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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主站:xanthe/xanthe。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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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Xanthe
翻译:ASAP
湖面上氤氲着薄雾,一人一骑疾驰而来的身影由朦胧而逐渐清晰,马蹄踏碎秋日的遍地落黄,蹄声中脆裂的枯叶纷飞。骑士策马驰近,飞溅的汗水在晨曦中闪着微光。漂亮的栗色马健硕的长腿有力地踏地,线条清晰的肌肉裹在油亮的皮毛下,以微妙的节奏律动,圆实的腰窝在飞奔中一起一伏。策马的骑士与他漂亮坐骑的矫健不相伯仲 —— 肌肉紧实的长腿紧夹马胯,吸收了日光精华般的蜜褐色皮肤,宽阔的额头下闪亮着深邃而热烈的眼眸。同样的健硕的肌体,同样矫捷的身姿,人与马融合为一体,和着完美和谐的节奏飞驰过谷底,完全没有觉察到一双清澈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
清澈目光的主人从高处窥视着,为骑士与骏马疾驰的优美节律而深深着迷,马背上的男人简直无需费心驱策马匹,他与他的坐骑无间地交融,恍然间使人产生一种人是静止而马在跃动的错觉,飞驰中如同奏响一曲激情的乐章,又如优雅的舞步般和谐。飞驰的速度渐行渐缓,化成不急不徐的从容。骑士勒住缰绳在马鞍上挺起胸膛,仰视着晨光熹微的天际,打了一声响亮的唿哨。须臾间一只苍鹰划破天际,盘旋而下,收拢翅膀栖在那人伸展开的手臂上。他稳住坐骑,弯起胳膊跟那只英武的大鸟絮絮地低语着。
窥视者藏身在山坡上俯视着山谷间的人,双臂揽着自己的膝头瑟缩着保暖。骑士通身黑色 —— 厚实的衬衫,柔软的马裤,及膝的闪亮的马靴 —— 甚至连包裹着他前臂隔开苍鹰的利爪的皮护肘都是一色纯黑。猛然间,骑士警觉地抬头审视着山坡,窥视者连忙摒住呼吸,一颗心也悬到了喉咙边,那个男人的眼睛跟他的衣着一样是深不见底的漆黑 —— 隐隐漾着无尽的哀伤。
苍鹰振翅间又飞上天际,骑士策马起步,兜着谷底渐渐加速,猛地赶着马冲上山谷边起伏的山坡。窥视者惊惶地攀爬着树木后退,希望自己不被发现,但为时已晚 —— 眨眼间一人一马已经冲到他身前,他从藏身的灌木丛里逃出来,诅咒着自己的霉运。骑士猛地一扯缰绳,将将拨马让开了窥视者,他们戒备地对视了片刻。窥视者嗅得到马匹身上的汗味,也能清晰地听到那个男人驰骋后仍未平复的呼息。骑士收紧马缰,轻拍骏马健硕的腰窝,低声安抚着那略有些受了惊的动物。
“我很抱歉,我没有故意冒犯的意思。”窥视者紧张地举起双手急急替自己分辩。
“你是什么人?在这儿干什么?”骑士嗓音低沉地问道。
“我叫Fox,是过路的旅行者。昨晚在灌木丛里呆了一夜。我发誓 —— 我没有恶意。”Fox飞快地说道,绝望地祈祷自己不要再经历昨晚的厄运,那无疑是痛苦的记忆。
“你在这个地方呆了一夜?连件衬衣都没穿?在十一月的天气?”黑衣男人满脸诧异。
“昨天我很不幸和我的衬衣分别了。”Fox自嘲地笑了笑,不知不觉中流露出颇为吸引人的魅力,这和他的名字一样,是这世上他保有的不多的东西了。
“嗯 ——”骑士上下打量着他,Fox在他的凝视下脸色微微发红。“你怎么会到我的领地上来的?”黑衣男人沉吟半晌终于问道。
“你的领地?”Fox暗自咒骂一声,“抱歉了,Walter大人。我没想到。”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因为吃痛猛吸了一口气,他感到有一根手指摸过他裸背上的伤痕。
“这些新的鞭伤是怎么回事?谁打的?”贵族问道,他的声音冰冷而生硬。Fox的身体僵直了。
“昨天被您的管家,大人。”他用平静的声音飞快地答道,“我想我不该请求在您的马厩或草棚里过夜。他把我当成了乞丐,剥掉我的衬衣抽了我20鞭,叫我赶快滚蛋。我已经尽快赶路了,但我很累了,又冷又饿,而大人您的领地又非常广阔。很抱歉到今天早晨我也没有走出去,而我不幸又在这儿冒犯了您。”他恭谨地垂着头,希望他所表现出的得体的懊悔能使自己免于进一步的惩罚。
“我的管家因为请求借宿而鞭打你?你肯定吗?”贵族问道,他宽阔的额头被拧起的眉头刻上了深深的印记。
“是的,大人。我想这么大的事我再糊涂也不至于会记错,每一鞭子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 每次我一动肩膀就能提醒我别忘了自己的地位。”Fox淡褐色的眼睛里闪着光,有几分揶揄也有几分恼恨。贵族低声咕哝了几句,拨马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瞪视着面前在十一月的寒风中半裸着身体的人。Fox穿着一条破旧的棕色软皮裤,一双几乎磨烂了的旧靴子。他知道自己身上带着鞭伤,又穿得这么寒酸,那个贵族老爷没理由对他抱有任何好感。
“没人让你借宿,给你食物和水吗?”贵族问道。Fox很奇怪他何以对自己管家的行为如此不解 —— 难道那家伙不是按自己主人的命令行事的吗?
“没有,大人。我并没有要求吃喝。我不愿被当成乞丐。”年轻人挺直了身体,但微微瑟缩了一下,被牵动了的伤口又腾起一阵剧痛。“当然如果有人肯好心给我的话,我会非常感激的。”他淡淡地一笑。
“你的谈吐和举止说明你不是普通的乞丐,我肯定你不是。”贵族伸手抚下自己坐骑优美的颈线,Fox注意到他的手相当宽大。“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很抱歉你在我的领地上受到如此的对待,当然我也不能让你就这样继续上路。你快冻僵了。”高大男人一低头,把身上的衬衣从头顶褪下来,递给一脸惊讶的Fox。
“穿上它。”他坚持道,把衣服塞进Fox的手里。
“大人您不穿衬衣骑马回去会觉得冷。”
“不会比光着上身赶路的你更冷吧?”Walter爵士哼了一声,“穿上吧,Fox,我是好意。”
Fox套上衬衫。柔软的布料还带着它主人的体温,有些地方微微汗湿。浸染着马的味道和身体的气息,一种真切的男子气让Fox觉得有些晕眩,还是说是饥饿使他感到头昏?衬衣的袖子很长,领口和肩膀对他来说太宽了,穿着简直像个斗篷,宽大的衣服包裹着他,使他倍感亲切。
Fox看着贵族策马继续冲上山坡,在他登上山顶的那一刹那,阳光刚好穿透清晨的薄雾。他在马鞍上坐定,仰望天空寻找他的猎鹰。这一刻,Fox的心在他新得到的黑衬衫下砰砰地狂跳起来。贵族的脸庞被阳光点亮,Fox第一次意识到那个人看上去是多么英武有力,他裸露着胸膛在马鞍上坐得笔直的。卷曲细致的胸毛覆着他的宽阔的胸膛,金色的阳光照亮了他平坦的腹肌和肌肉强健的臂膀。初升的旭日在他的一边侧脸投下阴影,将他阴影中的脸部轮廓衬得坚硬而神秘,而深深勾起Fox好奇心的是他深邃而严肃的眼睛里隐藏着的悲哀。他的另一边脸也逐渐被点亮,勾勒出他线条优美的嘴唇和宽阔而骨感的颊骨。他下巴上粗糙的胡茬,跟他光裸的头顶上蜜褐色皮肤的平滑形成了显著的对比。他的长腿包裹在柔软的黑色马裤里,抵着公马的线条流畅的腰窝,逐渐隐没在日光在马匹健硕的肌肉上投下的阴影中。眼前的情景使Fox觉得有片刻的失神,时间也在一瞬间凝滞,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模糊,只留下他此刻站在山坡上,看着那个男人以傲然的气势端坐在马上,凌驾于万物之上。他伸出一条坚实的臂膀,等他的猎鹰落下来。瞬间的平衡与静谧被打破,那只鹰飞扑而下,停在他主人的手腕上,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这一刻,Fox对它有一丝嫉妒。
似乎觉察到他人注视的目光,贵族转过头看了Fox一眼,脸上似乎划过某种情绪,但飞快地隐没在他冷硬的表情里。他催马奔下山坡,停在年轻人的身旁。
“你一定又累又饿了吧。不如……让我为你在我的土地上的遭遇做出补偿。”他一扬手将猎鹰挥上天空,无视它惊愕抗议的鸣叫,对Fox伸出手臂。“我的马很强壮 —— 它完全可以把我们两个人带回我的房子。到那里我保证你能吃饱,穿上新衣服。”
Fox迟疑了一下。贵族的眼睛里流露出真诚的光芒,但他在大房子里的遭遇仍然记忆犹新。管家威胁他必须要在黎明前离开他主人的领地。
“我不需要怜悯。”Fox低声咕哝着,垂下头盯着自己寒酸的旧靴子。他的胃已经在痛苦的咆哮,提醒着他的上一餐已经过去了太久了。贵族依然对他伸着手。
“这不是怜悯 —— 是赔罪。”他的黑眼睛象冬日的炭火般发出暖暖的光芒。“你在我的领地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我当然要对你有所补偿。”
Fox看着那只邀请的手犹豫了一下。“不会再挨鞭子了?”他问道,微微一笑。
“我保证!”贵族似乎也想回个微笑,但笑容在他严肃惯了的脸上总有些僵硬。Fox猜想这个陌生的、有着岩石般脸庞的男人也许很久没有笑过了。
“那我接受你的好意了,大人。”Fox伸手握住对方伸出的手,指尖触到他腕上包裹的皮革。忽然手腕上一紧,他在来不及咽下的惊叫声中被巨大的力量拎起身来,跨坐在贵族身前的马鞍上。有力的臂膀围住他的身体,贵族一抖马缰,站定着的骏马扬蹄飞奔起来。Fox闭上双眼,感觉到秋日和煦的阳光烤着他的头发,Walter爵士裸露的胸膛紧贴着他的背,他的呼吸暖暖地喷在他的头颈上,而他粗糙的胡茬微微刺痒地刮着他的侧脸。很久以来,他一直与疲倦与寒冷为伍,但现在他感到温暖,安全。
他们几乎是眨眼间就回到了庄园,贵族翻身下了马,伸手接Fox下地。
“我自己可以。”Fox笑了笑,灵巧地跳下马来,还没站稳脚跟就连忙伸手抱住了马颈。连日的饥饿使他感到天旋地转了,而他带着鞭痕的后背也由于牵动而刺痛不已。Walter爵士上前一步把Fox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头,扶着他走进大屋,领进一间中间摆着大橡木桌的房间。壁炉里燃着熊熊的火焰,将冰冷的石墙和石板地也烤得暖洋洋的。Walter把他拣来的年轻人安置在一条长凳上,拍了一下双手,整个房间立即注入了他的能量,他叫了食物,饮料,仆人们,最后当然也少不了那位管家。人们进进出出忙碌着执行着他的吩咐,一盘面包和腌肉如奇迹般端端正正地摆在了Fox面前,紧接着端上来一大杯淡啤酒和一碟新鲜水果。他忙不迭地吃了起来,随着眼前的食物变少,饥肠辘辘的肚子所受的煎熬也逐渐缓解下来。他忙着与饥饿作战的同时,Walter爵士不耐烦地踱着步,披上下人给他拿来的衬衫,解开手腕上的皮革护套,把它们用力摔在桌子上。Fox缩了一下。贵族的怒火一触即发了,他有些担心他的怒火要发泄在谁的身上。他昨天在这座房子里的痛苦境遇还历历在目,留给他的惊惧犹未散去,尽管Walter爵士刚刚保证过他不会再受到伤害。
管家是个身体结实、满脸狡诈的家伙。他一眼扫到Fox就冒起火来 —— 显而易见。Fox紧紧攥着他的杯子,故作镇静地喝着酒。
“这个年轻人说你鞭打了他,把他赶出了我的土地,就是昨天。”Walter爵士问道,“有这回事吗?”
“是的,大人。”管家耸耸肩,“他是个乞丐,大人,身上很可能带着瘟疫的毒菌。他还是油嘴滑舌的骗子,大人。我用鞭子好好教训了他,就让他滚了。”
“他说他只不过想晚上有个安身的地方。”Walter爵士冷冷地说道。
“他是个贼,大人。看他的模样就知道。好心收留他的话,明天我们肯定会有东西失窃。”
“我不是贼。”Fox恼火地站起身来。“我只不过是个旅行的人。”
“身上没有一分钱 —— 你从哪儿弄到吃的?”管家讥笑道。
“跟别人一样,我能干零活。”Fox激动地反驳道。
“你那副样子能干什么?在地里干上半天就要了你的小命。”管家哼了一声。
“我的身体很结实。能吃饱饭的话,我决不会比你差。”Fox反驳道。“我能读会写。我能给庄园里的孩子们教书,也能帮着记账。”
“这座房子里没有什么孩子。”管家叫道,Fox注意到Walter爵士的脸上划过了一道阴霾。
“够了!”他咆哮着。“我已经听明白了,我看你没有什么理由指责这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