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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莜明早就醒了,但是他没有移动,始终维持着拥抱尹若辛的动作,看他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万分的脸。如果不这么看着他,尹莜明几乎就会以为昨晚根本就是自己春梦一场。
在昨天之前,这种事根本还是可能发生的,若辛竟然到他的房间中来,问他是否要他,甚至委身于他。现在蜷缩在怀中的尹若辛已经是完全属于他的了,不管是他的肌肤还是身体内部,都被刻上了只属于自己的印记。
可是,尹莜明却始终有种奇怪的感觉,怀中的尹若辛并不是真的存在于那里,好象稍微一眨眼,他就会从那里烟消云散。他从来没有过如此不确定的感觉,心底某处莫名的警戒在不断发颤,让他想要狠狠地抱紧他,确认他真的还在那里。
尹若辛感觉自己好象被什么压住了,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他努力睁开睡得迷迷糊糊的双眼,好容易才看清楚压在自己身上的竟然是一脸淡忧地盯着他的尹莜明。
“你干吗……快下去……”好瞌睡哦……昨晚这个家伙根本不管自己死活,晃得他浑身都快散架了!如何求饶都没有用。
要是过去的话,他的身体经受这种事应该没太大问题,可是现在……他被毒物侵蚀的内部已经变得残破不堪,光是接受他就已经很有问题了。他对昨晚的记忆只有自己在中途似乎昏过去好几次,还有在麻痹中一次一次达到顶峰的快乐感觉。
尹莜明看了他很长时间,一只手在被中轻轻抚摸他的身体,从下到上,一寸也不放过,细细地抚摸。
“喂……”
“我早就想这样了……从过去就一直一直在想……”
“你……你不会每次看到我都有那种……恩,念头吧?”
“你说呢?”
“你这个脑袋里只会装那种事的色鬼!”
尹莜明大笑,低头轻吻了他一下,尹若辛顺从地张开了双腿。
那一天的总镖头和副总镖头大人睡到了日上三竿也没起床,裴菁在自己房间再次被尹若辛捡回来的那只小猫给捣腾得一塌糊涂之后又气急败坏地去找他赔偿,但是当她踹开他房间门的时候,却发现他并不在那里,床上也整整齐齐地。她想了想,蹑手蹑脚地走到尹莜明的房间门口听了一会儿,很快便红着脸又蹑手蹑脚地逃走了。
尹若辛又搬回了尹莜明的房间去住,过去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只要是心细一点的人就都可以明显感觉到,这对兄弟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们两个变得很亲密,过去那种动辄即对对方拳打脚踢的戏码不再经常上演——当然,偶尔还是会有的,不过到最后都是打到房间里去,等出来的时候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现在最常看见的就是这两个人腻在一起的样子,不管是他们的行为也好,表情也好,说话的方式也好,语气也好……都在把除了他们之外的所有人屏除到外围去,在他们的世界中只有彼此。就算是个超级不解风情的家伙闯入进去,也会马上被他们的眼睛杀得浑身是血,落荒而逃。
所以大家都记住了一点,只要总镖头副总镖头在一起的时候,就算有天塌下来的大事也不要去找他们,否则那就是活腻了找死!
自从那次保过可爱之后,尹若辛再也没有接过任何保镖的任务,镖局中的事务都是裴菁在管。虽然她经常跳着脚说自己钱没多拿活不少干,再不涨工资她就死也不干了,可是在那两个耳朵变成摆设眼睛也被蜜糖糊住的家伙面前,她都只是轻叹一声,小小声说一句算我倒霉暂时放过你们云云,然后继续去干她的活。
和尹莜明在一起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尹若辛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快地坏下去,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蚁噬之苦,到了后来,浑身的每一片皮肤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在痛,痛得他恨不能抓破身体,把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剥离出来。
他不能让尹莜明发现自己的痛苦,在他面前的时候尹若辛都在努力强颜欢笑。只有在尹莜明离开的一小段时间里,他才能放松自己缩在床角拼命挣扎翻滚,等着那种难言的痛苦过去。
可是即便经受如此痛楚,尹若辛还是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现在对他来说什么也不重要了,钱也好,以前拼命都想得到的任何东西也好……
他只想呆在尹莜明这里,度过他最后的时间。
然而上天终究不想让他就这么平静地死掉,那一天,镖局中来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不速之客。
尹莜明和尹若辛正在进行他们例行的“柔情时间”,忽听前院一阵吵闹——呃,当然,这点噪音是根本入不了他们的耳的。过了一会儿,一个倒霉的镖师被人一脚踢到了他们脚边。这会儿裴菁不在,可他们谁也不敢打扰这两个人,只是最后撑不住了,这才丢了一个猜拳猜输的替死鬼过来。
那家伙鼓了很久的勇气,方才有胆子开口叫道:“总……总镖头!副总镖头!不好了!有人踢馆啊!”
“踢馆?”尹若辛好不容易才从尹莜明那能把他淹死在里面的目光中逃出来,皱眉反问。
大家一般踢的都是武馆,谁会来踢镖局啊?镖局里到处都是会武的镖师不是学武的草包!闲疯了吗?
“是什么人?”
“是个又高又胖的老和尚!”
“和尚……?”
又高又胖的老和尚……
难道是……
尹莜明和尹若辛对视一眼,倏地站了起来。
还没走到前院,就听几声惨叫,三名镖师被什么东西打得飞了起来,碰碰碰几声摔落到他们脚边,捂着自己的腰背部大声呻吟喊痛。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儿的镖师也太没用了!这样怎么能保得好镖?来来来,让我教你们几招!”
一个年纪约六十开外,穿着灰色僧衣,身材高壮的胖大和尚边笑边走进来,镖局内的几十名镖师全部手执武器包围着他,边走边退。那和尚却全不在意,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尹若辛捂着脸叹了一口气,尹莜明笑起来,上前几步对那和尚一拱手,道:“这么多年不见,您还是雄风不减当年哪!在这儿不要说是我们手下的镖师,就是我和若辛,裴菁联合起来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您呐,师父!”
一听他叫那和尚师父,镖师们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长长舒了口气。原来是总镖头他们自己人,应该不是踢观的了。不过即便如此,大家还是很讶然地偷偷盯着那老和尚看。总镖头,副总镖头的师父?过去可从未听他们说过!而且还是个这么奇怪的老和尚,又怎能让他们不觉好奇?
说起老和尚和他们兄弟的缘分,其实也很简单。
十几年前,在少林寺出家多年的老和尚准备云游四海顺便回家省亲,却在刚回到家就被自己哥哥胁迫,一定要他收他的第五个女儿做徒弟。无论老和尚如何解释和尚庙不收女徒弟也不听。无奈,只有口头答应收了女孩,却趁夜悄悄逃出家门。
等他到了长安城,却发现自己竟身无分文,他这个和尚又这辈子从来没化过缘,正在肚饥难耐的时候,只听当啷一声,地上落下一文钱来,正好能买个馒头!他猛扑上去——刚好盖住一只也想捡钱的小手。如果他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小孩身上穿得是很华贵的绫罗绸缎,绝对不是会跟他抢钱的那种人,最有可能的猜测就是这钱是小孩掉的……可被饿得头昏眼花的他哪里还去想那么多,只知道这钱不能被拿走,否则他就一定饿死了。他不顾面子地在大街上跟小孩抢起钱来,小孩抢不过他,扯着脖子大叫一声“哥哥”,然后另一个小孩就像小老虎一样冲了上来咬住他……
虽然他被咬得遍体鳞伤,但终究还是把钱抢到了,在胳膊上吊着两只小野兽的情况下狼吞虎咽地吃完馒头,他的神智才稍微恢复了一点,发现自己居然做出了这种抢劫小孩钱财的罪恶行径。身为行脚僧,他身无长物,唯一的本事就是武功比较好,他满怀愧疚地登门拜访了小孩的父亲——当时他的胳膊上依然吊着那两只小野兽——提出要教授小孩武功,这才让那两个小家伙松开了牙齿。
反正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教三个一样是教,他便去接来了家中的那个女孩,让她和这两个孩子一起学习武艺。
那女孩是裴菁,那两个野兽一样的小家伙自然就是从小野性难驯的尹氏兄弟了。
老和尚拍拍自己的光头大笑道:“你们两个出来这么早干什么!我还没跟你们的镖师玩够呢!看看!他们现在都不跟我玩了不是!”
“师父!别这么为老不尊好不好!我们请镖师是来做事的!不是跟你玩的!”老和尚身后传来一声娇叱,在听到声音的同时,老和尚那高大的身体好象忽然就缩小了一圈。
“嘿嘿嘿嘿……菁儿……”
裴菁看来刚从外面回来,浑身带着高涨的怒火看着老和尚:“一云游就是近十年,也不回家看一眼!爹娘可经常念叨着你呢!你倒好!也不回家去看看,一回来先跑我们这儿踢馆!”
“菁儿你听我说……”
裴菁大步越过他往后面去了,老和尚唯唯诺诺地跟着,走过尹氏兄弟身边的时候,他对他们诡异地眨眨眼,尹若辛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裴菁生气是生气,然而对着自己的亲叔叔也不会生气太久,很快便摆起了酒席,几个人边吃边聊。
尹若辛本来是不能喝酒的,因为几乎所有的药与毒都可与酒发生反应,比如那“七沉八反”的毒方,其中一个便是酒与生姜同食,食后七天必死。可是他不能露出破绽,尤其是在那个看起来很钝,但其实比尹莜明更精明百倍的师父面前。
他跟老和尚划拳,赢了喝,输了也喝,和他们一起大碗大碗地狂喝,喝到最后,连他自己也快忘记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可以喝酒了,他好象说了很多,又好象什么也没说。
他只记得,最后是尹莜明抱着他离席的,他的脑袋深埋在尹莜明的脖子里,从那里探出去看,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
尹莜明把他带回了他们的房间,将他轻柔地放在柔软的床铺上,在他额角留下一吻之后,似乎要离开他去做什么,他不许,紧紧地扯住尹莜明的衣角,拉着他的手,尹莜明笑叹了一下,说声我又不会离开你……然后倾身压了上来。
今晚的尹若辛异常地没有安全感,眼前的一切都是很模糊的,好象很快就会碎掉,找不到了。他用力攀着尹莜明的肩膀,感受他在自己体内进出的频率,反反复复地呼唤着他。
“莜明……莜明……莜明……”
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也不知道自己在呼唤他的时候从口中涌出的红色液体,更不知道尹莜明在发现他的异状之时惊恐的大叫。
他好象看到了什么东西,但是,看不真切……
然后他便陷入了黑色的沉眠之中。
老和尚三指搭着尹若辛的腕脉,平时常没正经的脸上此时神色非常凝重。
“师父!怎样?”尹莜明披着一件单衣,着急地问道。
收回手,老和尚轻轻挠着自己的光头,慢慢地走到桌边坐下,道:“他最近……是不是中过什么毒?”
站在一边的裴菁道:“没错!可那是如离散,一旦毒性自行消退就没事了。”
“没事!?谁告诉你没事!”
“莜明是当时和他一起中毒的!现在不也没事?”
“你呀你呀……”老和尚气得拿指头指了她半天,“你怎么就知道莜明没事他就会没事的!?我问你,他在中毒的同时被伤了心脉对不对?”
尹莜明接口道:“没错!他当时是受了前任武林盟主的暗冥掌,心脉受损,很长时间方才恢复过来。”
“那就对了!”
老和尚向他们解释了如离散只对伤者产生的效用,越听尹莜明的脸色越难看,裴菁一双秀丽的柳叶眉皱得死紧。
“可是这段时间我们一点也没有发现他有异样!”裴菁对尹莜明道,“莜明!你跟他最亲近,你有没有发现?”
尹莜明摇摇头。他真的一点异常也没有发觉到!
若辛为什么要这么瞒他?这么痛苦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他?
“师父!这种毒有药可解吧?”
老和尚再度挠挠光头,叹道:“老和尚虽然终生云游四方,见过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