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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么如果你想起什么事,记得告诉我。”他递给她一张名片。她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我什么都不知道,西恩,我真的不知道。”
“好吧。你曾在附近见过朱尼尔•;迪弗吗?”
莎莉犹豫了一下,说,“有那么几次吧。那时他还在这工作。”
“跟他说过话吗?”
“或许有一次。”她闪烁其词。
“那么,祝你愉快,莎莉。”
他们开车离去,金从后视镜里看得出莎莉显得十分紧张。
“她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们,”米歇尔说。
“没错,”金回答。
“现在去哪?”
金指了指与另一边围栏相连的一处大房子。“再去拜访两位贝特家的人,然后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他说。
《死亡计时游戏》第一卷《死神计时游戏》第十八章
“这真像个车库,”米歇尔钻出金的汽车,凝视着眼前将近五千平方米的红砖建筑说。“我一直觉得它们应该更大,”她略带讽刺地继续说道。
“我想这得看你车的大小吧。”金望了一眼停在汽车旅馆前的一辆银色新型沃尔沃(Volvo )旅行车。“是艾迪的车。”
“让我猜猜看,你有千里眼?”
“不,但我看到车后放着一套邦联军士兵的制服,还有一个画板。”
艾迪•;贝特应门引他们进去。他很高大,至少有六尺二寸。身体健硕,体重超过220 磅。他有一头浓密的黑发,一双深邃的蓝眼睛,一副历尽沧桑般的刚毅面容。米歇尔觉得他的头发很像他父亲;而嘴巴和眼睛则长的跟他母亲一模一样。不过,在他身上一点也看不出他母亲苛刻冷酷的态度;他孩子气的举止确实很迷人。他给她留下了一个英俊的加州(California)冲浪高手的印象,尽管他已是中年人。
他亲切地与他们握手,并请他们在起居室坐下。他肌肉发达、血脉喷张的前臂上沾了许多颜料,脚上穿的似乎是一双骑兵靴,褪了色的牛仔裤裤脚紧紧塞在其中。白色的工作衬衫上除了几个破洞,还有许多颜料的斑点;他也没刮胡子。完全不像一个富家子弟。
当他发现米歇尔正盯着他脚上的靴子看时,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上周,我在马里兰(Maryland)的一场攻打戒备森严的联邦军阵地的战斗中光荣牺牲了。我想就算死也要穿着我的靴子,我似乎没有力量去脱掉它们。恐怕可怜的桃乐丝对我已经恼羞成怒。”
米歇尔笑了,金说,“你可能很奇怪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不。几分钟前我母亲刚来过电话。她告诉了我一切。恐怕我也提供不了太多有意义的情况。盗窃案发生时我们都不在。桃乐丝在瑞查蒙德参加房地产经纪人会议。而我在参加完阿波马托克斯为期两天的南北战争重现演出后,就直接开车去了田纳西,以便赶上烟山(Smoky Mountains )的第一屡晨曦。我在画一副风景画,”他解释道。
“听起来真够累人的,”米歇尔说。
“并非如此。我喜欢骑马闲逛、扮演士兵或用颜料伪装自己。我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男孩。我想或许我父母会为我这样而感到头痛,但我是一个很棒的艺术家,尽管永远不会变得伟大。周末我就扮演士兵。我清楚我身份特殊而又幸运。正因如此,我总是尽力保持节制和自省。事实上,有太多事需要我去保持节制和自省。”他又笑了,露出一口十分整齐而洁白的牙齿,米歇尔觉得那应该是后来矫正过的。
“你可真够率直的,”她说。
“看看,我是大富翁父母的儿子,永远也不用为了生活而工作。我不用装腔作势,只要我去做某事,我一定尽量做好。可是,我知道这并不是你们来此的目的。所以请直奔主题吧。”
“你在这附近见过朱尼尔•;迪弗吗?”金问。
“当然,他为我父母干了不少活。朱尼尔也为我和桃乐丝做过事,我们跟他一点恩怨都没有。因此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盗窃。他从我家赚了不少钱,但也许还不够多吧。我知道有很多证据证明是朱尼尔做的。”
“或许太多了,”金回答。
艾迪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金。“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许我没有太关注这件事。最近家里的事情已经让我们无暇分心了。”
“是啊,我们很遗憾听说你父亲的事。”
“真是有趣。我一直以为他会比我们所有人都活得更长。当然,他仍有可能办到。这个男人过去就习惯于按自己的方式办事。”
沉默了一小会,金说,“这个问题恐怕有点尴尬,可我还是得问。”
“没事,我想整个情况都有点尴尬,所以尽管问吧。”
“显然,你父亲藏在衣橱秘密抽屉里的一些东西被偷走了。你母亲并不知道这个抽屉的存在,因此也不知道到底被偷走的是什么。你了解其中一些情况吗?”
“不。据我所知,我父母之间没有什么需要瞒着对方的秘密。”
“可他们还分房而睡?”米歇尔忽然插进来问。
艾迪阳光般的笑容消失了。“那是他们的事。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在一块儿睡觉,或是不爱对方。父亲抽雪茄,喜欢让屋子保持自己喜欢的方式。母亲在雪茄烟味里没法呼吸,她喜欢用另一种方式布置自己的空间。那是个大房子,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他们喜欢做的他妈的任何事情。”
金抱歉地说,“我说过这些有些尴尬。”
艾迪看上去已经准备好要再一次对他们咆哮。但似乎控制住了这种冲动。“我根本不知道父亲有什么秘密抽屉。但我也不是他的知己。”
“他有那样的知己吗?比如说萨凡娜?”
“萨凡娜?不。我可不认为我妹妹会是潜在的消息源。”
“我想她当时在学校里,”米歇尔提醒道。
“她是不在家,从她开始上大学前很久就已经这样。”
“可以认为你们两个关系并不密切吧,”米歇尔说。
艾迪耸耸肩。“这并不是谁的错,真的。我年龄几乎是她的两倍,我俩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她出生时我已经在大学里了。”
“你母亲告诉了我们那时在你身上发生的事,”金说。
艾迪慢慢说道,“说实话,我记不太清楚了。甚至连绑架我的人都没有见着,直到他们给我看了他的尸体。”他长长地吁了口气。“我真的真的很幸运。我父母如此高兴以至于怀上了萨凡娜。至少这是对外宣称的家庭轶事。”
“你母亲说奇普•;贝利成了你们的好朋友。”
“他救了我的命。你能拿什么回报呢?”
金看了一眼米歇尔。“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们听见有一辆汽车开来,在前门附近来了个急刹车。
“一定是桃乐丝。她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赶路上。”艾迪说。
米歇尔透过窗户看到一辆大型的黑色宝马。一个女人钻出车子,她穿着黑色紧身短裙、黑色皮鞋、黑色长袜,一头卷发的颜色十分配合她的装束。她摘下太阳镜,敏锐地扫了一眼金的车,然后径直朝门口走来。
桃乐丝大步走进屋子,面色苍白。米歇尔心想,如果她面色发黑的话,简直就是埃米莉•;贝特的翻版。她怀疑这个年轻女子是不是在让自己刻意模仿婆婆以示尊敬。她身材苗条,臀部曲线完美,浑圆而坚挺的屁股,修长性感的双腿。这个女人拥有与她自己身材不成比例的巨大胸部,毫无疑问做过专业手术。她的嘴巴相对于脸部而言有点太宽了,而口红的颜色也在她白皙肤色的映衬下显得过于红艳。一双暗绿色的眼睛,丝毫掩饰不住精明之气。
相互介绍和寒暄后,桃乐丝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艾迪告诉她金和米歇尔的来意。
她说,“恐怕我帮不上你,西恩。”桃乐丝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好像故意忽略米歇尔的存在。“事发时我不在市里。”
“是的。人们要么就出去了,要么再也没注意到任何事情,”米歇尔故意这么讲,想刺激这个女人说出些什么。
暗绿色的双眼慢慢将目光转移到了她身上。“如果我的家人和雇的那些仆人没能一起把日程表安排得围绕在朱尼尔•;迪弗疯狂的盗窃案上,我对此表示抱歉,”她用一种冷漠却又恭敬的语气说。如果闭上眼睛,米歇尔可能会误以为是埃米莉•;贝特在说话。还没等米歇尔回嘴,桃乐丝便转向金。“我想你们在这打不到狐狸。”
“只是为了确信不把一个无辜的人送进监狱。”
“再说一次,我认为你们是在浪费时间,”她回敬道。
金站起身。“好吧,我当然不会浪费你更多的时间,”他和颜悦色地说。
离开的时候,米歇尔和金听到身后传来提高的嗓门。
米歇尔看了看她的搭档。“我敢打赌,贝特家的节日聚会一定总是在一片嘈杂声中进行。”
“希望我永远没有机会去搞清出。”
“现在,今天的任务算完成了吧?”米歇尔问。
“不,我撒谎了。下一个是露露•;奥克斯利,”金回答。
《死亡计时游戏》第一卷《死神计时游戏》第十九章
金和米歇尔在一条碎石路的尽头停下车。在那里有一辆放置在耐久炉渣砖地基上的加宽住房拖车。连接到拖车里的电线和电话线是它和外界保持联络的唯一标志。凌乱的松树和低矮的山月桂组成的令人倦怠的背景衬托着朱尼尔•;迪弗和露露•;奥克斯利十分简朴的家。拖车前面放着一辆已经生锈的福特(Ford)LTD 轿车,活像一个廉价的哨兵。乙烯基车顶已经开裂,车前坐上还放着一个盛满烟蒂的烟灰缸,一个空空如也的英人酒(Beefeater )酒瓶和一堆肮脏的西维吉尼亚餐盘。
可当他们走出雷克萨斯时,米歇尔注意到拖车窗户下摆放了许多花盆,通往前门的木台阶两侧也排放满了更多种植着各种鲜花的花盆。尽管拖车本身看上去很旧,可它的外表却显得很干净,修复的也很棒。
金望着天空。
“你在看什么?”
“龙卷风。我唯一一次碰到龙卷风是在堪萨斯州(Kansas)的一辆拖车上。整个地区没有一株草被破坏,可龙卷风却把拖车旋起,扔到了密苏里(Missouri)。幸运的是,我在拖车被刮动前下了车。被我因为伪造戒指事件而问话的那个家伙选择了坚持到底。结果他们在十里外的一片玉米地里发现了他。”
金没有走向大门;相反,他绕到拖车的一侧。就在加宽车后约四十尺的地方,是一个三面为茂密的松树环绕的木棚。木棚没有装门。他们可以看到里面墙上挂着许多工具,地上放着一个很大的空气发生器。他们靠近时,一条又脏又瘦的狗从里面蹿了出来,看到他们后开始狂吠,露出黄色的犬牙。幸好这畜生好像被一条链子拴在了一个深深的木桩上。
“好吧,巡视够了,”金宣布。
当他和米歇尔登上拖车台阶时,一个肥硕的女人出现在遮了帘子的门后。
女人的头发又浓又黑,不过中间夹杂着一些银白的发丝。她的衣服像是紫色的广告牌,贴在她魁梧方正的身上,呆板的脸颊,三层下巴,小嘴唇和眯缝眼构成了她的面部。皮肤看上去很白,也没很多皱纹。如果不看头发,很难猜出她的实际年龄。
“奥克斯利女士吗?”金伸出手问。但她没去握他的手。
“是该死的谁在问?”
“我是西恩•;金,这是米歇尔•;麦克斯韦。我们受雇于哈瑞•;卡里克,负责你丈夫案子的调查。”
“那可真是奇迹,因为我丈夫已经死了很多年,”她令人惊讶地回答道。“你们一定是想要找我女儿露露吧。我是普希拉(Priscilla )。”
“真抱歉,普希拉,”金边说边望了米歇尔一眼。
“她出去找他了。我是说找朱尼尔。”她喝了一口手里端着的迪斯尼世界(Disney World)咖啡杯里的东西。
“我想他在监狱吧,”米歇尔说。
女人打量着她。
“是的。那也是我们要付保释金的原因。我从西维吉尼亚赶来照看孩子们,直到朱尼尔能从这些屁事中脱身。如果他可以的话。”她摇了摇大脑袋。“从有钱人家里偷东西。并不是没有更愚蠢的事情,但朱尼尔一辈子都这么愚蠢。”
“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金问。
“他们去学校接孩子,所以不会太久。”普希拉怀疑地看着他们。“你们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朱尼尔的辩护律师请我们寻找可以证明他清白的证据,”金解释道。
“哦,那你们可有一条长路要走了。”
“这么说你认为他有罪?”米歇尔斜靠着台阶扶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