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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那一样嘛!如果自杀的话……”
“这不行!什么自杀!”夏子动情地说,似乎要堵住我的话头。“要是我,叫
我自杀,不如杀死他!”
“喂喂,这可不妥!你说‘杀死他’,究竟是杀谁呀?”
“还用问吗?当然是拿照片来的男人!”
说完这句话,夏子起身,开始收拾餐具。她的动作,又恢复了平时的镇静。
“杀死他?……”我心中嘀咕道。这可是我未曾预料到的事情。不过,一般而
论,并非没有可能。恐怕在电视剧里也常见到,受到讹诈的人被逼急了,便把对手
杀掉。我想道:“夏子这样的女人,说不定真干得出来。”
在女人当中,夏子是个罕见的冷血动物。所以,如果逼得她走投无路,她会冷
静地工于心计,根据她的算计,她是很可能杀人害命的。
想到这,我身上通过一阵轻微的战栗。
6
翌日,我把这件事通过电话报告是安,是安听了哈哈大笑。
“哈哈哈!这么说,你还是小心为妙!”
“我小心?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边派去会见你夫人的那个男子,可不是轻易能够加害的人物。所以说,
如果有人被杀,恐怕还是你这近在身旁的丈夫吧……”
“胡说!”我对着话筒大吼一声,“杀了我,毫无意义!”
“何以见得呢?据说男女结婚以后,潜在意识里就指望配偶者死去嘛……”
“……”
我觉得毛骨悚然,于是沉默不语。可是,是安那句话使用了心理学术语“潜在
意识”,对我具有意外强大的说服力。“杀死他!”夏子的这句话,在我耳膜的深
处重响。我又不寒而栗。
“啊哈哈哈!这是笑话!”是安在电话的另一头忽然改变了口气,也许他察觉
到了我的惊恐。“你夫人根本不会杀人的。这是多余的担心!”
“可是,那女人……”
“唉呀,如果她有这种计画,不是正中下怀吗?加以利用不就得了……”
这话又是奇谈。
“什么?利用?”
“是呀!就是抓住杀人计画的证据嘛!抓到了证据,不就好办了吗?你对她处
于绝对优势,以后就随心所欲了。”
是安好像乐不可支。可是,他的话给我的印象却大不相同。也许他另有打算?
而为了隐藏意图,才故意装作快活。
通过电话以后,我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
从那天起,我开始注意夏子的态度。和我商谈时,她曾显出非常沮丧的神态。
尽管如此,此后在她身上看不到显着的变化。而我正在期待她的反常表现,结果大
失所望,未免泄气。
我急不可耐了。几天后,我若无其事地问她:
“那件事怎样了?”
“嗯?什么事?”夏子坦然反问。我暗中疑道:“这是做戏吧?”
“哈!就是你朋友被人讹诈的那件事嘛!已经解决了吗?”
夏子的两眼立刻变得炯炯发光。这眼光把她自身的性格暴露无遗,是那样冷冽,
那样阴险。
她以嘲弄的口吻说:“你这么关心?”
我觉得她的态度已经完全改变。
“说不上关心,只是……”
我不由自主地畏缩了,话尾还未出口便已消失。
“还问什么呢?这事情与你无关吧?”
夏子终究是个逞强好胜的女人。我这方面负疚于心,也就难怪无言以继,只好
沉默。
然而,当天夜里,夏子无疑是很不平静的。我在熟睡中忽觉尿意,睁眼醒来,
发现躺在邻床上的夏子仍然两眼大睁。
上了厕所回到床上,我问她:
“喂,怎么了?睡不着吗?”
“……”
夏子只是对我侧目凝注,默不作答。她那模样,和我白天所见的夏子判若两人。
我不知所措,转身朝着夏子,呆呆地望着她。奇怪的是,我竟未起好奇之心。
夏子的表情丝毫不露感情的痕迹,因此我自己也失却了人之常情……
我们就这样对望着,不知不觉之间,我入睡了。早晨醒来时,夏子已经起床。
奇怪啊!从她身上,竟然看不出任何不同于平时的迹象。
不过,这件事给我带来了自信。据此判断,我们的计画渐渐走上了轨道。夏子
心神不宁,显见于她在夜间的态度,而她在白昼的态度,却显得一如既往。如此看
来,其中必有苦衷。因此,只要这种状态持续下去,她那镇静自若的外表中,早晚
会露出破绽……
和真弓幽会时,我告诉她:近期内我有望与妻子离婚。
“用不着强迫她呀!”
真弓话虽是这么说,却向我显示青春的情热。
此后几天里,我每夜都打算观察夏子的动静,然而办不到。夜间觉醒是非常困
难的事情。上床时,我总是想:“今晚一定要好好观察!”可是不知不觉就人了睡
乡,直到早晨才睁开睡眼……
见到是安时,我向他报告这些情况。
是安听罢,挖苦道:“和年轻姑娘幽会时硬充好汉,弄得精疲力尽了吧?”不
过,说完这话,他立刻正色说道:
“喂!别是给你吃了安眠药吧?”
“不会吧……”我立即否定。我想:“不会有这种事情。”可我毕竟多少有点
不安,又道:“你说吧,她何必给我吃安眠药呢?”
“嗯,这倒也是。先不管它,再观察几天吧。据威胁你夫人的那个人说,一切
都很顺利……”
看来,是安仍然在支吾搪塞。
7
可是,就在和是安交谈过后回家的那天夜里,发生了一件结婚以来前所未有的
事情。夏子居然主动要求我的爱抚。
这种事情,在结婚以后的八年内,我们夫妻之间未曾有过。我不知道夏子所受
的是何等教育,只知她对夫妻之间的肉体关系非常冷淡。若非我主动召唤,她绝对
不会钻到我的床上,而且三次中总有一次辞却我的要求。我甚至想过:“养不了孩
子,原因就在这里。”无怪乎积极享受性之欢乐的真弓,对我具有强大的魅力……
就是这个患有所谓“阴冷症”的夏子,那天夜里,尽管我对她毫无所求,甚至
毫无暗示,竟然钻到我的床上来,自然使我惊诧不已。起初我不明其意,竟然茫然
失措。我想:“她有什么特别的话要对我说吧?”
“唔?干吗?”出于条件反射,我问道。
“……”
夏子默默不语,把身子贴靠过来。在枕边卧室台灯的昏暗光线下,我看到夏子
的脸色微微发白。她闭眼屏气,朝我偎来。我留意看去,只见她的睡衣系带已经解
开。她似乎还往身上洒了外出化妆用的香水,那气味刺激着我的鼻膜。
可是我竟然冷如木石。原因也许是白天刚与是安交谈,因而加深了对夏子的疑
惑。加之我已有心离开夏子,想与真弓结婚。夏子把双臂绕在我的背上,全身紧贴
着我的身子,但我只是怀着迷惑不解的心情望着她。
“算了吧,今天疲倦了。”
我辞而不纳。
话刚出口,夏子便停止了爱抚的动作。她睁开轻闲的双眼,显出深沉的眼神,
凝注着我的眼睛。我从她眼里看到了一层憎恶的阴影,便下意识地转移了视线。
这时,夏子说话了。她说得慢条斯理,好像平日的那种冷漠,又回到了她的心
里。
“看起来……你已经根本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吧?”
这语气,没有半点悲哀伤感,而是冷冰冰的,就像科学家发现了一件事实,把
它公布于众。
“啊!她是考验我!”
我终于明白了。
但是,我并不回话。我还是没有想好适当的答复。辩解是徒然,但也不能说:
“是啊!我倒是想离婚呢!”
我的无言,不知她作何理解。夏子板着面孔,从我的被子里抽身而去。
接着,她到饭厅去了一趟,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回到卧室里来。我的好奇心油
然而生。仔细一瞧,夏子拿来的东西,原来是一盒安眠药,此外还有一只盛着开水
的杯子。
夏子坐在她自己的褥垫上,把一盒安眠药片全部倒进手掌。接着,她把安眠药
一片不剩地倾入口中,从杯子里啜饮开水,把药片咽送下去。接下去,她又拿出一
只药盒,使我大吃一惊:原来她还有一盒同样的药片!
“啊!”我终于领悟了眼前事态的性质,夏子打算自杀了!她在那伪造的照片
逼迫之下,到了穷途末路,竟然含羞忍辱向我求爱,不料遭到拒绝。这样一来,终
于使她立意自杀……
我一时冲动,想制止她轻生自尽。不过我顿时念头一转,一股恶魔般的思潮,
涌上心来。“任她杀死自己,我不就毫无挂碍了吗?”
夏子自杀了。这件事我完全知晓。她就在我的眼前,我亲眼目睹着这自杀的场
景。然而,这事实第三者绝对无从党察。翌晨警官前来查验尸体,我只须说出下面
这番话,便足以应付过去。“唉,我什么也不知道!昨晚倦了,早早上了床。妻子
大约是待我睡熟以后,就服毒自杀了。原因么?我也说不清楚呀!她有失眠症,很
是苦恼,倒是事实。啊!这样看来……”至于妻子的情绪,只说她最近半个月有些
反常就行了。
这样,岂不是一了百了……倘使员警是个机敏的刑侦人员,竟然查明了我和真
弓的关系,也许会怀疑我是凶手。可是,警方所疑之处,我却是万无一失的。此刻
我并未下手,夏子自杀并非虚假……事实胜于雄辩,胜于一切。
固然,《刑法》中载有“自杀关联”与“自杀教唆”两项罪名。夏子在我眼前
吞服过量的安眠药片,我虽目睹,却未制止。如果员警查知了这一事实,显然会以
上述两项罪名拿我问罪。不过,这事实他们如何证明呢?只要我不自供,绝无第三
者知情。我得出一条结论:“无论如何,我将安稳如山。”
夏子又把第二盒药片全部倾倒在手掌里,可它举到口边之前,踌躇片刻。也许
她期待我上前制止。可是我不予理睬,只是藉着昏暗的灯光,静观夏子的举动。不
过,我的心跳已经加速。
夏子似乎下定了狠心,把药片全部倒进口里,喝着杯里的水咽送下去。然后,
她以出乎意料之外的镇静态度,把装束整理一番,在她自己的褥垫上躺了下去。
一分钟还未过去,夏子鼾声大作。
我心中暗叫:“终于胜利了!”于是放下心来,摊开了手足。
一觉睡去,早晨醒来,便逃脱了八年的束缚,而且不曾破费半文……
8
次日早晨,我比平日提早了一个小时张开了眼睛。我立刻回首左顾,把眼光投
向夏子的铺位。
夏子躺在那儿,被子蒙过了脑袋。
“喂!”我试唤一声。
没有回答。
“真的死了……”想到这一点,我竟是意外冷静。我把睡夜想好了的事后对策,
在心里复习一遍,我要在报案之前作一次预习。
“行了,毫无疏漏!”这一点确定之后,我起床下地。接着,走过去掀开夏子
的盖被。
“啊!”
我不禁惊呼一声。夏子的尸体,理应在盖被下面,却已不翼而飞。盖被下唯有
一只坐垫,套着夏子的睡衣。盖被之所以隆起,便是这套着睡衣的坐垫玩的把戏。
我立刻大声叫喊,呼唤夏子。可是这幢并不十分宽敞的屋子里,无处报以回应。
“这究竟是演的什么戏?”我对眼前的处境迷惑不解。思索只是徒然,百思不
得其解。“是谁做出这等怪事?……”
不过,这事也许是不必细想的。不会有第三者潜入这间卧室,把夏子的尸体劫
持而去。稍作思量,便知此事必定是夏子自身所为。
“难道夏子没有死去!”如此一想,前夜我所见的情景,莫非是虚梦一场?想
到此,我朝铺垫上的枕边望去,只见两只空空如也的安眠药盒,真真确确躺在那里。
不是梦幻。
“说不定……”我又开动了脑筋。我甚至忽然想起一条古怪的理由:夏子为失
眠所苦,经常服用安眠药,也许她体内产生了耐药性,两盒安眠药还不足以致她于
死地?
然而即算如此,她特意把睡衣裹在坐垫上,这用意何在呢?此外尚有一疑:在
这大清早里,夏子到哪里去了?
我忘了换装漱洗,呆呆地凝视着那张空铺。
这时,门厅外,传来了人声。一听便知那是是安的声音。我顿时感到轻松了几
分,心想:“他来了,没准能为我想出个究竟。”
我在睡服上披一件长外衣,朝门厅走去。
“哟,来得正巧!我正想去找你呢!”
“哼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