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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的夜色里,孙刚的车又开动了。他左手搭在车窗上,只是用右手握着方向盘,那样子象是驾车郊游,丝毫没有跟踪嫌犯的紧张。
其实他并不是觉得轻松了,而是孙刚感觉自己现在就象连续奔波却始终没有找到敌人的士兵,虽然还是聚精会神,可烦躁和郁闷的心情却越来越强烈。
而在另一辆车里,余笑予的情绪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也和孙刚一样: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不过另一只手不是搭在车窗上,而是拿着手机。
“你现在在哪里?”他焦急地问。
“我在路上。”
“你快点开啊,后面不知道是谁,总跟着我!”余笑予的声音有点颤抖。
“从你刚才给我挂电话到现在一直都跟着吗?”
“是啊!”余笑予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后视镜,虽是开着车窗冷风扑面,但额头上却满是汗水。
“放心吧,一会儿你到了山下,就赶紧到山上的小屋去,那地方别人应该不知道的。我从山的另一条路上去,估计比你先到。你不要太紧张了。”
放下电话,余笑予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心情稍微稳安定了一些,但脚下的油门却踩得更狠了。
三十
路面慢慢变得颠簸,孙刚也已经用两只手握着方向盘了。
“前面是帽儿山了,他到这里干什么?”助手纳闷地看着前方。
帽儿山是城市近郊的一座山,形状像个帽子,所以有了这个山名。山不高,景色也只属一般,在这个以大海的美景而闻名的城市,这座山就更吸引不了多少人了。如果不是追踪余笑予到此,他甚至都已经快忘了这个地方。
话音刚落,车子猛然间停住了。
孙刚紧盯着监测器,又确认了几眼才低声道:“余笑予的车停下了!”
说完,孙刚冲助手招了一下手,助手心领神会,也悄然拉开车门,和孙刚一起从车的两侧疾步向前包抄过去。
虽是黑夜,但对于孙刚来说,搜寻目标却完全不是困难之事,多年的刑警生涯让他练就了一幅好眼力。百步过后,余笑予的车子就出现在他视野之内。
孙刚在灌木丛中低下身子,观察着前方的丰田佳美。
车在夜色中象是睡着了一样纹丝不动。
余笑予将车停在这里是什么意图呢?他是将张怡冰藏在这里?
孙刚四处打量了一下:这地方是在山脚下,除了一条上山的崎岖小路就是大片的灌木丛,没有其他隐身之所,这地方藏人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孙刚不禁将目光投向那条山路。
难道余笑予是上山了?
念头刚起,孙刚已迈动了脚步,灵活地闪到车子旁边,风声中没发出多余的声响。
车子依旧一动不动,孙刚悄悄抬起些身子,借着月色谨慎地看着车内。
只两秒钟,孙刚就惊出一身冷汗!
——车内空无一人!
孙刚再也顾不上隐藏,忙不迭地起身,一边挥手示意助手跟上,一边向山路飞奔过去。山路崎岖狭窄,黑暗中两旁杂乱的树枝不时扫到孙刚的脸上,但他此时根本顾不上躲闪和分辨,只是全力沿着山路奋力向上。
风声呼啸,淹没了呼吸和脚步声,直到爬上一个缓坡,前方出现岔道的时候,孙刚才停下脚步大口地喘着气。
稍待片刻,助手也跟随上来,孙刚用手一指右边的岔路,示意助手从这边搜索。深吸了一口气后,他转身奔入左边的山路。
又奔跑几分钟,孙刚觉得山路似乎宽敞了一些,两旁原本浓密的树影也疏散了许多,月光更多地照在前面,再转过一个弯,孙刚赫然定住了脚步。
在他前方二十多米的地方,竟出现了一个小木屋!借着月光看去,木屋破败不堪,七零八落的样子,一看就是荒废了许久。
难道余笑予在这个木屋里面?
孙刚念头刚起,忽然间小木屋内火光一闪,像是打火机的光亮,但倏忽间又熄灭了。不过只这亮光一闪之间,他就已经看到木屋里面有两个身影!除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以外,竟然还有一个女人也在里面!
孙刚觉得手心都在冒汗,这里面的女人会不会就是张怡冰?
他快速地观察了一下小木屋左右的情况,并没有可疑的迹象,于是伏下身,蹑手蹑脚地潜到小木屋的门口。
门虚掩着。
并不是没有关紧,而是根本就关不严。像破旧的房子一样,小木屋的门倾斜着,摇摇欲坠。孙刚小心翼翼地躲在门后,屏息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除了风声和门的枝丫声以外,从木屋里面传不出丝毫的响动,更不用提说话的声音了。
里面是什么状况?刚才明明有两个人在里面,怎么现在却鸦雀无声?余笑予在里面搞什么鬼?
孙刚感觉汗水流到了脖子,正冰凉地向下湿润着,却大气也不敢喘,紧张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忽然,小屋里发出了响动。像是搬动什么东西,随即还有沉重的脚步声,却依旧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是男人的脚步声,应该是余笑予的。那女人呢?不但没有说话,甚至连另外一个人喘息的声音都没有,难道是她出了什么危险?
想到这里,孙刚心中一凛:千万不能让里面的女人出什么意外,而且是近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他不由得将手枪缓缓抽出,扣下了保险,轻轻挪动了脚步。离门只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再次确认了一下里面声音的方位:脚步声就在门的左边。孙刚深吸了一口气后,猛然撞开门,一个箭步冲进了小屋。身形闪动之间他已然看到余笑予正拖着一个皮箱站在他前面三四米的地方。
脚步刚刚落定,孙刚的胳膊便已伸直,枪口直直地对准了余笑予。
在月光的照射下,孙刚看到余笑予呆呆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不解、疑惑、古怪,却唯独没有恐惧的神情。
孙刚着实没想到余笑予面对着枪口竟是这样一副表情,他喘了一口气刚要开口,却突然间一动不动地僵住了,他一下子明白为什么余笑予的脸上没有恐怖。
因为自己的后脑上正被一个冰凉的硬器顶着!
“把枪放下!”
一个女人严厉的声音从孙刚身后响起。
三十一
孙刚手中的枪抖动了一下,但却并没有放下。
“把枪放下!”
女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这个女人的声音太熟悉了!
如果说刚才听到第一声命令时,孙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话,那么这第二声呵斥几乎让他转过身子。
但他没有转过身来,因为孙刚知道顶在他脑后的那把利器是手枪。虽然他知道后面的女人是谁,但那女人却不知道是他,如果他轻举妄动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他缓缓地垂下右臂,满是不解地长叹一声:“简洁,怎么会是你?!”
简洁被这句话惊呆了!
这人竟然是孙刚!
刚才,当孙刚纵身闯进来的时候,简洁曾心中一惊,她没想到这人的身手竟如此矫健,从动作到步伐,从举枪的速度到对教授位置的判断,完全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架势。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遇到了强敌。所以,即便当自己的枪口对准了对方的时候,简洁还提高着百分警惕准备迎接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但她唯独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孙刚!
“怎么会是你!”简洁急切地问,语气也和孙刚问她的时候一样。同时,持枪的胳膊也放了下来。
在简洁问话的同时,孙刚飞快地扫了一眼室内。
室内只有一张残破的桌子和铺着茅草的床。而且也同小木屋的外观一样凌乱不堪,到处积满了灰尘。除此之外,就是呆立在他面前的余笑予,还有在他身后的简洁,根本没有什么另外的女人。
孙刚转过身子,低声对简洁说:“我是在执行公务,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车上我再详细和你解释。”
说完,他将声音又压低了一些问:“你怎么来这里的?”
简洁白了他一眼:“我怎么来这里?教授给我打电话,说有人像疯狗一样开车跟着他,我怕教授被狗咬,就赶来这里了!没想到是你。”
孙刚听出来简洁的话中讥讽的意味,脸色一变。本来追踪了一晚上却大失所望就够让他恼火的,简洁的话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他张口想申辩反驳几句,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止住。毕竟余笑予也在这里,关于跟踪监视教授的原因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说呢?
他回头瞥了一眼教授身旁的那个皮箱,又转过头冲着简洁:“教授的皮箱里是什么?他这么晚还来这么远的地方干什么?这个地方你们怎么这么熟悉?”
一连串的质问让简洁也火气上升,她抢步上前,拽过余笑予身旁的皮箱,在孙刚面前“啪”地打开。
“自己看吧!”说完了,简洁不再言语,冷冷地看着孙刚。
孙刚定睛看过去,皮箱里竟都是女人的衣物,各式各样,五颜六色。
“这是?”孙刚疑惑地问,他搞不懂在这个荒僻的小木屋里怎么会有装着女人衣物的皮箱。
“这是教授妻子的遗物。一年前的那件事情以后,教授将妻子的遗物放到了这里,他怕总见到这些会触景生情。而今天,教授十分想念妻子,就又来到这里。”说到这儿的时候,简洁停顿了一下,神色也变得伤感了:“他来这里是想再看看妻子的遗物。”
这番话说得孙刚一时无语。
莫非余笑予果真是因为这个才来的?那自己这一路的追踪真是可笑至极了。
孙刚思忖之间,简洁的声音又冷冷地响起:“孙警官,检查完了吗?我现在可以关上皮箱了吗?”
被简洁冷嘲热讽着,孙刚竟不知如何开口,只是尴尬地“哦”了一声。
简洁将皮箱关好,拉到教授身旁:“笑予,皮箱还是放在这里吧,你还是尽量忘掉这些伤心的事情吧。”
余笑予默不作声,半晌,才轻轻地点了下头。
“我们下山吧,都已经很晚了,总不能在这里过夜啊。”简洁劝着教授。
这次余笑予很快就迈动了脚步,但却是跟在简洁身后,和孙刚保持着距离。
“真没想到是孙刚在追踪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山已经下了一半了,余笑予终于忍不住问。虽然他刚才就想问简洁,可是看着简洁和孙刚阴沉的脸色,他知道两人之间为了这件事情肯定有了摩擦,所以一直没有张口询问。
简洁就怕余笑予问这个问题,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就像现在下山的崎岖道路一样,简洁的心里也是杂乱不已。
刚才在山路的岔口,简洁看到了孙刚的助手和另外两名警员,见了自己在场也是一脸的惊愕,但简洁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孙刚已经挥手让他们先下山了。
看着这一切,简洁的心情越发复杂。她知道任何一个类似的任务,都不会倾巢出动,上山来追踪,必定会有山下留守的后备人员。而现在,仅仅上山搜索的警员就有四个,从这场面来看,孙刚这次跟踪教授是有精心的部署和人员调配的,为了跟踪余笑予,出动了这么大的警力,可是这样的一个行动,自己却毫不知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象教授有一肚子话要问她一样,她也有一肚子话要问孙刚。
三十二
“把你的车钥匙给我。你的车不是停在山的另一侧吗?我让别人把你的车开回去,我们一起回警局。”直到了山脚,孙刚才开口对简洁说。
简洁没作声,掏出车钥匙甩给了孙刚。这时,她已经看清,在山脚下停着三辆警车,更印证了她的判断。
“出动的规模不小啊。”简洁揶揄着孙刚,但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有两名警员在余笑予的车前正等着教授。她刚要询问,孙刚已抢先回答她了:“教授也得跟我们回警局,有些事情要弄清楚。”夜色中,他看到简洁眉头挑动,忙又加了一句:“这也是刘队的意思。”
简洁听罢,拉开车门,钻进车里,“砰”地坐下,然后把目光投向车窗外一言不发。孙刚知道简洁的脾气,看她这副样子,知道她正在气头上,便也没说什么,发动了汽车。
车子行驶过那一段颠簸的路段之后,孙刚侧眼看了一眼简洁,这美丽的女警官正长出了一口气。
“简洁。”
孙刚刚开口便被简洁拦住:“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一个疑虑:我怎么这么熟悉那座山,那个小木屋。我告诉你,那个小木屋是我和米兰,还有教授,我们以前常去玩的地方。”
说完,简洁瞥了一眼孙刚:“现在,我该和你说的都对你说了,你也该告诉我今天的这些事情了吧!”
说话的时候,简洁看到了车上的那个跟踪定位仪,又冷笑一声:“挺厉害啊,连这个都动用上了。”
孙刚被简洁这一翻抢白弄得眉头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