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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站在庄门口目送某九离去,心中不禁感慨,真是小心眼的男人,不就是“不小心”又踢他下床了么?至于么?他要不那么不和谐,她至于老“不小心”呀,有他这个因,才有她这个果啊。
哼哼,这庄子上比城里可凉快自在多了,她喜欢还来不及呢,某九真是错打了算盘。
送走了不和谐的某九,废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了昨天碰到弘晖的那个方向——尘封的记忆被唤醒,心头的滋味就变得无法言喻,心情很复杂。
“主子,你去哪里?”冬喜看到主子抬步就走,急忙跟了上去。
废柴没回答,只是往那个方向而去,就算只是抓住一片梦的影子,她也想试一下。
那梦真实地不像是梦,却又恍惚的不似真实,总让她如雾里看花懵懂而怀疑。
脚步越接近,亭子里的那抹小身影就越清晰,废柴的心情不由得起了涟渏。
“小阿哥。”她轻唤,怕惊扰了他,怕梦醒,怕抓不住那片梦的影子,那些曾经的过往走马灯似地在脑中闪过,曾经被封起的记忆突然变得无比清晰,又让人忍不住悲伤。
“侧福晋好。”
废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他的精神似乎又差了一些,如果她真的能改变他的命格,那为什么他的病并没有起色?
弘晖看着远处说:“侧福晋也喜欢这里的风景吗?”
“还好了。”她曾经拥有的东西他不曾拥有,他的渴望她明白。
两个人突然没有了话题,各自沉默下去。
就在这时,从远处骑马跑来一人,一到近前就下马请安。
“奴才给弘晖阿哥请安,给侧福晋请安。”
冬喜代表自己主子发言,“九爷有什么吩咐吗?”
废柴也不禁分了一眼过去,心说:某九抽什么风?走都走了,还来啥临去秋波啊。
那人低头回话,“九爷让侧福晋收拾收拾回城去。”
丫绝对是抽了!
废柴当即给某九下了定论,才小脾气上来扭头走了,影像还没消失呢,又改主意了,什么人呐!
“我不要,这里风景很好,回去好闷。”那只不和谐的家伙,要等他荷尔蒙正常了再靠近比较安全。
传话的奴才很为难,跪着不敢起身,更不敢说话。
冬喜也为难,主子如今的情形执拗起来受罚的只能是下面的人。
弘晖静静的旁观。
废柴环顾一圈,发现大家都在等她的下文,于是,她顺应群众要求,对那个跪着人的说:“你就这么告诉大哥,哦,对了,他不让我喊大哥哥,你原话说就好了。”
“奴才不敢。”那人很诚实地说。
“他又不是老虎,你这么害怕干什么?”
没人表示意见,也不敢表示意见,就弘晖都只能在心里小声说:九叔发火绝对比老虎凶多了。
“主子,您就别为难奴才了,奴才真不敢这么去回九爷。”
“那你就别回去了,等他来我自己跟他说。”废柴表现得十分明理。
所有人无语,这种办法果然不是正常人想得出来,敢说出来的。
冬喜忍不住低声说:“主子,您别说傻话了,咱们还是回府去吧。”
“做人怎么能朝令夕改呢,明明是他说话不算话,万一我回去了,他又抽了,再让我回庄子上来,我来回穷折腾什么?干脆就待在这里还省劲儿。”
弘晖不由侧目,他觉得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属不易。
这边僵持着,那边在半路等人的某九等了一会儿后干脆直接掉转马头又奔了回来。
果然,她这里又出状况了。
“怎么不跟来人回去?”胤禟的声音微沉,在看到弘晖在场时,脸色也沉了下来。
废柴毫不胆怯地迎着某九的目光看过去,说:“我喜欢庄子里的环境,想多呆两天。”
“爷的话也不听了?”
“爷自己说话前后矛盾,我也很为难啊。”废柴无辜地说。
“爷几时前后矛盾了?”某九扬眉。
“爷刚才走的时候让我呆在庄子上,我到这里凳子还没坐热您就让人来叫我跟上去,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某九噎了一下,碍于弘晖在场,不得不拉下脸,“爷的话几时轮到你质疑了?”
“为什么我不能质疑?俗话说圣人还有三分错呢,爷是圣人吗?”废柴心说:我噎不死你。
弘晖突然很想笑,所以不得不微微低了头,九叔一定常常拿这个侧福晋没办法。
某九当然不敢说自己是圣人,但是这丫头让他太没面子了,于是某九哽着脖子说:“爷怎么说你就得怎么做,不许讨价还价。”
“我又不跟爷做买卖,讨价还价干什么?爷给我东西难不成还要我付钱?”
“真是无法无天了。”
“那是和尚。”废柴冲口而出。
“和尚?”弘晖表示疑惑。
某九也不禁好奇,“和尚怎么无法无天了?”
“下雨天和尚出门,不就无发无天了么?”
某九瞪她。
废柴理解,继续说明,指指自己的脑袋,“和尚是光头,是无发,打伞看不到天,是无天,所以便是无法无天,就是这样。”
“你贫嘴的时候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傻子。”某九感叹。
弘晖亦有同感。
废柴再次申明,“我不是傻子。”你才傻子,你全家都傻子!
第 18 章
废柴到底也没跟某九回城,死活赖在了城外的庄子上,这让不得不回城的胤禟很是窝了一肚子火。
可惜的是,那个让他窝火的人向来只负责点火不负责善后。
而留在庄子上的废柴也没得机会蹦达享受,就在翌日醒来后发现——变天了!
四顾茫茫,清风凉爽,周围景色挺宜人。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废柴明明记得她是高床软枕睡在某九庄子上的某一个房间的,可是为什么一觉醒来却身处荒郊野外?
单单只是身处荒郊野外的话,废柴同学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难以接受,毕竟她都能被雷劈到这里来了。
废柴的目光落在仍旧昏睡,不,应该是昏迷的小正太身上,为什么?为什么弘晖这只小正太也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废柴盘腿瞅着昏迷的弘晖抓耳挠腮时,某四的庄子上也并不平静。
“爷,这样真的可以吗?弘晖会没事吗?”四福晋眼神透着慌乱与无措,如果不是弘晖病情突然恶化,她仍旧下不了这个决心按照禅师的话去做,可是,即使这样做了,她还是无法安心。
背着四福晋面窗而立的某四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在过了半晌后才道:“一切看天意吧。”如果只有她能带给弘晖生机,那么他便赌上一赌,否则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撒手而去。某四的手悄悄攥紧,望向远方的目光闪过担忧。
抓耳挠腮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的废柴最终淡定了下来,她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代表着什么,也不想知道它能代表什么。她现在只想确定弘晖是否还救,如果她真是因为费青的前世而来到这里,那么弘晖就必定能救得活的。
至于——历史,那玩意儿本来就是史官作弄后人整出来的东西,信不信的吧。管他历史上的弘晖是几时死的,总之雍正之后不是弘晖继的位,他的死活也就没那么太要紧了。
荒郊野外,无人经过,废柴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将弘晖背了起来,勉强辨别了一下方向,迈开大步毫不迟疑地向前走去。
如果她真是为了他而来,那么无论如何都应该能救得活他的,不管后面有什么等着她,现在她只想带着弘晖去找大夫。
一边走,废柴就一边感慨。
也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把他们扔到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来。倒是不怕有人看到他们“恶意遗弃”的罪行,缺少目击证人路人甲乙丙丁……若干。
废柴摸过头,梳的是妇人髻,废柴坚定地认为执行“遗弃”任务的人很无耻,都把她扔了还不忘替她注明已婚身份,严重妨碍她出墙的机率。
随身的银包倒是满有货,废柴觉着怎么着自己也算是小富婆一枚了,不管是谁赞助的,她都在心里真诚的感谢他。
而赞助废柴这些盘缠的人彼时正在自己的府里窝火。
胤禟想不通,想不通皇阿玛怎么会下那样一道密旨。
虽说他给她准备了不少钱,可是依她那个脑袋他实在担心她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其实,某九完全多虑了,基本上,废柴这人最可能干的事是伙同卖她的人坐地分赃。
事实上,废柴很快就上演了这一幕。
话说,当时背着弘晖甩开大步赶路的废柴,越走越慢,头上的汗也越出越多,气儿也喘得越来越粗。
弘晖这小子看着瘦弱,可是瓷实,刚背上不觉得,时间长了废柴就觉得有份量了。
废柴抬头看看正当头的太阳,抹了把汗,心说:丫的,六月天顶个大太阳赶路真是惨绝人寰。
用手托了下背上的人,废柴咬咬牙,继续走。
娘的,就不要让她知道是谁执行“遗弃”任务的,你说你好歹扔个靠近人民群众的地方啊,她这都走大半天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倒是头上的太阳越来越热情。
等到废柴终于看到城的影子时,她几乎感动得泪流三千尺,当然,彼时已经汗湿浃背了,汗流三千尺更为直观。
好不容易找了个茶摊,废柴才总算能够喘一口气。
伸手探探弘晖的额头,温度跟她的差不多,应该没事,呼吸还算正常,就是嘴唇有些发干。废柴拿手绢沾了茶水湿润他的嘴唇,然后灌了一大碗茶水,打听了一下医馆的方向,付了茶钱重新背起弘晖。
结果等废柴背着弘晖到医馆的时候,大夫同志出诊出去了,而且还是到挺远的地方,店里只有两个伙计,抓抓药啥的还成,看病那铁定是没戏了。
废柴背着弘晖离开医馆,站在街边,突然觉得前途茫茫,不知何去何从。
就在她恍然的当口,背上的动了下。
“弘晖——”废柴有些惊喜。
弘晖有些茫然地看着周边的一切。
废柴将他放下,扶住他。
“这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废柴很实在。
“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清楚。”废柴事实求是。
“你为什么会跟我在一起?”
废柴如实道:“其实我比你更想知道。”有这样的没呀,遗弃她还说得过去,可是弘晖可是某四的嫡长子啊,就算快病死了也不能扔掉啊。
废柴想到了那个老和尚,当日在宫里他虽然没对她说什么,可挡不住丫对康师傅说了什么,这才是弘晖和她一起被“遗弃”的最可能的原因。
“我不是快死了吗?”
“呸呸呸……童言无忌。”
弘晖看着她有些怔愣。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弘晖仍然看着她,朗侧福晋似乎好像是正常了……
废柴直接伸手去摸他额头,还好,温度适中,“没烧,应该不会傻才对。”
弘晖眨了下眼,又好像还是傻的。
废柴歪头打量他,左歪一下,右歪一下,然后伸手到他眼前晃,“弘晖回来,弘晖回来……”
弘晖无语,“侧……”语音忽顿,念及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方,硬生生改了口,“九婶,我没离魂。”
废柴拍胸口,庆幸地说:“还好还好。”
弘晖将信将疑,“九婶,你好了吗?”
“什么好了?”废柴不解。
弘晖指指自己的头。
废柴说:“我没发烧啊。”
弘晖扶额,果然还是不在状态。
“你现在感觉如何?能走吗?”废柴无法希冀地看着弘晖小正太,她万分希望他可以自己走两步,实在是负重行军忒辛苦了。在此,她表示对解放军叔叔们无比地佩服崇拜。
“我很渴。”
“等我一下。”
弘晖目瞪口呆地看着废柴快速跑掉,身子晃了两晃,勉强站稳。
废柴回来的很快,回来的时候手里还端着一碗茶水。
“喝吧。”
弘晖喝了一口,微微蹙眉。
废柴在旁边说:“赶紧喝,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
弘晖愣愣地看着她,心想:或许她是真能正常了,虽然他很怀疑。
“快喝呀,我还得把碗给茶摊大婶送回去。”废柴催促。
“九婶,其实,你不傻了吧。”弘晖试探地问。
废柴瞪他,“我哪里像傻子?”
弘晖低头喝茶,确实不像。
等废柴把碗送走回来,弘晖说:“九婶,我饿了。”
废柴无语望天,然后对他说:“咱们吃饭去。”感觉她如今就是一全职保姆。
“九婶,你先前一直背着我走路的吗?”
“我还没来得及买马车。”一会儿就去买,丫的,揣着一包银票我用11号公车,实在是内伤。
“我们要回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