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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那无言的沉痛,散发出一种凄艳绝望的美,刹那间攫住了他的心神。
托起沈雁石的手,细细碎碎印下无数深吻:“雁石,从那时侯我就爱上了你,只是我自己都没发现而已。”
沈雁石看着,心中涌上千头万绪,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是喜是忧。
沈凤举在竹心馆外停留了许久,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进去。
事实上,自从沈雁石住进来,他就几乎没有来过。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兄弟之间感情的裂痕。
在沈凤举的心中有个结,这个结是他父亲打下的,如今父亲死了,这个结却依然在。
如果没有特殊的事,他绝不会来。只是有一件事他憋在心里很久了,一定要问个清楚,可又不能让人知道——这就是他大清早站在这里的原因。
竹心馆的房门轻轻启开,沈凤举想也不想,闪入竹林中。
一个人走出来,回头向里面轻笑道:“记得老地方见。”
里面传来沈雁石的声音:“你快走吧,小心莫要被发现。”
那人挥了挥手,身形一晃便不见了。
什么!
沈凤举双手握紧,每一根青筋都凸了出来,显得狰狞可怖;他的牙齿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发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大叫出来!
那人,那个从他兄长房间里出来的人,虽然看不见长相,可那声音即使过了几百年他也能一下辨出,那身影即使是化成了灰他也可清楚地认得!
瞳孔渐渐收缩——
段、飞、鹰!
二十七
“大哥。”
“凤举?”沈雁石吃了一惊,怎么也想不到凤举会来,这还真是稀客呀。一时间倒有些手足无措,“坐,要不要喝杯茶?”
有些忙乱地回身倒茶,也无暇计较做兄长的亲自给弟弟沏茶倒水有多么的失身份。
“不用了,我来只是有一件事想问你。”沈凤举顿了顿,思量着如何开口才好,犹豫半晌终于问道:“你在天山的时候有没有……有没有……”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沈雁石已经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了,举着茶壶的右手不由微微一顿,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在手上也没有发觉:“凤举,有些事过去就让他过去吧。”
锋利的目光紧紧盯在背上,隔着衣衫沈雁石依然能感到一阵刺痛,沈凤举缓缓地开口:“你知道我问你的是什么事,难道你也被他……姓段的真是禽兽不如!”
说道后来,咬牙切齿,足见他对此人深恶痛绝。沈雁石身子不由一震。
然而更让他心寒的还在后面!“他如此对你,你还任他出入住处,俨然入室之宾?”
“什么?”入室之宾?这分明话中有话。
沈凤举冷笑:“我都看见了,今天早晨,那个段飞鹰,他从你房里出来,你们还约好‘老地方’见,看来不是第一次了。大哥,你瞒的我好苦呀。”说道后来声色俱厉,哪里象是和自己兄长说话?
沈雁石没有心思计较这些。凤举知道了,怎么办?心头一片茫然。
“为什么?难道你爱上他了?”
心头一阵苦涩:我的确曾经爱上过一个人,可是,凤举,我不能说。
“你为什么不辩白,你默认了?”
为什么不辩白?你会相信吗?我百口莫辨啊!
在来此之前,沈凤举想过无数可能。他该怎么质问,沈雁石又会如何辩白,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环节,都经过反复思虑,一定要将事情摊开说明了不可,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不加辩解就这么承认了!后面准备的许多言辞便说不出来。半晌才咬牙道:“你真下贱!”
下贱!这两个字就象一柄利剑插入沈雁石的心口,身子晃了两晃,几乎站立不稳。
没办法反驳!
不错,下贱!若非如此,怎会明知子青爱的是凤举,却为了几句甜言蜜语乖乖的将自己送了上去?又怎会因贪恋段飞鹰的温存,而忘却了他曾经的伤害?说的好,自己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脚步声响起,凤举走了。可笑还以为他来是有心要修复这段手足之情,却原来都是自己的一相情愿!凤举大概再也不会认自己这个大哥了吧?看得出他眼中彻底的蔑视,他一定是以有自己这样的兄长为耻吧?
怪不得谁呀!除了自己。
“沈安!”
沈安小小的头探了出来:“少爷,有事吗?”
“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走!”这地方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好啊,我们回沈家庄!”沈安一声欢呼,终于可以回沈家庄了,那里山好水好人也好——没有讨厌的人,自然是好。
沈家庄?心头微微苦笑,还回的去吗?“我们也不回沈家庄,至少,我不回去了。”
沈安急道:“少爷什么话?你不回去,我当然也不回去!可是,不会沈家庄又去哪儿呢?”
“哪儿也不能去!”房门毫无欲警地推开,岳子青走了进来,“好好的为何要走?”
“只是想走。”
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留不住你,不过你要走总该和赵三叔打个招呼吧?正好他有事要跟你说。”
沈雁石没问什么事,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不是吗?深吸了一口气,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大步走了出去。
段飞鹰在小河边等了一上午,始终都没见到沈雁石的身影。急得他由岸边踱到桥上,又由桥上踱到对岸,最后还是一位好心的老伯提醒他:小河里有河神出没,小心莫被吃了去。
沈雁石为何没有赴约?莫非出了什么事?可赵府里看来一切平静,依旧车水马龙,宾客如云,一派升平之气,丝毫没有异动之象。
段飞鹰耐住性子等到天擦黑,便跳过后院墙,直奔竹心馆而来。远远的看见两条人影从里面出来,连忙闪入林间。
出来的是两个赵府的丫鬟,受伤捧着盥洗之物。走到段飞鹰藏身之地的时候,两人交谈起来。
一人长吁道:“总算睡了,这一天可真累人。”
另一人说道:“好端端的,怎就染上了风寒?”
“哎,谁人没有个三灾两病的,只是这沈少爷哪里病不行,非要到咱们府上来病,连累的咱们也不得安生。”
“谁说不是。”
两人边说边去得远了。
段飞鹰心想雁石染上了风寒,这是怎么回事?早上还好好的呀!莫非是因为自己昨晚将被子踢开了?
如此一想,心中愧意顿生,快步来到沈雁石房前,先侧耳倾听片刻,确定里面再无他人,这才推门进去。
屋里弥漫着一阵药香;没有燃灯,好在天还没黑透,人、物依稀还分辨得出。段飞鹰径直来到床前,一眼就看见那挂心一天的人儿——沈雁石正面墙而卧,长发散乱的披在枕上,平添几分病弱之态。
“雁石,你还好吗?”
沈雁石轻“噫”了一声。
“让我看看你。” 伸手去扳他的身子,不想沈雁石竟反过手来握住了他的手。
自从认识沈雁石以来,两人虽有极为频繁的身体接触,但沈雁石却从未主动碰触过他,段飞鹰又惊又喜:“雁石,你……”
话音未已,脸色突的一变:“你为何……”原来沈雁石的手竟扣在了他的脉门之上!
“沈雁石”另一只手也相继扬起,直劈段飞鹰的面门,口中喝道:“恶贼,受死吧!”
转过脸来,赫然竟是沈凤举!
若是一般人,脉门被扣死,再也躲不开这一掌,但段飞鹰武功卓绝,应变神速,远非他人可比。一发现不对,立刻将内力注于虎口,真气激荡,竟将沈凤举的手硬生生弹开!
他一朝脱险,不退反进,挥动掌风将沈凤举逼至床角:“沈雁石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沈凤举冷笑道:“你还找他,就是他叫我们里应外合,好杀你报仇。”
段飞鹰先是一怔,随即叫道:“胡说!雁石他不会的。”
“你这般对我沈家,他为什么不会?他是我兄长,沈家长子,是你什么人?”他武功远不如段飞鹰,早就难于应付,又分心说话,渐觉不支,好在段飞鹰心情激荡,错过许多制胜的机会。
沈凤举一见不好,撮唇长啸。破空之声响起,两条人影破而入,长剑霍霍,分袭段飞鹰的后背要害。
这两人身手敏捷,既快且准,看来都是一流高手,再加上一个沈凤举,可谓强敌环伺,而段飞鹰却停下手来,并不招架躲闪,直似丢了魂一般。
沈凤举一见机不可失,也抽出长剑刺过来,眼见三柄长剑就要齐齐落在段飞鹰身上!
蓦地里段飞鹰大叫一声:“不,他不会骗我!”双臂一震,将三人弹了出去,自己则夺门而出。
沈凤举哪里容得他逃走,提剑追了上去。
段飞鹰一路狂奔,心头一片混乱,只是想:他不会骗我!他不会害我!我一定要找他来问个清楚,一定要问个清楚!
有如一阵旋风一般,由竹心馆转至前院,又由前院回后院,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在眼前掠过,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张!
终于在花园停下,扬声叫道:“沈雁石,你出来,出来见我!”
一人冷冷的道: “他不想见你,你叫也没用!”
段飞鹰寻声看去,这才发现身边已围了一圈手提兵器的人。这其中有沈凤举,有岳子青,有“大摔碑手”赵冲,还有许多叫见过的与没见过的,无一不是中原武林的顶间高手,正虎视耽耽的注视着自己!
他目光一一在众人面上扫过,说道:“沈雁石呢?你们把他藏在哪里了?”
沈凤举叫道:“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今日之事你莫非还想全身而退么?”
“就凭你们?”段飞鹰冷笑,忽然脸色一变。“好卑鄙,竟然暗中用毒!”
“终于发作了,这断魂香可还受用?”断魂香是种极厉害的麻药,气味微刺,只是混在药香之中,令人难以发觉。加之段飞鹰不疑有它,是以着了道。
“你们这些人枉称武林正道,竟然使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他此言一出,有人的脸上不禁露出愧色,显然也对此计深觉不妥。沈凤举叫道:“姓段的,你曾败在我爹爹手上,立誓不下天山,如今却自毁誓言!对付你这种背信弃义之徒,还讲什么江湖道义!”
他这话明着是对段飞鹰说,实际却是说给自己人听的。果然,一些年纪较轻的后辈又都抬起头来。
段飞鹰笑道:“是么?想不到这倒给了你机会,你大可以顶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以报私怨,而这些人全充当了你的棋子而不自知。”
沈凤举越来越难看,岳子青跳上前去喝道:“姓段的,你还罗嗦什么?还不上来受死!”
段飞鹰瞟他一了眼,点头道:“也好,我正想见见你的本事!”
按理说岳子青不是段飞鹰的对手,如在平时较量起来只怕连他十招也接不下,可现在段飞鹰要运功抑制毒气蔓延,武功难免大打折扣,一时间竟难分胜负。 岳子青一剑刺去,经过段飞鹰身侧时,轻声说道:“我不会让你带走雁石,不能让你毁了他。”
段飞鹰一怔,忽然明白这一切都与沈雁石无关,心头不由一喜,顿觉精神倍增,说道:“他又不是小孩子,跟不跟我走是他的自由,谁也没有权利替他决定。”
这句话说中了问题的喉结所在,岳子青咬牙道:“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段飞鹰笑道:“我何用你留情?”内力一吐,“当啷”一声,岳子青长剑落地。段飞鹰捡起长剑递还给他,顺势俯身在他耳边道:“你口口声声不让我带他走,是真怕我误了他,还是于心不甘?”
“什么?”
段飞鹰笑而不答,退后几步负手而立,神情甚是悠闲。只有他自己知道,毒气已经开始攻心,若再不运功排毒,不用别人来打,自己也会先躺下。
可是岳子青可谓是青年一辈的高手,许多人虽然跃跃欲试,见他一败,谁还敢上前?年轻人是自忖不能,老一辈则怕败给一个中毒之人,一世英明尽毁。是以围攻者虽众,竟无一个敢上前。
沈凤举见状咬了咬牙,便想挑战,却被一人拉住手臂:
“让老夫来见识见识碧游宫主的手段。”却是赵冲。
段飞鹰笑道:“你不是已经见识过了么?”
“不错,天山顶上之赐,老夫铭记在心!”那日在天山顶上营救沈雁石,赵冲被段飞鹰打伤,他始终都记着这一掌之恨。
这赵冲的武功与岳子青又不可同日而语,段飞鹰连番打斗之下,中毒愈深,渐感力不从心,终于被点了穴道,摔倒在地。
沈凤举上前一步,长剑架在段飞鹰项上,冷笑道:“姓段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有。”段飞鹰笑容不变:“临死前再说一句,你的滋味当真不错,哭闹的样子尤其可爱。”
这当口他又重提旧事,而且是沈凤举的毕生的奇耻大辱!沈凤举脸色一变,怒道:“恶贼!”长剑一抖,分心刺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