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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
虽然很对不住福克斯,但是杰夫利还是不禁说出了口。由于放心感,就像刚才的凯特一样脱了力。
“是别人……”
站在他背后的凯特也从紧张状态里松弛了下来,又软绵绵地瘫回了地上。
德雷克见了二人,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杰夫利重振精神,回答道:
“听到枪声想起了凯特的预言。于是就来确认一下阁下的安危。”
德雷克摊开双手。
“如你所见,我活蹦乱跳的。是狙击手的太差了。”
“那是我们的幸运。”
“可是福克斯太不幸了。他偶然站在我旁边,结果被这一枪击中了。要郑重地把他下葬才行啊……”
德雷克的话中断了,向着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凯特露出一个微笑。
“又说准了呢,可离预告的时候还有一点距离啊。”
凯特一下把额头叩在地上。
“请我……!”
“说什么啊。”
德雷克单膝跪下,温柔地抚摸着凯特的后背。
“抬起头来吧。这没有什么原谅的问题,是你提醒了我注意的啊。”
“可是,却无法防御住!”
抬起头来,凯特的脸上有着无法消除的恐怖表情。
“如果狙击手的本领好一些的话……如果阁下是站在两三步之外的话,那么在这里躺着的就不是福克斯先生了。”
德雷克颔首。
“的确如此,今后我会多加小心。如果你说‘有暗杀的危险’的话我一天之内都不会放松警戒。所以你就不要再这样自责了。”
“不可能的。”
凯特垂下头。
“也许是我的能力变弱了也说不定。我没有自信了。”
杰夫利困惑起来。的确他能理解凯特的心情。如果因为自己的过错让敬爱的德雷克遭到危险,那一定会陷于难以忍受的痛苦中。但是,这件事情并不是凯特占卜的问题。正如德雷克所说,这种程度的差异要称为“差错”未免太严格了一些,凯特没有必要失去自信。
“阁下是相信你的,你也要相信自己啊。”
杰夫利的话让德雷克深深地点着头:“没错。你是值得信赖的,所以希望以后你也能把镜子中映出的东西告诉我。”
“可是……”
打断了凯特的反论,德雷克站起身来。
“好,此地不宜久留。做好出航的准备,快点离开加的斯吧。”
“那么我们就回克罗利娅号上去了。”
在杰夫利离开之前,说了一句含混不清的话。
“总之,平安无事就比什么都好。”
“谢谢。”
德雷克微笑起来。
“多谢你们的友情,我该怎么报答你们的厚意呢?”
“那就请您长寿百岁,多把几个西班牙人做血祭吧。”
“我明白了。这就作为送给你的礼物好了。”
德雷克看看凯特。
“那我该给你什么好呢?侯爵那里的东西随你喜欢挑好不好?”
凯特仍旧垂着脸摇着头。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别说这么泄气的话啊。”
德雷克叹了口气,但是马上眼睛就一亮。
“哦,对了!来人,拿那个笼子来!”
“是是,船长!”
是琼斯的声音。看来他在给杰夫利他们带路到船长室之后,就一直在门外待命。
“失礼了!”
两只手郑重地捧着笼子的琼斯回来了。
“好,凯特,这个就给你好了。总能派上用场的,看着也会觉得是个安慰。”
德雷克从琼斯手中接过那个笼子,把它放在凯特面前。
“把笼子打开吧。”
稍稍地踌躇了一下,凯特揭开了笼子的盖子,然后,在向里看的同时就吞了一口气。
“是小猫……!”
杰夫利感到自己的脸抽搐了一下,怎么是这个——
德雷克看到成功地引起了凯特的兴趣,愉快地微笑起来。
“是圣克鲁斯船上为了捕鼠养的猫生的小猫。因为被我们踩到,受惊的母猫跳进海里去了。不忍心看到剩下的这个孩子和船一下被烧掉,就抱起它来,没想到它抓住我不放。因为它很温顺爱亲近人,水手们都很喜欢它。”
“真的好可爱……雪白雪白的毛……”
小猫在睡觉,但是当凯特把手伸进笼子里,将那温暖的身体抱出来的时候,它睁开了眼睛仰头看着抱自己的人,因为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的。这个瞬间,凯特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那捷尔……!”
杰夫利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小猫咪的蓝色右眼旁边围着一团圆圆的黑色毛,的确和那捷尔一模一样。
“你喜欢吗?”
凯特对德雷克连连点头。
“我真的可以要它吗?”
“那当然,我们船上已经有了。”
“谢谢您!我太高兴了!”
凯特紧紧抱着小猫,把自己的脸贴在那小小的脸上,还想睡的小猫好像觉得很吵,用它的小爪子推着凯特的脸颊。真是一付令人想要微笑的光景呢……
“名字叫什么好呢?当然叫那捷尔最好,人那一边会生气的吧……”
杰夫利咳嗽了一声,要阻止他只能趁现在了。
“在那之前,他就会因为你带猫来而生气了。”
凯特和德雷克同时发出惊愕的声音。
“怎么会?”
“为什么?”
杰夫利为难地笑着。
“过去克罗利娅号上也养过捕鼠用的猫,可是里面的一只和那捷尔不知怎么八籽不合到绝望的地步。只要见了他的面就扑上去,不是抓就是咬,因此他对猫是讨厌到极点。”
凯特战战兢兢地问:“莫、莫非,那捷尔的右眼是被那只猫抓瞎的……?”
杰夫利耸耸肩膀。
“那倒不是。不过那真是只会若无其事地做出这种事来的猫。抓老鼠的本事是一流的,可是脾气就是粗暴得没有办法。如果是马还好,去了势也就驯服了。后来在普茨茅斯停泊的时候,那猫一去不回,全体都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一下就不会被航海长迁怒了。那捷尔也感谢上天,然后下了决心,只要自己还在克罗利娅号上一天,就再不让第二只猫上船。”
德雷克难以置信地问:“可是,没有猫你们是怎么除掉老鼠的?”
“小的船舱就做熏蒸,停泊的时候投毒饵来灭老鼠。”
紧紧抱着小猫的凯特垂下了头。
“……那,就是不能养了吗。”
德雷克瞪着杰夫利。好不容易才让他打起精神的,那眼神里满是责备的意思。
(那捷尔和凯特——到底要尊重了一边呢,这真是个难题啊。)
看着抱着小猫不放手,怎样也不愿离开它的凯特,杰夫利只好叹了口气,看来只能让大人的那一边忍耐一下了。
“好吧,带它回去。”
杰夫利说,“如果那捷尔要发脾气的话,那就由我来担着好了。”
“真的吗?太感谢了!”
凯特顿时又恢复了精神,高兴地亲着小猫。
“它现在还不能吃老鼠吧?既然没了妈妈,那就得找些代替母乳的东西了。先生认为什么比较好呢?”
“哦,燕麦片粥怎么样?”
德雷克也一付满足的样子。
杰夫利抚着胸口长出一口气。
(阁下平安无事,凯特也收回了再也不占卜的话,又可以除掉船舱里的老鼠。算了,这不是很好吗。)
看到凯特愉快的样子,那捷尔也不会生气了吧。一定会是这样的——杰夫利乐天地盘算起来。
“话说回来,加的斯之后的预定是怎样的?”
看着少年把又打起盹来的小猫放回笼子里,杰夫利问道。
“里斯本。”
德雷克的话语中毫无一丝犹豫。
“我的猎物是无敌舰队。商船只是条发时间的‘添头’而已。”
杰夫利点头。
“那么就去里斯本吧。不过要把舰队从那个港口中引出来可是要花很大工夫啊。”
“已经早就觉悟要打长期战了,不得到满意的结果我就不回来。”
这时,德雷克的脸上泛起骄傲的笑容。“当然,我们会凯旋回普利茅斯。杰夫利,神意在我们身上,今夜我更确认了这一点。”
“您的意思是?”
“我是受到神的加护的。直到完成从西班牙恶魔手中拯救英格兰的使命之前,绝对不会死去。在危机迫近的时候,凯特会将它告知我。所以,我只要毫无后顾之忧地点头就好了,丝毫不惧怕什么危险,大胆地冲进敌人的阵地……”
多么强大的自信。但是,它的基盘却只是叫做神意的暧昧的概念。杰夫利的背上窜过一阵寒气。德雷克是个热心的国教徒这一点自己很清楚,但是最近却有变为狂信的倾向。而那个原因就是——
(凯特……)
杰夫利看着抱着笼子的船舱侍者。如果头发的颜色换掉的话,就和普通少年没有两样,是好像笼子中的小猫一样可爱、无力的存在。但是,当他手中拿着银镜的时候,就变成了谁都渴望的预言者。
(也许对阁下来说,你是一个危险的存在。你的能力与常人相差太远了,很容易就会相成“神的恩龙”。然后就会认为神站在自己这边,所以自己所做的事全部都是正确的……)
在这样的想法下,如果不会招来不幸就是好的。杰夫利这样认为。有着强烈的自负心是成为英雄的条件之一,但是,当它变成傲慢的时候,人就会从光荣的宝座上跌落下来。所幸有着天赐予的力量的凯特并不认为自己是万能的人类,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如此害怕着失败了。
“阁下过分独断专行了,要追求充分的战果现在就已经足够了,赶快停止白费生命的举动!”
巴拉的话浮现在脑海中,杰夫利叹了口气。也许,他的意见也是值得去认真倾听的吧。
“半途放弃的话,就等于什么也没有!做得慎重一点,不过也要赶快,不做完补修工作不行,接下来还有山一样的工作要做!”
“是。”
海斗按着尤安教的,在做接绳的工作。这是用叫做马林斯派奇的补网针穿上撕开了的绳索,与别的绳索捻在一起,进行增加强度的作业。
帆船其实是很精密的交通工具,如果不时常进行整顿的话,就无法顺利地航行的。所以不只是像今天这样大战之后,平时有空的时候也要经常点检索具,看看有没有更换的必要。
(还以为海盗除了点头的时候以外都是很悠闲的,实际上都是重劳动者啊。)
生在苏格兰的国境,却在贝里克&;阿旁&;退特遭到了战火,在纽卡斯尔被双亲抛弃,然后被往佛兰德斯地方运送羊毛的船拾到,在东南部港口经过锻炼,终于来到最有用武之地的普利茅斯。有着这样的经历的尤安的手指,就好像他那艰难的人生一样的坚硬。由于不断地使用的关系,手指关节粗大隆起,手指甲也被硬硬的帆布磨掉了,看起来就像根本没有长着指甲一样。但是,那粗糙的指尖却能够无比灵活地动作,一会儿就编好了一条绳子。
(真是厉害!)海斗不能不发出感叹。尤安的裁缝简直不输给制帆人马西。这之前他还用帆布的碎布做了一个放绷带之类东西的背包送给海斗,那上面还用针线绣出了布拉其的像,实在令人吃惊。当然,海斗大喜过望。
布拉其——德雷克送给海斗的雄性小猫,刚才一直追着抓因为尤安的动作而摇晃的绳子,高兴得低低地叫,现在累坏了,跑到海斗的膝盖上团成了一个毛团。
给布拉其起名字的是休和马克。
“‘黑眼圈’(Black
Eye)?喂,你还是个小鬼头啦,不觉得跟人打架还太早了吗?”
休取笑它。马克很想不透地问:“它明明是个纯白的小猫,为什么叫它‘黑色野兽’(布拉其)?”
马克因为长期都在大炮旁边,耳朵有点重听。就因为这次听错,小猫就得了一个与它的外表完全不符的名字。算了,这就和矮个子的人在开玩笑时被人叫“高佬”一样啦。
(结果,它还是连名字都和那捷尔差不多啊。)
海斗微笑起来。听杰夫利说,那捷尔的名字也是从意味着“黑”的拉丁语单词来的。
“可是为什么?因为那捷尔头发的颜色很黑吗?”
杰夫利对海斗的问题耸耸肩。
“不知道。不过我从认识的水手那里听来的,那在爱尔兰语里是‘拥有者’的意思。我总是爱他的帮助,所以也更相信这个说法了。”
“嗯,我也是觉得这样更符合他。”海斗从心底里这样认为。黑这种颜色并不给人以好的印像,它会令人想到黑暗与不吉、死亡等等。被给予了带着这种印像的名字,那捷尔的诞生是不是关系到复杂的事情呢。
(多半杰夫利知道这件事……但就是知道也绝对不会说出口。)
自己不能深想这件事,海斗想。心上的伤是不能轻易去碰触的,直到本人原谅了造成伤口的对方为止。
(杰夫利虽然说“总是受他的帮助”,但那捷尔也一受到了不少帮助吧。)
什么也不用说就能心灵相通两个人——就和平时一样,海斗的心里又泛起了羡慕和哀伤。现在,和哉又在做什么呢……
“喂,不要偷懒,快点干活啦。”
尤安一拍手,把海斗从沉思中唤了回来。由于身体一震,趴在腿上睡觉的布拉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