不客气的口吻蜕道,并为茶碗斟上了酒,
  「为一己所为感到不齿,再怎么贬低我也是徒然。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靠伤人混饭吃的,说穿了根本是个刽子手。世间大概没几行比这低贱。」
  你说我低不低贱?山崎两眼盯着又市问道。
  「我——可不是个好藐视人的人。」
  是么?山崎说道,随即将茶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尽管藐视我无妨。我知道自己吃这行饭,也只有遭人藐视的份儿。不过阿又,再龌龊、再操劳的差事,有时的确能助人弥补损失。为人承担沉重、难捱、悲戚的损失——这种令人厌恶的差事,可没几个人愿意承接。」
  「这说法的确有理。不过大爷,这仍是诡辩。不就是刽子手的开脱之辞?」
  「没错,的确是教人难以容忍的诡辩。故此……」
  尽管藐视我罢,话毕,山崎露出一脸笑容。
  并在茶碗中斟满了酒。
  「我不也说过,这种事儿根本无关胜负。若要以胜负论之,我绝对是个输家。只要有违正义,一切便都成了谎言。夺人性命,是哪门子的正义?话虽如此,若是心生同情,就什么事儿也办不成。就连死于自己刀下的,当然也要教自己同情。我所干的……」
  「不过是门差事——是不是?」
  没错,不过是门差事,山崎吊儿郎当地回答。
  接下来,这浪人又啜饮了一口酒。
  「只不过,我并不是冲着喜欢而干这等野蛮差事的。人若能少死一个,就该少死一个。想必阿甲也认同这点,因此才采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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