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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板着脸,看到他笑盈盈的,怎么也不相信这就是自己钟爱已久的人。
子鹏欲替我取下肩上的包,我身体一扭,将包重重地扔在床上。子鹏感觉事情不妙,上前关上房门,然后站在我面前:“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
我都想好了,如果子鹏对此事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我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分手。我从包里抽出一支烟,子鹏赶紧掏出打火机,对着我咔嚓一声,蓝色的火焰在眼前殷勤跳舞。说实话,这几天,子鹏对我细心多了,我们没有发生一点小争吵。明天子鹏就要走了,我们又将很久见不着面。本想将愉快进行到底,谁知道今天出来这么一岔。子鹏按着火机开关不放,火焰上下左右跳跃,像个可爱的精灵。我望着小心翼翼的子鹏,还是把烟点燃了。
我盯着地板,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压低声音说:“周志强打电话给我了。”
“他说什么了没有?”
看来子鹏还抱着侥幸心理。没想到他这么不老实,我脾气一下子上来了,高抬嗓门:“郭子鹏,郭子鹏,你让我怎么说你!你借了人家的钱不还,总要跟人家通个气吧。”
没想到子鹏跟没事似的:“就为这事?”
“这还不严重吗?做人也得有个基本章法吧!现在周志强到处找你。他骂你的时候,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不用参与。既然你知道了,这样跟你说吧,杂志办砸了,我有什么办法。我借了他的钱没错,当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以后我会还他的。再说前几年,我帮过他多少,他自己最清楚。”
“你怎么这样啊,扯到哪里去了?一码是一码!”
“那你教我怎么做?!我天天去跟他解释吗?!”子鹏突然大发雷霆。
我反倒被吓得不敢出声,惊恐地望着子鹏。在我从小接受的教育里,诚实是最好的品德,而子鹏却选择了逃避,虽然它有些无奈,还是令我瞠目结舌,难以理解。
子鹏看着我惊恐的眼睛,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抱着我。我甩开他的手,泪眼模糊,心如止水。过了许久,子鹏又搂着我,平心静气说:“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谁也不愿意选择逃避,我现在不正在努力,创造条件吗?你放心,这些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我听见子鹏发出的声音明显地在颤抖。
第一次看到子鹏如此伤感,我善良的心刹那间柔软如水,先前的一切宏誓刹那间苍白无力。迷失在爱情的羽翼里,我睁不开眼,我找不着北,我又一次软弱地缴枪投降。子鹏啊子鹏,你是否明白,我只是因为太爱你,所以在意你的一切,我唯愿我的爱人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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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不见文路,还真有些想她,也不知这几天在哪里混?子鹏一走,我立刻报告文路。晚饭后,文路和王敬业一起回来了,手里提着两个诱人的沙田柚。
王敬业一来,我和文路反而无话可说。看王敬业利索地剥着柚子,下一个节目只能是吃柚子。吃完柚子,我从厨房洗手回来,王敬业起身要走,我客气地挽留了两句,文路却懒得起身。
“这几天,挺滋润的吧。”文路倒在床上问我。
“你还不清楚他那一套。”在文路面前提子鹏,我一贯轻描淡写。老实说,这几天子鹏表现不错,如果忽略为周志强争吵之事,我们仿佛回到了初识的那段甜蜜时光。
“怎么说,你们还是有感情基础嘛。”
听起来话中有话,我反问道:“难道你们就没有?”
“没有感觉。”
“先落落脚呗。要想天上掉下个如意郎君,还得打着灯笼在黑暗中苦苦摸索。”
“好了,别挖苦我了。”
“对不起,这几天为难你了。”
“我算是了解你了,典型的重色轻友。”
“哎,你都住他那里?”
“还不是为了你,豁出老命。”
“明天我请客,地方随你挑。”
“那可是你说的,地方随我挑。”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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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上班下班,日复一日,一味无味。坐在上班的公车上,自己都不知道去公司干什么,填那些表格有什么意义,难道就为了那可怜的工资吗?好多次早晨被闹钟吵醒之后,半梦半醒之间,思想斗争激烈,真不想上狗屁班了。10分钟之后,又站在一大堆衣服前,为新的一天挑选一件心情的外衣。
文路似乎也不如意。经常埋怨老板小心眼尖酸刻薄,公司就那么几个可数的人,个个在老板面前点头哈腰,文路死都看不惯。在公司,她好比汪洋中的一条船,孤立无援,几次差点跟同事干起来。每次说起这些,她就发誓离开公司,另谋出路。不过得吸取上次的教训,把工资拿到手再说。我劝文路忍辱负重,再坚持几天,元旦就要到了,怎么也得熬到过年,领个双薪好回家。
生活啊,从来就不能遂人所愿。
子鹏的电话仍然如期而至。内地天气渐冷,不知他买毛衣了没有(他总是穿得少,说自己扛得住)?有没有换上暖和的棉被?我在电话里叮嘱他,他总是一笑而过,说他不是孩子。大概在所有爱人的眼里,对方永远是操不完心的孩子
第四章 公司撤了 第三十九节 文路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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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外面回公司,还没坐稳,接到文路的电话。
“我想结婚。”四个字,细细的,底气不足,像蚊子在嗡。
“什么什么?再说一遍!”我端起水杯刚要喝水,又将水杯放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的。”文路的声音很憔悴,像是病了。
“结婚?为什么?心情不好?还是心血来潮?”
“我真的好累。”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就挂了。靠在转椅上,我仍旧没反应过来。喝下一口矿泉水,定了定神,再给文路拨过去,想确认她刚才所言的真实程度。对方说文路辞职了,刚刚离开。
文路辞职我绝对相信,她完全有魄力作出如此突然的决定。至于结婚,和王敬业?我表示高度怀疑。工作上一点点挫折也不至于令她如此颓废,堕落到拿自己的终生大事当儿戏。回想几天前,我们坐在地板上抽烟时,文路第一次主动提起王敬业。
“他们家是农村的。”
“农村怎么啦,城市又怎么啦。”我随口应着。
“不是说农村人就怎么样,但有些东西天生注定。如果你真的和一个农民呆一起,我保证,你一天都受不了。”
我是没有和农民一起生活过,也不知道和农民朝夕相处会是什么滋味。我开着玩笑:“小姐同志,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他了。”
“谈不上。”
“那你管他城市还是农村?”
“不就是聊聊吗?”
“他大学毕业,深圳户口,国营企业,够能耐吧。”
“对有的女人来说,可能是那么回事。”
回过头来分析,文路说这段话之前就有所准备,只是我没当回事罢了。在我的思想意识里,文路应该找一个甘力那样条件优越的俊男,只可惜甘力没有回应她抛出的绣球。可是,文路也不至于就此草草收兵,放弃追逐多年的爱情梦想,就此披上嫁衣,沦为人妻吧。对于有的姑娘来说,王敬业是个不错的男人,心细、谨慎、节俭、顾家,适合过小日子,可他与文路的理想大相径庭。难道文路真的就为了王敬业的深圳户口和旱涝保收,以此平衡自己小小的挫折,满足一时的虚荣?
回到宿舍,听小潘说文路和王敬业下午来过。打开房门,发现文路的衣服已收走了一大半,小小的房间陡然间变得无比空旷,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没有任何形式的告别,文路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孤单地坚守着精神的堡垒,再也没有黑夜里来自心灵的对话。我们谁也没有联络谁。我不知道文路是不是背叛了自己,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俩短暂的闺中生活。直到那天接到文路在火车站打来的电话,她和王敬业准备回老家,赶在新年之前举行婚礼,我诧异得哑口无言。电话里沉寂了几秒,文路果断挂了。我来不及送她,来不及准备礼物,甚至来不及说一句恭喜的话。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事后,文路隐约地对我说起,急着结婚,因为她怀孕了。我立刻联想到子鹏来的那几天,文路不得不去王敬业那里过夜,于是心中充满了无限愧疚。从某个角度上来讲,正是我和子鹏促成了他们的婚姻。许多年过去了,我仍旧不明白怀孕和结婚之间存在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如果怀孕构成结婚的理由,那么文路变了,变得不再是那个坚持理想的文路。文路开始变得陌生,变得令我刮目相看。甚至,很多事情需要重新定位。甘力说:“人在绝望的时候,会作出意想不到的决定。”难道文路对爱情绝望了吗?还是仅仅因为冲动?因为疲惫?因为厌倦?又或者,生活本来就是这样?
谁也没有料到,灾难就从这场仓促的婚姻开始。正是这场缺乏爱的婚姻,导致几年之后悲剧的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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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点一线,单调而平庸。为了工资,为了带薪年假,为了贷款奖金,坚持就是胜利。这句话一度成为我的人生格言。
文路走了,下班回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凡有机会,我宁愿呆在咖啡厅、酒楼、娱乐城,陪银行官僚们天花乱坠,天南海北神侃。我奇怪每天晚上都有吃不完的饭局,有时候一晚上辗转几个场所,比如西湖春天吃饭,金色时代看表演,东方之珠宵夜。回到宿舍已是凌晨三四点,早上9点还得奔赴公司。天天像赶场一样,折腾得不成人样,可是,一旦闲下来,我就心里发慌,又巴不得立刻投入火海献身革命。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个月的辛苦总算没有白废。伴随新年的到来,我进公司之后的的第一笔贷款进帐了。虽然200万不算多,但这笔借款完全没有抵押和担保,刑总总算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将眼镜和我叫到跟前,好好鼓励了一番,希望来年再接再厉。眼镜领了4万元奖金,提前回家了。我接过2万元奖金时,内心早已激动不已,兴奋地给子鹏打电话,子鹏只是说,回来的路上,注意安全。
将钱汇给小建之后,心情舒坦多了。之所以一直没有与小建联络,主要原因是凑不上钱还他,说什么也只能徒增惭愧。小建问起我的状况,我一一如实回答。本想问他结婚的事定了没有,想想还是算了,我不想触动他那根伤心的神经。
年终总结大会上,刑总重点表扬了眼镜和我,眼镜回家了,现场受誉的就我一人。工作勤奋,加班加点,任劳任怨,成绩突出,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短短几个月,为公司作出巨大贡献。刑总年纪轻轻,怎么也讲得出如此套话。我心想,没有奖金谁干啊,我又不是雷锋。在一片掌声中,茶话会圆满结束了。要是大家知道刑总奖励我2万元,谁他妈不努力工作,以司为家啊。
从财务室领完年终双薪出来,同事们个个激情荡漾。有的跑去银行存钱,有的开始落实车票,有的讨论带什么东西回家最合适,过年的感觉真好!彭姐不打算回老家过年,女儿由航空公司陪护,明天就到深圳,幸福溢于言表。我拉着彭姐到负1楼逛地下超市,为她女儿买了件玫红色丝绒连衣裙,给蒙蒙买了套羽绒服,也不知大小是否合适。
第四章 公司撤了 第四十节 飞到子鹏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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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定在国贸一楼餐厅。赶到的时候,甘力已经到了。可能新开张的缘故,餐厅里人不多,优美的英文经典老歌在上空回旋,感觉美不胜收。橙色纯棉布铺就的餐台,翠绿的西兰花、红白相间的九节虾、金黄的木瓜翅、油黑的多宝鱼,色香味俱全,看了令人食欲大增。两个人开心地聊了很久。甘力总结说:“看样子,最近过得不错。”
一句话,又拨动我忧郁的心弦。我快乐吗?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了。我的本质是忧郁,一个又一个忧郁接踵而至,我从来没有找到真正的快乐。我的快乐永远和子鹏连在一起,子鹏前途未卜,我无法快乐。可是这些话,我只能装在心里,不可能对甘力说。甘力是公子哥,哪里懂得我等凡夫俗子的疾苦。我问他:“带烟了吗?”
甘力翻出一包中华,我吸了一口,不如圣罗兰爽口。第一次当甘力的面抽烟,我有点不自然,抽了两口,将烟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