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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但长年养成的习惯,称东村先生倒不如称代行顺口。”东原笑了。
“啊,是鱼店的卡车,我一天到晚,都要不停地劳动。你,生意还好吗?”
“托您的福,勉强过得去,您和加代子在一起吗?”
“嗯,她已成了我的妻子。”
“还好吗?”
“好是好,只是……因此才请你和千山帮忙,到这儿来。”
“你妻子,她怎么了?”东原走到桌子的这边来。皱紧了眉头。
“如我有三头六臂,就不用给你们添麻烦了。”东村点着了烟,说道。
“你在说些什么,怎么能说添麻烦呢?”东原笑着的脸,眼神却笑不出来。
“想求你做一件很棘手的事。”
“我明白。因此我化名住到这家旅馆,知道不是一般的事。”
“事实是,东原,本家给我出难题把我妻子抓去了当人质。”
“本家是指长连集营。”
“是的,出面的仅是青目山家的平井一个人。”
“怎么回事,现长连集营还没断绝关系吗?”
“似乎是,我也……”
东村从田木信儿持枪一事开始,及一连串所发生的事,原本都说给了东原。警察平直与长连集营的关系,及背后牵涉到的县知事的选举、及与中央大政治人物的牵连,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只是隐瞒了宾明永一事。
“我,很高兴能称呼您东村先生,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为您效力,是我报恩的一次机会。以前我以为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听到东村的诉说,东原一口气说了这些话。
“说报恩,你有点夸张了,我没有对你施过什么恩惠。”
“东村先生,我知道,一直不允许解散小枝组的本家,最后竟点头同意的原因……”
东原说,东村转向东原。东原一定是说害宾明永一事。
“东村先生一人无声地背了沉重的包袱使其他组员得以从中脱身。这是我后来从与本家有联系的人那儿听到的。”
“从谁哪儿听到的?其他又说了些什么?”
“这,不能说。我已答应了给我讲这话的人从哪听到的,的内容不向任何人泄露。那人不是本家的,是附近的人。”
“我明白了。你从谁哪儿、听到了什么话,虽然我不知道,但这事与那事没关系。”
“但是,东村先生,为解散小枝组而背下的沉重包袱,要用取下门啡组长的头的代价来推卸啊!”
“我不想这样做,不想参与门啡组组长的事,因此,我请求你们助一臂之力。
“那么,您妻子她没关系吧?”
“这,当然很为她担心但无论如何也必须按我的意志办事。若只担心她的话就会正中对方的下怀,以杀人的代价换回妻子的回家梦寐不得安宁啊。”
“有更好的办法吗?”
“不知道算不算好办法,但别无选择。”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想求你办二件事:一件是侦探一下我妻所在的地方,大概是在东京的与长连集营有关系的地方。密切监视平井的行动,也许能得到线索。”
“明白了,我会尽力的。”
“怎么行动就靠你了。一定量力而行。从一开始就不想让你们卷进此事,直到进退两难才……”
“明白了,万一被对方党察,会对你和你妻子使行回报的。”
“因此,东原,无论采取何种办法都可以探索一下新闻记者、电视报道记者或自由报社记者。一个人或两人都行,没必要与他们正面接触。只了解那些人的姓名或住址就足够了。明天,千山来了,我会做同样的请求,和他联络一下,商量商量对策。”
“知道了。”东原使劲地点着头。
东村说完出了房间,驱车向港口沿岸驶去。
墨鱼船,一艘也看不见。空荡荡的。鱼市场,没有亮灯,寂静得有点吓人。
东村在鱼市场前边停下。还差十五分钟,十点了,看不到田木信儿的车影。
等了十分钟。东村下了车,向附近的一座大楼走去。突然,看到一道打火机的亮光,又马上消失了。东村向大楼中走去。
黑暗中,一个人影出现了。对方小声地叫着东村的名字。是田木信儿的声音。他正站在一根桂子旁边。
“等了很久了?”东村低声问到。
“没,一会儿。看到车的亮灯,便知道是您,因此特意来这儿等的。”
“你的车呢?”
“停在外边、是借来的车,万一出现意外被追踪的时候,可以丢掉它。从这跳进沟里。我游泳很快,在中学游泳比赛中还得过奖呢。”
田木得意的说。
“真不简单。下决心脱离门啡组了?难怪你妻子那么高兴,原来你已开始洗手不干了。”
“我,想借宫井事件,被警察抓去。”
“制造脱离门啡组的机会?”
“嗯,我想说出事情的真相。”
“什么真相?”
们啡组想借此与平直决裂。这,正如您以前所说的,不太可能。”
“平直假装不知道,也许他不会受骗的?”
“平直好象已给宫井署的其他人说了,宫开事件只不过是一般的嘲闹而已。”
“弄清楚了吗?”
“平直好象给门啡组的头目也说了。并让中国饭店的那两个人也这么说。”
“那么门啡组与平直的决裂已放弃了。”
还没完全放弃,兄贵君说暂时隐瞒一下。但是,我和岗原没有隐瞒平直不上钩的意思。我和岗原作为门啡组与平直决裂的最后手段,为不使警察发觉,所以故意先隐敝起来的。
“特意的手段,也许不……”
“若是那样,我不说平直的事,只把宫井事件当作一般的嘲闹,只不过会受到刑打。虽然组上已让我们挑起了事件,也不会与平直决裂了。对我也没理由见死不救了。
“因此就可以脱离门啡组了?”
“你认为怎么样?”
“想法不错,比你只说不干强多了。但别暴露了你是故意这样做的。”
“嗯,问题是……”
“在正厅市有没有老朋友?”
“有,高中时水泳部的一个朋友,现在在公司上班。”
“给他说明原因。挑起此事。警察就会通报你的名字,着手问你了。”
“这种办法,太好了。”田木信儿得意地说。
“今晚让你来这儿,有一件事想求你。”东村切入了话题。
“什么事?我能做的一定做到,请说吧?”田木说。静静的水波声传了过来。
“上次见面时,你说如果下了决心脱离门啡组,你将把门啡组让你干的重要的大事情告诉我。”
“是的,我没忘记。”
“现在,我想听……”
“东村先生求我做的,就是此事?”
“是的,因为想知道,才让你来这儿的。”
“东村,发生了什么事?”沉默了一会儿,田木道。带着满腹的推测。
“我以为你没下决心脱离门啡组。因此在我不知道你下没下决心时,把你叫出来,想让你说出那事。”
“原来是这样,发生了什么事,东村。”
“别说了,我不能让你说些什么。既然到了现在,我也很为难。”
“别那样说,东村先生。说下去,我很担心你那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好,但不能给你说,这是个人的私事。”
“明白了,我不问了。”
“谢谢你理解我。田木,我心里过意不去。”
“没关系,不要担心。”田木用慰藉的口气说道。
东村尝着吞咽苦果的滋味。他想对田木挑明事情的原委。自己以前的身份、加代子被抓去当人质,及自己强加给田木的取掉门啡组组长的头。田木是什得信赖的人,可以对他讲,东村这样想。
但是,说到这,不会不涉及到杀害宾明永一事。如隐瞒了这个事实,就不能说清楚,为什么长连集营给他出这么一道难题。田木一向爱着的妻子,竟是东村杀害的那个人的女儿东村没勇气向田木告白这些。
“门啡组要我做的,是谋杀龟田大山。”田木开始说。
龟田大山是现任知事的高平村夫的表兄弟,掌握高平阵营的资金的一个人物。龟田大山以知事秘书的名义处理一些肮脏贿赂。
高平村夫,利用知事地位,诱致中失大企事业工场,收到很多贿赂。不只这些,还与房地产勾结收买土地,获得巨额利益。执行这些不正当行为的一,是龟田大山。
向门啡组提供这些情报的,是知事迭举中,高平村夫的对手。平江谷三郎派的人。平江谷三郎虽与门啡组组长没有直接关系,但平江阵营的参谋与青山正原有私人关系。知事的金钱丑闻,就是通过选举参谋传到了门啡组的。
那个参谋,在上次选举中,就把有关现任知事的桃色丑闻,传到了门啡组组长那里。请求对知事进行威胁。当然威胁的目的,是让对方上台。受到威胁的现任知事,向有密切关系的中央政界的领袖求援。结果是长连集营出面,把门啡组押了下去。
因此平江谷三郎派决定改变战术,搬出新的金钱丑闻一事,进行胁迫。
“议会中,平江派的议员决定对知事的受贿倒买工地进行追查。如果门啡组为此威胁知事,长连集营可能还会出面干涉。因此要改变方法。”田木说。
“平江派对知事的不正当行为的证据是否确凿?”
“不,如果有确凿证据在手的话,不利用门啡组便可把问题解决。”
“原来是这样。因此让门啡组干掉龟田大山制造自杀的假象。”
“是的。这样,在议会中追查知事的丑闻时,如果龟田大山自杀了,即使没有确凿证据,世人也会接受这些说法的。这就平江阵营的目标。并且,写下知事有不正当行为的证言,如有了龟田大山这样的遗书,即使有怨言,知事也难辩。”
“让龟田大山写遗书,杀害他然后制造自杀假象,都由你……”
“这就是最终我要脱离开的理由。但是,议会一召开,开始追查知事的丑闻时,组里的哪一个人会代替我消灭龟田大山的。”
“逃出来太好了。按照组上所说的去做算你有勇气。说做不到从而脱逃这件事,你更有勇气。”
“被东村先生这么说,太高兴了。我一直想自己是没勇气才逃离这件事的。”田木爽郎地笑了。
第二天,东村又请了假。今天,小枝组的组员,东村的司机兼保镖千山俊男要从东京来到前山。
下午三点18分,千山从东京站打来了电话。他要乘电车来到前山车站。东村告诉他:化名山田幸一,在即费里旅馆予定一间房间,下了车径直去郎费罗旅馆。东村打算与昨天同样的方法,会见千山俊男。
东村正要出去吃饭的时候,门响了。东村没有回声,从门缝看了一下,敲门的是警察平直。平直叼着烟卷,站在那里。
“哎,没去上班?”东村一打开门,平直说道,顺势弹了下夹在手中的烟卷。
“以为我不在家,你还来干吗?”东村问道。
“你不在家,我想你妻子总在家吧!”
“找我妻子干什么?”
“想借一下厕所。肚子有点不舒服,实在忍受不了了。我想贵府近便,也就……对不起,添麻烦了。”平直说着,用手按着肚子。
“请,厕所在那儿。”东村立刻打开厕所房门示意平直进去。平直脱了鞋,慌慌张张的样子进入厕所。东村进了客厅,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点着一支烟。东村脑中迅速掠过一丝疑团,平直的到来,真的是偶然吗?莫非是长连集营指示平直监视我的行动,故意给增加压力。或者是,平直受长连集营之托,装窃听器什么的。过了一会儿,平直从厕所走了出来。香烟只剩下过滤嘴,叼在平直的嘴上。
“呀,东村先生,痢疾真难受,该怎么办呢?喝多了就闹肚子,这体质……”
平直说着,走到客厅,把过滤嘴丢在烟灰缸里,坐了下来。
“自己出钱喝吗?”
“难道还有人给咱免费?”
“如果不是免费,也不至于喝得闹肚子吧。”
“也许是,我是一个坏品德的警察。东村先生这两天也是喝多了,没去上班?”
“哼,不会有这种事。”
“你妻子呢,买东西去了?”
“平直环视着房间说道。平直很难想到加代子会被长连集营抓去当人质。
“妻子出家了,好象已厌腻了这种生活。”东村看着平直,笑了笑。
“你家也是这样?我妻也是,出家九年了。没有人性的东西!”
“单身生活,现在?”
“只有一个养了十二年的纪州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