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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剑的镖师抬头一望,叫道:“车总镖头你看,仇老八也死在他们子上了。”
另一名擎拐杖的大汉怒喝一声,一杖向周白宇迎头盖下!
周白宇从容地放下背上的尸体,一手抓住杖尖,喝道:“住手,且听我一言!”
快刀客车雷也叱道:“住手!大家说清楚了再打也不迟!”
这时楼下的其中一间房中又跃出一人,此人背负长剑,在手仅得四指,尾指看来似被人削去似的,正是九指金龙戚继威!
戚继威一出现便拔剑道:“车二哥,还跟这些人讲什么理?他们杀了老胡和老仇,兄弟们。跟我杀吧!”金剑闪闪发光。剑尖隐然有几抹未干的血迹。
戚继威一声叱喝后,勇胜镖局的六名镖师又想动手,车雷一声断喝:“戚四弟,说完再动手也不迟,何况,此人像是齐大哥的而度救命恩人,万勿妄动!”
戚继威一皱冒,本待发作,但又硬把话吞下。
勇胜镖局局中的四大天柱,连局主五步追魂齐顶格,总镖头快刀客车雷,总管四平镇山拳陆自钦,卫教练九指金龙戚继威四人,被江湖上称为沧州四侠,情同手足,且好义行侠,甚受人尊敬。
不但江湖人如是,沧州四侠也是彼此互相尊敬礼让,以齐顶铭为老大,车雷为老二,陆自钦为老三,戚继威为老四。车雷是四侠中的老二,如今一声吆喝,戚继威心头虽不服,但也未敢不从。
周白宇道:“区区正是北城城主,在下曾在落阳谷巧遇齐顶铭大侠,他被毒蛛所伤,我以‘一元宝丹’为他逼出毒液。另一次在商州峡道上齐大侠恶战诸山七怪,连诛五怪后为暗器所伤,在下赶到把二怪迫落山峡,此乃在下与齐大侠两度结缘之故。”
车雷欣然大笑道:“果然是老弟你,此事晓事者不多,你所说的句句皆实言,幸而咱兄弟未曾冒犯,否则齐大哥可要怪罪了……”
周白宇正色道:“车大侠,实不相瞒,我们押的也是重镖,今晚的敌人,无论在智力和武功都是非常高明的,我们应该合作才对!”
车雷也凝重地道:“我的想法亦如是,只是不知城主是怎么发现咱们镖师的尸首呢?”
周白宇道:“这我必须要说明一下的。今晚我与这两位兄弟谈话的时候,”周白宇向李氏兄弟指了一指,接下去道,“忽然有人从窗外用暗器施袭,同时间正门有人攻人,小弟挥剑迎战,其人武功极高,小弟取他不下,正交手时,那人突推出一人撞向小弟,自己却乘机逃逸而去,而那被推出撞向小弟的人却正是贵局镖师,但已死去多时了。”
说罢将尸首抱近车雷身前,让他细察,又道:“后来我听闻这位女侠自房中发出一声惊叫,便急忙过去查看,把贵局镖师的尸首交给了这位兄弟处理。”
白欣如也接道:“正是如此,我是半夜间隔壁房中有打斗之声,故欲提剑相助,岂料门一拉开,一人便向我倒来,我接住那人,正是贵局镖师,似被人杀了置入在我门前,那时这位镖师的死状甚为恐怖,所以我才惊叫一声,后来周城主赶到,听到楼下争执之声,便与我一同下来。”
那名使剑的镖师扶起了地上另一名死去的镖师,道:“他是才在后脑中剑而死的,但腹中却在死去不久后又给刺了一剑。”
白欣如道:“那剑正是我刺的,当时我以为是敌人的暗算,放下手并未留情,我是感到非常歉意的。”
李天行眨了眨眼睛,盯住那名使剑的汉子,忽然问道:“一眼判生死,单剑妙郎中,阁下可是勇胜镖局的大夫血剑神医丁隐先生?”
那使剑的汉子道:“不敢当,江湖雅号,未免夸大,未敢贸然允认,在下正是丁隐。阁下青衫金剑,年轻俊朗,可是青衫十八剑中的英豪?”
李天行笑道:“正是在下兄弟,但以剑为名,只敢相提,不足并论。”
李天胜忽然道:“既然血剑神医丁先生在此,那位使流星锤的必是流星赶月武兆兴,那位使棍的想必是一柱擎天张自流,使双刀的应是双刀无影邵力山了,不知对否?”
李天行也接道:“使长矛的好汉想必是江湖上人称赛张飞庄君柏,而这位被诸位称为胡老四的是否是大环刀客胡过?而另一名死者是否正是九节金鞭仇苏?勇胜镖局的大行八友,是否正是诸位兄台贡如果是的话,这位持杖的好汉,应是八友之首五龙神拐陆戏坐了。”
那手持拐杖的大汉笑道:“尊驾果然好眼力,咱们正是大行八友。”
快刀客车雷豪笑道:“正是不打不相识。是了,张、何大侠何以又手执利刃,在厅中出现的呢?”
何八缓缓道:“我与老张闻中房有异响,开门欲出察看。”
张五接道:“岂料有人在门外施袭,咱们追他到了楼下。”
何八紧接道:“眼看可把对手擒下,但对方跃出一名高手。”
张五跟着道:“此人两招间夺了咱们兄弟的刀,当时楼下灯火大亮。”
何八再道:“那人见势不妙,逃了,而你们也正在那时候跳了出来。”
何八、张五二人在性情方面,简直是一模一样的,所以他们之间彼此想什么,几乎是一致的,两人紧凑地把话说完,中间并无任何停顿,把车雷戚继威太行六友等听得呆住了。
这时李天雄已被李天胜与白欣如替他敷上金创药,情势稍稍好转,他继继续续地道:
“周,周大侠……我……我……在浴房……听到……外面……有异声……所以出外视察,怎料……哎……怎料……为一人以暗器所……伤,唉……”李天雄艰苦地咽了一口水,又道,“后来又彼……另一名……使剑的,对,是使剑的……高……手,武功……很是高强……我被他刺……伤……我逃了出……来,碰见你……们了……”李天雄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白欣如见他气色不妙,以“素心柔肠功”源源输入李天雄“命门穴”,汇合李天雄本身的功力,以续其一口元气。
丁隐看了看李天雄,自怀中摸出一瓶药给白欣如,道:“这位兄台性命大概不会有问题的,吃下我这‘九转回阳丹’,休息几天便好的了。”
李天行喜道:“丁先生大恩,小弟代我兄弟谢了。”
丁隐笑着道:“不用客气,江湖救急,理所当然。”
张五忽然道:“由此可见,此次来犯的人绝不止一个,而且武功都相当高强。”
何八道:“至少有四个敌人,其中最少有三名是施放暗器的高手。”
周白宇皱目道:“而且时方有两名是江湖上第一流高手。一名是使剑的,我一时取他不下;另一名武功更是可伯,三招内能败张、何前辈的,天下间亦寥寥可数。”
车雷忽然道:“如此看看,对方今夜意不在镖,只是造成混乱,好让我们混战一场,自相残杀。”
李天胜道:“说得对,另一个目标可能是在探咱们的虚实,一名贼子进来后,曾撬开我们的一个箱予察看。”
李天行叹道:“对方把我们这个儿诱至大厅混战,不但武功极高,连智谋也十分深沉。”
丁隐道:“对方若知道我们的误会己释,下一步计划将是如何呢?”
太行八友之首陆戏尘道:“敌人对我们内情得知如此清楚,只怕正是这店中的人。”
周白域神目如电,忽欲盯住九指金龙戚继威,目光严峻,不由得令饮誉江湖的九指金龙戚继威吓得向后移了一步。周自宇道:“戚大侠,小弟有数语要问,不知兄台同意否?”
戚继威本身也是名家子弟,声势已被周白宇凌越,心中更为不服,定神道:“你尽管问吧,不管如何,我戚继威照样奉陪!”
周白宇缓缓地道:“胡、仇二位大侠之被人暗杀,相信太行六友及车、戚二位大侠亦是未知的,但,周白宇向陆戏尘道:“陆先生,你是于何时知晓这件事的呢?”
陆戏尘一怔:“是我跃出房子后,遂见兄台等待胡、仇二位兄弟的尸首,才知晓的。”
周白宇又向流星赶月武兆兴道:“武先生,你又是何时知晓呢?”
武兆兴奇道:“当然是与适才陆大哥说的一样,若不跑出来,又怎台知道?”
车雷忽然沉下了脸色,缓缓道:“周大侠,不必相烦,这让我来问吧。老四,刚才你为何一从房里跃出,便口口声声说老颇、老仇死于他们手中?难道你早已知晓此事?”
戚继威不由自主退了两步,涩声道:“你们在房外说话这么响,我又不是聋子,怎会不知呢?”
周白宇冷冷地道:“那你剑上的血呢?”
这时烛火通明,数十只眼睛一齐集中在九指金龙戚继威的身上,戚继威脸色极其难看,道:“我自厨房杀了只鸡来。”
周白宇语音也冷得似冰:“戚大侠深夜去杀一只鸡,倒是很好的情趣呀!”
戚继威怒道:“这是我的事,凭你管不着。”
周白宇脸上竟似铺了一层寒霜:“若你剑上沾的是我兄弟的血,我是管定了。”
戚继威向四围望了一眼,见所有的人都盯住他,他狂吼道:”好哇,老车,连你也不信任我了!”
车雷一字一句地道:“我信任你,但你得解释清楚,我自房中窜来时,你并不在房中!”
戚继威反而低声下气道:“老车,你,你看我是吃碗面反碗底的人么?我们数十年兄弟……”
剑光疾闪,如电般刺向快刀客车雷。
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但狐狸的尾巴即然露出来了,就要下手了!
第七章无谓先生
戚继威剑快如电!
车雷以快刀出名,只是他绝料想不到他数十年的生死之交,竟出手向他偷袭,而且出手如此之毒!
只是有一人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点也不瞬。
“唰”地另一道剑虹闪出!
这人的剑正好迎上戚继威的剑,交在一起,爆出一列星火,溅在车雷胸前!
车雷脸色苍白,一个翻身退了开去!
那人正是周白宇,左手持剑,冷冷地盯着戚继威:“而今你想要别人相信你,只怕不行了。”
车雷沉着脸,解下刀,缓缓道:“戚四弟,咱们相交四十年,想不到你出剑之快连齐大哥也比不上你,倒真是失敬了。”
使棍子的汉子一柱擎天张自流指着戚继威,怒道:“好哇,戚总镖头,你连咱们兄弟也杀了,那就休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使长矛的赛张飞庄君柏道:“老胡、老仇是不是你杀的,有种就认了吧!”
戚继威脸无惧色,冷笑道:“不错,胡老四去小解,是我杀的。老仇则死于千手书生的手中。”
张五道:“难怪对方施放暗器的手段如此高明,原来是千手书生史中明。”
何八也道:“既然史中明在此,他的知交三手魔杰白不邪想必也在此了。”
丁隐沉吟道:“白不邪若在,他的另一个生死之交多臂金猿马淡水恐怕也漏不了。”
双刀无影邵力山也道:“暗器满天飞,长江三邪手,既然来了一个,其他两个也绝不会远到哪儿去的。”
周白宇脸色蓦然剧变,转向长短二刀道:“张、何二位小心,长江三邪手是断魂谷无谓先生的三名手下,如今他们到了,恐怕截击你们的,就是无谓先生!”
张五苦笑道:“要是无谓先生,你和我两兄弟加上来,仍不是他的对手!”
周白字疾道:“而且这戚继威的武功亦不下于施国清,我枣胜他,至少要三百回合后!”
旁边的那名伙计忽然脱下外衣,一身黑色劲装便露了出来,狩笑道:“猜对了,他是无谓先生,我是三千魔杰白不邪。”
那老掌柜神色安详,双目一扬,向周白宇问道:“小伙子。老夫倒奇怪了,你何以一猜便知我是无谓先生呢?”
周白宇淡淡地道:“那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你们出现得大迟,客人在此搏斗,对店里必有毁坏,你们却仍神色安详,场面见惯,气定人闲,如此气势,怎能瞒人?”
无谓先生抚髯笑道:“好,果然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以你这一份机智与身手,不难成为武林中的一流高手!”
周白宇道:“老前辈过奖,晚辈有一事请教。”
无谓先生止住笑,向周白宇道:“你且说说看。”
周白宇道:“我也是在奇怪,前辈的另两名家奴史中明与马淡水何以不在?”
周白宇以“家奴”二字,对长江三邪手有极大的侮辱,长江三邪手在江湖上也是有头面的人物,但因羡断魂谷之奇异武功及贪图其荣华富贵,所以才追随无谓先生,以求获利,周白宇素来对这种小人是极憎恶的,所以言下辛辣之至。”
白不邪身形一动,正欲进击,无谓先生一扬手,白不邪自然不敢不听,只得强自忍了下来,只听无谓先生大笑道:“问得好,问得仔细!”随着又手理白髯,眯着眼睛道:“史中明正在收拾你们的箱子;马淡水么?我支他去整理勇胜镖局的银子。都自后窗搬出去,备好马车等我。对了,我解决了你们后,便立即登车去。”
车雷怪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