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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我低声说道。
〃 不要跟我们讲对不起。我们只是想让你完全康复。〃 弗兰说。
最后我只记得菲尼安轻轻地握着我的手。
第二十七章
快到晚上10点时,格拉格来了。我送出的一个人情是:弗兰已开车带戴西和沃辛前往布朗查德镇购物中心吃早餐去了,如果他们可以看上早场电影,也算是弥补了昨天晚上的遗憾。
〃 你脑袋上的包好漂亮。〃 格拉格说。他迈步进屋。〃 你昨晚上干吗去了?〃我领他来到弗兰的客厅,落座于扶手椅上。
我刚刚给我母亲打完电话。一个自称吉莉安·戴拉亨蒂的女人给她打电话,要她提醒我晚上要练习颂歌。不管打电话的人是谁,她肯定知道我当时不在家。他们用这种方法将我一个人引到教堂合唱顶楼,但没有料到我会提前去。然后,道琳夫人把附近的门锁上了,因而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所以,凶手就呆在耶稣诞生图栅栏附近,从那里他可以观察到我从哪个方向离开教堂,然后从背后袭击我。〃 〃 但是实际上你并没有受到袭击。〃 〃 没有,菲尼安大声喊叫,把他——或她吓跑了。〃〃 你为什么会以为那有可能是女性?〃 〃 当时很黑,看不清楚。但是那人穿的教服跟那天夜里我在天井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我想那是纽格兰奇修道院修女们旧时的教服。〃 〃 又是修女。〃 〃 现在,我们考虑一下其他几件事情。首先,缪里尔·布兰敦说特雷诺要去见一个女人,然后,我们在特雷诺的尸体旁边发现了用拉丁文书写的贺卡:修女们的宪章是用拉丁文写的,她们甚至用拉丁文去唱所有的颂歌;杰拉尔丁·卡皮翁、特雷诺和霍德三人之间有复杂的关系,莫纳什以前很可能被用做’慈林’墓地;附近还有人收藏婴儿的肢体;特雷诺似乎一直想找到一个畸形儿,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我们还了解到,很久以前,就有人怀疑这些修女偷走了原来葬在莫纳什的一具被肢解的男尸——与莫娜有关,后来到特雷诺和奥哈根身上的伤痕形状,一直到最后,冬青作为一种徽记出现在纽格兰奇修道院。我刚才是不是说过要考虑一下其他几件事情。〃
〃 哟,你头上的包并没有让你的思维变慢啊!可是,现在轮到我给你泼冷水了。
你所说的每一件事情或多或少都是一种猜测。把部分事实跟一些牵强附会的东西掺合在一起,这恐怕不是我们的做事风格。然后,你说你昨晚上看见的东西会不会是……〃 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格拉格看着自己的记事本。〃 据你的朋友说,耶稣圣诞图里的牧羊人复活以后……〃 他故意略作停顿。〃 他或者她——你也拿不准——长着一张动物一样的脸,一边咆哮着,一边追你,对吗?〃 〃 是这样,当时教堂里面很黑,我吓得要死。也许是我的想象过于活跃,但是,当时确实有人在那里,而且那人的脸形绝对有些怪异。〃 〃 我并没有怀疑你,也不是在刁难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很难让我的上司相信你所说的话,更不用说我的工作团队是否会认真对待你的分析了。〃 〃 看在上帝的分上,那就不去考虑好了。〃 〃 不,不。我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我开始一点一点地调查你告诉我们的情况。你看这——〃 他举起报纸,让我看头条新闻:〃部长涉嫌旅馆业者血案,警方已展开调查〃 。
〃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但是这需要时间。从今天上午开始我们就要搜查特雷诺的住处,然后会向部长询问有关情况。然后,根据工作进展情况,也许会拜访那些虔诚的修女。〃 〃 但愿她们还在,毕竟那块地方已经卖给别人了。〃 〃 他们可能已经跟特雷诺约定了迁出时间,我想可能要到新年才搬走,我会让手下给她们打个电话。〃 格拉格离开后,我打电话给派吉,告诉她我会跟她、奇兰和富乐共进圣诞午餐。我没有提及昨晚发生的事情,也没解释为什么没去办公室。我甚至没有告诉母亲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回到楼上卧室,和衣而卧。枕着柔软蓬松的枕头,没有琐碎事情的叨扰,可以心无旁骛地进行思考。我牢记格拉格的伟大原则:把部分事实和一些牵强附会的东西掺合在一起不是我们的办事风格。的确如此。
加百利修女……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了,格拉格的声音却仍然回响在我的耳畔。我迷迷糊糊地听见手机响了,我设法把它拿起来。
〃 什么?〃 我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你再讲一遍。〃 〃 我是说,我们现在就在特雷诺的住处。你该过来看一眼他到底藏了多少东西,不仅是车库,连外屋都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古董。有些是真正古老的……垃圾。〃 〃 垃圾?〃 我看了一眼床边收音机上的钟表——11:34。我刚才竟然睡了一个多小时。
〃 有好多教堂的家具,他的妻子坚持说是他连同修道院一起花钱买来的。看上去像是把人家的家底都掠夺来了——靠背长凳、长椅、圣坛扶手、烛台、圣餐杯,应有尽有。但是,我想你最感兴趣的要数他车库里的东西。〃 我连忙翻身坐起。
〃 喂,你在听吗?〃 〃 我在听,继续说吧。〃 〃 我们先从地板上纸箱里发现的一些物品查起。你肯定会说这是论堆买的便宜货。上面没有标签,什么标志也没有,只是一堆生了锈的铁家伙,乱七八糟的。刀剑、弹丸,其中一只矛背后还有一个钩——装在长长的柄上……长矛,对,是长矛。还有……〃 我可以听见他们在往外拿东西时金属的碰撞声。〃 这一件像是燧发滑堂枪或者手枪的发射装置。这些东西有什么价值么?〃 〃 很难说,从考古学家的角度来讲,如果你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发现的,何时发现的,那么,它们就毫无意义。所以,法律规定不允许非法使用金属探测器,不允许发现文物后不报告。〃 〃 好的,我接着说,现在我们来到一些架子面前,上面的物品摆放整齐,贴有标签……例如,这里有一把断了柄的刀子,上面的标签写着’贝蒂镇海盗藏宝’,现在我把它拿近了仔细地看,刀柄上镶有珠宝。旁边还有其他东西——手镯、胸针,还有银锭模样的东西。〃 〃 一点儿没错。
对了,你还记得那件案子吗?〃 〃 记不清了。〃 〃 去年,一些没有执照的寻宝人在贝蒂镇海滨发现了这批藏宝。但是等他们被逮捕起诉的时候,大量的物品已经卖掉了,其中就包括你刚才所描述的东西。〃 难怪特雷诺要缪里尔·布兰敦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即便他只是文物收藏者而不是销赃者,私藏文物也是犯法之举。
〃 你还看见什么了,马特?〃 〃 一只石雕骑士头颅,标签上写着’十字军战士’。
看上去像是从墙上锯下来的。有一块石板靠在架子上,足足有两米长,我想石板上端刻的是主教的像。在那边的角落里还立着一只完整的凯尔特十字架……〃
真让人恶心!特雷诺不仅收受考古文物,很可能销赃,而且他还资助破坏和盗窃文物。
〃 等一下……〃 我听见电话那头另外有人在讲话。听不清楚格拉格在说什么,只听见电话附近有纸张沙沙作响。之后,格拉格又回到电话上,〃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讲过那个硬皮笔记本,里面有草图的那个?在送交处理之前,我们复印了几张图。我们已经认出了其中几件物品。肯刚刚从车里拿过来几张复印件,所以,我们可以对照着图进行核查……等一下……〃 又是一阵翻动纸页的声音。〃 是啊,就像我所说的那样,例如,这儿有一张小图,上面的东西像是盾牌,底下有一根丝带。
我们在架子上还翻出一大块石头,看上去跟前一个一模一样。这是一个盾形纹徽。
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漆或者是颜料。它的背后好像是一只龙,有一把剑——其实是一个十字架插在它的肚子上,丝带上还有题词……’La croix du dragon est……’其余的我看不清楚……〃 〃La dolor de deduit?〃 〃 嘿,是的!这是什么意思?〃 〃 龙十字架为欢愉之代价。〃 〃 又出现了?〃 〃 这是圣玛格丽特教团的座右铭——跟欲望的下场有关。你现在所看到的很可能来自修道院内部,可能是来自某个柱头或者是天花板上的浮雕。特雷诺的笔记本上还有没有其他有趣的东西?〃 〃 是的,有件特殊的东西,我们找不到,但是,我们确实想找到它,因为这是笔记本的最后一条内容。下面紧接着画了一幅图,是盾形纹章。与其他图形相比,这幅画出于另一个人之手——不过不如其他图画得好。是用蓝色圆珠笔画的略图。一个圆圈,可能是硬币或某种图章——真实尺寸很难测量。里面有一个人形,看不清体形,就像孩子画的线条画。旁边写着一个单词,好像是特雷诺的笔迹。’Goldilocks’( 金发姑娘) 。你知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 不知道。但是,我想比较保险的是假定上面的图形是个女人。还有,我想它是用黄金做的。〃 〃 有意思。因为这一页上还有另外一个单词,不过我们确信这是布伦敦·奥哈根的笔迹。他在图章和教团徽章之间画了一条线,并在线上写着:’Gotcha’(明白)。〃
第二十八章
因为菲尼安前天晚上开车带弗兰到教堂,所以她可以把我的车开回她家。因此,在格拉格打电话向我通报搜查特雷诺车库的有关情况以后,我开车回家洗淋浴,然后在跟同事会餐之前梳妆打扮了一番。我想穿一件朴素的黑色上衣和裤子,里面套一件白色的罩衫,洗却铅华,素面朝天。我在聚会时并不是一个令大家扫兴的人物。
我只想打扮得朴素一些,或者多少显得有些忧郁。
我对着镜子审视着自己。我发现太阳穴上受伤的地方皮肤已经裂开了,但是没有出血。我尽可能地用头发把伤口盖住。我不想让别人问东问西的。
我来到〃 老磨房〃 酒吧的时候,奇兰跟我打招呼。他上半身穿了一件燕尾服,一件开领的带花边的衬衣,围一条黄色的佩斯利涡纹旋花呢围巾。
〃 你今天看上去好新潮。〃 他说,然后冲我鬼鬼祟祟地耳语了一阵子。〃 你会发现派吉穿得就像圣诞蛋糕上撒了一层糖霜。富乐还是老一套,跟在工地上似的。
〃 盖尔手里拿着一只小酒杯,在跟派吉聊天。她穿着带楞纹的厚毛衣、牛仔裤和工作靴。派吉一袭霜白粉红色的连衣裙,上面点缀着人造珍珠。两个女人的反差看上去有点搞笑,但是我仍觉得奇兰的话未免有些恶毒。我当时认为他是几杯酒下肚,忘乎所以了。
一番推杯换盏之后,我们开始吃东西。然后话题不自觉地就转向了莫纳什的发现。我尽可能地只叙述迄今所发现的技术上的细节——碳同位素年龄测定结果、花粉分析、确定冬青浆果——我把功劳归到奇兰身上,因为他提前从〃 湿地办〃 那儿套出了有关植物检测的结果。
主菜上了以后,我转移了话题,开始谈起冬至那天在纽格兰奇的聚会,还有当时个人的发言情况。之后,盖尔受到启发,提起马丘比丘印加城的太阳庙就是一座天文观测台,以往每年的这个时间都会被用来纪念太阳的离开,就像纽格兰奇标志太阳的回归一样。派吉让她给我们讲讲她徒步穿越秘鲁的故事,然后,富乐不厌其详地给我们讲了半天。周围餐桌上的顾客在酒精的作用下,提高了嗓门。我发现坐在我对面的奇兰也越来越提不起情绪,下意识地摆弄着桌上小花瓶里的一小簇冬青。
我把目光移开,加入了盖尔的奇遇纪行。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前一天我解不开的迷,现在变成了明确的焦点。我终于意识到乱子出在什么地方了。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它——奇兰的邮件出现在我的屏幕上。
至于那些大型植物颗粒,你会同意这种说法:迄今最具重要意义的是我们发现的那些种子,它们被证实是冬青的果实。
一切都慢了下来。我假装在听盖尔讲话,我观察着奇兰的动作。屋里的喧嚣渐渐远去,我只看见奇兰把冬青放在拇指和食指之间揉搓着。
在没有引起另外两人注意的情况下,我吸引了奇兰的注意力,〃 奇兰,我们暂时换个话题,〃 我说话时有点紧张,〃 你在昨天的邮件里说,我会同意冬青果实有着重要的意义,而且原因很明确。这些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耸耸肩膀。〃 我猜想你希望那具尸体为古尸,时间越久越好。冬青浆果与营养无关,但是,有可能被用于德鲁伊教的祭祀仪式之中,这样,女尸就有可能属于基督前的时代——如果不是新石器时代,也可能是铁器时代。〃 他的回答有些似是而非。毫无疑问,我曾经对我的工作团队表示过,希望这个发现属于史前时期,但是,我的直觉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