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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质隐含的却是人性的蜕变,华子说这是个大命题,因为进化的本质一定是对原本的蜕变,难道我们不承认现今的人类似乎离动物越来越远了吗?人已经越来越不象动物了,人最终希望自己变成什么呢?为了能多喘两年气,不喝酒不抽烟,吃药、锻炼、体检、节欲;为了精神上的胜利,战争、摧残、杀戮、掠夺;为了理想去毁灭,为了进步去破坏,人类的出路究竟在哪里?
“这个问题是我们能想明白的吗?现在谁看这玩儿。”听完华子的一番宏论,罗斯感到了几分诧异。
第三章投其所好(2)
“我们不能只拍迎合潮流的东西,不能只干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之事,,我们应该拍一部完全人性化的东西,那才是能流传千古的大艺术啊!”华子的表情永远是略带夸张的。
“要我说嘛还是拍现实题材的好,现在的电视剧只敢借古喻今,不敢面对现实。老演什么皇上呀土匪的,这么多现实题材多生动啊!真话和难听话怎么都让皇帝和土匪说了?还有忠臣和奸臣!其实咱们现代人说的话比古人精辟多了,怎么就不能堂堂正正地演呢?要说流传千古,历史和后人喜欢听的是真话,是我们在生活中实实在在说的语言。”
“查封!你怕不怕?你是投资人,钱打了水漂怎么办?”
“那就要看你这位大导演的面子了。”
“那不截了!我们想流芳千古,可人家不答应,你说该怎么办?我的大导演,你还是现实点吧!中国人不是没脑子。”
这次谈话之后,也许华子想通了,也许想不通但又没办法,他放弃了《路无尽》,转而选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题材,还是三部曲:爱滋病、同性恋和家庭暴力。
关芹在爱滋病这部片子中终于拿下了女一号。正式宣布的那一天北京下起了雪。接近黄昏的时候罗斯来到了关芹位于魏公村小区内租的一套房子里,关芹在开完新闻发布会后,就匆匆地离开了香格里拉,晚饭她要为罗斯包白菜羊肉的大馅儿饺子。
“雪真大。”罗斯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关芹的栖身之所,这是一套老式的二居室,厅只可供转身用。关芹接过罗斯的黑色羊绒大衣,抖了抖大衣上已开始融化成小水珠的雪。
“我还担心你摸不着这地儿呢。”关芹把大衣挂在衣架上。
罗斯旁若无人地把两间屋子巡视个遍,其中大一点的房间也就是十五平米左右被关芹当做了客厅,一套小巧的布艺沙发,简单大方的电视柜,四周墙壁上不规则地挂着关芹的生活照,灯光是泛着微黄的暖色,深蓝色底印着大黄苹果的窗帘把整个一堵墙掩了起来。房间一角的博古架上摆放着一些极具女人味道的小工艺品,客厅很雅致。另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卧室被改造成了塌塌米,通顶的衣柜呈L型占满了两面墙,屋顶经过了简单的处理,色彩协调温馨。
“不错,小屋挺舒服。”罗斯坐在布艺沙发上,关芹为他沏了杯茶。
“怎么样,漂在北京够辛苦的吧。”罗斯说。
“现在好多了。”关芹给自己冲了一杯热咖啡,她知道罗斯不喝咖啡。“刚到北京的时候就被你们北京人给我来了个下马威,我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从北京站打车去德外我一个朋友那里,下了出租车就被但个小伙子拦住了,他们说我走错了道,要罚款,我不服就跟他们理论,在莫名其妙中被他们拉扯到了路边的一个胡同,身上的钱随后就被洗劫一空。你说气人不气人,北京真没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
罗斯笑道:“这算什么,还有比这更邪乎的呢!就在一个月前郎二老家来一亲戚,一人出去逛街,他在东三环边的一幢高楼底下好奇地数楼层,也被三个小伙子拦住,问他在干什么,他说没干什么,只是在数一下眼前的这幢高楼究竟有多少层,那帮家伙拿出一个什么证件在郎二的亲戚眼前晃了晃,说这楼是你能数的吗?你知道这是幢什么楼,这是国家安全局,楼层是保密的,单凭这一点就能让你坐牢!这下可把那位没见过世面的亲戚吓坏了,他们问他是选择坐牢还是选择罚款,他说他还没数清楚这幢楼到底有多少层,他不想坐牢也没有多少钱可罚的。那些家伙说,一层罚一百,掏钱吧!那位亲戚说他只数到十五层,罚一千五行不?他拿了一千五给了那帮混蛋。亲戚赶紧跑回了家,回家后还挺高兴,他告诉郎二的母亲,看来首都的人并不比他这位山里人聪明多少,他明明已经数到了三十六层了,随便撒个小谎就省了两千一。”
说到这儿,罗斯自己也乐了,“其实郎二家那位亲戚人真是还挺聪明,要是从小生在北京,恐怕只有外星人才能骗了他。”
“北京人有时就是专欺外地人。”
“哪儿的人不欺生呢?全世界都一样,要是什么时候你不小心闯入了非洲原始部落,他们还要喝你的血呢!”
关芹笑了笑,喝了一口滚烫的咖啡。这是她第一次单独与罗斯在一起,她曾与剧组的演员们一起跟罗斯吃过几次饭,一次是在怀柔的山里边,头顶是长城,脚下是一条溪流,那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度假村。第二次是在参加完北奥集团年庆大会之后,罗斯与文化公司的员工们一起吃自助。在那种场合罗斯的话并不多,让人觉得不是那么好接近,倒是集团的付总分管文化公司的郎二特别活跃。郎二还保留着艺术家独有的风格,大胡子,头发长长的,虽然前额溜光。
郎二美院毕业后被分配到了一所中学教绘画,干了一年就辞职去了日本,郎二只说自己在日本进修美术,是西洋油画,还说自己靠贩卖章光101发了财,其他的经理就缄口不语了。郎二认识罗斯也是章光101做的媒,那一年罗斯陪着银行的几位朋友起日本考察,白天逛银座,晚上在浅草区吃料理,然后就去了新宿的歌舞伎町一条街,其实他们当初并没有特定的目标,只想去开开眼,到了东京不逛一下红灯区实在是遗憾。就是在那儿,罗斯认识了郎二,当年郎二跟着一位上海人为歌舞伎町拉客,目标主要是大陆人,罗斯一行刚一露头就被郎二盯上了,郎二苦口婆心,硬是把罗斯等人拉进了场子看日本艺妓的脱衣舞表演。在异帮日本遇到了这样一位同乡,罗斯颇感好奇,二人自然也就聊上了,话题是如何扯到章光101上的,二人可能都不记得了,只是一个月后罗斯又一次来到日本,开始了彼此生意上的合作。一年后郎二回到北京,拜罗斯为大哥,并座上了北奥集团的第二把交椅。
关芹在厨房把包好的饺子下进锅里,她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她没想到一句玩笑话竟能把罗斯引进自己的这套小屋。在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上,关芹神采飞扬兴奋异常,当罗斯微笑着向她表示祝贺时,她说了许多感激的话,罗斯问她用什么方式感谢时,她说晚上请罗斯吃她亲手包的东北大馅儿饺子,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罗斯竟非常认真地答应了。后来她有些后悔,她不知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过了,会不会让罗斯觉得自己太轻浮,因为女演员邀请制片人到自己的房间来,下面的事情简直是不言而喻的,可她说话的时候确实没想这么多,她只是在表达一种心情。她不知道吃完了饺子之后罗斯会不会提出进一步的要求,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提出来,自己应该怎么样在不丧失彼此自尊的前提下有条件地满足他或拒绝他。关芹并不是那种把男欢女爱看的特别神圣的那类女人,自从第一次破了身之后她身边就没缺过男人,但她很会把握火候,男人的追捧是必须的前提,没有若干次的经济付出,是甭想上她的床的,这一点她不同与自己在市话时的好朋友吴大姐。
第三章投其所好(3)
吴大姐比她大十几岁,喜欢英俊的男人,她可以在非常大众化的露天舞场里把一个还很陌生的男人领回自己家,她可以为这个男人买早餐,买香烟,买并不太贵的衣服,只要这个男人陪她睡觉。吴大姐命中注定找不到丈夫,只是没有丈夫并不等于没有男人,她有的是男人,警察、政客、下岗工人、小商贩、甚至小偷。吴大姐的朋友太多了,她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打麻将,后来她干脆在自己的家里腾出了一间麻将室,赌客们在此打牌每人每场交给她一百块钱,她负责管顿饭,茶水尽饱的喝,赌客要抽烟则需自己掏腰包,常见的品牌她早早地就从烟贩手里批了回来,卖烟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吴大姐很快就出名了,有时竟要排队预约,凑不够腿子的时候少之又少,偶遇一次,吴大姐就亲自上阵。赌客打完了牌,如果吴大姐心情不错又有能对的上自己眼的,她也会大大方方地把那厮留宿在家,通常情况下只有赢了钱的主方有这般雅兴,那厮自然也会再给她抽些头,所以,玩家们并不小看吴大姐,更没有把她与卖淫的小姐们混为一谈。关芹到北京后,就没有了吴大姐的音讯,直到上个礼拜她才听人说吴大姐到了北京。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要加入北漂吗?关芹纳闷儿了。
锅内的水沸腾着璞了出来,在灼热的炉头上翻滚,冒着白烟发出咝咝的叫声。关芹下意识地关掉了液化气开关,饺子熟了。
关芹把饺子捞了出来,她看了一眼客厅中的罗斯,罗斯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正聚精会神地向外望着。
窗外,雪片肆无忌惮地随风飞舞,路灯在雪片的笼罩下显得比往日昏暗了许多,光柱下的雪片闪着磷光飘摇飞扬。一位老妇人领着一个幼童在罗斯的视线里慢慢地移到了被一片枯树围着的一尊墓碑前,老妇人把一束鲜花缓缓地放下,伫立了片刻之后,一老一小搀扶着慢慢地消失在雪夜里。
“今天是什么日子?”罗斯问。
“今天是冬至呀,要不然我怎么会请您吃饺子。”关芹把饺子放在茶几上,“饺子熟了,蘸什么调料您自个儿来吧。”
“楼下好象是个墓地,那是谁呀,怎么埋在这儿啦!”罗斯依然望着窗外。
“那个人可了不起,是大名鼎鼎的齐白石。”关芹说。
“齐白石?”罗斯吃了一惊。“怎么会埋在这儿呢?”
“这儿以前可能就是一片荒地,或者是一片树林,齐白石和一位叫什么珠的女人合葬在此,以前我根本就没注意,还是一位朋友到这儿来玩才注意的,听说这老头挺怪,一辈子只卖画,从不送人的,再大的官都不送。”
“老人家真够个性的,孤芳自赏,耐的住寂寞啊。”
“经常有人给他献花,尤其到了清明。”关芹说。
“是啊,怀念他的人多了,可惜他未必能感受的到,人死了,一切都过去了,甭管他多伟大。”罗斯把窗帘缓缓地拉上,望着热腾腾的饺子,罗斯感觉有些饿了。
吃完了饺子,罗斯又喝了一碗饺子汤:“真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手艺。”
“凑合着吃吧,以前在东北老家的时候我可没做过饭,我姐姐的手艺比我强多了。”
“你姐姐还在东北?”
“她在美国,在哈佛读学位,她不是自费生,是凭真本事考上的。”
“你知道她学什么吗?”
“不太清楚,我不喜欢读书。”
“在哈佛读书,了不起,有机会了让我见识见识你姐姐。”
“她去美国后就一直没回来过,都好多年了,我也挺想她的。”
“想她了就多打打电话吧。”罗斯说完看了看表。
“你们这些当老板的个个都挺忙,今天您能抽空儿到我这儿来,我真的特别高兴。”关芹比知罗斯看表是什么意思,他好象心事很重,不象郎总那样总是乐呵呵的,郎总爱开玩笑也会开玩笑,和郎总在一起,任何人都会感到轻松的。
“是挺忙啊!瞧你们多好,干吧,好好干吧,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变成腕儿了。”罗斯说完就站了起来,他在关芹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走啦!”
关芹急忙把大衣帮罗斯穿上,然后打开了房门。听着罗斯的脚步渐渐地消失,关芹才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这个罗老板太深沉了,简直让人难以琢磨,他一定是在压抑自己,他怎么可能是个正人君子呢?有钱有势的男人哪个不霸占几个女人?他今天如此表现到底想说明什么?关芹迅速跑到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她看到罗斯打开了那辆黑色大吉普的车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