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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嘴上感觉到温热柔软的唇瓣。
……
“谦彦……”我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以前虽然他也吵过要亲要抱,但那都是看见别人父母对儿女的溺爱行为,他却因为妒嫉才要求的。而刚才那个……已经超越了‘亲’,是个十足的‘吻’了。
“我爱你。”
他虔诚的说著。
胸口,像被针猛扎了一下,非常细微的穿透般的痛楚。
我不知道该不该多谢赵裕岷及时冲过来,在我脸颊上硬亲了一下。
我浑身僵了一下。十秒钟内被两个男性亲吻,稍微太刺激了一点。
“我也爱你!”
他说完,笑嘻嘻地撘在我肩膀上,神气活现地对谦彦说:“没断奶的小鬼。”
谦彦满脸恼怒,我十分不自在的拉他到一边,笑著试图缓和气氛,“今天我们都玩的很尽兴,谢谢招待喔。”
赵裕岷用力拍了我两下,“那么久的朋友了,不是说假的。小鬼,回家好好睡觉吧。如果不是看你哥累的,我还想玩通霄呢。”
“哼,谁稀罕跟你玩?!”
两人突然闹起别扭,我瞪了谦彦一眼,他居然别过头去。
赵裕岷乱摸他的头发,笑说:“要不要我送你们?”
“不了,酒吧还这么忙,你帮阿辰吧。”我拉著谦彦往外走,远远对柜台后忙得昏头转向的阿辰挥手道别。
推开酒吧大门,街上的冷空气不由让我缩了缩脖子。
谦彦马上脱下身上的大衣给我披上。
“这怎么行,你不冷吗?”我说著就要把大衣拉下来。
“不要了,哥。金斯顿的冬天要比这冷多了,我都习惯了,你看,我下面还穿了毛衣,很暖的。”
大衣上带著一股不知名的微香,让我鼻尖发痒。
谦彦马上注意到了,“那是薰衣草的味道,同学临走时硬塞了一个在我的行李里,我下飞机后才发现的。哥,你不会对它过敏吧?”
会送薰衣草的香囊,多半是女孩子吧?
我笑著说:“只是鼻子有点痒而已。你在英国有女朋友了吗?”
“才不是呢!”谦彦马上红著脸解释,“因为是同学,而且大家都住校外宿舍的,她就仗著大家都是中国人,总来找我聊天什么的,烦都烦死了!我哪有那么多闲空交女朋友。”
最后的语气中已经带了轻微的抱怨。
“在英国很不适应吧?”
谦彦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在我面前,最后也只能轻轻点点头。我可是这世上最了解的他的人。
“刚开始时真的不行,我好几次都想偷偷撘飞机回来算了。那边的英式英文拗口又难懂,和这里教的相差好远。我刚开时就像聋子,听不懂,读也不怎么行,那边中国人又少,食物都好难吃。头几天差点饿死,因为我不知道哪里是餐馆,怎么点菜,走到哪里都觉得被当成外星人。”
我无言的搂住他的肩膀,我真的不知道他会这么苦,如果我早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同意谷元恒送他到那么遥远陌生的国渡。
或许……谷元恒是要惩罚他才送他到那里?这个念头刚划过脑海,就被我否定了。他那时还应该爱著谦彦,怎么舍得让他受苦呢?我该庆幸他没有送谦彦去法国,谦彦可是一点法语都不懂……
谦彦搂上我的腰,语声微微哽咽。
“那时我好想哥,我想打电话给你,听听你的声音。可是我好苯,都不知道国际长途是怎么打的,后来有个女生可怜我,教我怎么打,那个女生就是送我薰衣草的那个。我打了好几次,都是谷元恒接的,他口气好凶好不耐烦,他说我再打的话就要把我的钱都扣起来,让我在英国自生自灭。”
我心痛地摸摸他的头,“他不会这么做的。这两年,你究竟是怎么过的?”
我好后悔自己没有看穿他的信中的掩饰。这两年我们虽然还保持著email联络,但他从不说日子有多苦,只是告诉我,这里很好,大家很照顾他,他很快就适应了。
“我那时就想,与其让谷元恒在那端操纵我,不如我自己找出路。我很努力的学英文,慢慢和其他学生混熟了,他们教我怎么打零工,去哪里吃东西便宜,还帮我找可以合租的宿舍。我在第一个学期末就搬出谷元恒为我安排的宿舍,和其他穷学生一起挤一间公寓。别人放假回家探亲,我去打零工,平常省吃省用一点,我才赚够这次可以回家的钱。谷元恒给我的那些钱还剩了点在银行,除了交学费外,我才不会用他的臭钱。”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唯一欣慰的是,弟弟终于长大了,不再需要我瞻前顾后的担心他。
“哥,去我那再慢慢讲。”谦彦拉著我向另一个方向走。
我不解的问:“去哪里?”
“旅馆啊,我租了个房间。”
“你没有回家住?”我猛然察觉我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谦彦不屑的说:“你还认为那个是家吗?我才不会住那呢!”
我苦笑著,那个‘家’……
谦彦看著我,变得有些粗糙的掌心抚过我的脸,固执的双眼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我心虚的偏过脸,看著漆黑的地面说:“我今晚要回去一下,有些事情我想说清楚,免得生出什么误会。”
良久,我才感觉他的视线转移,我抬头看向他时,他只是继续搂著我的腰,慢慢地向车站走去。
接近半夜的车总是误点,过了好久才看见一辆有气无力的开进站。
在车上,谦彦紧紧握住我的手,温暖的体温从接触点传过来。他紧抿唇,严肃地看著前方无尽的道路,一条条黄色的分割线滑入车底。
他已经有点大人的样子了。
我把另一只撘上我们已经紧握的手。
我不需要为他操心。
从城东到城西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
谦彦跟我下车,送我到了公寓楼下。他看著上面还亮著灯的某个窗户,对我说:“哥,你突然离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牵动了一下嘴角,却笑不出来。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说呢?我只是想,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我想找份工作,赚得钱,好等你回来啊。”
这番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虚假。
“你不是在赵大哥的店里做得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离开?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究竟去了哪里?”
他咄咄逼人的问著,口气却是那么温柔,带出一丝心痛。
“告诉我,我们是兄弟不是?”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
心很乱,但我却不想他看出一点异端。这些事情,让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了他和这些事情,原本就不相关的,我不想把弟弟也扯进来。
谦彦看了我好一会,好像在确定什么。
我等著他继续问,不料他却轻轻吻了一下我冰冷的脸颊。
“哥,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接你。”
我拉住他,“你的大衣……”
谦彦按住我的手,柔声说:“哥,你留著吧,你最怕冷了。”
“可我已经……”到家了……
“我不冷,你穿,明天再还我。”
谦彦眼中掠过一丝怜惜,我很肯定我没看错。他居然会痛惜我?
“哥,你快上去,别让我担心喔。”
谦彦笑著对我挥挥手,转身跑了。
我抬头看向那个窗户,灯还是亮著。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叹气,我拉拢了一下身上温暖的大衣,推开大门进去。
第十八章
我看著掌心的钥匙,不禁自嘲,我居然还留著这里的钥匙。
深吸一口气,我打开门进去。
谷元恒就站在客厅中央,看著我。
刹那间,好像回到了那天的情形。我紧握著门把,拧得手心微微渗出湿意,才艰难地把门关上。
“你,还知道回来?”他冷讥著。
“我回来了。”我冷硬的说,指尖有点抖。
“玩得开心吗?”
我楞楞的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有什么意义吗?
谷元恒尖酸刁刻的眼神刺得我心头紧缩,胸口难受的感觉又漫延出来了。
“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和你的男朋友们出去吃喝玩乐,你还知道回来?随便和男人当众搂搂抱抱的,果然不亏是娼妓出身,连自己弟弟都勾引。我说,虽然不是同一个爸的种,只少该想想他怎么也和你有一半的血缘吧?”
我从愕然震惊中仿若被人重打了一拳在心脏上。他看了什么?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谷元恒拿著手中的名片对我扬扬,“我还以为你会跑到什么地方,或者是回姓岳的家里头。原来你在外面还有男人养著。我打了电话过去,他什么都告诉我了。喔,我还不知道,你连女人都能搞,你就这么饥渴吗?!”
他忿恨的撕碎手中的名片,把碎纸扔在我面前。
“你搜我的东西!”
我看著地上的碎片,胸前像被撕裂了般,地上的不是纸片,那是我的血。
“你真是贱,你妈是个娼妇,你是个男妓!你这副淫荡的身体究竟和多少人睡过?!”他把一扎钱扔在我面前,“我搞你搞得很爽对吧,还留钱给我?我该不该感激你这么慷慨,一出手就是三千块。还真是个小富翁啊!”
“我不是!你为什么要这样污辱我?!”
我紧捉著胸口,快要不能承受那种被硬生生锯开的感觉。
“你真那么讨厌我的话,我可以走,我可以永远都不回来,请你不要随意骂我的母亲,不要侮蔑我和弟弟之间的感情!”
眼中的泪水终于承受不住纷纷落下来。我在模糊的视线中找到那个静静躺在沙发脚边的行囊,当我伸手拿起来时,他一脚踩在上面。
我看著他,依然止不住泪水。
“这是唯一属于我的东西,我拿走都不行吗?”
他似乎很生气,一把揪起我的衣襟,拉下我身上的大衣,咆哮道:“这是谁的衣服!”
我拉著衣角,硬扯回来。
“我弟弟的!你不要碰!”
“你的衣服不够穿吗?还要穿你弟弟的?!”
“我穿弟弟的衣服又怎样?!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我也大声地吼回去。
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他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他凭什么管我?!
“就算我和弟弟乱伦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在狂乱中,我愤怒的吼出来。然后……片刻的宁静。
他盯著我,像野兽要撕裂食物前的残忍,我在他燃烧的目光中忍不住冷颤。
“你这个……贱人!男娼!”
他猛然扑过来,我转身就想逃走,可是他硬拉住我的胳膊,一把把我扔到地上。他揪著我的衣领不断猛晃,口沫喷了些在我脸上。
“你就这么贱?!不被操就浑身不舒服吗?!你那么想被操,我就操死你!”
他愤怒地嚷著,腾出一手要揪开我的裤子。我挣扎著,双腿被他压住,绝望伤心和怨怒中,我不知那一拳是怎么打出去的,只见他捂著耳朵,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两眼似乎看不清东西,茫然中一屁股坐在地上,头还在晃。
我吃惊的看著,半晌才想起来,击中鬓角会把人震昏,力道够大的话甚至可以把人打得脑震荡。我曾看过有人杀狗就用这招,一下就把一人高的凶猛狼狗给震死了。
刚才那一拳,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力气。
“谷元恒!”我叫了一声,随即苦笑。
我是前辈子欠了他吗?为什么即使在他这样对待我后,我还担心他的死活?
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迟疑著,终于还是落在他的手臂上。
“你……”
他甩开我的手,摇晃著要站起来。
“……贱人!”他骂了一句。
我……真的是贱。我知道!我已经无药可救了……
“你流鼻血了。”我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平静的告诉他。
他伸手摸了一下,指尖上染了一绺红。
他喃喃的不知在说什么,转身摇晃地向浴间走去。我跟在身后,看著他走过的地方多了一点点红色的印记。
他拿下毛巾沾了冷水捂住鼻子,从镜中看见我,含糊不清的冷声问:“你跟进来干什么?”
我看著镜中的他,刹那间,混乱的思绪都变得清晰无比。
“我怕你死了没人收尸。”
我笑著,镜中的我却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