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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川盯着薰的脸说道:“你自己又是怎么看的呢?你相信那女孩所说的话吗?”
“这个嘛……我还没弄懂,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毕竟我是亲眼所见,所以也很希望它是真实的,但同时又有些怀疑:这话事真的有可能吗?”
“发现了那条狗的尸体,有没有给侦查带来什么影响呢?”
“若干……不,应该说是带来了很大的影响才对。”
检查狗的尸体,从其体内检测出了有毒物质。是一种农药,像是掺在狗食里。
“从体内发现了毒药啊。既然如此,就与杀人案脱不了干系了。比较合理的想法应该是认为毒狗和处理狗尸的人就是杀死老太太的凶手。那条狗的体重是多少?”
“大约十二公斤。”
“记得你说过,被盗的金子有十公斤,对吧?合起来总共二十二公斤。如果要让一个寻常女性来搬运的话,估计得有辆推车才行。”
“您说得没错。而且就算能把十公斤的金子藏到包里带走,可一条十二公斤的甲斐犬是塞不进包里的。还是认为凶手开了车来比较合理。”
“那个推销保险的女人有车吗?”
“没有。我们也到租车行去问过了,目前还没有发现她曾经租过车的记录。”
“原来如此。看来你们确实因为狗尸的发现而给弄得焦头烂额啊。”汤川笑嘻嘻地说道,“话说回来,凶手他为什么要把狗尸给藏起来呢?”
“这一点还不清楚。目前能想到的,就只有怕从狗尸上检测出毒药的可能了……”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怕留下物证?既然如此,那他从一开始就别用什么毒药不就行了吗?”汤川自言自语似的喃喃说完,扭头看着薰问,“我问你,那个女孩发现了如此重要的证物,警方又打算如何看待她的供述呢?”
“目前还没有定论,上司们也在为这事发愁。嫌疑人的女儿用探矿术发现了狗的尸体——他们不能就这样写进报告里。”
汤川轻轻摇了摇身子,说:“你说的那些上司当中,恐怕还包括了草薙吧?所以你才跑来找我帮忙出主意吧?”
“既然您心知肚明,那能不能麻烦您帮忙解开这谜团呢?”
“你们的上司也不全都是无能之辈,难道就没有人打算从逻辑上来对那女孩能够发现狗尸的原因进行一番推理吗?”
“当然有。比方说我们股长,他就估计那女孩估计是原本就知道狗的尸体在那里。也就是说,那女孩本身就与本案有着某种形式的关联。”
“不错,的确合乎逻辑。”
“但既然如此,那么她也就没必要把探矿术给搬出来了。她只用给警方写上一封匿名信,告诉我们狗的尸体在什么地方就行了。而实际上她自己也说,如果她找到了那条狗的话,就打算这么做的。而且我也说过很多遍了,当时我是全程目睹了她发现那条狗的经过。”
薰的强调语气令汤川一脸严肃地默不作声了。薰直视着他继续说道:“我再补充一句。真濑叶月的同班同学也知道她会用探矿术。据说她虽然很少当着别人的面施展,但也有几个人亲眼见过,而且还很灵验。”
薰到真濑叶月就读的初中找了几个学生打听过。她当然没说事关杀人案的侦查,但还是如实告诉了他们自己的警察身份,而每个学生都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双手抱胸、低头看地的汤川抬起了头:“能让我见见那女孩吗?可能的话,我希望是在这间研究室里见她。”
“好的,我去安排一下。”薰点头答道。她就等着汤川说这句话呢。
7。
笠日,薰带着真濑叶月来到了帝都大学。让汤川见见叶月这事她事先已经征得草薙同意。
“我很期待哦。你转告他,我祈祷着他能够像往常那样一下子就解开谜团。”临出警署前,草薙对薰这样说。
在开往大学的车上,叶月一直默不作声。薰已经告诉过她,要带她去见一位物理学老师,但看她的样子,是既不紧张也不生气。只要能够洗清她母亲的嫌疑,她什么事都愿意去做——看样子,她就是这么下定决心的。
到了学校,薰让叶月在走廊上等着,自己一个人先去了一趟第十三研究室。只见汤川站在工作台前,台上则放着一台奇特的装置:四根管子并排竖着,管子的两端隐藏在盒子里。
“这是……”
“是台最常见的探矿术实验装置。如果我认为有必要的时候,会用它来进行一下实验。把水放到四根管子当中的一根里去,请她用探矿术来猜猜看哪根管子里有水。装置我已经处理过,不会发出水流动的声音。”汤川转身看着薰,“好了,就麻烦你去把那个自称探矿师的小女生给带进来吧。”
“好的。”
来到走廊上,只见叶月正站在窗边望着窗外。
薰叫了她一声:“叶月,准备好了吗?”
但叶月并没有应声,依旧一动不动地背对着薰。就在薰准备再次张口叫她的时候,叶月喃喃念道:“真够大的呀。”
“咦?”
“大学校园可真是大呀,我们学校根本没法比。”
“这里确实挺大的,不过大学也是各种各样的哦。”
叶月终于 转过头来:“刑警姐姐,你也是大学毕业吗?”
“嗯,是倒是,不过不是什么名校。”
“是吗。不过也是,如今要是没个大学文凭的话,恐怕连刑警也当不了吧?”
“也不是,也有人是高中毕业。”
“和大学毕业生相比,那些人肯定更辛苦吧。而且升职加薪的速度也要慢很多吧?”
“这个嘛……大概和一般的公司或者政府机关一样吧。”
叶月低声说了句“也是”后,用一种不肯认输的目光望着薰说:“不过我可不想去念什么大学。就算大学毕业,也还是有不少大草包。我打算等高中一毕业,就很卖力地去干活,绝对不会输给那些大学毕业生。”
“有你这股心气,就不会有问题的啦。”薰冲她微笑道,“我们去见汤川老师吧。”
“好。”叶月回答道。
汤川仔细地端详了一番水晶坠子之后,点了点头,把它还给了叶月,一幅了然于胸的样子。两人隔着桌子面对面地坐着,而薰则在距离他们稍远的地方放了把折叠椅,坐了下来。
“这水晶的质量挺不错。 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汤川问道。
“是奶奶在我五岁的时候给我的,我已故父亲的妈妈。”
“你奶奶她现在还健在吗?”
叶月摇了摇头:“奶奶在把它给了我 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之前她就已经因病常年卧床不起了,或许当时她就已经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就想到把它留给我。”
“你就是在那时学会的探矿术?”
“是的。听说这是祖上代代相传的宝贝,只不过奶奶并不叫它‘探矿术’。”
“那叫什么?”
“听奶奶说,是曾祖母教她的时候,说这叫‘水神大人’。”
“水神大人……是水的神灵吧?原来如此。”汤川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怎么个意思?”薰试探着问道。
“所谓的水神大人,顾名思义,就是掌管水的神灵。对农耕民族而言,水是比所有一切都要重要的不是吗?所以古时候的人们会在水源地举行祭祀活动。而她的曾祖母之所以会把这种钟摆称为‘水神大人’,或许是因为过去曾经有人用它寻找过水源地的缘故。”汤川把目光转回到叶月身上,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用这坠子的?”
她微微地侧过头回想道:“确切的时间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能说感觉上是不知不觉间吧。”
“那你平常都在什么时候用它呢?”
“没有特别的规定。奶奶之前和我说过,我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者想要寻求一个问题的答案的时候就用。”
“那你自己也一直对坠子给出的答案深信不疑?”
“当然,因为我就是为了寻求答案才向它询问的。”
“你难道就从没想过,坠子或许会给出错误的答案吗?”
“没想过。如果心里存有这种怀疑的话,坠子就不会回答我的问题。”
“这坠子事实上真的一次也没错过吗?”
“没错过。”
“一次都没有?”
“是的。”叶月直视着汤川的脸回答道。
汤川重重地舒了口气,接着问她:“难道它就没有不能回答的问题吗?”
“我想应该没有。”
“那么只要手里有这颗坠子,你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不管是明天的天气,还是考试的题目?”汤川用略带挑衅的语气说道。
然而叶月却并没有显露出生气的样子,而是微微一笑。她的笑容看起来完全可说是苦笑,这令薰有些吃惊。
“奶奶曾经对我说过,这颗坠子不能用于私欲,比方说赌马或者买彩票之类。”说罢,叶月轻轻地耸了耸肩,“不过说实话,我也曾经问过它一次考试的题目。”
“结果呢?”
叶月摇头道:“没问出来,它拒绝了我。”
“拒绝?”
“在使用坠子的时候,必须从第一步开始。就是首先要问它自己准备做的事是否正确。比方说,‘我想知道考试的题目,这么做对吗’之类的。当时坠子给我的答案是‘不对’。所以我就想,果然还是不能这么做,后来就再也没这么做过了。”
汤川睁大了眼睛,把身子靠到了椅背上。他瞟了薰一眼,又把目光转回到了叶月身上,问她道:“在你想要寻找那条狗的尸体时,也是先问坠子这么做对不对啰?”
“是的。”
“当时坠子给出的答案是‘对’?”
“是的。”
“那么后来你具体怎么做的呢?”
“首先在脑海中描绘想到寻找的东西形象。她家的狗我见过几次,所以这一点并不难。”
“能请你给我也说说那条狗的样子,让我也有个印象好吗?”
听了汤川的问题,叶月连连眨眼。薰感觉到她第一次显露出内心的动摇。
“那是条毛色漆黑、叫得很凶的狗,总是一副就要扑上来咬的架势,恶狠狠地瞪着来人,竖着耳朵,嘴里露出獠牙。就是这样的一条狗。”
“想象完之后呢?”
“离开家,沿路询问坠子前进。”
“那么是否还有必要询问这行为是否正确呢?”
“要问。”
“每次遇到岔路都要问吗?”
“是的。”叶月小声地答道。
汤川抱起手来望着她:“除此之外,最近你还在什么时候用过坠子呢?即使与案件无关也没关系。”
叶月犹犹豫豫地低下了头,片刻后她又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抬起头来:“前两天有个比我高一级的学长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交往。我因为之前就一直挺喜欢他的,所以就觉得答应他也行吧,可是又总觉得自己没这个闲工夫玩,所以就找坠子问了问。坠子当时的回答是‘最好不要答应’,于是我就回绝了他。”
薰在一旁听着不禁一惊,没想到她就连这些事也要托付给坠子。
“你没有因此而后悔吧?”汤川问道。
“一点都不后悔。因为没过多久,我就看到那位学长和别的女孩子约会了。估计他不过是想玩玩而已,至于对方是谁并不重要。我面临升学考了,所以这答案实在是正确极了。”她笑着说完,总结道,“坠子永远都是对的。”
汤川放开抱在胸前的双手,拍了拍自己的两膝,说:“谢谢你。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
“已经问完了?”叶月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不用做实验了吗?”
“不用做了,已经足够了。”汤川扭头望着薰说,“你把她送回家去吧。”
薰说了句“好的”,站起身来。
“不知道那位老师到底相不相信我说的话?”叶月在回家的车上喃喃说道,“每次我和成年人讲述坠子的事,他们都会觉得我是在蒙人,要不就说是我的错觉。”
“他是不会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轻易下结论。”
“是吗?”
把叶月送回家之后,薰回到了帝都大学。因为在她离开之前,汤川曾悄声说过让她回来一趟。
“您为什么不做试验呢?”一回到研究室,薰就问。
“一开始我不就说过了吗,我会在我认为有必要的时候做试验,在我和她谈话的过程中,我发现没这个必要。”
“怎么回事?”
“从结论上来说,她是在撒谎。她其实并不是用探矿术发现的狗尸,而是在她离开家门的时候,就已经心里有数了。”
“您凭什么这么说?”
“她说,她出门之后的方向是向坠子问来的,但其实在这之前,有一件事是她必须要做的,那就是通过看地图来确认大致的地点。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她就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能否徒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