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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门外越来越暗的天色正酝酿着一场大雨,心急之下直接将信封塞给言纪,收拾书本就往外走。走到一半,身后一个笃定磁性的声音响起,“你小小年纪,胆子倒不小。”
我回头疑惑的看他顺着我走过的路线一步一步慢悠悠走过来,那光与影的律动恰到好处的结合在他脸上。我不由得感叹,言纪真是个好看的男生。这样好看的男生离我只有一尺的距离,害得我那未经世面的小心肝扑通直跳。
他又说道,“附中是什么时候改了规矩,学生可以自由进出青大了?你这么辛苦跑来向我表白心迹,真心我已全部收到。你年纪是小了些,我也不介意跟你慢慢培养感情。我们来日方长。”
我望着他悠然自得的表情哭笑不得。在那之后的很久言纪才告诉我,他早就知道那一天我确实是替人传信,他只是故意冤枉我。他说看我结结巴巴连这么件简单的事情都解释不清楚,能找一个像他这样优秀的男朋友,是走了狗屎运。
那一年冬天我们越狱的路线被曝了光,学校在宿舍后的池塘边建了一堵高墙,彻底将我们与青大隔绝,也将我跟言纪见面的唯一路径封死。于是言纪每晚都要翻一次墙来见我,拉着我去美术教室后那片黑乎乎的林子,说一说小情话,也顺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骗走了我的初吻。
那段日子过得很忙碌,课业的充实之余还有一丝小甜蜜。但是好景不长,班主任很快找我谈话。中心思想是,早恋误终生。尤其是长得好看的男人,最靠不住。
那个时候我充分理解了阳奉阴违这个成语的含义。我一边信誓旦旦地跟老师保证不再跟言纪来往,一边忙着跟言纪找寻更隐秘的约会方式。日子过得提心又吊胆,悬疑又刺激。
班主任年纪虽然大了,却很有先见之明。言纪消失的前一天晚上,我们还躲在学校食堂后面的一个小角落里看星星数月亮。之后我回忆了几百次那晚的情形,根本找不到言纪即将消失的任何征兆。
这个结结实实的狗屎运,我最终没能走到头。
然后,言纪的脸就随着岁月的洗刷,一点一点的淡化模糊。直到我已经回忆不起他的样貌,直到我渐渐忘记他是怎样的喜欢着我。直到七年后的今天,我们再度重逢。
按照唐一朵的说法,这就是我那事不过三的第四朵桃花。我淡定地对她摇头,“言纪是我前前男友,是那事过境迁的第一朵。”
作者有话要说:求包养求暖床也求各种砖头重重的拍~
☆、第五章
脱胎换骨的公司一下子繁忙了许多,我时常在一堆图文彩页里一奋战就是大半天。有好几次我一抬起头,看见言纪就站在门框里,说,“晚晚,我来接你吃饭。”
言纪追女孩的手法丝毫没变。直截了当,一目了然。算起来,他是我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却一点也不想着避一避嫌。我额上的肿包在他殷勤的照料下,几天的功夫已完全看不出痕迹。倒是难为他堂堂一表人才的商务男,走过路过之处都要徒留一抹红花油的清香。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在跟言纪谈恋爱,就连唐一朵午饭时间也很识相的不再来叫我。我感到高处不胜寒,经常在睡梦中都要冷醒。
“你这样频频出现在我们办公室,影响实在不好。”我说这话的时候,言纪正坐在我对面不咸不淡的剥着虾,头也不抬地答,“那从明天起由你来我办公室可好。”说完将一粒完整的虾肉放进我碗里。
我无奈的皱皱眉头,有些赌气的望着窗外,故意不去看他。大约过了有五分钟,言纪盛了碗汤放在我跟前,说,“以前去附中找你,你总是躲躲闪闪心不在焉。我一度以为你并不是特别喜欢我。”他停了停,放下手里的碗筷又继续说,“后来我才发现,你总是喜欢压抑自己,明明喜欢却要压抑着喜欢的情绪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我知道你当时分心乏力,但是晚晚,现如今我们不在青大也不在附中,你不必再有防备。”
这一番话言纪说得很认真,我听得也很认真。他说得没错,我当时确实压力太大,都不敢好好跟他在一起。我一半的精力用来读书,一半的精力用来谈恋爱,还要分出一小半,用来提防着不被班主任抓个现形。我放下勺子,一碗清汤半口也没喝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幽幽的说,“可我忘了防备你,才让你不声不响的离我而去。”
对面的言纪愣了几秒,大概是想不到我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他望住我,与我一同陷入深深的沉默。这沉默一直延续到他送我到我住的楼下。我心情灰暗,说了声“再见”便直直往楼里走。
一个转身,我被言纪揉在怀里。被他这样拥着,听着他陌生又熟悉的呼吸在我耳边,我闭上眼睛,眼里渗出两滴泪水,不知是喜悦还是悲伤。言纪捧起我的脸,大手笨拙地为我拭泪,灼热的神情深深望着我,“对不起。”
我揉揉眼睛,忽然觉得自己这小媳妇的模样太没出息。打起精神抬起脸,朝天空望了望,一派轻松的说道,“你也不用觉得抱歉,没过多久我就差不多忘了你,也没有留下什么感情阴影。忘记你之后我就交了新男朋友,嗯。交了两个。”虽然跟卓奕算不上在一起过,我还是执意把他算上。
言纪的嘴角一动一动,他不笑的样子其实看上去有一点凶。我只装作没看见他表情的变化,继续悠然自得抬头望天。身后半晌没有动静,我猜想言纪该不会觉得没把我伤得死去活来没了面子,没气量的跑了吧。我一回头,正好撞上言纪深邃的眼睛几乎紧贴着我的脸,下一秒,我的唇就被他含住。我瞪大双眼,脑袋里轰隆隆的炸开。待我反应过来,言纪已经松开了我,黑暗中一双眸子沉静犀利的盯住我,“晚晚,你撒谎。”
我结结巴巴的问,“什……什么?”
他将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说,“你那前两任男朋友都不亲你的吗?这样的生疏。”
我又羞又愧又生气,如果此时身边有个地洞,我非要把他推下去不可。
却听得言纪继续自顾自的感叹,“晚晚,我走之后,果然都没有男生追你。是我的眼光太独特了?”
我觉得我要不是紧闭着嘴巴,搞不好一口鲜血就能喷出来。我索性一言不发的像个翻脸的小孩扭头就走,当然又被言纪不费吹灰之力的拉了回来。他看我气得通红的脸,大概觉得自己也有点过分,沉着嗓子安慰我,“其实回来的时候特别不踏实,特别害怕你已经被别人带走。”说着,一把将我揽在怀里,抱得很紧。
我转了转眼珠子,眼前此刻浮现起了卓奕的脸。确实,只差那么一点点,我已经在别人的怀抱。
换了新老板就是不一样。去年年初跟唐一朵申请的宿舍总算有了下文。唐一朵屁颠屁颠拎了串金光闪闪的钥匙来找我时,我正埋着头在稿纸上加减着这个月又要给房东贡献多少血汗。唐一朵站在我跟前,大义凛然的抄起我手里的计算器,“不用算了,我刚刚已经炒了那个无良的房东。”
说起来,近来我们对这个房东意见颇大。虽说是卓奕的某个远房亲戚也算是掺了点人情,而她在我跟卓奕牵手失败没超过二十四小时便发来涨房租通知,这也太现实了点。
我立刻从一堆数字里回过神来,望见唐一朵手里那一大串亮闪闪的钥匙。唐一朵正活力无限的对我点头。我大笔一挥,将那张被描得密密麻麻的稿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半小时后,去而复返的唐一朵愁眉苦脸对着我。我看看她空空的左手,又看看她空空的右手,一种不祥的预感升了上来。我沉着声音问,“怎么了?”
唐一朵不知从哪摸出把孤零零的钥匙给我看,“钥匙发完了,只剩下这最后一把。”
看到钥匙我便松了口气,慷慨的笑笑,“难不成你仗着是小老板的私人助理,还想另霸占一间用来收房租?”
唐一朵斜瞅了我一眼,手指比划了个数字,“三十间单人宿舍,晚晚,是单人宿舍。”
我眨眨眼,看了看躺在桌上的钥匙。“一朵,你没数错吧。我知道你数学一向不太好。”我显然不愿接受现实,多希望唐一朵就是个数学白痴。
唐一朵不忍地告诉我真相,“名单上就没有你名字。”
我从椅子上跳起来,“怎么会?”
我有点激动,分贝有点大,同事们纷纷望向我。还有几个特别热心肠的,放下手里的工作来慰问我。大家七嘴八舌中我才知道,申请宿舍的人原来就只有我没拿到钥匙。
唐一朵支支吾吾道,“要不,我再给房东打个电话,或者找找卓奕——”
“找你妹啊!”我一听卓奕的名字,马上打断唐一朵的建议。旁边的同事哑然了几秒,大概想不到我一贯将淑女装得很成功,破功也破得彻底。
唐一朵撇撇嘴,见我垂头丧气的样子也很不安。我看她咬了咬牙,说,“实在不行,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我再次打断她。“就等你这句话。我一点都不介意跟你睡一张床。”
伶牙俐齿的唐一朵难得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同事们见事情圆满解决,纷纷散去。我开始兴奋的跟唐一朵探讨搬新家的事宜,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嘀咕着什么。
一个女声说,“真没见过这样装模作样的,老板都被她钓上了,还愁没地方住。”
另一个女声道,“可不就是说。看言总天天找她吃饭接她下班,我就不相信他们没住一起。”
我明白,在这个八卦横行的时代,谁还能不让别人在背后说两句闲话。但好歹大家也在一个办公室工作,她们说的一字一句都被我听得清清楚楚,实在不符合八卦的专业精神。我跟唐一朵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正预备拍桌子杀过去,听见又一个尖锐的女声更清晰的说道,“现代灰姑娘的杀手锏,不就是欲擒故纵装可怜吗?我猜这下子,她正好能成功住进言纪家。”
这下没等我站起来,唐一朵先冲了过去。想当年我遇人不淑,被全校的人指着后脑勺说是女蕾丝,连带着唐一朵也传成跟我是一对时,我们也是昂首挺胸手挽手蹦跶在校园里。这回这八卦妹的几句话能同时触碰到我俩宽容的底线,这足以说明我跟唐一朵的性向完全正常。关乎节操的大事,半点都容不得被人冤枉。
我站起来一脚将椅子哐啷一声踢得老远,三步并两步就越过了唐一朵挡在前面。没穿高跟鞋人就是利落,我用余光快速瞟了瞟那几个八卦女脚上十公分的细高跟,欣喜的盘算着阵势,就是打起来我们也吃不了亏,这么一想气场又强大了许多。
本来团坐在一起的八卦女忽然就站了起来,看来是被我跟唐一朵的阵势吓到。我趁胜追击,一阵疾步上前,却冷不防被身后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制止住。同时一个温润平静的声音响起,“大家聊得这么开心,看来对新宿舍的分配都很满意。”
八卦女互相望了望,干干的应者,“是啊是啊。”
我回头望着唐一朵,十分疑惑言纪是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我们闲聊的哪一段?可无论是从哪听起,也不能用“开心”来形容吧。
言纪转过头跟我解释,“原本想给你留一间朝向好的,私下里给你,怕你沉不住气正想来告诉你。刚刚这几位同事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晚晚,不如你就搬来跟我一起住,也免的有人说我假公济私。”这番话言纪说得行云流水,铿锵有力。见我整个人石化住他又补充了句,“反正我那里地方大,像你这样的规模,占不了我家多大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唐一朵这种姑娘生来就是当闺蜜的~
☆、第六章(修)
我整整三天没理言纪。我不接他电话,不回他消息。中午故意避开他去找唐一朵吃饭,晚上下班跟唐一朵换了条路线坐车回家。虽然我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他要找我,总会找得到。我只是找不出一个更好的方式跟他表达我的抗议。
第四天清早,我接到附中同宿舍的班长的电话。听到班主任去世的消息,我立刻收了几件衣服搭上了去那个城市的大巴。一路上我一直回想着班主任的样子,那晚在昏黄小灯下如何耐心劝导我。那时的我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已经那样老,额上的皱纹都很深刻了。
我们一帮七年不见的同学,在老师的丧礼上重聚。送别了老师,我们走在黄昏时分的青大附中,聊起当年和现在,各自都觉得这七年的时间大家都过得不错。青大附中是我们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它把我们送上各种精彩的路途,然后像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等着我们三三两两的回来,给他讲一讲路上的漂亮风景。
眼看着天色渐暗,班长客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