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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锁的房间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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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连监视都不做,我就不能理解了,”拉尔森继续说道,“跟踪他一定可以得到一些情报的。还是你觉得‘推土机’另有妙计? ”
  科尔贝里思考过后摇摇头说:“没有,我想可能是‘推土机’不愿牺牲掉比跟踪毛里松还要重要的东西。”
  拉尔森皱皱眉头。
  “那是什么? ”他问,“绝对没有人比‘推土机’更想亲手抓住这群歹徒。”
  “噢,那倒是真的。”科尔贝里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都没办法像‘推土机’那样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他认识一大堆线民和骗子,而且他们都信任他,因为他从不欺骗他们,总是会信守承诺,他们信赖他,知道他从不允诺他做不到的事。
  ‘推土机’的那些眼线是他最大的资产。”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去监视自己的眼线,以后就没有人会信任他了,连带那些密报也就泡汤了? ”
  “没错。”科尔贝里说。
  “不过我还是认为,让这次机会溜走实在是不智之举。”贡瓦尔.拉尔森说,“或许我们可以不声不响地跟踪毛里松,这佯就不会给‘推土机’惹麻烦了吧? ”他疑惑地看了科尔贝里一眼。
  “好吧,”科尔贝里说,“我对我们的费思富尔’毛里松先生在打什么主意也很好奇。对了,费思富尔是名还是姓? ”
  “是狗的名字,”拉尔森说,“说不定有时他也假装成一只狗。不过我们得立刻行动,我想他随时会溜掉。谁去跟踪? ”
  科尔贝里看着他新买的腕表,这只表的样式和被洗衣机洗坏的那只一模一样。他几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现在想要狼吞虎咽一番。他在某本书上读到,一个想要减肥的人应该少吃多餐,他欣然接受这个建议的后半部。
  “我提议你去,”他说,“我在这里守着电话。如果你需要帮忙或想要休息,只管打电话来给我。开我的车去,它不像你的车那么显眼。”
  他把钥匙拿给贡瓦尔·拉尔森。
  “好。”拉尔森说,他起身扣上夹克上的纽扣。到了门口他转身说:“如果‘推土机’问起我,就随便找个借口。我会给你消息的,再见。”
  科尔贝里等了两分钟,然后到餐厅去吃减肥餐。
  贡瓦尔·拉尔森没有等多久。毛里松站在楼梯上犹豫了一会儿,走到亚聂街上,然后向右拐入汉维卡街,再左转走到国王岛街上的公车站。他在那儿等候着。
  在不远处的一扇门前,贡瓦尔·拉尔森也在等候。他非常清楚这份工作的困难之处。首先,他的身高和体型即使是在人群中也很不容易隐藏。另外,如果毛里松一直朝这个方向看,他八成会认出他来。如果毛里松想搭公共汽车,贡瓦尔·拉尔森又跟着上去,那铁定要曝光了。在马路对面的出租车招呼站,有一辆空车正在等待,他希望在他需要之前没有人坐上去。
  一辆六十二号公车停下来,毛里松上了车。
  贡瓦尔·拉尔森等公车走了些距离才过马路去拦那辆出租车,以免毛里松从后面的窗户看到他。他把科尔贝里的车留在原地。
  出租车司机是一位少妇,她金色的头发很乱,有一双灵活的棕色眼睛。当贡瓦尔… 拉尔森给她看他的证件,要求她跟紧公共汽车时,她菲常兴奋。
  “太棒了! ”她说,“你跟踪的这个家伙是个危险的歹徒吗? ”
  贡瓦尔·拉尔森没有回答她。
  “我了解,这是秘密。没关系,我绝对守口如瓶。”
  要她闭上嘴是不太可能了。
  “我们最好跟松一些,”她说,“这样经过公车站的时候,我们才能停在公共汽车后面。”
  “是的,”贡瓦尔·拉尔森尽可能简略地说,“但要保持距离。”
  “我了解,”她说,“你不想被看到。你可以把遮阳板拉下来,这样从上面就看不到你了。”
  贡瓦尔·拉尔森照做了。她狡黠地看了他一眼,瞥见他手上的绷带,于是大叫:“怎么发生的? 是打斗,啊? ”
  贡瓦尔·拉尔森低声抱怨着。
  “当警察是个很危险的工作,”她继续说道,“但是想必非常刺激。我开出租车之前想过当警察,最好是个刑警,但是我丈夫反对。”
  贡瓦尔·拉尔森一言未发。
  “不过开出租车也有些刺激的事,就像现在。”
  她对贡瓦尔·拉尔森说,他只好努力挤出一点儿微笑。她一直与公共汽车保持一段距离,整体而言,她开得相当好,这补偿了她多话的缺陷。
  毛里松在艾克达堡街下车,在此之前,贡瓦尔·拉尔森只是偶尔吐出一些单音节字语,而他的司机却有充足的时间说了许多话。毛里松是唯一下车的乘客。贡瓦尔… 拉尔森要拿钱的时候,那个女人好奇地注视着毛里松。
  “我看他不像是个骗子。”她有些失望地说。她拿了钱,迅速写了一张潦草的收据。“无论如何,祝你好运。”她说完就慢慢地开走了。
  毛里松穿过街道,走到阿姆菲德斯街上。他在转角附近消失之后,贡瓦尔·拉尔森匆忙跑到那儿,刚好看到毛里松进了一扇门。
  等了一会儿之后,贡瓦尔·拉尔森打开那扇门,听到大楼里面另外一扇门“砰”地关上。他走进去检查住户的名单。
  他立刻就看到毛里松的名字,他惊讶地扬起眉毛。原来菲利普·费思富尔·毛里松用本名住在这里。贡瓦尔·拉尔森回想起他被审问时说过,在维克街上他是用伦纳特·霍尔姆这个名字。非常老练,贡瓦尔·拉尔森想。听到电梯启动,他急忙跑出去,回到街上。
  他怕毛里松从窗户看到他穿过街道,所以紧靠着大楼的墙壁回到艾克达堡街的街角。他站在那里监视毛里松进去的那扇门。
  不一会儿,他膝盖上的伤口开始痛了起来。这时打电话给科尔贝里嫌早了些,而且他也不敢离开岗位,以免毛里松突然出现。
  贡瓦尔·拉尔森在街道角落站了四十五分钟之后,毛里松突然在门口出现。贡瓦尔·拉尔森惊觉到对方正向他走过来,立刻把头缩回去。他希望毛里松没有看到他,他跛着脚沿街跑了一段距离,进到最近的一扇门里。
  毛里松双眼直视前方,轻快地经过他面前。他换了一套衣服,手上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走过瓦哈拉路。贡瓦尔’拉尔森在他身后一段距离跟着。
  毛里松快步走向卡拉广场。他两次转过头来,紧张地看着后面;第一次贡瓦尔·拉尔森躲在路边一辆卡车后,第二次他冲进一扇门里面。
  正如贡瓦尔.拉尔森所料,毛里松是到地下铁车站。月台上只有几个人在等车,贡瓦尔·拉尔森很难不被看到,但是毛里松看来并未发现他。毛里松上了一辆往南的车,贡瓦尔’拉尔森也踏上另一节车厢。
  他们俩都在赫托根下车,然后毛里松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贡瓦尔.拉尔森四下搜寻,想看看月台上有没有他的踪影,毛里松好像被人群吞没了。他找寻了每个出口,都没发现毛里松的影子,最后他搭自动扶梯到上一层去,在五个出口I 司跑来跑去,始终不见毛里松的人影。最后他停在斯特百货的橱窗外,汗流浃背。他怀疑毛里松可能已经看到他了,如果这样的话,毛里松可能已经溜回月台,搭另一班北上的火车回去了。
  贡瓦尔.拉尔森黯然地看着橱窗内那双意大利鞋。倘若这双鞋有他的尺寸,他早就开心地付钱买走了——几天前他才进去问过。‘他转身正准备回到地上搭乘公共汽车回国王岛街,却瞥见毛里松就在车站的另一头,正要走向通往西维尔路的出口,除了黑色的公文包外,他手上还多出了一个包裹,上面系着一大堆精致的缎带。他在楼梯上消失了,贡瓦尔·拉尔森马上跟了过去。
  毛里松向南走到西维尔路,进了市中心的某家航空公司,贡瓦尔.拉尔森躲在莱斯马卡街上的一辆卡车后面观察。透过那些宽大的窗户,他看到毛里松走到柜台,和一位穿着制服、身材修长的金发女子说话。贡瓦尔·拉尔森很纳闷毛里松要去哪儿。一定是往南走,也许到地中海的一些地区,或者更远,非洲现在正受欢迎。很明显,毛里松害怕留在斯德哥尔摩,莫斯壮和莫伦知道他出卖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他。
  他看见毛里松打开公文包,然后把巧克力盒或不知什么东西放进去。他拿了票,放进夹克口袋里,然后走向人行道。
  贡瓦尔.拉尔森注意到毛里松慢慢向赛耶市场的方向走去,于是他走近柜台。刚才帮毛里松办手续的那个女子正在翻索引卡片,她瞥了他一眼,继续翻着卡片说:“先生,您需要什么吗? ”
  ‘‘我想知道刚才在这里的那位男士是否买了票,”贡瓦尔’拉尔森说,“如果是的话,他是要到哪Jt…~? ”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您,”金发女子说,“您为什么要问这个? ”
  贡瓦尔.拉尔森把证件放在柜台上。那个女子看了看,对他说:“我想您说的是勃兰登堡伯爵? 他买了一张到延雪平的票,并且订了下午两点五十分那趟班机的位子。他准备搭乘机场的巴士,因为他问了发车的时间,那班车会在一点五十五分从赛耶市场开出。伯爵有什么——”
  “谢谢你,我想知道的就是这些。”贡瓦尔·拉尔森说,“祝您今天愉快。”
  他走向门口,心中揣想毛里松在延雪平会有什么生意。他回想起在毛里松的档案中看到过,他是在那里出生的,他母亲还住在那里。原来,毛里松打算回家,躲到他母亲那儿。
  贡瓦尔·拉尔森走向西维尔路。稍远处他看到费思富尔。
  毛里松·霍尔姆… 勃兰登堡正漫步在阳光里。贡瓦尔·拉尔森往反方向走,准备找电话通知科尔贝里。
                第二十三章
  伦纳特·科尔贝里在说好的时间来到和拉尔森约定的地方,他还带来了橇棍和其他工具,准备用来开阿姆菲德斯街那栋公寓的门。然而,有一个他应该拿却没有拿的东西,地方检察官奥尔松签发的搜索令。他和贡瓦尔·拉尔森都不大担心自己的行为已逾越职权。他们暗自盘算着:若是他们发现了有用的东西,“推土机”会高兴得完全忘记他们违反了规定;如果他们没有发现任何东西,那当然也就没有理由告诉他这件事了。反正,现在违反规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错的是规定本身嘛。
  这时候毛里松应当正在南下的路上,虽然不是到非洲去,但是也远得不致干扰他们的调查了。
  公寓的大门只装了普通的锁,毛里松的屋子也是,科尔贝里没花多少时间就将它打开了。门里面的那一面还装了两个安全链和一个暗锁,这种设计只能从里面上锁。从这些装设看来,毛里松预料他会有( 或必须拒绝) 一些比推销员和小贩更加难缠的客人。不过他已经在门口贴上一张彩色告示,拒绝推销。
  他的房子里有一间厨房、一道走廊、一间浴室和三个房间,内部装潢非常雅致。看得出家具相当昂贵,给人的感觉却是没有品位、俗套。他们走到客厅。前面是一面柚木墙,墙边有一些书架、碗盘架和一个嵌入的写字台。其中一个架子上放满了平装书,其他的架子则放置了一些收藏品,像纪念品、瓷器、小花瓶、小碗,还有其他装饰品。墙壁上挂着几幅在十元商店就可买到的赝品油画和复制品。里面的家具、窗帘和地毯虽然价格不斐,但是一看就知道是随意乱配的,图案、材质和颜色根本不搭配。
  在一个角落里有个吧台,只要看一眼就让人觉得难过,更遑论从后面酒柜玻璃门里那些瓶子里散发出来的味道。吧台前面铺着一块图案非常奇特的油布,有一些黄的、绿的、粉红像阿米巴虫又像是高度放大的精虫的图案浮在黑色的背景上,相同的图案也出现在吧台的塑料台面上,只是尺寸小了许多。
  科尔贝里走过去打开酒柜。里面有半瓶巴非亚摩,一瓶差不多见底的瑞典餐后甜点酒,一瓶还没开过的卡夏姆鸡尾酒和一瓶全空的英人牌金酒。他打了个寒颤,关上酒柜的门,走进隔壁房间。
  客厅和另一个房间之问没有门,只有一道拱梁,两边各有一根梁柱,很可能这个地方是饭厅。这里的空间很小,不过有一个俯看街道的落地窗,还有一架钢琴,角落各有一台收音机和录音机。
  “啊哈,我们有音乐室了。”科尔贝里说,一面还作了一个幅度很的大手势。
  “不过,我很难想象有人会坐在这里弹《月光奏鸣曲》。”贡瓦尔·拉尔森说,他走过去掀起琴盖,检查琴身内部。“最起码没有尸体。”他说。
  初步检查完,科尔贝里脱下夹克,两人开始在房内仔细检查起来。他们先从卧房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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