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现在我是一团迷糊,连姚钧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过,我都拿不稳。
是不是一开始我见到的,就是尽欢和明宇?
他不是暗宫宫主么?
他懒懒转身朝着床里,单衣裹着的身体线条简洁流畅如一幅山水丽图。我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手伸了出去,颤了几下都没沾他的边。
“怕什么?难道你还害臊了?”他半转过脸来挖苦我:“刚才做那种事怎么不见你害臊一下子?”
我咬咬牙,壮着胆子伸过手,把他的下衣松脱褪掉。他的头轻轻靠在枕上,身体全然放松。
拔开瓶塞有一股子辛辣之气,我不太懂,也不知道这药好使不好使。用指尖挑了一点,轻轻抹上红肿微沁血丝之处。
他嘴上说的硬,可是药粉沾到肌肤,身体还是一紧。
我动作放的轻之又轻柔之又柔:“痛么?我,我小点劲儿。”
他哼了一声,满是娇慵,听得我胸口怦怦乱跳,指尖一颤,又点中了那殷红之处。
他瑟缩一下,转过头来:“你是想杀我?”
我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结果,激动之下,没塞口的药瓶子被我一晃,药粉扑簌簌洒了出来,粉粉雾雾的,落了他一脸。
他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我知道不好,赶忙道歉:“明,明宇,我不是有意的……那个。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啊,我真不是有意的。要不,你也洒我他忽然嘴角一弯,微笑起来:“没出息。就算你要洒,我还不舍得呢。我这药多金贵,有人出十两金子买一钱,我都不卖的。”
浅浅的昏黄的烛光映着他半边脸如美玉无瑕,我扶着床沿爬起来,赶紧把手里那瓶据说金贵无比的药粉盖好盖,看他心情似乎比刚才好,大着胆子问个问题:“明……明宇,你到底有多少身份?在宫里明侍书,苏远生说明行之是暗宫之主……可你又能化成姚钧的模样……”
他捋了下颊边散落的一绺青丝,慢慢说:“你的问题还真不少,要是一个一个讲来,讲到天亮也讲不完……”
我忙点头:“不要紧,慢慢讲好了,我不急。”
他回手握拳在我额上敲了一记,痛得我直咧嘴:“这种龌龊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留。出去再说。”
好象……
一瞬间又回到了在冷宫的时候,他跟我讲古书,我听得烦了跟他胡搅蛮缠,他用手用笔用笔用砚台……顺手摸起什么就给我一下子。
把衣服一件件拾起来,在他淡定若冰的眼神里……一件件给他穿回去,小心地问:“你能走么?”
他白我一眼,可是那一眼里啊……温和足有八成,威胁才不过一分……还有一分,咳,我也说不上来。
有点,有点,有点放荡似的。
“我走不了,你背我!”他扯住我头发:“我不想留在这地方!”
我象个孙子似的,答应得那个卑微……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可是,把他背起来的时候,心里居然还有点松宽,有点释然……
好象,本来,他就是我的责任一样。
他伏在我背上,呼吸热热绵绵的吹在我颈子里:“怎么?走不动路啊?”
我小声说:“不是……”
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件事来,大步回到床边,把那条可以作为呈堂证供的床单卷一卷包一包,塞进怀里。
明宇讶然:“你……拿这东西……”
我怕他回过味儿来,大步就往外跑。
外头的红红绿绿都散的差不多了,厅上空落落的。我一口气跑出了院门,明宇突然扯住了我的耳朵:“你个……下流东西,快把那个丢了。”
我忍痛向前走:“不丢,就不丢,打死不丢。”
他磨磨牙,狠狠一口咬在我肩膀上。
其实……其实他还是舍不得用劲儿。
要不然,还不咬掉我一块肉下来?
现在只是两排齿印,上下围拢成一张弯弯的唇形。我解衣服的时候蹭到,疼得直皱眉。不过一看明宇脸上那种复杂的神情,又觉得,这个牙印真是物超所值。
“别动。”他拿湿巾擦着伤口,把那个据说金贵的药粉一倒一大把在我肩上。我一边干笑一边提醒:“这药很贵的……”
“闭嘴。”
“明宇,跟我说说吧……以前的事,你瞒我的事……”我拉住他的手腕:“我都想知道……”
他慢慢放下手里的药,替我把衣裳拉高。
脸上的神情淡然温和,似乎又回到了一开初的时候。
那个对什么事,包括生死,都不在乎的,美如玉,也坚如玉的人。
看看这间别馆,精致秀美。东城这里的庄子很多,有钱人来消暑避热。天时已凉,外头树上的叶子也不再浓绿,屋里静的很。
明宇指点的路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却在心中笃定,他不会害我……
“现在,我该叫你什么?”他的手慢慢摸过我的头发,从头顶一直顺到背上:“宁莞?白风?还是章竟?”
我笑了一笑:“还是章竟吧。”
他点了点头:“好,那我说的也容易些。毕竟,跟那些前尘有瓜葛的, 是宁莞,是白风,但不是章竟。”
97
“先说你目下最关心的事。”他笑了笑,斜躺在竹榻上。我一面忍不住去想时刻注重仪态,能站着不坐能坐着不躺的他干嘛不坐着而要躺着……咳,一想就脸红,一面把从柜子里捞出来的软枕给他垫上,怕他硌着难受。
“这院子是我的别院。”他轻声道:“很久以前置下来,但是很少在这里停留。”
我点点头,已经猜到了。
一面很顺手的从屋角拉出小风炉,找出精碳来,把注满水的壶放在炉子上,顺手摸了一把折扇煸风点火……仔细一看,扇是玉骨绢面,上面画着极俊的牡丹……咳,有点雅物充俗差的感觉……
一脸得了……
不过看明宇也不在意,所以我就继续扇。
“我是四岁才被送到养父母家的,那时已经记事。从小到大不知道明枪暗箭避过多少次,所以也知道这是无奈之举。那时暗宫已经另行抱养过一个孩子,权充我的替身。年纪与我相仿……”
“我知道,他叫尤烈,今天的药还是他给我的哟……”我一时口快,然后看到明宇似笑非笑,立即合拢嘴巴暗骂自己笨蛋,一下子就把小尤哥给卖了。
他倒没往下追究,接着说:“养父母虽是武林中人,我的身世他们却并不知情。暗地里每月有人来传我武功,白日里我跟养父读书学医,也学一些武技剑术……”
我又插嘴:“原来你是学过医……”
他眉毛一抬:“你还想不想听?”
我马上捏住嘴唇用力点头,以示想听的诚意。
他一笑,接着道:“暗宫的秘密心法,流花功,我六岁始练,九岁即成……后来便开始练溅玉。过了几年,养父家中出了变故,满门老幼被杀的精光,我因为身在异处,侥幸逃过一劫……”
我还是忍不住插了嘴:“哎,你这故事,我在姚钧那听过。不过他说的是,主子家被杀……少爷得救……不会这么巧,他说的少爷就是你吧?”
明宇一笑:“若是武林中还有第二个圣手秀士叫姚钧,那他说的少爷就不是我……”
我摸摸头:“居然这么巧……小姚先被你那个不幸的老爸救,又被我救,他还真命好啊……”一眼看到明宇眉头皱起,连忙捏住嘴唇以示乖巧。
他笑了笑,指指风炉。我看到炉中水已经沸腾,不用他再指点,自动从茶几下的小柜里翻出茶叶,闻一闻,味道不错耶。冲水,滚杯,泡茶,乖乖端给明大公子。然后连忙在他脚边坐好,两手托腮,标准的小白兔听床头故事的姿势。
“我因为有暗宫的人保护,后来,几次遇险也都平安度过。不过,最后一次,他们来援不及,我寡不敌众,受了重伤,被人救下。”
我睁大了眼,他摸摸我的头,状似摸小狗:“是龙成天救了我。”
我已经猜到了。
“本来……暗宫的继承人,成年时才与皇太子,或是皇帝见面。我呢,因为意外,算是提了前……”
我终于咬牙切齿吐血捶地,痛恨着自己把他的话又一次打断:“干嘛暗宫主人要和皇帝见面?”
他扫我一眼:“暗宫历代都是皇帝的影卫暗从,原来是第一代开国皇帝的柳侍君创立。诸如,暗杀,行窃,保卫这些明面上不好做或是做不好的事情,都由暗宫来进行。”
我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啊啊,原来,暗宫,是个特务组织啊……啊,说好听点,就是秘密的地下国家安全局。
啊啊啊,现在,这个,我更迷糊了。
明宇不紧不慢品了一口茶:“龙成天那时还不是太子,我滞留在他府上,算是个清客……”
我撇撇嘴,这个人,以前还骗我说,他没见过皇帝。现在呢,不但见过,还有可能是青梅遇上竹马,奸恋遇上情热……咳咳,我用词不雅,我反省。
他放下茶杯,接着说:“暗宫门规严正,暗宫中人,与皇室中人,不可有情爱纠葛,不可有婚娶关系。我知道龙成天的身份之后,便与他保持距离……”他看看我,皱眉道:“你也不至于,口水擦擦。”
啊啊,不好意思。我一开心,口水就流下来了。
看来偶家明宇没和龙成天有那啥关系。
不错不错。
我的头巾还是白白的,没有染绿之虞。
很好很好。
“当时暗宫宫主已经决定支持龙成天登基,我明处是以文怡情,纵情山水。暗里是全力相辅,本来是打算着,他一登基,我便可以脱身回转,此后再有效力差遣,也不必将自己摆在明面上。先皇驾崩当天我便与他摊牌……”
“结果他翻脸不认人,不让你走对不对?”我自动补上一句。
明宇一笑:“小竟好聪明。”
明明是夸我,不过我怎么觉得这话里面……嗯,安抚和糊弄的味儿这么重啊。
“接着往下说啊,这个牛不喝水还不能强按头呢,你,你既然不愿意,后来怎么又当的侍书?”
他的笑容有些苦涩:“牛不吃水,强按头的难道少了么?我没想到他出阴招儿,中了暗算,内力尽废,最后还是没能走成,一起被带入后宫。只是那以后,我再不肯见他一面,严严正正把语甩给他。若他还出现在我面前,我便立即自绝。”
我吓得打个哆嗦,急忙拉住他手:“可千万别!生命诚可贵啊!你可别……”想不开仨字在他有些嘲意的目光里硬把话咽下去。
咳,他当然想得开了,他现在还好好坐在我面前,哪有想不开。
“宫中人认识我的不多,但也不是没有。龙成天在旧邸时的几位妾侍,便都知道我这一号人物的存在。我在宫中度日如年,暗宫中人送了无数的药物,内力始终恢复不了。龙成天果然是做帝皇的人才,那些时日里从不见我一面。我想,他也想忘记我。其实,我与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情份,只是他觉得受了欺骗,心里不忿……”
我嘻嘻一笑,头靠上他肩膀:“原来你惯会骗人。嗯,知道不止我一个被你骗,心里好受多了。”
他在我额头上重重一弹:“你这只泼猴另当别论!”
98
“嗯,嗯。”我听得起劲儿。
“再后来,宫中新选秀才,来了个小儿,又矮又丑,名叫白风!”
我一下子跳起来:“喂,我才不是又矮又丑。”
他笑的云淡风清:“小竟……你可是姓章,不姓白。”
我摸摸头,气焰一下子消了大半。
好象,他说的对,他说的不是我……可是,为什么我还老觉得不对劲儿呢。
“这小子和我真是同病相怜,看他经脉大势,必定是也习过暗宫的心法,但是却同我一样功力尽失。没过两月被我套出话来,原来他曾经在暗宫做过一阵子假公子。我坦白告诉他,我也正在寻找能恢复功力的法子,我们算是同舟共济。半年,一年,时光如水逝去,我们却还是一筹莫展。暗宫内乱,因为第一个抱来的假儿子死了,第二个就是白风,我却迟迟脱不得身……情势大大不妙。白风不知道我真实来历,不过这个人,对人是真的赤诚……”
我看着明宇。
是啊,我相信,以前的白风……
对谁好象都没有防备之心。
“后来有一回暗宫的人潜进来找我,被他发觉,我们起了冲突……我说并非有意骗他,他只是冷笑。后来……洛妃的人来了,把他和我一起捆了要动刑。”
我耳朵里象是嗡的一声:“白风……”
明宇轻轻抚摸我的背:“那一次真以为你捱不过去,洛妃的人下手真狠,下下都在要害上。后来被一起丢进冷宫,我真以为你活不了了……”
我扁扁嘴,都不知道该为谁抱屈。要说呢,白风是挺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