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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看成了馋猫!”杨少康笑问。
宋玲玲冷哼一声说:“馋不馋你心里有数!”
杨少康窘然一笑,尴尬地说:“那得看情形,不能一概而论。像那女人是人家的姨太太,至少我还不至于去自惹麻烦啊!”
“哦?”宋玲玲把眼皮朝上一翻说:“难道你认为跟我不会有麻烦?”
“这……”杨少康怔怔回答不出了。
宋玲玲忽然郑重他说:“老实告诉你吧,我可也不是好惹的,惹上要想不了了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杨少康苦笑说:“那……那我不是已经惹上麻烦了?”
宋玲玲正色地说:“是不是算惹上了麻烦,目前还是未知之数,那就得看你自己啦!”
杨少康露出困惑的表情说:“那我倒要向你请教了,这麻烦与不麻烦的的分别在那里?”
宋玲玲直截了当地说:“很简单,人嘴两张皮,就看我在家兄面前怎样说了!”
杨少康恍然地说:“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必须一切听你的,才不至于自找麻烦,对吗?”
宋玲玲这才嫣然一笑说:“当然啰!”
杨少康不禁轻喟了一声说:“看来我们打的赌,无论是谁输谁赢,最后一定是我……”
他的话犹未了,忽见一艘划艇上载着三个大汉,已划近了“情人岛”。
为首的是个年约四十,满脸横肉,穿一身短打扮,一看就知不是善类的家伙。
他们把船一靠上岩石,就跳了上来,一直走到宋玲玲和杨少康的身边。
宋玲玲已觉察,一骨碌坐起身来,诧然问:“老丁,你们跑这里来干什么?”
那大汉瞥了杨少康一眼,才向她执礼甚恭地说:“老大有事要找你,打电话去‘国际大饭店’没人接听,已派人分头到各处去找了。我们刚好经过这里,无意中发现你的车子停在泳棚那边,海边都找了没见你的人影,所以租了艘小船划近来看看……”
宋玲玲满脸不高兴地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找我回去不可!”
那大汉陪着笑脸说:“这倒不太清楚,其实我们三个是准备去小荔枝湾的。车子经过这里,无意间发现你的车子,所以停下来顺便告诉你一声……”
宋玲玲忿声地说:“你们真是多事,回头宋老大问起来,你就别提撞见我好啦!”
那大汉却郑重地说:“老大确实有重要的事,才急于派人分头去找你,我看你还是回去一趟吧!”
宋玲玲把手一挥说:“你们先走吧,我知道了!”
“是!”那大汉只好唯唯应命,又打量了杨少康一眼,才带着两名大汉走下岩石,上船划了回去。
宋玲玲颇觉扫兴地说:“真讨厌,在这里玩玩,他们也会找来!”
杨少康趁机揶揄说:“谁教你们耳目众多,消息灵通呀!”
宋玲玲白了他一眼说:“你少说风凉话,气起来我就置之不理!”
杨少康反而劝她说:“既然有事找你,那就回去一趟吧……”
“你当然催我回去,”宋玲玲说:“我一走,你就可以赶回香港去了呀!”
杨少康急加否认说:“我绝没这个意思,如果你认为我是存这个心,那么我就留在这里等你!”
宋玲玲断然地说:“那倒不必,你干脆先回香港去吧,回头我再跟你联络。只要你记住我刚才的话,假使你想避免惹上麻烦,最好哪里也别去,乖乖在饭店里等我!”
杨少康笑笑说:“好吧!现在我的鼻子已被你牵着,只好跟着你走了!”
宋玲玲这才转嗔为喜,风情万种地嫣然一笑,起身拉着杨少康的手,走下岩石,双双跃身入海,奋力游向了沙滩。
他们换好衣服,便由宋玲玲驾车,先把杨少康载送到佐顿道渡海码头,她才道别而去。
杨少康搭乘轮渡回到香港,立即雇车赶回“国际大饭店”。
他从早被宋玲玲缠到现在,心知薛元福必然已找过了他,甚至正在分头找寻。
果然不出所料,他一回到五楼,侍者就迎上来转告他:“杨先生,您回来啦,五四三号房间有两位小姐,已经等了您很久……”
“两位小姐?”杨少康诧然地问:“她们姓什么?”
侍者回答说:“两位小姐都姓洪,她们要我转告您,一回来就请你到她们的房间去……”
杨少康“哦”了一声,怀着纳罕的心情,匆匆走到五四三号房间门口,迟疑了一下,才伸手去按电铃。
倏而,房门打开了,出现在房门口的,是个“中空”,装的长发妙龄女郎。
她这一身打扮很诱惑,从胸中到腰际,似乎少了块布料,整个袒露着,名副其实的是中间空了一截,所以称之为“中空”装。
“请问你找谁?”她笑容可掬地问。
杨少康并不认识这女郎,只好自我介绍:“敝姓杨……”
“噢!原来是杨先生,请进!”女郎忙不迭开了房门,把他迎进房间。
杨少康眼光一扫,发现房间内尚有另一名女郎躺在长沙发上,身上的装束也跟开门的女郎一样,只是花色不同而已。
那女郎也起身笑脸相迎,一时倒把杨少康弄了个莫明其妙,不禁诧然问:“二位小姐是?……”
开门的女郎嫣然一笑说:“我叫洪家燕,她是我妹妹洪家凤,杨先生请坐,我马上打电话给范经理……”
杨少康才恍然地说:“两位洪小姐认识范经理?”
洪家燕只点点头,就径自去打电话了。
洪家凤则招呼杨少康坐下,遂说:“范经理怕杨先生无聊,已为你安排了一些节目,特地找我们来作陪客的……”
杨少康笑笑说:“范经理也太客气了,其实用不着麻烦……”
正说之间,洪家燕已接通电话,不知跟对方轻声说了些什么,很快就把电话挂断,然后走过来说:“范经理他们马上就到,请杨先生稍候几分钟。”
杨少康漫应了一听,眼看这两个打扮得极为诱惑的女郎,既不知她们是什么身份,也不明白范强在打什么主意,为他安排了什么节目。
不过有一点是很明显的,范强特地找来两个年轻漂亮的女郎来作陪,显然是在以她们的姿色为诱,使他落进这个绯色的陷阱。
虽然这并非不怀好意,但岂不是把他看成了好色之徒?
而宋玲玲也是用同样的手段,可见这些不法组织的人物,都是一票的货色,一个是半斤,一个是八两!
趁着范强还没有赶来,杨少康故意说要换衣服,使她们无法挽留,才脱离开了五四三号房间。
回到自己房里,他立即打了个电话出去。
他这个电话足足打了十多分钟,话还没有讲完,门铃已响了起来。
杨少康只得挂上话筒,走去开了房门,只见房外站的是范强和赵一鸣。
“二位请进!”他拉开了门招呼。
范强走进来,也不问他一早上哪里去了,直到现在才回来,开门见山地就说:“薛董事长今天公司里很忙,无法分身,所以吩咐兄弟替杨兄安排一点消遣的节目。杨兄经常在日本,东京比香港更繁华热闹,玩的名堂也更多。兄弟想来想去,才想出个比较富于情调的节目,杨兄是否对海上遨游一番还有兴趣?”
杨少康婉拒说:“范经理太客气了,何必麻烦……”
范强哈哈一笑说:“哪里话,这是我们应尽的地主之谊,一点也不麻烦。我们已替杨兄准备了一艘游艇,并且请了两位洪小姐作陪,回头由老赵在船上招呼你们。兄弟因为还有很多事情,不能陪杨兄玩个尽兴,还请杨兄多多包涵。”
杨少康还想推卸,但那两个女郎已收拾齐当,各自提了只小皮箱过来。
范强又笑了笑说:“杨兄,你看她们都已准备好了,总不好意思扫她们的兴吧?”
杨少康这才无可奈何,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范强不禁暗笑说:“杨兄最好把重要的东西带在身边,海上风大,衣服也得多带着点啊!”
杨少康的行李只有一只皮箱,除了衣服之外,没有任何贵重的物品。去海上邀游,根本不必带着。
于是,他们一行五人出了房间,一起乘电梯下楼。
出了“国际大饭店”的门外,范强则独自留下,目送他们两男两女,雇车离去,他才如释重负地露出了微笑。
十、八方风雨
在今天下午,当宋玲玲与杨少康正在荔枝角游泳的时候,“吉利航运公司”的一艘海安号货船,原定是两天后才开航的,竟突然提前离开了香港。
而一批待运的货物,尚留在仓库里未及装上船,这艘船怎会突然急于出航呢?
从种种迹象看来,必然是事出有因的。
敏感的人一猜就可以猜中,这是为了能赶在十天之内如期交货,所采取的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
上次海景号的出事,是被人在货舱里放置了一颗定时烟幕弹,结果使奉命随船护送的胡奇中了诡计。
海安号今天下午突然开航,一批货尚未及装船,纵然“金老鼠”想重施故技,也会措手不及,没有机会和时间可以利用了吧?
由此可见,“货”一定是在船上。
不过,“金老鼠”这次是绝对不会轻易罢手的,即使无法重施故会,凭他的神通广大,而且诡计多端,难道不能另想其他下手的妙计?
这点薛元福不会想不到,但也听过范强的全部计划后,居然毫不犹豫地同意照办。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这次的计划是在极度秘密下进行,除了少数几个薛元福的死党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真相。
海安号的突然提前开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金虎帮”方面,宋为潮之所以急于找回宋玲玲,自然是与这件事有关。
因为宋玲玲的责任,是要把东京的这个大买主争取过来,才亲自出马,不惜任何手段,企图使杨少康放弃与“金龙帮”合作的关系。
杨少康既已表明态度和立场,在道义上必须给“金龙帮”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们仍不能如期交货,始能改与“金虎帮”合作。
既然如此,“金虎帮”自然不能眼看“金龙帮”如期交货,坐失这大好机会。
如今海安号已提前启航,意味着“金龙帮”不但决心要在十天之内如期交货,并且看情形这次是有了万无一失的充分准备。宋为潮得到了消息之后,怎能不感到紧张起来。
他急于要见宋玲玲,井非要这女郎出什么主意,以阻止或破坏“金龙帮”的如期交货。而是希望知道她这方面向杨少康进行的结果,以便研究妥善的对策。
可是,没想到杨少康跟宋玲玲一分手,回到“国际大饭店”不久,便在范强的安排之下,使他盛情难却,居然乘了游艇出海遨游。
范强这又是玩的什么花枪呢?
夕阳己沉,这艘属于薛元福私有的“安琪儿号”中型豪华游艇,正在向海上驶去……
全船有四名船员及七八个水手,尚有一名随船厨师,及两名年轻阿妈,确实派头十足。
每次出海遨游,是由薛元福自任船长,这是有钱的大爷们喜欢的调调儿。戴上船长的帽子,亲自发号施令,不但很过瘾,而且在女人面前也很拉风。
实际上呢,这艘游艇供作邀游的,除了姓洪的两姐妹之外,只有赵一鸣及原先等在船上的几名大汉。再加上原有的人数,共计是男男女女二十多人。
船上准备得很周到,他们一进舱厅,两名年轻的女仆就忙着殷勤招待,端出了酒和精美食物。
赵一鸣似乎很知趣,他并不留在舱厅里“碍事”,只陪杨少康喝了一杯酒,便借故出了舱厅。
他到驾驶室,看了看手表,随即向掌舵的船员问:“我们距离海安号有多远?”
船员回答说:“照现在的速度,大概下半夜就可以赶上了。”
“好!”赵一鸣点了一下头说:“就保持这个速度,我们不要太接近,也别被抛得太远!”
“是!”船员唯唯应命。
赵一鸣出了驾驶室,又吩咐船头上的几名水手:“你们随时注意海上,一有情况就来向我报告!”
交代之后,他来到船尾,把由他带上船的几名大汉集合在一起,郑重其事地说:“这次我们的任务相当吃重,而且责任重大,万一出了事,谁也别想活着回香港。所以希望你们都争口气,千万别砸锅!”
一名大汉有恃无恐地说:“赵大哥放心,咱们这几条走南闯北、海上陆上遇过的厉害角色也不在少数。不管他‘金老鼠’也好,银耗子也好,除非他不让我们撞上,否则准叫他吃不完兜着走!”
另一大汉接口说:“就算他们要下手,目标也是下午开出的海安号,怎么会想到我们这条船……”
赵一鸣急加喝阻:“别他妈的说漏了嘴,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暂时在姓杨的面前不能露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