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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听到了,所以,在上校略一住口之际,我立时发问:“罗先生,你可还记得那幢大厦
的管理人陈毛?”
罗定半转过身来,他的身子,看来有点僵硬,他道:“记得的!”
我立时道:“陈毛死了,被人谋杀的!”
我这句话一出口,罗定现出了一个公式化的惊愕神情,而上校却有点愤怒地向我瞪
了一眼。
我明白上校为什么要瞪我,他是一个警务人员,在一个警务人员的心目中,“谋杀
”这种字眼,不能随便乱用,必须要有一定的证据。
而事实上,陈毛的死,只不过是充满了神秘,并不能证明他被人谋杀。
而我故意这样说,也有目的,我要罗定感到事态严重,好告诫他别再胡言乱语!
我不理会上校怎样瞪我,将一张放大了的照片,用力放在罗定的面前。
那张照片,是陈毛伏在天台上的情形,照片拍得很清楚,罗定只垂下眼皮,向照片
看了一眼,立时又抬起头来:“太可怕了!”
我又道:“陈毛是从高处跌下来跌死的!”
罗定听得我那样说,又呆了一呆,低头去看照片:“高处跌下来跌死的?他好像是
死在天台上!”
我故意大笑了起来:“不错,他死在天台上,而且尸体没有被移动过的迹象,这种
方式的谋杀,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使人相信,你所说的鬼话,电梯不断上升,真有其
事!”
罗定的面色,在刹那之间,变得极其难看,他口唇掀动着,想说什么,但是却又发
不出声,而我则毫不放松,继续向他进攻。
我又道:“所以,我认为,陈毛的死,罗先生,和你有很大的关系!”
罗定霍地站了起来,向着杰克:“这个人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警方有意控告
我?如果是的话,我要通知律师!”
杰克上校连忙安慰着罗定,一面又狠狠瞪着我,等到罗定又坐了下来,上校皱着眉
:“卫斯理,你的话太过分了!”
我冷笑了一下:“我绝没有指控罗先生是谋杀陈毛的凶手,我只不过说,陈毛的死
,和罗先生有关系,何必紧张!”
罗定厉声道:“有什么关系?”
我不为所动,仍然冷冷地道:“有什么关系,那很难说,要看你那天,在这幢大厦
的电梯之中,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而定。”
罗定的神态越来越愤怒:“我遇到了什么?我早已说过了!”
我道:“是的,你说,电梯在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内,一直向上升,然而,罗先生
,世上不会有这样的事!”
罗定的脸涨得通红:“或许那是我的错觉,电梯曾在中途停顿,我怎么知道?”
我伸手直指着他:“你当然知道,因为你未曾将你真正的遭遇说出来!”
罗定又站了起来,愤怒地拍开了我的手,吼叫道:“荒谬!太荒谬无稽了,警方为
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对不起,我走了!”
他一面说,一面转身向门外就走。
我并不去追赶他,只是冷笑道:“罗先生,陈毛死了,郭先生失了踪,下落不明,
我希望你为自己,着想一下!”
我这样讲,其实也毫无目的,只不过我感到,种种不可思议的事件中,任何人都可
以嗅得出,其间有着浓重的犯罪气味,而且,我断定罗定曾说谎,或是隐瞒了一部分事
实,他那样做,可能是由于对某一种力量的屈服,所以我才如此说。
我想不到,罗定对我的这句话的反应,竟是如此之强烈!
那时,他已快来到门口了,并没有停下,可是我的话才一出口,便听得“碰”地一
声响,罗定竟整个人,撞在门上!
一个人若不是震惊之极,是决不会有这样张皇失措的行动的,我心中陡地一动,又
加了一句:“还是和我们说实话的好!”
上校用怪异的眼光望着我,罗定已转过身来。
罗定的神色苍白,是以他额上撞起的那一块红色,看来也格外夺目。
他转过身来之后,直视着我,眼皮不断跳动,看来像是在不停地眨着眼,这种动作
,显然是由于他受了过度的震动,不能控制自己所致。
我也只是冷冷地望着他,一句话也不说,上校扬着眉,我知道,上校当然不喜欢我
用这样的态度对付罗定,但是,他却也希望我能在罗定的身上,问出一点什么来。
沉默维持了足足有两分钟之久,罗定才用一种听来十分干涩的声音道:“你以为我
会有什么意外?”
我的回答来得很快,因为如何应付罗定,是我早已想好了的!
我立时道:“那要看你的遭遇究竟如何而定!”
看样子,罗定已经镇定了下来,他冷笑了一声:“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他讲了这一句话之后,又顿了一顿,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才又道:“你实在是
一个无事生非的人!”
我并不发怒,只是道:“我不算是无事生非了,要知道,有一个人失了踪,一个人
死了!”
罗定的神情,看来更镇定了,他冷冷地道:“每天都有人失踪,每天都有人死!”
我冷笑道:“但不是每一个人,都和那幢大厦有关,都和那座电梯有关!”
罗定并没有再说什么,而且我可以看得出来,他在故意躲避我的目光,他略略偏过
头去,望着杰克:“我可以走了?”
杰克上校握着手:“罗先生,我们请你来,只不过是为了请你帮忙,如果你能提供
当日的真实情形,那么,对我们会有很大的帮助!”
罗定淡然道:“对不起得很,我已经将当日的情形,说过许多遍了!”
杰克上校向我望来,我也只好苦笑了一下,摊了摊手,上校无可奈何地一笑:“你
可以走了,罗先生,不过我们仍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合作!”
罗定闷哼了一声,再转身,这一次,他并没有撞在门上,而且顺利地打开门,走了
出去。
罗定才一走,杰克上校就开始埋怨我:“你这样问,问得出什么来?”
我大声道:“至少,我现在可以更进一步肯定,他心中有鬼!”
我这样的判断,杰克上校无法不同意,因为一个人,若不是心中有鬼,决不会在听
了我的一句虚言恫吓之后,会惊惶失措,一致于此!
我又道:“上校,你别心急,这件事交给我,我还是要在他的身上着手,找出整件
事的答案来!”
杰克上校有点无可奈何,他呆了片刻,才道:“好的,不过,你不要再去骚扰他,
看来,他很不容易对付,真的要法律解法时,他占上风!”
我吸了一口气,上校的话虽然不中听,可是讲的却是实情。
我想了片刻:“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我也离开了上校的办公室,而且,有了新的决定。
从第二天开始,我在小郭的侦探事务所之中,挑选了五个最机灵能干的职员,和我
在一起,一共是六个人,我们一天二十四小时,分成六班,每一班四小时,日夜不停地
监视罗定。
我们六个人,都佩有杰克上校供给的无线电对讲机,随时可以通消息,我也随时可
以通过无线电对讲机,向跟踪、监视罗定的人,询问罗定的行踪。
一连监视了四天。
在这四天之中,一点进展也没有。
小郭依然如石沉大海,不知所终,所有能够动员来寻找他的力量,都已动员了,像
这样倾全力的寻找,照说,连一头走失的老鼠,都可以找回来了,可是小郭依然音讯全
无。
我不敢去见郭太太,因为一个人,失踪了那么久,而又音讯全无,最大的可能,自
然是已经凶多吉少,这种话,怎能对郭太太讲得出?
那幢大厦,因为出了命案,所以一再由警方派人看守着,警方也和业主联络过,王
直义的回答很大方,他这幢大厦,反正没有买主,出了凶案,只怕更有一个时期,无人
问津,警方派人看管,他绝不反对。
第六部:出了两次错
跟踪罗定更是一点发展也没有。他的生活正常,早上上班,中午在办公室的附近午
膳,下午放工回来,或者在家里不出去,或者有应酬,或者自己出去散散步,看看电影
,这种有规律的,刻板式的生活,写出来,仔细想一想,实在很恐怖,但几乎每一个人
都这样生活着。
第五天是星期日,我几乎想放弃跟踪了,可是除了在罗定身上着手之外,实在没有
第二条路可走,所以仍然继续跟踪。那一天,我早上才起来,白素就开门迎进了一位访
客,郭太太。
郭太太的神情很匆忙、紧张,可是却和小郭失踪之后,我见过她几次的神情,有点
不同,她一见我,就立时道:“卫先生,我接到了他的一个电话!”
我几乎直跳了起来,郭太太所说的“他的电话”,自然是小郭的电话。小郭失踪已
有那么多天,事情是如此之离奇而又毫无头绪,如今忽然他有电话来,这太令人兴奋了
!
我忙问道:“他在哪里?”
郭太太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在电话中所说的话很怪,不过我认得出,那的
确是他的声音。”
我忙又问:“他说了些什么?”
郭太太取出了一具小型的录音机来:“自从他出了事之后,我恐怕他是被坏人绑了
票,所以每一个电话,我都录音,请听录音带,这电话,我是二十分钟前接到的,他一
讲完,我就来了!”
我连忙接过录音机来,按下了一个掣,录音带盘转动,立时听到了小郭的声音。
毫无疑问,那是小郭的声音,以我和他过十年的交情来说,可以肯定。
声音很微弱,听来像是他在讲话的时候,有什么东西隔着,而且很慢,声音拖得很
长,音有点变,那情形,就像是声音传播的速度拉慢了,就像将七十八转的唱片,用十
六转的速度放出来一样。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便是,就算是声音有点变,那是小郭的声音。
而且,他的话,听来很清晰,他在拖长着声音问:“你听到我的声音么?你听得到
我的话?”
接着便是郭太太急促的声音:“听到,你在哪里,你为什么讲得那么慢?”
接着又是小郭的声音,小郭像是全然未曾听到他太太的话,只是道:“你听到我的
声音么?我很好,你不用记挂我,我会回来的,我正在设法回来。”
郭太太的声音带着哭音:“你究竟在哪里,说啊!”
小郭完全自顾自地说话,但是他继续所说的话,倒和郭太太的问话相吻合,他道:
“现在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太怪了,一切都太奇怪了,请你放心,我会回来,一定会
回来!”
小郭的声音,讲到这里为止,接着便是郭太太一连串急促的“喂喂”声,然后,录
音带上的声音就完了。
我双眉紧锁着,一声不出,又重听了一片,郭太太含着泪:“他在什么地方?”
我苦笑道:“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我们当然更无法如道。”
白素也皱着眉:“我看,郭先生不是直接在讲电话,好像是有人将他的话,先录了
音,然后,特地以慢一倍的速度。 对着电话播放!”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将录音机上,播送的速度调整,又再接下掣。
这一次,听到的内容相同,小郭仍是在讲那些话,不过,他声音,听来已经正常了
,而郭太太的声音则尖锐急促,可知白素的推断很有理。
我又接连听了两遍,郭太太又问道:“他究竟在哪里,为什么他不说!”
我心中也乱到了极点,但是总得安慰一下郭太太,所以我道:“不论他在什么地方
,既然他一再说自己平安无事,你也别太记挂了!”
郭太太叹了一声:“要是那只是有人放录音带,而不是他亲自说的”
我明白她的意思,所以立时打断了她的话头:“现在,事情有两个可能,一是有人
胁制着他,如果是那样,一定还有联络电话来,二是他真的有了奇怪的遭遇,那么,我
想他也会再一次和你联络”
我讲到这里,向妻子望了一眼:“你陪郭太太回去,陪着她。”
白素点了点头,和郭太太一起离去,我又听了几遍,立时出门,和杰克见了面。
我们两人,一次又一次听着那电话的内容,我心中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