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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刚来到此地的青年,手提一个小行李箱,腋下夹着一张报纸,不知该前往何方;刚想找个人问问路,就见路边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向他跑了过来。
孩童手里拿着一沓卡片;他塞给青年一张卡片,然后又匆匆忙忙跑开;继续给路过的其他人发放卡片。
青年拿起卡片一看,上书: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雕花椅——何氏技艺;百年传承,世纪经典,您最好的选择!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的是何氏椅店的地址,卡片背面,还画着一幅极为简陋的小地图。
又有孩童从街边跑过,嘴里喊着:“王氏金铺店庆!王氏金铺店庆!只要九九八,只要九九八,首饰套装拿回家!原价一千九百九十八,现价只要九九八!九九八、九九八!九九八你就能拿回家!”
青年怔愣了一下,心想此地商业真是发达。他定了定心神,向着一旁的摊贩走去,他指着报纸上的一个广告,道:“大爷,此地是不是刚成立了一所军校?”
摊贩见怪不怪的摇摇蒲扇,像他这样的青年,每天都见好几个,都是从外地来赶去军校的。
摊贩给他指了指路,拐个弯就到了,青年道了声谢,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周围再次响起孩童的吆喝声。“宝石恒久远,一枚永流传!吉祥珠宝店欢迎顾客光临!”
不用想了,这些广告台词的背后自然有乔安在里面掺了一脚。
其实,在此之前的民国,就已经有了广告的存在,但真正被重视起来时,怎么着也是六七年后的事情了。待它彻底时兴起来时,估计还要再往后推十几年,而且也只限于大城市中,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与二十一世纪全国各地那铺天盖地式的广告相媲美的。
现在广告这种东西正处于萌芽状态,乔安毫不客气的在它背后做了一把推手,借此敛了一笔大财,是的,敛财。
大钱她要,小钱她也要,越多越好,从来不嫌少!
没办法,养兵费钱,打仗更费钱,她不得不早点为此作打算。
她甚至借着邓将军的名头,和外国人做了好几笔生意。
最近此地刚成立的那所军校与她也有几分关系,或者该说这所军校的建立方案就是她提议的。她为此还从各地挖来了不少教师人才。
乔安秉持着坑爹一百年不动摇的行为主旨,再次将邓将军当做挡箭牌推了出去,邓将军稀里糊涂的成为了军校建成后的第一任校长。
模模糊糊中他似乎明白了乔安的意图——
她是在为战争做准备。
连萍萍都看出来了?邓将军这几天眉头就没松开过。
那位最高统治者虽还没到形同虚设的地步,但各地的军阀早就有了蠢蠢欲动的迹象。自孙逸仙让位,袁世凯继任临时大总统后,这种迹象就愈加明显。
早晚要打一仗。邓将军如此想道。
就差一个契机了。
……
邓宅里,陆振华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与他同屋的仆人好笑地看着他。“你真要去参加那劳什子的军校?”想也知道军校里有无数的富贵少爷们,这个穷小子进去,能比得过人家?邓将军对下人极好,为什么非要去军校吃苦。
“对,我已经跟管家请辞了。”陆振华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他手握着小姐以前给他的一本书,将它用布仔细地包好。
仆人嗤笑着,“你还真想当军官啊?不是我说你,咱们这些人生来就没那个当官的时运,你硬要去当官,小心果子没捞着,反倒折了福气。”
看陆振华不顺眼的人有很多,谁让这小子借着读书写字的名义得到了小姐的青睐,啧,倒显得就他一个人勤奋上进似的。
仆人装模作样地怅叹道:“什么样人有着什么样的命,天注定啊,人改不了。”
陆振华正在整理着包裹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整理自己的行李。
在乔安得知陆振华离开了邓家去军校报名后,她毫无意外之感。
对方在原着中能凭借一己之力,从一个只识得少许文字的普通人混迹成一方军区司令,自然是有一定本事傍身的,他也的确是个有军事才能的人。这样一个在军事上有天赋的人,即使他不去参军,乔安也会拎着他的领子一脚把他踢到军校里去。
至于他那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姨太,则是明晃晃的在他的感情史上贴了一个“渣”字。再来两人,都能凑一个足球队了。
也算是应了“人无完人”这词。
乔安借着邓将军的名义开的这所军校,在她通过各种官方、非官方的手段进行轰炸式、疲劳式宣传后,它的名头几乎达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不管别人入学与否,也不管他人是否会前来应聘教师,先混个脸熟再说别的。乔安诚实的承认,这个灵感来自脑X金广告。
至于效果如何,看最近络绎不绝前来军校一观的各界人士们就能知晓一二了。
军校的待遇很好,入校名额虽多但也终究是有限的。第一年招收学生时人们对此还没有多大体会,自第二年伊始,军校开始招收第二批学生时,这种竞争感就让人感受出来了。
还有人为了让自己儿子拥有一个入学名额,走关系直接走到了乔安面前。若只是如此,她也不会感到新奇。然而对方是一边想要通过自己帮她儿子要一个名额,一边想要把她儿子介绍给自己,更令她感到稀奇的是,对方竟像是认定了自己一定会嫁给她儿子一样,提要求提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不说别的,单说邓将军的身份就足以吓退百分之九十的求婚者。回想一下,对方还是第一位敢牵媒牵到她面前的人,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
由于乔安是在邓宅里待客的,邓将军好巧不巧地碰见了这场面,他二话不说,直接让卫兵把人撵出去了。
“最近真是什么神神鬼鬼的都出来了。”他道。
能不出来吗?总统府那边的动作越来越大,最上层人物频频走动。与之关联的下层人物,自然也能从中窥得一二,性子沉稳的人按捺不动,而那些性子轻浮的人,还不等一切结束就先飘起来了。自以为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结束,仅凭着自己得知的芝麻绿豆点大的消息就开始畅想起了美好的未来。
真是不堪大事。邓将军心中评价道。
越是让人感到急切的时候,越不能表现出丝毫急躁来。
邓将军如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一样,都爱去戏堂子听戏。即使他知道未来半年内必会出现一个大变/动,他仍然像是没事人一样,优哉游哉,完全没有改变自己平日里的习惯。
不少人都知道他这个爱好,就纷纷投其所好,送戏子、包堂子,各种手段齐出,以求能得他青眼更上一层楼,或是希望从他嘴里探听上层最新动向,以便在政治站队中不犯错误。
可惜,很多人都努力错了方向。这个时代的人爱“追星”,有的大佬为捧一戏子,甚至会直接要求自己的员工下属都去支持自己所捧的那个戏子,若不然,就只能迎来炒鱿鱼的结局了。于是他们想当然的认为邓将军也是如此,就都从这方面入手了,比如邓将军常去听谁的戏,就让那个戏子当当说客、吹吹耳边风,顺便鼓动身边人一起捧这位戏子什么的。
他是爱听戏不错,但也只是爱听戏,他对“追星”没一点兴趣。
于是乎,这些人只好无功而返。
事后,邓将军还为此对乔安警示了一番。
“虽说你不爱听戏,我也要跟你说道说道这事。鹌鹑戏子猴——你听说过这句话吗?一个是鸟不叫鸟,一个像人不是人,一个是人不算人。戏子,高兴的时候逗逗玩玩,但别让一个玩物影响自己。”说着,他显露出几分讥讽,“听说有大户人家的小姐,为了一个戏子和别人当街打架,脸都划花了,也不嫌丢人。婊咳……戏子本无义,你再捧他,他也不念你的好。”
嗯?这话就不对了,人家四大名旦之一的荀慧生后来为抗/日还义捐了两架飞机呢。那些昔日钱财滚滚的戏子旦角们,可有不少人弃艺从戎。
所幸,乔安早已练就了左耳进右耳出的功夫,这些话里面的有些内容听听也就算了,真要往心里去了那才叫一个麻烦。
虽说邓将军与乔安近来表现的和往常一样,该悠闲时悠闲,但私底下还是加紧了各项进程。
邓将军手底下握有一个兵/工厂,现在几乎是没日没夜的运转了起来。
一年多前乔安就曾到那里看过一眼,回头就让人给邓将军送去了几张新式武器图纸。如今,初批新式武器已经生产、实验完毕,就等着给军士们全面更换配备了。
乙卯年冬月初五,一个爆炸式的消息搅乱了全国各地,北平寒冬时分的冰冷气息,也因这个消息变得燥热沸腾起来——袁世凯称帝了。
☆、63《情深深雨蒙蒙》(六)
袁世凯登基了。
袁世凯又死了。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个可悲又可恨的百日皇帝就这样退出了民国舞台,然而他造成的影响却未曾就此消失。
他死后,再无人有能力压制各地军阀,各地陷入了军阀割据的局面。
与此同时,各地更迎来一场封建思想复辟的风潮。
秘书看了一眼正在办公桌前飞速批阅文件的乔安;有几分恍惚,最初;谁能想到她能走到今天这种地步,这绝不是有邓将军在背后扶持就能办到的事情。权力于她;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样,任她予取。不说女子,就是男子又有几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半月前的一个夜晚;卫兵曾抓到一个被洋人收买的间谍,他见人证物证俱在,无法脱身,居然妄想拉着在场众人与其同归于尽。
这位在众人眼里从不曾见过血色,娇生惯养的邓小姐,那日正值夜班,她在听到消息后立即赶了过来。她先是一枪击中间谍的腿部,紧接着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时,孤身上前夺过了他手中未拉开线的炸弹。
如果仅是这样,众人也只会夸一下她的胆色,再称赞一下邓将军教得一手好擒拿术罢了。
然而只有当时在现场的人,才知道那时是怎样一种噤若寒蝉的气氛。
在许多人还在为解除了危险而松口气,或是因为感到后怕而手脚发凉微微颤抖时,她却是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张纸擦了擦左手指缝里无意间染上的鲜血,擦了两下,见一时间无法擦干净,就将纸丢在了一边。
她道:“拖下去,让人审问。”
这话的内容并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流程也的确是这样的,但众人却偏偏因她这句话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或许正是为她语气里的那种过分的平静才令人产生了这种感觉。
这并不是一个曾经养于深闺,接触军政才两三年的人该有的语气。她的眼神静如止水,却让人望而生畏。这也不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子该有的眼神。
只要见过此时的她,再回想起她平日里与众人相处时嬉笑怒骂的场景,无一不会感到一阵不真实感。
正在批阅文件的乔安,感受到秘书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疑惑地抬头。
秘书急忙回神,将今日的重要事宜向她说了说,又提了提近日城里有人搞什么孔孟祭礼。他稍微一提,虽没细说,乔安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潜台词。
她直接道:“若有人在城里大肆宣扬皇帝天定、君为臣纲之类的事情,搞什么复辟帝制的演讲,只要他们敢把那些旧糟粕拿出来丢人现眼,就让人把他们抓起来关几天。”
秘书表示了解。
三天后,果然有人摆案开讲,嚷嚷着什么:“自古便有为皇为君者,有君就有臣,我辈之人应严守君臣之礼,严遵孔孟之道,聆听圣人之言。可为今,君不君、臣不臣,礼乐崩坏,当属国之灾、天下之难!我等……”
他还没说完,就有一队警察冲上来,二话不说将其逮捕。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士可杀不可辱!”
接到命令的警察们才不会和他们废话,直接将其押解了起来。
牢房里,迎来了许多新住客。
有人试图用圣人之言感化这群有侮辱圣贤的看守们,他们摆出大义凛然的姿态,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却不曾想路过的看守员只是面带轻蔑的一口啐在地面上。
“一句话:你愿意给人当奴才自己当去,别把我算进去”。
看守员说完就扬长而去,只留下那个之乎者也了一大通的伪学究抓着栏杆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这般雷厉风行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