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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一扇门前,埃米莉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这是一个宽敞的房间,布置得十分漂亮,墙被刷成宜人的颜色。上边有一排窗户,其中一扇看上去很新。
埃米莉指着它。“他就是从那儿进来的。警察说他用了铁锹。后来他们才让我把所有被弄坏的东西复原。”
金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开裂的画框。玻璃已经被取走了。他拿起它。“这是怎么回事?”
埃米莉板着脸说。“这张画本来放在窗户边的桌子上。朱尼尔爬进来的时候打碎了它。我还没来得及修复。”
金和米歇尔望着摔坏的画框中的画,上面是一个年轻的男孩。画从正中间被撕裂了。
“画上的是谁?”金问。
“是博比二世的画像。我永远不会宽恕朱尼尔毁了这张画。”
金把画放回原处。“我知道在你的衣橱里好像有个秘密抽屉?”
埃米莉点点头,示意他们跟着她。衣橱全部由上好的桃花心木做成,服装、提包、皮鞋、帽子及其他东西都整齐地摆放其中。
面对眼前仔细排列的一切,金不由地心生赞美。米歇尔很清楚,他就一向将自己的东西安排得井井有条。他难以抑制的愉悦表情在米歇尔眼里一览无余,趁埃米莉不注意,她拍了拍金的肩膀,装出兴奋地发抖,又做出了个性交后吸烟享受的手势。
金怒目瞪了一眼他的搭档,转头对埃米莉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否告诉我,秘密抽屉在哪?”
埃米莉轻轻拉开一个抽屉,在它下面的一块木板正面敲了敲,木板弹了出来,暴露出一个约十八寸宽,两尺深的小空间。“一块伪装板,”埃米莉解释道。“看上去像一块填充板,但把这个抽屉拉到超出预先装在伪装板里的控制杆的位置,然后敲一敲伪装板右上角以触动控制杆,它便自动打开。”
金仔细研究了一下其中的机制。“真是聪明。”
“一直就想在我的衣橱里装一个秘密抽屉,”埃米莉说,“从我还是个小女孩时起就有这个想法。”
“可盗窃的人并不知道怎么打开它啊?”米歇尔说。
“朱尼尔•;迪弗并不知道如何打开它,”她纠正米歇尔。“几乎这里面每个抽屉都给毁了。害我花了不少钱来修复。我会在民事法庭要求朱尼尔赔偿这些。记得一定转告哈瑞。”
“可除了你,还有谁会知道这里有一个秘密抽屉呢?”米歇尔很想知道。
“这么多年了,我有可能泄露了这个秘密。我很少考虑这些,因为我们拥有至少我认为是第一流的安全系统。”
“这套系统当时在工作吗?”金问。
“是的。只有三楼没有装监视器,这里的窗户也没有防盗网。安全系统是几年前一次几乎酿成惨剧的事件后安装使用的。我一直以为即便有第二次意外发生,也不会有人敢冒险闯到三楼来,”她恨恨地说。
“几乎酿成惨剧的事件指的是什么?”金问。
埃米莉转向他,“我儿子艾迪被绑架了。”
“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事,”他说。
“事情发生在二十多年前,他还在上大学。”
“但显然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金说。
“是的,感谢上帝。我们甚至连五百万美元的赎金都没有付。”
“为什么?”米歇尔问。
“联邦调查局追踪到了绑匪,一枪要了他的命。确切的说是住在附近的联邦调查局探员奇普•;贝利(Chip Bailey )救了艾迪,并打死了绑匪。他现在仍为联邦调查局工作,就在薛伦斯维尔(Charlottesville )。”
金说,“那么盗窃案发生时,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么?”
埃米莉在宽大的华盖床边坐下,用她纤长的手指敲击着雕花床栏。“萨凡娜还在学校。她冬天就毕业了,可是决定留在学校参加一些毕业狂欢之类的活动。我相信你们一定想象得出我的小女儿是多么怀念她的幸福时光。艾迪和桃乐丝不在城里。管家梅森和管理马厩的女孩莎莉住在远处挨着后花园的房子里。无论如何他们也不可能察觉到任何事。我卧室的窗户正对着后花园中相对独立的一部分。”
“这么说你独自一人住在这房子里?”米歇尔问。
“博比和我!”她反感地说。“我们的孩子都大了。原来,我们经常给亲戚、朋友提供住处。那些年,这幢大房子里常常住着很多人。可现在,这里只是我们的房子。”
“可是盗窃案发生的那一晚,房子里空无一人,”金说。“我想你在医院陪博比?”
“没错,在莱特斯堡总医院。”
《死亡计时游戏》第一卷《死神计时游戏》第十六章(二)
“但我们听说你直到凌晨五点左右才回到家,”米歇尔说。“探视的时间可真够长的。”
“医院为我提供了一间在博比病房走廊另一头的房间,我在那里睡觉,”埃米莉解释道。
“他们真是通情达理,”米歇尔说。
“亲爱的,我们的名字被雕刻在了医院大楼上,”埃米莉用一种虚伪的客气腔调说。可接着,她就更为生硬地补充道,“坦率地说,那是用一千五百万美元换来的,我认为这是他们起码应该办到的。”
“哦,”米歇尔怯怯地应和。
“警察告诉我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朱尼尔,包括他的指纹。”
“可他正在这工作,”金说。“这点或许可以解释那枚指纹。”
“他们是在被撬窗户外侧的窗格上找到它的。”她点明,“我雇佣朱尼尔,是让他在我的卧室内干活,而不是跑到我该死的窗户外面去。”
“听说博比衣橱里的东西也被偷了。”
“是破门而入。”
“都丢了些什么?”米歇尔问。
“来吧,你们可以自己看看。”
她带他们来到走廊另一端,打开了门。一进屋,他们就感觉到浓烈的雪茄和烟草味。米歇尔觉得这是一间充满男子气息的房间。壁炉上方挂着一把没装子弹的霰弹猎枪。一对古董剑挂在另一面墙上。它们互相交叉,呈一个大大的X 型。还有几幅画着骏马的油画。角落里的烟斗架上挂着许多嚼过的烟斗。另一个角落放着办公桌和椅子。床很小,旁边床头柜上摆着几本关于钓鱼、打猎和自然科学的杂志。有一整面墙都挂着博比•;贝特的照片。他是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一头黑色卷发,看上去面容有些冷峻。大多数照片中,他都是在钓鱼或者打猎,但有一张是他从飞机中一跃而出,另一张是他在驾驶直升机。
埃米莉用手在鼻前扇着气味。“真抱歉有这种怪味。已经通风好几天了,可味道还是在。我想一定是渗透到地毯和家具里了。博比酷爱他的烟斗和雪茄们。”
米歇尔环顾罗伯特•;E。李•;贝特的窝,这个男人的样子似乎从照片中走进了她的想象: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努力生活,绝不低头。这样一个人,现在却躺在医院不省人事,苏醒的希望十分渺茫,这让她感到有些沮丧,虽然她甚至于与他从未谋面,而且也十分反感他玩弄女人的坏名声。
米歇尔指着几张贝特和许多人一起的合影问,“这些人都是谁?”
“博比的一部分雇员。他是从工程师做到商人的,拥有超过一百项专利。光看这间屋子,你可能会以为我丈夫是个只会吃喝玩乐而不愿工作的人,但实际上,博比是一个勤奋的人。他发明出来的一切都能赚钱。”
“你们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米歇尔问。她紧接着说,“我知道这是个私人问题,可他看上去是个如此迷人的男人。”
埃米莉会心地笑了笑。“四十五年前的一天,他走进我父亲在阿拉巴马(Alabama),伯明翰(Birmingham)的服装店,说他有幸见过我几次,我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他想跟我结婚。他只是去告诉我父亲一声,而不是请求获得他的同意。要知道获得父母的同意在那时,甚至直到现在还是一种习惯。他说他唯一必须说服的人就是我。是啊,他办到了。那时我才十八岁,对生活懵懂未知,但我也不是一个容易上当的人。不过最终他还是说服了我。”
“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金说。
“他比我大十岁。我们结婚时,他并没有什么钱,可他有头脑,有冲劲。他很特别。而且,他也想娶我。”说最后一句话时,她显得格外谦虚。
“是啊,你确实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金诚恳地说。
“我想我是极少数能受得了他的人中的一个。哦,就像很多人一样,我们也经历过人生的起起浮浮,”她平静地继续说道。
埃米莉打开一扇门,请他们进去。“博比的衣橱。”
空间比他妻子的衣橱小的多,可做工依然精细。
埃米莉把挂在横杆上的几条裤子推到一边,指了指衣橱一侧已经被抽去的一块木板。
“这有个秘密抽屉,跟我房间里那个一样大。大衣柜里的一个抽屉跟别的不太一样,你们看。设计得很巧妙,因为从正面不可能判断出抽屉到底有多深。如果不是知道小钥匙孔的存在,你几乎不能从侧面发现它,这个房间我来过无数次,可我从没注意到这个。”
金看了她一眼。“那就是说你不知道博比有一个秘密的抽屉?”
埃米莉看上去就像一个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而又追悔莫急的女人。
“是的,我不知道。”她说。
“有什么被偷了?”
“这很重要吗?”她厉声道。“我只知道我丢了什么。”
“埃米莉,你是说你也不知道博比在这里放了些什么?”金问。
她隔了很久不做回答。当她终于回答时,语气变得十分平缓。“是的,我不知道。”
《死亡计时游戏》第一卷《死神计时游戏》第十七章
“好了,”一走出贝特家,米歇尔就说。“光是就萨凡娜和埃米莉的关系,精神病学家就能写一整本教科书了。”
“她说不知道博比的秘密抽屉里放了些什么,这是这个女人明显的错误,”金边说边回头望了望那幢楼。
“她的衣橱完全被毁了,而博比的却没有,这很值得注意。”
“没错。那个人知道博比藏东西的地方在哪,却没有用钥匙打开它。”
离开贝特家之前,他们还和梅森以及别的家仆谈了话。他们的回答惊人的一致:他们都在后花园的房子里,盗窃发生时,他们什么也没有听到,同样什么也没有看到。
金和米歇尔上了车,但没有马上离开,金开着雷克萨斯拐上通往庄园后边的碎石路。
“我们这是去哪?”她问。
“去年在一次马术比赛上,我见过管理马厩的莎莉•;温莱特(SallyWainwright)。咱们去瞧瞧那个晚上她是不是也什么都没有听到或看到。”
莎莉二十五六岁,漂亮、娇小、削瘦而结实,棕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辫。金和米歇尔到达马厩时,她正在清理一间畜栏。她用一块毛巾擦了擦汗,朝汽车走来。
“也许你不记得我了,”金开场道。“去年在薛伦斯维尔,我们一起参加过慈善马术比赛。”
莎莉爽朗地笑了笑。“我当然记得你,西恩。”她看了一眼米歇尔。“你和麦克斯韦小姐现在可是相当出名了。”
“也许是臭名昭着吧,”金回答。他四下里看了看马厩和马匹。“现在贝特家骑马的人还多吗?”他问。
“桃乐丝从来不骑马。但艾迪经常过来。他参加南北战争重现演出,有时候必须得骑马。”
“你也参加演出么?”米歇尔问。
莎莉大笑起来。“我来自亚历桑那州(Arizona )。没少关心过南北战争。”
“我参观了萨凡娜的房间。她曾经参加过赛马,是吗?”金问。
一丝愠色掠过莎莉的脸庞。“她曾经是。”金期待着莎莉能对此有个确切的解说。
“她是个很棒的骑手。可她不会打扫马厩、喂养马匹,更不会亲近地跟那些没用过银汤匙吃饭长大的人交往。”忽然莎莉看上去有些害怕,就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用担心,莎莉,”金鼓励她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他顿了顿接着说,“贝特夫人骑马吗?”
“我在这儿已经五年了,在这期间她连马鞍子也没有碰过一下。”莎莉斜靠着她的粪耙。“我很早就看到你们开车来这儿,不会只是参观吧?”
金告诉她为什么来这里,莎莉皱着眉不安地朝主建筑的方向望了一眼。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说。
“我猜你一定和梅森以及别的所有人一样都在你们自己的房间里吧。”
“是的。”她说。“我睡得早。每天天刚蒙蒙亮就得起床。”
“我知道。那么如果你想起什么事,记得告诉我。”他递给她一张名片。她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