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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省委在活动 作者:[苏联] 阿·费多罗夫-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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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艰难困苦都阻止不了游击队员。支队的数目和它们人数月月都在增加。

  三月战斗以后,省支队进入新的困难时期。敌人马上发现了我们,并且开始追击。我们决定不在古林诺地界定居下去,也不建筑地下室。过了几天,我们重新转移到列依明塔罗夫卡森林,从那里很快回到了叶林诺森林。现在,我们选择了一种几乎不断运动的战术,在一个地方至多停留五、六天。

  春天来了,河道都涨了大水。我们不得不抛下橇车,立刻准备大车、马车和辎重车辆。这件事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直到五月底,我们才准备好必要数量的大车。在这以前,我们是步行完成转移的。

  游击队的伙食在春天非但没有改善,反而变得更坏了。农民们几乎没什么东西好帮助我们。他们当时对德寇藏起来的全部存粮也已经用完。泥泞时期和几乎绵绵不绝的春雨不让飞机有可能时常飞到我们这里来。

  队伍还是增加,我们甚至不得不暂时限制吸收新人。我们缺乏弹药,总是特别缺乏冲锋枪和苏联步枪的子弹。然而我们几乎每天都在和德寇交战。

  经常转移的战术把德寇弄糊涂了。他们以为切尔尼多夫省的所有森林里都有游击队,事实上这却是省支队在来去活动。我们的踪迹在冰雪融化以后就更难发现;到五月中旬,枝叶繁茂,我们更容易隐蔽了。

  在三月战斗以后,当我们在森林里听到由游击队预定的音乐会时,才初次开始晓得有这么多游击队在活动。当然,我们预料到他们存在着,不可能不存在。可是现在我们已确实知道在奥尔洛夫、在基辅以及白俄罗斯的许多森林里,到处只要有一小队武装起来的人,能够避过敌人的耳目,便一定会组织起游击队。

  在三月战斗以后,侵略者明白自己无力包围森林、扫荡森林了。唯一留给他们去做的事情是把游击队集中的地方封锁起来。从一九四二年夏天起,一些可以说是有经验的骨干占领军,那些久以担任委员、各种司令官和领袖们的,都已懂得决不能象希特勒要求的那样在苏维埃地区里消灭游击运动了。

  占领军一接得中央的命令,便不时试图进攻森林。但是他们专心致力于至少控制城市、村庄和公路。他们拟定了一套保护铁道和重要公路的复杂防御系统。在居民点和驻有占领军的街区里,他们砍光了大树灌木,拆毁了院墙篱笆,而用铁丝网的栅栏来代替。

  现在,德寇被迫在后方和交通线上留驻很大的兵力。每一个哨所至少用一排兵来守卫。在一些铁道枢纽站上,甚至象普里卢基这种次要的地方,现在便驻扎了整团人。

  如果说在战争初期来到后方的部队算是天大的幸事,那么现在是因为过失而加以处罚的才被派进扫荡队和伪警队。德国兵特别害怕派到游击队时常袭击的那些乡区和小城市去。

  游击队已经成为一股惊人的强大力量,成为第二战线。一九四二年初,中央游击运动司令部在莫斯科成立了。在乌克兰、白俄罗斯、奥尔洛夫和库尔斯克省内所有的相当规模的支队,以及后来在南方各地区的支队都和莫斯科红军最高统帅部建立了经常的无线电联系,接到了指示,并且在困难关头得到必需的援助。

  我没有把写我们支队的历史作为自己的任务。在这部书里,我力求表明留在地下活动中的切尔尼多夫的共产党员们怎样克服了初期的困难,组织和领导了人民对侵略者的抵抗;党的省委又是怎样建立一支强大的游击队的。

  三月底,又马尔科夫同志指挥的奥尔洛夫游击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更正确地说,并不是马尔科夫到我们这里来,而是我们上他兹林卡森林里去。我们在那儿又碰到了由列夫琴科指挥的另一个相当强大的游击队。这队人马也和我们配合起来开始行动。在这儿初次建立了一个游击卫戌部队。

  我们采用这个名字是为了要给新合并的各支队保留内部管理的自治权。这两个支队在我们到来以前便开始了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传统,自己的制度;此外,他们是奥尔洛夫省人,我们是切尔尼多夫省人。虽然这没有重大的原则性的意义,但是我们却不能一下子就决定合并各省的支队。我作为最大支队的司令员,被任命为卫戌部队的队长,雅列明奥、马尔科夫和列夫琴科被任命为副队长。

  在全体指挥员和切尔尼多夫省委的联系会议上,决定了主要的任务是立刻在供应前线的各条道路上组织破坏活动。

  阿列克赛·萨季连科当了破坏队的队长。他是我们各支队里个子最高的人;是来到我们这里的突围人员中的一个,受过专门训练。他在正规军中也是从事敷雷和爆破作业的。这个队直属于司令部,参加的都是志愿人员,一些勇敢万分的人。第一批报名参加的有:共青团员谢尔盖·科舍里,一个二十二岁的工兵;米沙·科瓦列夫,也是工兵;还有采金工人瓦夏·库兹涅佐夫,一个十九岁的西欧伯利亚人。他的遭遇是很有趣的。他来到我们支队里还不久,是在斯塔罗依·古塔战役之后。他在那里娶了一位集体农庄的姑娘马琳娜,生活很安定,的确,他满想坐等红军的来临。但是他年青的妻子马琳娜却另有打算。有一天,玛琳娜叫他打点东西带到森林里来。简单说来,就是逼着青年的丈夫来打仗。她自己也成了一个很不错的战士和侦察员。

  “我舍不得她,”瓦夏后来说。“我以为要是我提起要加入游击队,她会抱怨的。可是玛琳娜心里却认定我是个胆小鬼。总而言之,是误会。”

  瓦夏·库兹涅佐夫果真很快就证明了他不是胆小鬼,从最初的那天起便开始去干破坏工作:起先在公路上敷雷,后来动手抓“铁块”,那就是说,开始带着小队到铁路上去。

  在第一批报名参加破坏队的人员中,还有中学校长巴列斯特、伞兵尼古拉·邓尼佐夫、工兵上尉吴西伏洛德·克洛科夫、我们的老相识彼加·罗曼诺夫,以及莫斯科运输工程学院的大学生瓦洛佳·帕伏罗夫。

  我们的破坏战术是相当简单的。在每次作战中总共参加两、三名,至多不过五名破坏专家,任务是敷埋地雷。但是他们要走到离营地很远的地方,有时在一百多公里以外。单是破坏工作人员去进行这样的远征是太冒险了,况且所有的德寇军车上都搭着三、四十个冲锋枪兵和两、三个机枪兵组成的警卫队。铁路上的破坏活动几乎每次都发生战斗。因为为了护送破坏工作人员,我们拨了一小队战士——二十到二十五个人,命名为掩护队。由我们指挥员中随便哪一位去带领。

  一开始,格里戈里·瓦西里耶维奇·巴利茨基就是这种破坏远征队的领导人,专门致力于破坏活动。有时他带着自己的小队出去两三个星期;有一次,一个多月没有下落。巴利茨基是个非常勇敢大胆的人,成了我们的破坏战的灵魂。

  一九四二年五月和六月中,我们的破坏工作人员翻毁了二十六列军车,其中巴利茨基小队却干掉了十一列。

  现在我们每一个人都认为:我们在一九四二年的破坏战不过是小小的、学徒式的企图而已。当时我们还没有真正的组织,到一九四三年和一九四四年,情形就不同了。这时候我们已经开始按照图表来行动,在一天之内翻毁了军车将近十列。可是在一九四二年夏天,我们做梦也想不到这种强有力的打击。

  然而,我们的破坏工作人员毕竟做了不少工作。三月里,这时积雪还未融化,他们便从叶林诺森林出发到离营地几十公里的铁路道基上去,在冬季的艰难情况下,一连等上好几昼夜火车。那时因为大雪,交通几乎完全停顿了。破坏工作人员不得不执行自己所不喜欢的工作——他们管它叫“粗工”的爆破作业桥梁、铁道路基和涵洞等工作。

  但是,这也使侵略者的经济遭到重大损失。在三月里和四月初,我们的弟兄们炸毁了五座铁道桥梁和三百多公尺的铁道路基。当然,这四百公尺并不是全在同一个地点,而是一小节、一小节地在不同的地点。

  五月里,我们驻扎在兹林卡和诺夫兹勃科夫森林时,离开铁道比较近,能够干得更多。这时冰雪消逝了,火车也正常地来来往往。每天经过哥美里——布良斯克铁道线开往前方去的火车多至六十列。而我们破坏工作队出动以后,德寇不得不完全取消了夜车的运行;日间也开始只开八列,最多不过十列。

  飞机开始给我们投送茶褐炸药和硝氨炸药以后,支队里对“爆炸工作”的嗜好更加厉害了。现在支队攻击任何大小的居民点时,我们的爆破手们便把工业企业、动力战和安置在石头建筑里的仓库破坏得一干二净。

  在戈尔捷耶夫卡区中心的历时不过半小时的战斗中,当其他中队和分队进行战斗时,破坏工作人员炸毁了酒精厂、炼油厂、发电厂、粮食仓库和几辆卡车和拖拉机。

  在科留可夫卡,破坏队的弟兄们也在一次作战中完全摧毁了火车站。他们拆断了二十四处铁轨,破坏了所有的岔道和转辙机、通讯和信号的设备,炸毁并烧光了锯木厂、木材堆栈、燃料和饲料的仓库。

  从飞机飞到我们这里来的那时起,洁净的纸张变得十分珍贵起来。有些同志甚至同意出让一撮足够卷一支纸烟的黄花烟来换一张信纸。同志们写了许多信,希望总有一天会降落一架飞机来把邮件捎走。

  现在大家拿全部空闲时间来写信。可是飞机却没有降落。许多人积了成束的信,就象整本的书一样。我读过几封这样连篇累牍的信。我选出了我们勇敢的破坏工作人员之一的华洛佳·帕伏罗夫的一封信,他在信里讲到自己初次跟小组出去爆炸火车的经过。

  华洛佳那时还不满二十岁。他战前在莫斯科运输工程学院一年纪读书。你要知道,他在我们这里也研究一些运输问题;然而不是研究铁道建设,也不是研究铁道管理,而是加以破坏。

  现在,帕伏洛夫是苏联英雄,转到原来的学院的五年纪去了。他很快就会造桥了。

  我在下面摘引的这封信是从华洛佳那里挑出来的。他在信里报道了太多破坏工作上的“技术性”的详细情节。当然,现在这封信已经没有军事秘密了。

  一九四二年六月十四日

  我亲爱、宝贵的妈妈!

  我不知道哪天会给你寄出这封信,或是就这样一直搁在口袋里……记得你向来喜欢详情细节,要我描述环境状况。我是在帐篷里写这封信的;不过,它不是象你在军营里或儿童团夏令营里看见过的那种普通的帐篷。我们的帐篷极矮小,你在里面站不起身来,甚至当你坐着的时候,脑袋也还碰得着檐顶。我和华洛佳·克洛科夫俩住在一起。他是个好少年。事实上他是位工程师,不是庄稼汉。他比我大好几岁,但是快乐、机智、生气勃勃,而主要的是勇敢。他待我直率,没有谦让殷勤。这叫人很痛快。他有许多可以供人学习的地方。再说,他不叫弗拉季米尔,而叫伍谢夫洛特,可是这里大家都叫他华洛契加,于是我也这么叫他。

  妈,你别埋怨我这样东拉西扯。我思想不容易集中。弟兄们正坐在我身边起劲地玩着纸牌呢。不过请你别以为是在赌钱。赌钱在我们这里是不行的。我们根本一文不名,同时绝对不需要钱用。

  现在我要开始跟你谈谈帐篷。它是这样子做成的:一张降落伞的绸子撑开在几根木柱子上,而在绸篷的顶上盖上几张冷杉皮。我们是这样来剥树皮的:这一个弟兄站在另一个的肩膀上,用快刀割开一道深深的切口,几乎一直割到下面,然后在树顶和树根周围割破一圈。我们把所有的树枝都齐根削去,削得很光滑,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树皮连里皮一起剥下来——你知道,下面便是那滑溜溜的纤维了……这时脱了下来,结果树皮好象一张弯曲的胶合板,上面留了些树节的窟窿;可是我们把窟窿都塞没了,然后把树皮放在绸帐上。任何大雨也透不过这样的房顶。帐篷是故意给做得很矮的。我躺着在写信……

  ……现在,妈妈,我想把第一次到远方作铁道手术的情形告诉你。你们医生们把手术叫做借重外科刀子的干涉。我们也切断铁道路基,但是不用刀子,是用炸药……我先前只参加爆炸桥梁和德寇汽车。我还曾受命敷埋地雷来爆破作业敌方的有生力量,换句话说,就是敌方的步兵。但这是简单的,你在半小时以内就能学得头头是道。

  我动手作第一次铁道手术,不是以爆破手的资格,而只是以战士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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