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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圣法兰西斯的威仪。看起来在西班牙只要说是被德雷克袭击而投降的话,也不会被视作不名誉。”
“说不定还可以以此为豪呢,那可是传说中的男人。好了,到那边船上去吧。”
长钩咬隹了敌船的船舷。水手们踏着搭起来的跳板,就好像走平地一样扑向了敌船,围住吓得僵硬在主桅底下的一群西班牙人,缴了他们的武器。
“Bunenos
dias;Senor。”
向着不安地瞅着自己的俘虏们,杰夫利做了礼貌的问候。
“我是克罗利娅号的船长杰夫利&;洛克福特。英格兰女王颁发的敌船缉捕许可证的持有者。”
那个挥旗子的男人畏畏缩缩地走了出来。
“我是拉&;;斯蒂拉&;玛丽斯的米凯尔&;卡撒贾。”
虽然口音重了些,但的确也是英语。杰夫利微笑一下,很好,这样话就比较好说了。
“你从哪里来?”
“委拉克路斯……努瓦&;埃斯帕尼亚(注:现墨西哥)那边。”
杰夫利打量了一下米凯尔的属下们。
“果然是很疲劳的样子,不过你们的商旅要在这里中止了。既然你懂英语,那么刚才的话你也该理解了。我有兴趣的是船舱里的货物,不是你们的性命。”
“知道了这一点,我安心了一些。”
注凯尔低声说,从那副阴沉沉的表情上看不出有任何抵抗的意思。
杰夫利把那捷尔叫了过来。
“你去船长室把他的货物证、航海日记还有海图都拿来。”
“是。”
那捷尔将保险起见抽出的长剑放回鞘里,向船尾走去。
“接下来……”
杰夫利打量着四周。掉满帆桁碎片的甲板,被炮弹打开了洞的船帆。但奇迹般的,桅杆一点伤也没有。
(也就是说可以没有问题地继续航海。)
想要它。杰夫利的心里升起了欲望。是的,要与西班牙船只战斗的话,哪怕多一条船也是好的。
“是条很坚固也很容易驾驶的船么,这样的话连英国海峡的风浪也能扛得住了。”
“什么……!”
米凯尔惊呆了。
“不只货物,你连船只也要夺走吗?”
“反正你还有吧,不会让它白费的啦。”
“你要把我们怎么办?把我们带到英国去要求赎金吗?还、还是说,要把我们就这样推下海……”
米凯尔因为自己的想像陷入了恐慌,杰夫利安慰他道:“我不会把你们丢下的,没关系的,而且我也不会要求赎金的。只要你们配合一点,我就给你们回国的小船,还把你们放在最近的港口。”
“啊……啊。”
米凯尔闭上眼睛,划了一个十字。
“那么就快点结束工作吧。这条船上的主要货物是什么?”
杰夫利问。这声音冷酷地贯穿了米凯尔的耳朵。既然是敌人,那么无论做到什么程度都是可能的,怎样都不算厚颜无耻。
“回答我,如果你要舢板的话。”
米凯尔叹了一口气。可能的话,他绝对不想帮助他。但是不能因此放弃自由,要回到所爱的祖国的话,就无论如何需要船。
“是胭脂红。”
终于,米凯尔屈服了。
“据说是印第安人在神圣的神殿墙壁上涂颜色用的最高级品。”
多么的幸运——杰夫利的胸口涌上强烈的喜悦。那是新大陆的树木上生息的雌性甲壳虫制造的赤色染料,是可以和银子与胡椒等香料匹敌的奢侈品。
“但是运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们的装备也太轻了,而且你们的反击也比预想的更弱……”
杰夫利不禁问道。
米凯尔的脸因为屈辱与愤怒交织在一起的感情而变红了,就像胭脂红一样的红。
“接近迪撒拉岛的时候刮起了风暴,和僚船失散了。然后……”
米凯尔将近乎仇恨的眼光投向水手们。
“这些没用的葡萄牙人根本就不积极战斗,我也只能忍着羞耻降伏于你。”
杰夫利皱起了眉。
“他们不是西班牙人?”
“是。从里斯本的商人那里接过船的时候一起接收的人,在西班牙要找熟练水手并不是容易的事。”
“原来如此……”
杰夫利看看水手们被太阳晒黑的脸。是了,他们的国家在七年前被菲利普二世并吞进西班牙了。
(英国和法国也是这样,只要是邻国都有很强的对抗意识,看来西班牙和葡萄牙也不例外。)
拉&;斯蒂拉&;玛丽斯号的水手们很明显是对西班牙人抱着反感吧,他们会不积极与这边作战也正是这个原因。为了给米凯尔和他的国家赚钱的货物,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这实在是太傻了。这
种想法杰夫利也很能理解。
(为了血腥玛丽和菲利普而与法国战斗的我的同胞们,大概也是这样想的吧。没有能够理解的理由,是不能赌上性命的。所以才会输给为了保护国家而拼死的法国人。)
说不定,可以利用米凯尔和水手们之间的对立。杰夫利摸着左边下颚,为人手不足所苦的可不止是西班牙的船长。
这时抱着文件的那捷尔回来了。
“还没有把货物搬走?再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
杰夫利就将所想的说出来看看。
“把船拿过来。连转移货物的时间都省了。”
“什么意思?”
杰夫利看向葡萄牙水手们,指给身边的那捷尔看。
“Capito(注:葡萄牙语:‘船长’。),给他们下命令吧。”
那捷尔睁大了一只眼睛。
“说什么傻话!你以为这些家伙们会乖乖地听话吗?”
“是你的话就会。”
杰夫利邪邪一笑,用只有那捷尔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和菲利普比起来,我们女王拥有的船只未免太少了。如果把这条船献给陛下的话,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吧。但问题在克罗利娅号上的人光操纵一条船就够紧张了的了,没有能转移到这条船上的人。操船的人手不够是不可能度过波浪滔天的比斯开湾和英国海峡的,但是只要借助这些葡萄牙人的力量的话……”
“葡萄牙人?”
向着迷惑表情的友人,杰夫利说起了水手们的事情。
那捷尔叹了一口气。
“他们不想为窃取了自己车家的西班牙人劳动,这一点估计不假,但是你忘了最重要的问题。”
“什么?”
“葡萄牙人是旧教徒。如果长年都在敌对的新教徒手下劳动的话,一样也是会反抗的吧?”
杰夫利抬着眼看着那捷尔。
“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漂亮地把他们控制住。我是对痛快地破坏很得意,但之后收拾残局可就不在行了啦。”
那捷尔从紧紧咬住的牙齿间挤出因为愤怒而嘶哑的声音。
“我是专门给你打扫的吗……?”
“怎么会,哪有这么老态度又这么傲慢的船舱侍者啊。”
“开什么玩笑!”
那捷尔气得顿脚,葡萄牙水手们都吓肩膀一抖。
“这到底算是什么?老天给我的考验?还是说我被谁诅咒了?为什么,总是、总是这样!你想出个八字都没有一撇的点子来,然后要我为了这个辛苦再辛苦!”
“这个真是很抱歉。”
“不用道歉!你就是道了歉我也不会原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原谅你!”
懊恼得搔乱了一头深褐色头发的那捷尔的样子让杰夫利叹了一口气。
“知道了,那我到这边来。这段时间里你来指挥克罗利娅号……”
“不是这个意思!”
那捷尔打断杰夫利的话,指着那些不安地挤在一起的葡萄牙水手。
“万一这些家伙叛乱了,在你睡觉的时候砍了你的脑袋要怎么办?难道你要我之后的人生都在一天到晚后悔‘那个时候无论如何都应该阻止他的’中渡过吗?!”
“那……”
杰夫利歪了头。
“我要怎么做才好?”
“闭上嘴,给我点时间想想!”
那捷尔焦躁地在甲板上来回踱着步。
俘虏们怯怯地瞅着他看。
(是在怀疑那捷尔要“处分”自己吧。反正他们越恐惧就越不会反抗,这就正好。)
杰夫利想着,在心里奸笑一声。
“过来八个人。”
瞬间停下脚步,那捷尔说道。
“一轮四人,半天换一次。里面一定要有休和莫甘。操舵交给威尔。”
杰夫利点点头。
“马上就来。”
那捷尔从自己抱着的文件里挑出航海日记来,剩下的都交到杰夫利手上。
“这个放在我这里。希望至少能够掌握这条船的大体情况。都过一遍眼的话,就不怕别人拿走了。”
恢复了冷静的那只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杰夫利的脸,这就是那捷尔的过人之处。无论是在感情如何激烈的情况下,也不会失去自我。
“我还能帮你什么?”
杰夫利问,那捷尔点着头。
“我也不想太劳动到你。夜里点起船尾的油灯来吧,我这边也一定会点灯回应,如果没有点的话,你就要想到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明白。那捷尔?”
“什么事?”
杰夫利脸上露出最真挚的笑容。
“你就是我的守护圣人,比圣尼可拉斯(注:航海的守护神)还值得信赖。”
“谨慎你的发言,会遭天罚的。”
那捷尔怔住似的回他,然后转身向突击队大叫:“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对不起,长官!”
很清楚航海长脾气的他们一直静静地等着两个人把话说完。杰夫利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学学他们那份小心谨慎呢?
“你把没收的武器都运到克罗利娅号上去。你去彻底调查船上还有没有武器。完毕之后去看守火药库,除了我以外不许任何人接近。”
“是!”
“你把在这里的葡萄牙人分成两组。一组扫除甲板,剩下的绑住手和脚,带回船舱里去。”
“是!长官!”
呆呆地看着那捷尔有条不紊地一个个给水手下命令的米凯尔,向杰夫利转过头去。
“你、你的部下真的要用那些废物吗?”
“嗯。”
“可是语言都不通啊?”
杰夫利挑了挑一边的眉毛。只这么一句话就知道了,米凯尔只是顶着船长的名号的这条船的所有者,根本不是实际操纵船只的人。
“的确也许是有些不便,但只要能派上用场就比什么都有用。好好地敲打敲打他们,就是在连星星都没有一颗的夜里他们也能把帆张起来的。这就是叫做船员的生物。啊,反正就算是多没用的家伙,有那捷尔在就没问题了。虽然他对女人还有有跟别人交道都算不怎么样,可是要怎么对付偷懒的水手他可是了解得不能再了解啊。”
米凯尔浮起些微微的苦笑。
“就是你自豪的左右手吧。”
“啊。”
杰夫利的回答没有一分一秒的犹豫。
米凯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令人羡慕。我要是有个像他一样的部下在……不,只要有着他那样的气概我也不会做你的俘虏了。”
杰夫利带着同情的感觉点了点头。
“胜负是由运势决定的。就算契机只有一点,说不定就能逆转我们的立场。特别是你处在复杂的状况里,不勇敢地战斗是不行的。”
受伤的自尊心受到了抚慰,米凯尔的表情变得明朗了些。
“你要怎样对待我呢。”
“不会粗暴地对你,这段时间可以请你到我的船上来吗?”
“谢谢您,可以的话,能不能问问您……”
“不用担心,我也需要一个说话的对像。身为同样立场的人,一定可以痛快地聊聊吧。”
特别是西班牙国内的情势——杰夫利在心中又加上这样一句。他很亲密地催促米凯尔,两人向克罗利娅号走去。
炮击的声音停止了,伙伴们一起发出欢呼。海斗松了一口气,看来战斗以克罗利娅号的胜利画下了句号。
(只花了一小会,真是厉害。)
海斗感叹着。杰夫利虽然爱夸海口,但绝对不是只会说说的人,在紧要关头他可是能干净利落地解决问题的男人。正因为这样,才会被德雷克看重的吧。
(所以我才更难理解啊,问题是……)
在德雷克的指挥下击退无敌舰队的船长们都是名垂青史的。但是为什么,在这光荣的名单中没有包括杰夫利呢,这个疑问一直刺在海斗的胸口上。
(是记载遗漏了吗?还是说是记载在我不知道的资料上呢?)
海斗关于伊莉沙白朝代的知识大多是从圣克利斯托佛的图书馆里借来的文献上学到的。虽然普通来说算是很充分了,不是历史学者或者好事家的话,一般也不会有人去看当时的文献。
(我感兴趣的是德雷克,觉得会有自己在意的人出现的时候才会去看。)
与敌人的遭遇更让海斗不安起来。自然里面也有担忧自己安危的成份在内,但一想到万一杰夫利会在这里丢了性命就觉得非常担心。如果他在一五八八年七月前就死亡了,自然是不可能在海战中活跃,被登入史册的。
现在是一五八七年四月。离无敌舰队的船影出现在利雅德海角的海上还有一年多一点。但是,这段时间内德雷克一定也不断地在和西班牙人战斗着,而身为属下的杰夫利也会不断地遇到危险。
海头摇摇头,甩去不吉利的想法。
(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