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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是孩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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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老实了。”说着把手放在聪志肩膀上,使劲儿捏了他一把。聪志脸上掠过一丝恐惧和不安。
  “人这东西,被别人骂了,首先是单纯的害怕。我在股东会上听说,在公司里被称为一把好手的大男人,稍微给他施加点儿压力,他在处理现实问题时也会不知所措。当然,让别人怕你,不是使用暴力,也不是依靠道德或法律,我觉得很可能是依靠一种幻想。人们害怕的是想像中的被人骂,被人打,被人否定。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小时候体验过被否定以后不安的情绪又复苏了吧。”
  电梯停了。电梯对面就是笙一郎的事务所。从品川站到这里步行只需三分钟,位置好,地皮贵,所以租金很高。一层只租出去这一套。
  聪志先下了电梯:“您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跟我说了我会感激不尽的。听司法研修所的同学说,您对别人是很严厉的,可是对我有点儿特殊照顾,这是为什么呢?”
  “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搭档了嘛。我想扩大这个事务所的规模,可是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呀,就这样,我选中了你。”
  “我很高兴,可是……”
  笙一郎打开写着“长濑法律事务所”的不锈钢大门,热闹的人声立刻传了出来。围在靠近入口处的桌子边的两男两女四个大学生一齐扭过头来大声地打着招呼:“您回来啦!”情绪十分高涨。
  房间有24平米大小。一张大会议桌,四张小写字台两两相向,两台电脑,两部电话,靠墙有书橱、文件柜,复印机、切纸机等办公用品一应俱全。墙角的台子上放着电热水壶,旁边是洗手间。
  “辛苦了,打工的时间已经过了,早该回家了。”笙一郎放下公文包对大家说。
  “我们做短答式考试的模拟练习来着。人多好做。”一个男大学生解释道。
  一个身穿亮丽的浅驼色超短裙套装的女大学生站起来,递给笙一郎一份报告和一个笔记本,干脆利索地说:“这是同类公司遗属补偿保险金的平均额,按年龄段分别计算好了。从外边打来的电话,除了已经转告您的以外,还有一般法律咨询的五个,情况比较复杂的新案子四个,其中跟企业法有关的两个。”笙一郎谢过这个女大学生,接过报告和笔记本。这个女大学生名叫真木广美,眉清目秀,模特儿式的化妆,恰到好处,大气中透着刚毅。
  “真木君的字读起来真舒服,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笙一郎送给她一个微笑,然后把聪志拉到身边说,“这位久坂君的字就太有个性了。他上大学的时候,我读他写的一行字就得辛苦一个上午。”
  大学生们放声大笑,聪志也只好苦笑而已。
  “好了好了,回家吧。干到这么晚,谢谢啦!”笙一郎说。大家起身要走,只有广美留在笙一郎身边,没有走的意思。
  “不是我个人的意见,您是不是得考虑考虑别再接受新的法律顾问的聘任了?”广美的话说得一清二楚。
  笙一郎感到疑惑:“怎么?给大家增加负担了?”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广美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真木啊,她是担心老师的身体啊!”一个男生用开玩笑的口吻插话了,他模仿着广美说话的口气,“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倒下的,真的倒下了,我可怎么办?我的长濑老师……”说着双手捂住了脸。
  大家都笑了。广美虽然感到难为情,但还是一本正经地教训了那个男生:“真是个孩子!”她想以此摆脱对方的纠缠。因为有教养,广美说话不但一点儿不让人讨厌,而且让人觉得大方优雅。
  笙一郎朝她点点头:“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从4月份开始,这位久坂先生来我的事务所工作,那我就轻松多了。”说着拍了拍聪志的肩膀。

  学生们走了,笙一郎把大门反锁上,把聪志请进里屋。里屋有16平米,摆着沙发和一台大屏幕彩色电视。这是笙一郎的办公室,兼作接待室。
  笙一郎把上装挂在椅背上,对站在那里的聪志说:“喝杯啤酒吧。”看来聪志对这里是很熟悉的。他轻车熟路般地走进资料室兼储藏室的套间,从小型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回到笙一郎的办公室兼接待室。
  俩人在沙发上相向而坐。笙一郎打开了第三包香烟:“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
  聪志点头。回到事务所之后,几乎一言不发的聪志喝了一口啤酒,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开口了:“这种事说出口,你不会把我当傻瓜吧?”
  笙一郎看着聪志那认真的样子,不由得想跟他开个玩笑:“想给我介绍个对象?”
  聪志可不想开什么玩笑,严肃地说:“我姐姐说……”
  笙一郎夹着烟愣住了。
  聪志接着说:“我姐姐说想到您的事务所来跟您谈谈,不,是母亲说要来。我拒绝了去检察厅工作,母亲很不安。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真叫人受不了。”
  “你母亲对于你到我这儿来工作很担心吗?”
  “倒没有强行干涉。母亲本来就是那种凡事担心的人,加上身体不好,就更啰嗦了。原先我不理她,后来我都觉得累了。要是跟您谈谈她就能放心的话……对不起。”
  “用不着说什么对不起。作为母亲,为孩子的将来担心,是理所当然的。有母亲为你担心,你应该觉得高兴才是。”
  “您的母亲不在了吗?”
  “那倒不是。大概在某个地方活着吧。五年没见过面了。哎,你母亲为什么不来?”
  “母亲有些神经质,净问些没用的废话,不是给您添麻烦吗?我反对她来,她就让姐姐替她来。这对于我来说,比母亲来好得多。母亲呢,既然姐姐能来,也就让步了……时间呢,姐姐说得看她什么时候方便。
  笙一郎忘了刚点着的烟就放在烟灰缸上,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你姐姐,好像是在当护士吧。”
  “对,在川崎。”
  “找一个她和我都方便的时间,不是很难吗?”
  “难是难,不过,怎么也得跟您谈谈。
  笙一郎点着烟,马上又把它放在了烟灰缸上,跟刚才那支并排放在一起。他把这支也给忘了,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新的。
  “长濑先生……”从聪志的目光里,笙一郎察觉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掐灭旧的,拿起那支新的抽起来。
  “聪志!”这是在他人面前从不使用的称呼。
  “这个问题我还没问过你第二次,你为什么选择了法律界呢?”
  “什么?现在还问这个问题。”
  “为了通过司法会考,不玩儿命学习是不行的,还是忍受这个,忍受那个,何苦呢?”
  “在司法研修所您不是问过我吗?”
  “那时你是怎么回答的?”      
  “正义感,对审判人这种工作的兴趣,安定感,还有对成为一个杰出人物的憧憬,优越感,都是理由啊。另外,不是还有一个更深刻的理由吗?”
  “对了,是为了谁。究竟是为了谁,你选择了这种工作呢?”
  “那还用说,为了自己。”
  “人哪,嘴上说是为了自己的时候,心灵深处肯定尊崇着另一个人,是为了那个人才做出重大抉择的。”
  “我就是为了我自己,谁都不为,我的一生是我自己的。
  尽管聪志如此郑重其事,笙一郎还是莫名其妙地生气了,冷冷地说:“那么,就不用提跟你姐姐面谈的事了。”他掐灭手中的烟,“到我这儿来工作是你我之间签的合同,你想来,来就是了,我已经认可了。我这个人值不值得相信,想不想跟我一起工作,由你自己来判断。这是一起工作的出发点。说服你母亲和你姐姐,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
  笙一郎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进里边的资料室,一边开冰箱一边问:“再来一罐?”回答他的是聪志低低的一声“对不起了!”随后是关大门的声音。
  天黑了,笙一郎没有回他的公寓,而是留在了事务所。衣冠不整地坐在沙发上,边喝边抽,喝到有几分醉意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嘟囔了一句:“是不是接近得有点儿过分了?”

  3月中旬的一个星期六,笙一郎既不去法庭,也不去他担任法律顾问的企业,一个人来到事务所,又是契约书,又是协议书,又是法庭书面材料,埋头于积压的工作中。
  聪志下周来上班。聪志说服了姐姐,不再跟笙一郎面谈了。但是几天前接到聪志的母亲背着聪志打来的一个电话。笙一郎对她说:“就聪志的能力而言,没问题的。”做了这个保证之后放下电话,笙一郎总算松了一口气。
  处理重要文件,笙一郎从不交给学生,所以很快就又积压了。这天忙完工作,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姑且出去吃点儿什么吧。
  通往品川站的道路两旁的樱花树,由于日照好,已经长出花蕾来了。
  看着这些粉红色的花蕾,真想揪下几个来放进嘴里尝尝。樱花树棵棵树冠相连,在淡淡的夕阳照射下发出迷人的光泽。大概是因为今天时间富余吧,笙一郎很久没有这样平心静气地欣赏樱花树了。
  忽然,一个从对面走来的身穿朴素的长裤西装的女性映入他的眼帘。由于距离尚远,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那姣好的身材、迷人的气质,已经足以使笙一郎忐忑不安了。没错儿,是她!而且,她是来找我的。
  上次远远地看见她,是半年以前的事。她在哪里呢?笙一郎早就知道了,认识聪志以前就知道了。但是,笙一郎一直在努力远离她,因为他很怕打扰了她,更怕她看到自己已经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了。最大的理由是,自己没有资格出现在她的面前。
  笙一郎想离开此地,可是两脚无论如何不听使唤,慌乱之中走进附近的便民商店,下意识地走到摆着杂志的架子前,随手抽出一本杂志翻阅起来。不一会儿,身穿朴素的长裤西装的她从商店前经过,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好像是在寻找什么地方。
  看着她那男孩子式的短发,水汪汪的黑眼睛,笙一郎胸中涌动的不只是怀念,而是一种比怀念更叫人揪心的情感。她突然站下,返身走进了便民商店。笙一郎急忙藏在了摆杂志的架子后面。
  “请问,”她跟店员打了个招呼,递上一个写着地址的条子,“您知道这个地方吗?”
  年轻的女店员微笑着说:“就在旁边。”
  她说了声谢谢,又确认了一遍:“长濑法律事务所,就在旁边?”
  “是啊。”店员点点头,然后伸长了脖子,好像是在寻找笙一郎似的往里边张望着。可是,聪志的姐姐并没有注意到店员的行动,径直出了店门。
  笙一郎瞅了个空子,从认识他的那个女店员面前匆匆而过,出了商店,朝着跟事务所相反的方向跑去。
  跟聪志的姐姐一起在双海儿童医院住院的时候,笙一郎不姓长濑。出院后,父母离了婚,他随母姓。名字里的“笙”当时是“生”,“笙”字是连长相都不记得了的父亲选定的,母亲嫌难写,改为“生”。
  每当他把名字写为“笙一郎”的时候,总免不了挨母亲骂:“你就那么怀念抛弃了我的那个臭男人啊!”为此甚至还挨过打。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总算习惯了使用“生”字。有时他还这样想:“‘生’这个字,对于有气无力地活着的自己来说,是很合适的。”而且,在双海儿童医院住院的孩子们,决不会叫他的真名。
  笙一郎没回事务所,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自由之丘附近的世田谷区奥泽的公寓里。电梯坐到五层,走出电梯来到自己的房门前时,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那里。笙一郎一惊,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那个女人抬起头来。大红毛衣,黑色超短裙,长筒靴,模特儿式的化妆,一张明朗的带着几分傲慢的脸。女人娇滴滴地说了声:“您回来啦!”是在事务所打工的女大学生真木广美。
  笙一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慢慢走近广美:“吓了我一跳。有事吗?”
  “从这附近经过。记得老师家就在这一带,顺便来看看。哈哈我说谎了。”广美笑得有些不自然,“其实我是专程来看老师的。事务所没人接电话,我想您可能在家里。这个是送给您的。”说着把一盒西式糕点举到笙一郎眼前,“在自由之丘站前有一家看起来很好吃的点心铺,一起吃好吗?”好像是在逼着笙一郎跟她一起吃糕点,但由于举止大方,一点儿也看不出是在强加于人。
  听说广美的父亲在通产省供职,哥哥在一个大财阀的商社。但是广美从来不夸耀自己的出身,反而对那种容易让人产生优越感的环境感到厌恶。但是现在的笙一郎,根本没有接纳她的心情:“你看,你特意跑到我这儿来了……”笙一郎打算尽量婉转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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