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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雅,我不要什么天下,我只要你!只要你陪着我!”依维斯一声大嚷。
“哎!”依维斯缓缓睁开了眼睛,在沉睡了将近4个月之后,依维斯终于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依维斯的心里一点也没有死而复生的欢快感,只感到无限的愁苦,心情郁郁。他并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依旧平躺着,望着屋顶的木头。一只接着一只蚂蚁从上面爬过,结群结队的。
“他们多么热闹,然而我,是孤独的。”依维斯连眼珠儿也没有转动过,只是瞪着。木头上一滴水滴了下来,刚好滴在依维斯的脸颊上,大概是猛烈的阳光从木头里面把水逼出来的,因此,那水滴打在肌肤上,丝毫冰凉的感觉也没有,反而是热热的。
屋顶是平的,而且,转角也都是直角,很明显,建造屋子的人只是为了实用而一点也没有考虑到美观。那些木头上面甚至布满了干枯的苔藓。
“依维斯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窗户有一线小小的缝隙,声音便从那微小的缝隙中钻过来。
“是莫问?我这是在哪里?”依维斯一惊,“我不是死了吗?难道莫问也……”
“快啦,快啦。”另一个人答。这个人自然是杨秋,但依维斯只是在襁褓之中见过他,现在还哪里记得?他只觉得似曾相识,却又实在想不起是谁的声音。
然后,那两个人又不再言语,树叶跌落在地上发出的“咔咔”响声和脚踩在树叶上面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时不时几声清脆的鸟叫,更衬托出这片森林的幽深、静僻。
但依维斯依然不想动弹,甚至不想呼唤莫问,他只感到浑身乏力,懒得开口。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慢,越来越轻,最后竟然悄无声息,大概是他们都坐在地上,没有走动了吧。
阿雅的形象又从依维斯的脑袋里闯出,那么淡雅秀丽,动人魂魄,“阿雅!”
“即使是在梦中,我仍然要失去你!”依维斯无可奈何地苦笑,“我可以看透一切,但却就是看不透你。”
“璐娜呢?”依维斯自责不已,“璐娜,我只能喜欢阿雅一个人。”
依维斯侧过头,把右手放在头下,望向窗外,隐约看见一个白色的衣角在移动着,“大概,那个人就是莫问了。落叶哗啦啦地从树枝上掉下去,仿佛永远也不想停止。地上铺着厚厚的落叶,蓬蓬松松的,而从树皮看来,这些树的树龄恐怕有不会太小了,都是满树干疙疙瘩瘩的,摸起来一定感觉非常粗砺吧!”
依维斯收回视线,看了看周围,发现除了自己躺着的这床以外,屋内还有另外一张床,床上有一些淡淡的血迹。除此之外,整个屋子都是空空荡荡的,一点东西都没有。凭着直觉,依维斯知道这些斑斑血迹一定和自己有关。
“血?为什么会有血呢?”依维斯皱了皱眉头,他隐约记起在蒙胧之中,听到了某些声音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在自己身体里游动着。
“胸膛?”他伸出手来,摸了摸胸膛,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异样,那胸膛平滑如同往昔,即使扯开了衣服,也看不出任何异样。
“难道都是我的错觉?”依维斯又想起仿佛有一个陌生的人影曾经在自己眼前晃动着。依维斯开始四处摸索自己的身体,因为他明明感觉到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自己被别人用刀剖开了。
“没有,一点痕迹也没有!”依维斯索性住手不动,只是喘着气。
门紧紧地闭着,依维斯视线刚一接触到,又马上闭上了眼睛,仿佛就连门也使他受到了刺激和伤害,因为,打开门便要去和外界交流,便要去面对外界。依维斯不是不敢去面对,而是不忍心去面对,不忍心去想去看外界到底又有了什么新的变化。
“那么,我到底死了没有?”任是依维斯天生聪明,此刻也是难以参透,“要说这是另一个世界,那这个世界又怎么会跟原来的世界差不多呢?”
依维斯闭目冥思,阿雅、璐娜的身影又交叉在他的眼前出现,甚至,就连他的师兄卡亚临死前的惨况也浮现出来。种种景象,纷繁复杂,象是要将他的头脑搅成浆糊。想着,想着,依维斯只觉得自己好像是不停地坠入一个黑暗的深渊,哀伤从依维斯的心上象潮水般漫了出来,弥漫着整个屋子,整个森林。就连屋外的杨秋和莫问也被这巨大的悲哀包裹进去。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问个清楚!”依维斯意念一动,翻身起床,双脚颤巍巍地点在地上。几个月的躺卧不起,使走路也变成了一种罕有的东西,一时之间,依维斯竟觉得脚步有点虚浮。
依维斯走向门边,用右手轻轻一拉,门嘎然而开。一道强烈的光线照射进来,依维斯忍不住伸出手遮住太阳光,眨巴着眼睛,“太久太久没有接触到太阳光线了,变得如此难以适应哦!”
莫问和杨秋不知道正在低声谈论着什么,听见门开了,条件反射般抬起了头,以为是风吹,又垂了头,但立刻又再度仰起头,双眼发直,呆住了。此刻的他们,就好像两个弱智儿童般,虽然事先便知道依维斯终究会醒转过来,但现在居然连说话也忘记了,只是那么盯着。
依维斯终于适应了耀眼的光线,望了望,看见杨秋和莫问,便扬了扬手,权当是打了招呼。但杨秋和莫问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好像是中了邪一样。
依维斯张了张嘴巴,但是马上又合了起来,高一步低一步缓缓地向莫问和杨秋走去,虽然精神尚算不错,但他单薄的身体,略显苍白的脸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大病初愈。
“依维斯,你醒了?”杨秋和莫问终于醒悟过来,强自压抑着内心的兴奋,差不多在同时轻轻地叫道。
“莫问。”依维斯没有去理会杨秋生平最有爱心最慈祥的笑容,只是无力地笑了笑,“这是哪里?”
“‘永久之谜’。”莫问也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激动的感情,简短地答道。
“‘永久之谜’?”依维斯双眉微锁,竭力地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地名,“我师父?我师父在这里?”
“他奉青华前辈的命令去整顿‘幻岚’部队了。”莫问不假思索。
“太师父?”依维斯讶异地说,“这是人世?我怎么会到这里来?”
“本来你已经死了,后来我把你带到这里来,青华前辈医好了你。”
“我还活着?我没有死?我还活着?”依维斯的语气中竟然有说不出的遗憾,仿佛他根本就不想活着一样。
“是的,依维斯,你还没死,还活着!”莫问还处在依维斯复活的振奋之中,并没有听出依维斯口气之中的意味。
“我居然还活着!”依维斯补上了一句,嗒然若丧之情溢于言表。
莫问沉重地点了点头。
“现在是什么时候?”依维斯又问道。
“圣历2109年9月10日。”莫问答道。
依维斯望了望天空,非常勉强地笑了一笑,“原来我失去知觉差不多有四个月了。”
“依维斯,这是我师父杨秋。”莫问指了指杨秋,转移话题。
“杨秋?杨秋?”依维斯喃喃自语着,“师父提过你,杨秋前辈!”
“你活过来我就放心了,总算没有辜负了朋友……”话到嘴边,杨秋忽然想起有些事情暂时还是不要让依维斯知道为好,便硬生生地把后半截话吞了回去,他话中的朋友自然是指依维斯的父亲洛河了。
“朋友?”依维斯重复了一下。
“就是你师父达修。”杨秋脸色阴晴不定,随口胡诌道。反正达修现在不在这里,而且,他替达修照顾他的弟子,说是受达修所托,也言之成理。
“为什么要救活我?”依维斯猛地问道。
“依维斯?”莫问头晕脑眩,他实在想不到依维斯会说出这样的话。
依维斯自我嘲笑般地说道:“原来,我连死也没有自由呢!”
“依维斯,你要振作起来。”杨秋满怀心酸地望着依维斯。
杨秋也是顾虑重重:这就是洛河之子,两父子都是一个样,情,到底是种什么东西,竟然能使他们都沉迷难以自拔。而我,又怎么能把关于洛河的事实告诉依维斯呢?
“振作?”依维斯茫然地望了望杨秋,“振作有用吗?”
“有……”杨秋一接触到依维斯那凄然如绝的眼神,语气竟显得有些犹豫。作为一个对这个世界早就失望了的人,他又怎么能断然地说振作有用呢?
依维斯笑了笑,再不说话,兀自望向天空,一朵朵白云飘过,几只鸟拍打着翅膀飞过。心里有徒生了许多感慨:人,又怎么能自由得象鸟呢?更不用说是变幻莫测的云朵了,可是,人遇到的事情却总是变幻不定,难以捕捉。生命好像是在不停地追逐着渺远无踪的事物,人生从一开始,便注定是个悲剧啊!
“依维斯,你醒了?”一个人影飞了过来。
“这是天行前辈。”莫问介绍道,“你太师父青华的助手。”
“你好!”依维斯低下头,看了看天行,又自顾自抬起了头。白云散开了,展露出一角海水一样的蓝天。
“依维斯,你怎么了?”天行刚才听见了这里有第三个人的声音,便马上飞过来看看,见到是依维斯,心里本来很是欢畅,没有料到依维斯似乎一点也不将他放在眼里,内心不禁有点着恼。在救依维斯的过程之中,他觉得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在他看来,依维斯无论如何都不能只是淡然地说一句“你好”,便将自己打发。
依维斯依然望着天空,目送着一只鸟飞向遥远的天际,“没怎么!”
“天空有什么好看的?”天行顺着依维斯的视线望上看,十分不解。
“天空。”依维斯脸色沉静。
杨秋不禁宛然一笑,天空本身就是一种景致,正如自己在沙漠中,别人都说烦闷无比,但自己却能自得其乐,因为沙漠也象天空一样是一种景致。而有些人,给他们十辈子也领悟不到,他们总认为万事万物都要有新奇的地方,若是永远保持不变,便不值一观。
“天空?”天行大惑不解,“依维斯,你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哦?”依维斯若无其事地张口应了一句。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呢!”天行说道。
“哦!”依维斯有一搭没一搭,对一个从鬼门关里走出来的人,世界这个名词已经失去了原先的意义。活着不过是苟延残喘,每一个人最终都要死去,这样说来,又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去为之奋斗呢?
“你要明白你肩负着解放世界的重任!”天行肃然道,“人民,受苦受难的人民正等待着你去把他们从水深火热之中打救出来!”
“我自己尚且不能够得到自由,又谈何解放世界呢?”
“这是你的责任,你无可推卸。”天行下了重话。
“天行前辈,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拯救世界?”莫问愤愤不平地插嘴,“这个破世界,又有哪个地方值得我们去拯救?”
“如果不是为了拯救世界,那我们救活依维斯又有什么用?”天行干脆说道。
“依维斯刚刚苏醒过来,你就这样逼他,你不觉得这样很不人道吗?”莫问诘问道。
“我这是为了世界,为了这个集体!”
“集体?莫非为了集体就应该牺牲个人?”莫问怒道。
“当然!”天行丝毫也没有犹豫。
“那依维斯也已经为了你们所谓的集体牺牲过一次了,你还想他怎么样?”莫问冷笑不已,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才不会去管天行是什么长辈。
“可他也被集体救活了,他仍然要为这个集体贡献自己的一切。”天行说道,“我也一样。”
“如果说个人主义是一个人的自私,那么集体主义,也不过是一群人的自私。难道一群人的自私就比一个人的自私伟大?”莫问说道,把集体主义解释成一群人的自私,大概也只有莫问这种人才想得出。
“强词夺理。”天行一时语塞,也不知道如何辩解,只是瞪了杨秋一眼,意思大概是:你教的好徒弟,目无尊长!但杨秋只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杨秋自己本来就目无尊长,要让他教徒弟尊师重道,那也太难为他了。
“天行前辈,容我无礼,你自问你能够为你所谓的集体付出一切吗?”莫问讥笑般地问道。
“能!”天行斩钉截铁。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跑去解放世界,拯救人民,偏偏要让依维斯去?”莫问说道,“难道是天行前辈你修为不够,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底细,所以不敢去?”
“别说是我,连青华对此也无能为力。”莫问这句话也忒直接了,天行怒极反笑,把青华也扯了进来。
“你们都不能做到,依维斯一人又怎能做到。”莫问说道,“难道你们救活他只不过是为了让他去死?”
“这是他的命运!”天行拂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