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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巷说百物语 作者:[日]京极夏彦-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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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带的确少见人烟。
  虽有不少武家宅邸,但多为别庄。
  「咱们一行人登上鼠坂,大人也知道那一带像座森林似的,但有不少植木屋(注24)。因此,小的认为该走得更远些。但不知怎的,脚不知教什么给绊住了。」
  「谁的脚?」
  「就小的这只脚。当时四下一片漆黑,也不知横在小的脚前的是什么——总之就这么跌了一跤。人一倒地,竹笼就给摔坏了,而其中的雷兽也就……」
  「也、也就怎么了?」
  「一溜烟地给溜走了。」
  真是对不住,万三再度叩头致歉。
  「不过是溜走了,有什么好道歉的?」
  「噢?难不成——大人还没听说?」
  「方才不都说过了?本官对此类迷信并不——」
  不不不,万三挥舞着十手说道:
  「大人,黎明时分,不是罕见地下了场雨?」
  「嗅。但清晨就停了。这难以预测的天候还真是恼人,要热不热、要冷不冷的,只怕教人坏了身子。」
  「不不,小的要说的不是这个。大人难道不知,麻布立木藩邸内的仓库今早遭击一事?」
  「遭击——教什么给击中了?」
  「雷呀。遭了雷击。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整座仓库都给炸得粉碎。小的虽没亲眼目击,但据传整个都给炸得荡然无存,把大家都给吓坏了。」
  「此事当真?」
  「当然当真。幸好没酿成祝融之灾。倘若稍有个闪失,只怕那一带都要烧成焦土了。」
  「真有如此严重?不就是个雷么?」
  「这道雷可是将整座仓库炸得灰飞烟灭哩。大人,千万别小看雷击呀。」
  「本官是没小看雷击——」
  你可曾听说此事?志方向番太及小厮询问道。两人都回答听说过。
  「据说就连町火消(注25)及火盗改(注26)均奉派出勤。」
  「当、当真?就连火盗改都出勤了?」
  小的是如此听说,小厮回答道:
  「当时天色未明,只听见轰隆一声,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有人发射了大筒(注27)?那可就是谋反了。那一带多空地,虽说是下屋敷(注28),其中也不乏大官宅邸,尚有民宅交杂其间,唯恐仓库起的火朝外延烧,不得不及早灭火,以除后患。」
  「原来如此。」
  似乎仅有自己一人不知情。志方感觉仿佛遭人冷落,不禁眉头一蹙。
  「看来这的确是桩大事儿——但,这又如何?」
  「怎能说这又如何?大人,那雷,包准就是小的放走的那只雷兽呀。」
  「什么?」
  「意即,丑松捕着、小的放走的那只雷兽,落上立木藩的仓库上头了。小的甫登上鼠坂、一拐个弯便跌了跤,让雷兽一溜烟地给逃走了。三人一同找过一阵,但那畜生跑起来可真是灵活,一眨眼便不见踪影。不久后,便听见一阵咻咻作响。」
  「咻咻作响?」
  「是的。定睛一瞧,只见一阵星火般的东西腾空升起。噢,天色将变,雷兽升天——棠庵先生是如此说的。眼见如此,咱们一行人都认为事儿也算是办妥,小的与金太便回家去了。还没回到家,天便开始下起雨来。这雨来得可真快呀——小的还如此心想。过了约一刻半,便传来轰隆一声。」
  「你也听见了这声巨响?」
  「有人说听见了,但小的当时睡得正沉。只怕不早点睡着,可要教小的老婆那鼾声吵得无法入眠。一起身,便发现四下一片慌乱。」
  「连麴町那头也是人心惶惶?」
  「的确是人心惶惶。大家直喊打雷了,打大雷了,小的住处那头爱瞎起哄的傻子还真不少。向人打听声响从何方传来,据说正是立木藩邸。唉呀,不正是小的跌跤那地方么——?」
  「难以置信。」
  竟有这种事儿——
  「实在是难以置信。」
  「唉,的确,即便是偶然,也教人难以置信。大人想想,今年闹干梅雨,几乎是一场雨也没下过。但小的一让雷兽逃了,雨就下了,下着下着,又来个惊天巨响。雷,今年也没打过几声哩。」
  「的确是如此——」
  听到雷的真面目竟然是兽类,有谁会当真?
  志方虽不谙此类传说,但至少晓得雷乃天候气象这点,完全是毋庸置疑。若称雷乃兽类,和称雨为鱼、称鸟为风又有何不同?
  当然不可能采信。
  「万三,你方才说的,本官大抵都清楚了,但教你给放走的那只雷兽什么的,本官认为正如烟草铺那老店东所言——不过是只普通的鼬。鼬与落雷毫无因果关系,你也毫无理由致歉才是。」
  「这……」
  万三左手握住右手所持的十手尖端,低下头说道:
  「这……其实,小的也是这么认为。」
  「又怎么了?」
  「噢,棠庵先生也是这么说的。但说归说,棠庵先生亦表示,即便不过是只普通的鼬,在筑波村依然要被视为雷兽。既然村民如此坚信,便无他法可想——」
  「或许的确是如此,但毕竟也仅限于该村之内。此类民俗传说,仅在信仰流布之区域有效,该地居民或许不至于将之斥为荒诞迷信。但此处是江户,并非筑波村。」
  「是。」
  「江户可是无人相信雷兽这种妖物。即便有所听闻,人人亦知正如同河童、天狗,这也不过是虚构之物。」
  「但前一阵子不是出现了只大蛤蟆?」
  那不过是幻觉,志方说道。
  志方是如此解释的。
  「噢。不过,大人,立木藩——乃位于下野不是?」
  「这——没错。」
  距筑波村并不远,万三说道:
  「此类大人斥为迷信之说,若流布地方相距不远,便可能甚是雷同。是不是?」
  「的确——不无可能。」
  「那么,此事——该如何摆平?」
  「这……」
  小的可是有了觉悟,万三说道:
  「倘若藩邸上下均相信雷兽传说,小的可就成了炸毁仓库的真凶了。唉,也不知仓内储了些什么,但小的注定都是赔不起。即便与金太、棠庵先生一同联手偿还,也注定是一辈子赔不完,哪管再加上个丑松、小的那老婆、老婆的嫂子——」
  「再牵扯下去也是没完没了。那么,你打算如何解决?」
  「噢,若是佯装不知情,抵死不认帐,或许便能轻而易举蒙混过去,但真要这么做,小的可要过意不去。毕竟是蒙官府授与十手之身,当然不该当个知情不报的二愣子,更无胆殃及大人颜面无光。」
  「殃及本官——颜面无光?」
  「是的。倒是小的记得,有权进出立木藩藩邸的——似乎是大人的同侪木村大人?」
  定町回同心每个都获准进出一藩的江户屋敷。藩府透过同心之口搜集市井大小消息,借此研判他藩情势。
  「不知是否能透过木村大人,向藩邸告知小的所犯之过——?」
  志方两眼紧盯万三。
  「万三,这不是办不到——但这么做,又能如何?倘若藩邸欲将你治罪——」
  看来是有此可能。
  在屋敷后方放走一只鼬,导致邸内仓库遭到雷击——这等荒谬说辞,藩府岂可能采信?若是发生在藩内,或许还说得过去,但此处可是江户。而万三虽是个百姓,至少也是个获官府授与十手的冈引。
  想必是不至于降罪于你,志方改口说道:
  「但坦承罪状又能如何?遭炸毁的仓库也不可能因此复原,至于那雷兽什么的,如今也是行踪不明。看来——」
  「噢,这点小的也不是没想到。至于自供会带来何种结果,起初小的是认为,甚至可能遭该藩藩士斩首处——」
  「应不至于。」
  「不过,小的也无法继续装傻下去。虽认为犯过的并非小的,而是那雷兽,但如此解释,又深恐难以向老天爷交代。幸好邻家与屋敷均未遭殃及,但想到倘若稍有闪失,包准要出人命——便感到背脊发凉。想着想着,就连觉也睡不着。看来还是该据实呈报,方为上策。」
  「有理。」
  这心情也不是无法理解。
  毕竟志方本人也是个不懂得通融的老实人。
  故此,可否请大人代小的拜托木村大人?万三乞求道。
  「也不是不可——不过,本官对那雷兽什么的仍不熟悉,也不知是否能向木村解释清楚。木村对此类穷乡僻壤之迷信——噢,这么说你别在意,虽然这说法意外地广为人知,但实难臆测木村对这雷兽什么的听说过多少。故此——」
  「就请棠庵先生代为解释如何?」
  「久濑老爷?」
  在睦美屋之寝肥一案及先前头脑唇一案中,久濑棠庵都帮了志方不少忙。奉行所内认识棠庵、或听说过其传闻者,亦不在少数。
  「若是如此——你我就一同上奉行所一趟吧。」
  这时辰,想必木村应也返回同心之宿舍了。
  到头来,还是没什么天将降雨的迹象。
  ——早知如此,真该出外巡视一番。
  「也把久濑老爷邀来吧。」
  志方吩咐过后,站起身来。
  多谢大人,万三叩首致谢后,旋即快步奔向天色渐暗的大街。
  志方兵吾抬起头来,仰望满天乌云。

  【陆】

  真是教人不解——
  唠叨一句后,林藏将瓦版朝板间随手一扔,使劲拍个巴掌说道:
  「命是保住了,但怎么想都想不透。为何仓库遭了雷击,咱们便全都获释?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此处是阎魔屋的密室。
  你这家伙还真是烦人,又市不耐烦地说道:
  「还在穷嚷嚷个什么劲儿?早知如此,当初就让他们将你给宰了,或许如今还不嫌迟。」
  「你说什么?」
  「够了够了,乖乖给我闭上嘴。」
  山崎向林藏喝斥道:
  「你这下还能在这儿耍这张贱嘴皮子,不都是托又市的福?」
  不过,阿又——山崎转头望向又市说道:
  「林藏发这牢骚,多少也能理解。我也完全参不透你究竟打了什么样的算盘。你说一切都写在那瓦版上头,但读了反而教人更感困惑——」
  山崎一脸不解地说道。
  瓦版上印着一个以滑稽动作跌了一跤的冈引、与一头自破损的笼中飞窜而出的古怪畜生。畜生浑身发着雷光,雷光前端是座半毁的仓库,正冒出阵阵乌烟。
  「这冈引正是爱宕的万三,是不是?」
  「似乎是如此。」
  「似乎——?」
  「瓦版上不都写了?万三有个亲戚捕着了雷兽,将之托付给棠庵那老头儿。为供其升天,等着了合适的天候,正要寻觅合适地点时,万三竟跌了一跤,教雷兽给逃了——」
  「还是不懂。」
  林藏两眼瞪向又市说道。
  「姓林的,你脑袋怎这么不灵光?我唯一做的,不过是挑了个地方教他跌个这么一跤。当时心想既然要落雷,不如就落在立木藩的仓库上头,便自暗处朝背着雷兽的家伙脚下一勾,其他的净是万三和那老头儿的功劳。若不是万三心怀愧疚,向立木藩全盘托出,如今瓦版上载的也不至于是此事。」
  其实——
  是又市透过棠庵一番规劝,才让万三一五一十供出这番经过的。这回的确需要他报上名号,亦得有他据实详述。
  好顺利化虚为实——
  「仓库内——可有什么隐情?」
  山崎问道。
  「没错。那座仓库内,储有大量土田私吞的稻米。」
  「私吞的——稻米?」
  山崎如此惊呼的同时,木门嘶的一声被拉了开来。
  只见巳之八屈身爬入,紧接着阿甲也步入房内。
  执掌密室这道木门开闭,原本是角助的差事。但这回角助命是保住了,至今依然起不了身。据说得卧床三月方能痊愈。
  阿甲虽略显憔悴,却无损她那身独特威严。待巳之八一将门拉上,阿甲便默默不语地走了进来,仪态端庄地坐上了上座正中央。
  见状,林藏也连忙端正坐姿。
  「此次——承蒙诸位相救。」
  话毕,阿甲便三指扣地,低头鞠了个躬。
  「噢,大总管切勿多礼,我等受之不起。」
  「思虑过浅、谋略过薄——这桩差事的后果对阎魔屋及我而言,皆是理当毕生铭记之教训。」
  话毕,阿甲向巳之八使了个眼色。
  巳之八静静屈身向前,向三人面前各递上一只袱纱包。
  这是什么?山崎收下后问道。
  「仅是一点儿心意。就拯救我一命于旦夕的损料而言或许嫌少,但也代表我一点儿心意,还请诸位收下。」
  里头有十两哩,林藏惊呼道。
  「唉,大总管自个儿吃的苦头,可是比咱们谁都多哩。」
  话及至此,山崎将袱纱包收进怀中,接着又说道:
  「不过既然是心意,我也就收下了。倒是,大总管,方才我也说了,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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