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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殇当歌 by:刺客一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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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托你的福,我可是好得不得了啊!」 

  一抹寒意由背上升起,落在他手中比落在拓拔亮手中可能还更惨。 

  「九弟。」二哥阴侧侧地笑着,「这次我找你来是向你拿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知道找我肯定没好事。 

  「血盟剑!」 

  这下我的惊异程度更是非同小可,血盟剑,乃是当年大宁开国皇帝与西域乌孙国、大月氏这两国建立邦交时以血盟誓所铸的。这剑上还刻有当日誓言的内容,说永不互侵,和平共处。其中还有一条是说若这三国中任有一国遭逢叛乱,都可凭此剑借兵,而另外两国则不能违背誓言,鼎力相助。今日二哥要剑的动机显而易见。天下刚刚平定,难道又要再掀战乱? 

  「二皇兄,你这是何苦,反正我们大宁气数已尽……」话未说完,二哥已扬手给了我一巴掌。 

  「李宏远,」这一声比刚刚的恨意更浓,「大宁毁在你手里,你不思复国,反倒成了仇人的男宠。让天下人耻笑于我李家,真不知你有何颜面存活于世上。我要血盟剑就是为了借兵复国,却末想到你口出此言,难道你已经下贱到如此地步了吗?在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却乐不思蜀!」 

  一声下贱直击入我的心脏,曾几何时我从天下最高贵的帝位贬为下贱的男宠呢?又曾几何时眼前之人即便是无可奈何也要对我三跪九叩,而如今却可以指着我的鼻头骂我下贱!荒唐,这世界真荒唐啊!越想就愈觉得好笑。胸中的抑郁之气催得我破口狂笑。 

  「哈哈哈……」笑声响彻山谷,在夜色中更觉苍凉。二哥斜眼看我那眼神彷佛当我是世上最疯最贱之人,他愈这样看我我就越笑得张狂,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李宏远,你笑什么?」 

  「二皇兄,你不要忘了父皇在世时大宁江山就已经千疮百孔。你们几位皇兄为了争夺这个皇位,更使大宁元气大伤,交到我手里的大宁不过是将倾之大厦。我只是做了替死鬼徒背这千古骂名罢了!今日,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谴责于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 

  「住口!休要胡言乱语,什么将倾大厦,大宁毁在你手里,你还敢推卸责任,若是父皇传位于我,又岂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气红了双眼的二哥更显狰狞。 

  「对!我是不该推卸责任,不过我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接下这个烂摊子,应该让二哥你去尝尝当亡国之君的滋味!」毫不示弱的我回吼道,凭什么?妈的!我受够了这种里外不是人的日子。话吼出去后,回答我的是三尺青峰,寒光一闪,颈上清楚的多了一道血痕。 

  「如果不是为了要拿血盟剑,我现在就会取你狗命!」二哥脸上的阴狠之色让我不寒而栗。「李宏远,你给我听着,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月后我自会来取血盟剑。」 

  「如若我不给你又怎样?」 

  「哼!休怪我翻脸无情。」我的二哥真是相煎何太急啊! 

  好!他们要建千秋功业也罢,杀的天下大乱也好都与我无关,我李宏远何德何能来改变他们的思想,拯救苍生随他们去,我只要做我茫茫尘世中的行尸走肉即可。 

  「行,二皇兄,下月十九,我将双手把剑奉上。」 

  「希望你不要言而无信,沉倚,把皇上送回去。」 

  沈倚,原来那个沉默寡言却有着星星般眼睛的少年叫沈倚! 

  见他沉默地走过来,我展颜笑道。「不要把我打晕,我想吹吹风。」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他的性子和子兰有几分相似。天,我怎么把子兰给忘了。 

  「二皇兄,子兰还在宫中盼你去接她,下月十九你把她一起带走吧。」 

  二哥身子一僵,脸上瞧不出来任何变化,良久才叹道。「你回到宫中劝她对我死心吧。」 

  「哦!」没有再继续追问,我想我心中已有了答案。子兰已是拓拔亮之妃,以二哥的性格又怎可能再要她,只怕子兰要做一回伤心人了。 

  「沉倚,送我回去吧。」收起一腔落寞,招呼着沉倚,他轻轻将我拦腰抱起,这是我这辈子被第二个男人这样抱了。一路上风从耳边呼呼而过,幢幢山峰的黑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放任自己将身子更往他怀里缩,汲取他的温暖,而他似乎也察觉了,但没有说话,只是将我搂得更紧。 

  很快就回到了灵隐寺,将我放下,他深深地看着我说句保重,转身而去。不知为什么我竟有些不舍,轻喊道。「沉倚!」可他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回到房中,鼓已三更。拓拔亮瞪着我,「你到哪去了?」 

  「臣只是在附近转了转。」 

  「是吗?」捏着我的下巴,口气中有一丝怀疑。 

  「臣怎敢欺瞒皇上。」 

  「谅你也不敢。」拓拔亮轻轻地将唇印了上来,我闭上眼,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朕的宏远,为何哭泣?」 

  「只为心伤,求皇上将臣抱紧一点。」今夜我急需人的温暖。 



  人心可谓是世界上变化最快的东西,来时是带着轻松,可回去却是心事重重,血盟剑成了我心头的阴影。真希望时间可以走慢一点,永远不要到那令人心悸的十九。 

  回宫之后,拓拔亮对我的宠幸更甚,竟然不顾众位大臣的反对,封我为靖宁侯世袭一等公,而且公然带着我出入朝堂,朝中多位老臣连名上书奏请赐死我,可他却置若罔闻。 

  这日又是早朝,我依然随拓拔亮上朝,依然坐到了他的下侧,殿中各人俱是敢怒不敢言。 

  无奈,他为何要把我放到箭靶的位置上,须知我从一开始就在逃,可没人给我机会。 

  「皇上,老臣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尚书令孔大人首先发难。 

  「孔大人,请讲。」 

  「靖宁侯乃是皇上的臣子,与皇上同坐恐与礼制不合!」 

  「礼制?什么是礼制?朕喜欢就可以让他坐在这里。」狂妄宣布着的拓拔亮让我不习惯。的确他一直都很狂妄,但此狂妄非彼狂妄,相信他不会在朝堂上咆哮,但此刻?难道是他变笨了,还是我变聪明了。 

  「皇上,您是怎么了?您是我堂堂旭日国之君,您怎么能为了一个亡国匹夫而自毁清誉?您的英明神武到哪儿去了?」孔尚书忍不住老泪纵横,连我看了都有些心酸,是啊,拓拔亮的英明神武跑到哪儿去了,不会真的是为我而变傻了吧? 

  「孔大人,你的意思莫非意指朕是昏君?」危险的语气不容忽视。 

  「臣只是为旭日国的千秋基业着想!」 

  白痴、傻瓜、迂腐!心里暗骂着那个死老头着急了起来。他怎么不会察言观色,圆滑一点呢?拓拔亮已经不悦,他却还要继续拔老虎须,要知道君王一个不高兴就请亮出尊臀来,一不小心可能连头也要摘下来。 

  「朕的千秋基业朕知道怎么办,不劳孔大人费心。孔大人年事已高,该回家颐养天年了。」 

  「皇上啊,臣还不老,臣还可以为朝廷尽忠。为何臣的一片忠心皇上看不见呢?难道皇上的双眼已经蒙蔽了吗?」 

  「孔令贤!你实在是太大胆了。」拓拔亮怒吼。 

  「皇上,孔大人只是言辞有些激烈,请皇上不必动怒。」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开口,心里拚命的提醒着自己,可嘴还是不受控制的出了声。 

  「李宏远。这里还轮不到你佞幸来插嘴!」双眼圆睁的孔尚书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看着我。真是狗咬吕洞宾啊。 

  无语!我只能无语! 

  「孔令贤,我想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大声呵斥的拓拔亮脸涨得通红。忽然间我觉得有些好笑,这威严的朝堂之上,不过是一群演戏的猴子罢了,但谁又是那看戏之人呢!一瞥之下,众人之中只有齐王拓拔康带着一丝戏噱。 

  「皇上。」孔尚书这一声叫得很是悲壮,「为了皇上的清誉,为了旭日的千秋基业,臣只有以死上谏,求皇上三思啊!」话音落下,人已飞向殿中的柱身,立时血渐当场气绝而亡。 

  愕然!第一次因我而起的流血事件。 

  「皇上,孔大人忠心一片,皇上莫要一意孤行啊!」齐王不失时机的加入了演戏的行列,其余的大臣也随身附和,面有悲戚之色。 

  「厚葬孔大人,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提,退朝。」拓拔亮一脸凝重。 

  如坐针毡的我一听退朝两字,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与拓拔亮神色匆匆的回到奉天殿,见他神情不定我心也忐忑不安。 

  「皇上可会杀了我?」 

  「不会,朕几时说要杀你?」 

  「可朝中已是群情激愤了啊?」 

  「朕说不会就不会,朕说过会好好待你。」 

  看着拓拔亮感觉有一些不真实,这真的是他吗?还是的确是我魅力太大而改变了他,带着若有所思的笑容我回到了宝月阁。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我一定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回宝月阁,因为有一个我不想见的人在等我。那人就是昌平公主拓拔月,几月不见她已憔悴了许多。 

  「李宏远你好吗?」昌乎的语气有一丝幽怨。 

  我好吗?叫我怎么回答呢!我和拓拔亮的关系她不会不知道,这也是我不愿意面对她的原因。 

  「公主,我……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不用解释了,我什么都知道,我不怪你,我不怪你。」 

  原来女人伤心的眼泪也可以是一种武器,让人心发慌的武器。 

  「公主,对不起。」不知所谓的道歉,其实自己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对不起。 

  「李宏远。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有喜欢过我吗?」泪光楚楚的昌平正色问我。 

  喜欢?心里涌起一阵酸楚,想起娇蛮的昌平,天真的昌平,爱笑的昌平和眼前楚楚可怜的昌平,不忍伤她点头道。 

  「喜欢。」 

  「呵呵……如此,那我就更不能让皇兄好过,宏远你等着,我会把你抢回来的。」昌平笑起来,脸上的神情变得阴狠之极。 

  望着昌平怪异的神情我突地打了个冷颤,不知为何觉得这宫中到处都充满了杀气,似乎将有什么大变故要发生,不是我敏感,实在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送走了昌平又来了一个我不敢面对的人,子兰。我实在不愿意在自己最骯脏的时候见到自己最在乎的人,还有二哥之于子兰的绝望,又使得我更不忍见到她。 

  「子兰,你怎么来了?」尽量装出一副从容无谓的样子笑问。 

  「阿九,我是担心你,听闻今日早朝时孔尚书以死进谏?」 

  「呵呵!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个迂腐的老头。」我干笑两声。 

  「阿九!事到如今你还要装胡涂?难道你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难道你就不会机灵的避一避吗?」子兰无可奈何的喊道。 

  「子兰啊子兰!你也知道我的处境,我现在不过是个卑微的男宠,避与不避又岂能随着我?」不顾一切地吼到,坦诚自己的骯脏,谁知子兰不怒反笑也学着我的口气说道。 

  「阿九啊阿九!潇洒如斯,聪明如斯,又何必在意世俗的眼光,别人怎么看你无所谓,但自己岂可轻贱自己。身体的沉沦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具臭皮囊罢了,高贵的心才是可敬的。」 

  望着子兰心中说不出的感动,善解人意,聪慧过人的子兰就像是天上皎洁的明月,她这样的人为何偏偏爱上二哥那样的浊流男子。想要告诉子兰一切,可我的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只淡淡地道。 

  「子兰,我听你的。」 

  虽然我答应了子兰,可有些事却不是你想避就避得了的,我是不断地疏远拓拔亮的宠幸,可他却变本加厉地宠幸我。甚至让我一同坐上了他的龙椅,面对这样奇怪的局面,我总是不安,总是追问着拓拔亮为什么。而他的回答也总是千篇一律。 

  「因为朕爱宏远啊!」「爱」这种东西。我想应该不存在于这个家伙身上的。可既不是爱那又是什么呢? 

  朝中我的处境可以用举步维艰来形容。不管走到哪儿,都会有鄙视的目光,这种滋味并不好受,但我又能怎样,面对流言蜚语我只有忍受。如今,每天上朝都要唇枪舌战一番,以齐王拓拔康为首的一群大臣总要声泪俱下的参本,原先是针对我,可现在是连拓拔亮也搭上了,我想他离昏君的日子也不远了。 

  「宏远,又在乱笑什么?」我一回神,发现自己高坐在龙椅之上,无视于下面的骂声而安然微笑。 

  「他们每天都演同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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