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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涂乖顺地听着外婆进了洗漱间。
楼下,涂涂的哥哥余意已经起床了,他要去上钢琴课,江碧云张罗着难搞的儿子吃饭。比起对于早饭,余意对江直树的兴趣更大,他屁股不离一寸地,眼睛不转一分地盯着直树瞧。直树也不恼,就让他这样地看着,还伸手友好地摸了摸余意的头。余意冲着直树咧嘴笑:“直树,我们一起玩儿,一起玩儿,还有小妹,我们一起玩儿。”
江碧云笑着推了推余意:“小意啊,先把粥喝了,再玩好不好呢?”
余意瞧了瞧江碧云手上端着的皮蛋瘦肉粥,再瞧瞧边上坐着的江直树,还是决定向着江直树看齐,学着直树坐着的姿势摆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姿势。这让江碧云又气有好笑。而直树觉得颇有意思。
“余意,我们先吃早饭。我跟你一起吃。”直树笑着说道,江碧云会意地递上一碗粥。他原本是打算拉着涂涂一起晨练后再吃一些的。
瞧着直树已经开口吃掉了第一口,余意急忙忙地拿起自己的那一份,吃得急了些。江碧云拍着余意的后辈嘱咐道:“吃慢些,直树陪着你一起吃。”
“这些日子,涂涂多亏你照顾了。她刚来台北,想着好好照顾她。却因为余意,对她关心不及。”江碧云坐在餐桌的一旁,对直树讲道,心里对小女儿的惭愧不是一丁点儿。还没等直树开口回答,又自顾自地,“答应她爸爸要好好照顾他,答应涂涂不丢下她,也答应了自己,可却偏偏地。”轻轻哀声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她没了她,肯定还是能过得比她哥哥好的。
直树听到着一怔,敏感如直树,道:“阿姨,这是要去哪儿?”
“想带余意去维也纳,已经跟那边的学院联系好了,先去考试。如果余意通过了,就要在那呆上三年。”江碧云回过神,却看见江直树直盯盯地看着自己的后方。江碧云转头,涂涂站在了身后,脸色平常的很。江碧云却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来。
许久后才听到涂涂闷闷地带着些许质问的声音:“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每一次都自顾自地决定,然后把你们想要的结果告诉我?你们要离婚,你们要出国,你们都是想尽一切办法,把我丢掉。我不是傻子,我不是什么都不懂,我不是真的离不开你们,我不是真的什么都需要你们。但请让我知道我是怎么丢弃的?我不想我一回家,什么都没有。你们要把我丢下,也请告诉我一声。”
这是这个孩子难得的在情绪上有如此强烈的冲击。她一直都是静静的,从不主动地表达自己想要的,所想的,给了人她什么都会接受的错觉,以至于没有人问过她,到底要什么。“丢弃”,“丢掉”,江碧云张着嘴巴,最后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不是她的初心。她只是理所当然地站在了余意地角度去想问题。两个孩子需要取舍的时候,她总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余意。她知道她在忽略,却不知道忽略却给这个孩子的心里留下了这样的字眼。当看着她跑出了房子,江碧云急急忙忙地想起身去追:“涂涂!”
“阿姨,你不要担心,我去追。”说着,直树便起身追了出去。餐桌上,留下一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心一意地把心放在早餐上的余意和不知道怎么办的江碧云。
“唉!“外婆轻叹,走到餐桌的主位坐下,”都跟你说过,好好地,当面直接地跟涂涂讲这件事,不要什么都决定了,再让她从别人那里或者别的渠道得知。”
“我本想过了两天,我怕她接受不了,想组织好了语言,再跟她说。”江碧云张口解释。
“吃饭吧!有直树在,会把她带回来的。放心吧!”外婆再也没说什么了,她拿起勺子开始如品茶般地喝粥。
江碧云还是怎么地放不下心,人起身直接到门口张望等着。
直树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前方磨蹭着迈着小步伐踱步的涂涂,嘴角轻轻地一咧,又快走了几步,与女孩并排。他诧异,他看到眼泪。他很小开始,就没怎么流过泪,不知泪何滋味。他也从不知女孩哭该是个什么情形。涂涂低垂着头,发丝贴着皮肤,脸颊微红,泪珠顺着肌肤往下流。
他想:很普通的样子,每个女孩哭都该是这副模样吧,但有种名曰“怜惜”的情感爬上心头。他伸手,贴近女孩的脸庞,拭去点点的泪水。停住前进的脚步,涂涂睁着眼噙着泪,抽咽地愣愣地看着直树,很乖没有动,让直树为她拭去眼泪。
“好了!”直树微笑。难得的这微笑就像冬日温暖的阳光一样。他望进涂涂清水淌过般清澈干净的眼睛,直树语气很是轻松:“我们看谁跑的快?我们可是来晨练的。”
这一个月来,直树发现这个女孩走路走得慢,腿短是一部分的原因,但这个女孩的体质实在是太差了,而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每天看着她跟在自己后面气喘吁吁,拖拖拉拉的样子,累得他只想把她扛在肩上带走算了。所以才有要带着她一块晨练的心思。
如果说直树和涂涂都是上帝遗留下来的两件美好的事物,那么上帝对直树的偏爱心是明显的。他的长处无处不见和让人敬佩,而涂涂在很多方面连常人不如。对于完美如江直树,常人会感慨上帝造人时的不公平。而涂涂,他们会欣慰地觉得上帝是公平的。她已经蹲在路上不动了。
已经跑在很前面的直树回头看着赖在地上不走的女孩,无奈地摇头,跑回女孩的身边。只见,女孩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小石子,画圈圈。
第7章 couple7
“我是不是很多余?”闷闷的不乐的声音,空气里也带着令人窒息的感觉,这憋得让人难受。
直树无从作答,索性也一起地蹲下,抓起涂涂拿着石子的小手,扒拉下她手中的小石子,拍掉她手掌上的细沙。
涂涂瞧着直树这一系列的动作,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破涕而笑。
直树诧异地抬头。
一下子,涂涂又咧住了笑容,回答地又是那样一个沮丧的声音:“你这样很像我爸爸。”
直树听了,深以为然。他这一个月他就是在带小孩啊。他在心里搜刮里了一些比较正紧的话想要安慰涂涂,却迟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他很苦恼。
但涂涂的下一句瞬间解了直树的苦恼。她说:“我肚子饿了。”
直树顿时泄了一口气,他真的不知道安慰人是什么东西。江直树从地上站起,顺便把这个蹲在地上不动的女孩拉起:“走吧!”
离家很近的这家路边早餐店,直树还记得,那位过世的老人拉着自己的手来这里吃早餐的情景。看着涂涂狼吞虎咽的吞食小笼包的样子,直树不禁想起了江外公时常称赞这里的小笼包有他们家乡的味道。等涂涂吃完整笼的小笼包,直树替涂涂擦去嘴边的残渣。
嘴里塞满的食物,小脸鼓起的样子很可爱,眼睛也是干净地让人突发好心情。起初忧心忡忡,而现在依然忘记忧愁的涂涂,一副吃饱万事足的样子,让直树的嘴角不禁带着浅笑。
家里,现在原本应该是江碧云送余意学钢琴的时候,因着担心涂涂,所以特意向老师高叫迟些过去。而老外婆已经出门去剧团了。
江碧云坐在沙发上,电视虽开着,但心却一直盯着门口的动作。因什么都不知道而没什么烦恼的余意则专心致志地坐在钢琴前练习着曲目。江碧云一直想着如何尽可能地安抚小女儿的情绪,让她不要有被丢弃的感觉。心中的那份焦急就连平时能转移走她大部分精力的余意所弹的钢琴而飘扬出来的轻柔的音乐都无法平复。
恍然间,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反射性地,江碧云立马从沙发起来,往门口走去。两人推门进来,正好看见江碧云朝这边走来。
“阿姨!”江直树礼貌地打招呼。
涂涂那双黑白分明,不带丝毫杂质的眼睛让江碧云已到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她害怕自己稍有不差,又一次无心地伤害到了如此乖巧的小女儿。
“我!”涂涂停顿了下,继续道,“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想什么事情,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我已经很大了,我需要,也有能力去辨别一些东西。不要把我当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需要知道的小孩。不然,我会很难过。”
涂涂的话,苦涩得让江碧云很难受。她才12岁,真的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今天却告诉她的妈妈,我长大了。因为父母的错误,她被迫地学会了长大。
涂涂没等江碧云的回答,跟直树说了声再见后,咚咚地直径地跑上了楼。
江碧云看着小女儿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
“真的谢谢直树的照顾。”江碧云再次向直树表达感谢,“以后的话,可能还要继续麻烦直树了。”说完后是深深地一鞠躬。
出国的那天又是一个周末。前一天的晚上,江碧云推开了涂涂房间的门。涂涂正坐在厚厚的毛毯上打着电动,专心致志的样子。江碧云坐到涂涂的身边,等着涂涂打完游戏。其实女孩的心一直都不静,她只是在掩饰自己。她心烦地,最后,把遥控丢在了一旁,低下头。
江碧云拉过涂涂的手,将她握在手心里摩挲。关于妈妈手心的温暖还是通过肌肤传达到了涂涂的心里。
过了许久,“妈妈无论人在哪里,都会把涂涂时时刻刻地装在心里。”江碧云揉着涂涂的短发,现在,这是她唯一能说的。
她捧起涂涂的脸,让她正视着自己。她郑重道:“妈妈会永远地爱涂涂的。”
涂涂轻轻地抿了下嘴唇,眼眶发热得难受。她能理解,但心却总落空,她也想要有个亲密的人可以陪在自己的身边。可无论怎么样,她只能乖乖的:“我知道。”诺诺的,有点小可怜的声音让江碧云又一次地说不出话来。涂涂乖巧地扑到了江碧云的怀里。涂涂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十二岁会是这样子。
江碧云带着余意出国的那一天,飞机很早,涂涂没有去送。她早早地醒来,睁着眼,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开门的声音,又迅速地闭上眼睛,佯装睡着的样子。过了很久,她听到关门的声音才缓缓地睁开眼。房间寂静的感觉让人心慌慌。
涂涂的床靠着有窗户的那面墙。睁着眼又躺了一会,涂涂从床上坐起,拉开窗帘的那一小角,光线窜进房间,被照射到的那一小块的地方显得透亮。她看到,计程车的司机帮忙抬行李,江碧云跟江外婆说话,说话的时候,时不时朝涂涂房间的那扇窗户看去。涂涂只是偷偷地拉开一角,她尽量地掩藏好自己,不被人看见。余意在一旁手里甩着溜溜球玩,玩的欢乐,一点都不知道离别的滋味。他忽的抬头,恰巧看见了涂涂露出的那张小脸。
“小妹!”余意爽朗地朝涂涂招手,白花花的牙齿在阳光的照射下,特别耀眼,单纯没有丝毫忧愁的小脸。涂涂在余意招手的那一刻,“咻”得从窗边消失。这搞得余意有点不开心。余意难过地放下刚刚还在欢乐招手的手,嘟着嘴朝江碧云抱怨道:“小妹她不跟我招手哎!”
听到余意的抱怨,江碧云抬头向上望去,留下的是被窗帘遮住的窗户,心中莫名苦涩的滋味。江碧云笑着对余意道:“一定是看错了,小妹还在睡觉那!”说着上前,整理好余意的穿戴,收起余意的溜溜球,“快别玩,等下我们就要走了。等下,我们要坐飞机哦!”
一听到“飞机”,余意原本黯然的兴致一下子高昂起来。“噢!我要坐飞机了。我可以在天上,天上飞;飞。。。”余意高兴地伸开手臂,上下挥舞着。他只知道飞机可以在天上飞,却不知道飞机会带他驶向另外一个地方。
涂涂平躺在床上,手紧紧地揣着被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感觉眼泪快要从眼角流下来的时候,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听到房门再一次被推开的声音,涂涂迅速地闭眼。这次进来的是江外婆。江外婆走到涂涂的床边,坐下。
江外婆看到外孙女眼角的泪水,心中不知该如何表达。她伸手轻抚过女孩的脸庞,轻轻地擦掉眼角的泪珠。闭着眼装睡的涂涂能感受到外婆指尖温热的皮肤。
“涂涂”外婆轻轻地唤道,“醒了吗?”没等涂涂的回答,外婆自顾自地说下去,她知道女孩有在听。“今天跟直树跑完步之后,跟外婆一起去剧团,好不好?外婆的朋友都特别想见见涂涂哦。”今天这个状况,还是把她一块带出去得比较好。她想,涂涂能多出去见见人。人多的氛围总比一个人呆在家里要来的好,或许可以很快退散涂涂心里的难过。
“快!不要赖床咯!每一次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