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骐来找我的时候婪也到了,她好像玩得很开心。
“外面有好多警车呢,还有救护车!”婪没心没肺地扑向我的书包,“作业写好没?借我抄!”
“你别幸灾乐祸了,别闹……”那么吵的鸣笛声我当然听到了。
婪灵敏的嗅觉捕捉到了熟悉的味道,她扯过骐的袖口,问:“你流血了,衣服都破了,打架了?”
“不是我的血。”骐淡淡应了一句,拉回自己的袖子。
我立刻明白了:“破小孩是你——”
“走吧。”他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噢!”婪也了然于胸:“凶手,发表一下行凶感言吧!”骐当然没理他。
看着骐冷凝的侧脸我突然感到惶恐,他肯定是去找那些“丧尸”了,我就不该多嘴说些让他不安的事情,骐的性格我很清楚,他不会允许身边有任何威胁存在,但是他的身体不行,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迟从娘肚子里出来的关系,我们三个中只有他得了先天性心脏病。
先天性心胀病症状千差万别,最轻者可以终身无症状,重者出生即出现严重症状如缺氧、休克甚至夭折。骐小时候经常蹲踞、晕厥、咯血,很恐怖,后来一直跑医院,长大之后就好一点了,消瘦、多汗、易感冒、体质差这也是没办法的,不过偏执完美的他自己很痛苦,即使疗效再好又怎样,说到底不就是个先天性畸形儿么。
见我一脸担忧他摆出无辜的表情,小男孩想撒娇了。其实我很怕,我怕有一天我会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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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自修结束,我照例等骐和婪一起回家,这是件幸福的事,因为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所以很开心。我在走廊上选了个偏僻的角落站着,这个位置不仅方便注意教学楼下来往的人,还可以满足我强烈的唱歌欲望。
“又在等他们吗?”走过来的是武子瑟,他的眼中笑意微微。
我点点头:“你也等人吗?”
“不,我等一下要去学生会参加个会议。”
“对哦,听说你要竞选学生会会长,好厉害!”
“只是竞选而已。”他被我说笑起来,“到时候还得看公众的选票。”
“我们班一定都支持你,你要好好表现了,压力很大吧。”
“你的压力也不小,要不要试着去竞选部长的职务?”
“啊,我不行,干部什么的我从来没当过……”
“没关系,你行的,我上台后带着你,别担心。”
我愣住了,他很有自信,志在必得,对未来充满了斗志,能这样活着真了不起。
武子瑟见我近乎崇拜地看着他,更加自信起来:“要当哪个部长你尽管说,你也觉得很不错对吧!”
“如果是像《虞美人盛开的山坡》里那栋拉丁区大楼里的部门和社团一样,一定很有意思,我也愿意试试看,但是我对自己的能力不是很自信。”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你能做得很出色。”
“那样不是很厉害了吗!”我被他逗笑了,我也希望像他说的那样强悍。这时候已经能看到骐和婪了,我们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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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江某人离去的身影,武子瑟自言自语道:“不是问你撞到的是椅子还是其它,而是撞到哪儿了。膝盖肯定还很疼吧,为什么晨跑的时候不请假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五
综合楼三楼,画室就在最尽头的房间。
大家和我一样,已经气喘如牛了,背上画板画架什么的一大袋,左手一个颜料箱,右手小椅子工具盒什么的,学美术需要的装备真不少。
我选了一个墙角靠窗的地方落脚,整理整理墙角的杂物就开始支起画架。学长学姐们纷纷来帮忙,但还是顾暇不及,美术社的成员真是越来越多了,为此学校还补助了隔壁一个房间作为画室,所以才延迟了社团开始的时间。
一片混乱中,我注意到一个女孩子,她一直安静地坐在画板前画画,丝毫不受影响。那是老教室那边的,却也有些特殊,离大家都很远。
可能是我注视得过久了,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画画,这不是上个星期在画材店里遇到的女孩吗!
来了个老师作说明,画室上课时间是晚上,二、三两节夜自修,周末两天放假,画室全天开放,当然只是对美术生。我正乐呵呵地听着,同班的一个女生哀叹道:“花诰学长没来啊……”
“你是为了画画而来的吧。”我提醒她。
“No!是为了他,我的男神!”她用眼神膜拜着前面一副画,那是一张四分之三侧脸女老年的头像素描,相当沟壑纵横的一张脸,画得很好,是花诰学长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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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五步踢相当精彩,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小可小可……”
我一下楼就听见姜城大哥的声音,然后就看见婪满脸得意地自谦。大哥也是搏击社的,而且还是社长,婪还真好意思自得。
看见我,大哥跟我打了个招呼,婪则是对我抛了个飞吻。
院子里种满了植物,因为是建在半山腰上的,所以视野很好,傍晚的城镇一览无余。
我把衣筐放在水槽旁的木桌上,舒了口气。二哥姜尚文推了推衣筐,把它挪得远远的:“吃完饭洗什么衣服,别把桌子弄湿了,容易长蘑菇。”
“像这个吗?”我故意指着桌子一角,那是他经常放水杯的地方,细看有一些白色的小菌类。
姜尚文一窘,拿书一盖:“洗你的衣服去!”
我边洗衣服边和二哥聊天:“今天晚上美术社就要开始上课了,所以要早点洗完衣服免得晚上弄得太迟。对了,二哥你是练书法的吧,好像就在画室隔壁。”
“是啊,哪儿比得上你们画室,又翻新了。”姜尚文漫不经心地翻阅着资料。
“新旧有什么关系,留得住人的才是好社。”
姜尚文诡异地定住了,我貌似戳到他痛处了,得赶快补救。
“二哥你是社长对吧,毛笔字肯定写得很好。”我虚伪地呵呵。
“那是一个‘好’字可以形容的吗?求我的话就赏你一贴。”
“谢谢,我想还是算了。”据我所知,书法社人气是史无前例得低。
姜尚文不高兴地斜眼看过来,我假装没看见跑开晒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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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下课铃刚响过,我就拎起背包快步走出了教室,武班长依旧坐在讲台桌前,很认真地写作业。
画室早已挤满,我看了看,女生人数真是壮观。不知为什么我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当我意识过来我在寻找什么时我简直想掐死自己。
教素描的老师在大屏幕上放了一张正方体的临本,我们新一届的美术生今晚就要临这张。新来的基本都坐在刚拓展开的新教室,我当时没想这么多,居然把自己的位子置于老教室这边,也就是新旧教室交界附近,还特地选了个靠窗的偏僻位置,所以看大屏幕临摹不方便了很多,视力不好没办法。
同班的女生转头低声抱怨:“怎么一来就让我们画呀,也不教教我们,这样怎么会画?”我本想表示赞同,可听到她的下一句就又无语了,她哀叹:“花诰学长呢?身为社长怎么可以迟到……”
其实我刚才,也在寻找这个身影,我在期待什么?
素描老师也不指导什么,只是坐在那儿玩玩手机,偶尔下来转转,但是她站在你身后看的时候也不说什么,叫人心里发慌,因为我们根本没什么基础,排线什么的都弱极了。
第三节下课时我又重新投入到画中,下课时稍微转了一下,果然大家的水平差不多,但也有些一看就是练过的。才刚开始就有了差距,怎么办?
画着画着感觉背后站着个人,是素描老师吗,气味不一样,好像某种茶草的味道。我正祈求着后面那人快走快走,那人就真走了,还走到了我前面那个女生的后面,腰高腿长,修身裁制的白衬衫、西装裤,一看身影我就知道,传说中的花诰出现了。
前面的女生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这对她来说应该是惊心动魄的一眼吧。花诰学长很快又转到别人那儿去了,我听见她长长地吁了口气,接着便兴奋地昏靠在墙上……
“笔削一下再画吧。”花诰学长出声了,一女生红着脸跑去削笔。
见大家都盯着他,他笑容随和,没有初次见面的生疏尴尬:“我是美术社社长花诰,大家应该不陌生,接下来每星期我至少有三个晚上会来帮助指导你们画画,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看他要走的样子,我前面的女生急忙站起来,她好不容易才见着男神呢。
“啊,那个……这学期你会教我们画头像吗?”虽然她是后脑勺对着我,但我能体会到她紧张害羞的心情,她很勇敢。
花诰确实是要走的,要是走迟了校门口会有人堵他,至于是找茬的或是崇拜的就不知道了,很麻烦对不对。
他停住脚步,耐心礼貌地笑道:“这学期最多学到静物写生的程度,至于教你们的自然不会是我,是老师。”
看到仰慕已久的男神笑了,她小羞涩一下,这时在我身后传来轻微的嗤笑声,是高一届的学姐们,不喜欢这种氛围,但为了画画却不得不待下去,一种抹坏掉的唇膏的感觉。
花诰学长是男生,不抹唇膏,所以他可以随时笑得像她们口中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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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我醒来大哭,婪忙着帮我抹眼泪。
梦里无时间,而身在此中却又分明感觉得到时间的流逝,一刻、一天、一年,甚至一世。我很真实地在梦中世界度过了大半个学期,那几个月里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唱歌,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我不该是一个人,对的,于是猛然惊醒!
“为什么我会做这些梦……婪……破小孩救我……不要一个人……为什么啊……”我已经泣不成声语无伦次。
“我去叫他过来吧!”婪说着就要去隔壁找骐,我忙拉住她,这时候我不想一个人,而且不能再影响他。
婪钻回被窝坐在我身边,轻拍着我说:“梦见什么了?”
“一个没有你,也没有破小孩的世界,我好像……我好像没办法一个人活下去……”
我还是承认了,以前姑妈没说要带走骐的时候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那么得害怕分离,也不是没梦见过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梦,可也没有说一个人就不能活了,只是有一种生活缺了什么的感觉。
以前,梦我只当它是一个梦,它短暂而又易忘;现在,它冗长而又清晰,似乎是在时时刻刻提醒我没有了婪和骐是怎样的感受。我的时间和体验都是双倍的,一半充足一半空虚。
确实是越来越严重了,婪也察觉到了。
“我们一直都是一起唱歌的对吗,我们讨论每一首歌的意境,做很多的想象……”
“那个世界没人讨论这些,因为不是你们。我只好一个人唱歌,在屋顶、在仓库、在阳台、在厕所;一个人想象,在教室、在寝室、在书吧、在车上……”
“为什么我会一个人在唱歌,孤独的音乐有什么意义!婪,没有破小孩我是不会唱歌的啊!啊,我不要一个人那么害怕那么伤心地唱歌……”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婪重重地砸了一拳在墙上,她和我一样恨死那些梦了。
从梦中醒来都是有契因的,自然而然的梦境真实到让你以为自己的潜意识只是幻觉、是妄想,既然如此,还有谁脱离得了梦境(除了沉坠或梦中死亡)。我在恐惧,因为梦境的时间似乎越来越长,这次是半个学期,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
只有相信才会存在,信念的力量不容忽视,正如“因果律”,因果并不存在先后关系,你预定了“果”,那么它就会在无数平行轨道中找到你所相信的那一个“果”。有人赞成了,因为我是在这个世界这么说,如果是梦中世界呢,我猜有人要反驳我这是执念了。
婪轻扶着我躺下,舒了口气说:“我们来唱歌吧!”
“心里有你陪着我∕就不害怕寂寞∕做最真实的我∕心里有你陪着我∕就不需要理由∕做最幸运的我∕泪光里有笑容∕梦想里有承诺∕我没有忘记过∕一路是你陪着我……”
我又是热泪盈眶,能感觉得到,婪也在流泪。
作者有话要说:
☆、六
笑声止于零点后,婪和我恶劣地处理着女孩子们托我交给骐的情书,骐是不会理睬这些的。婪没心没肺,嘲笑是自然;而我并不觉得有多好笑,一团隐隐的怒火压在心头。
早晨打开房间门时骐也刚出门,他望着我,眼神中有话,我突然觉得无比悲伤,沉默地走过去帮他扣上胸前第二颗纽扣。这时楼梯上下来个人,他看了一眼我们就无言地下楼了,许骁辰不是姜家的人吧。
昨晚睡太迟,眼皮有点浮肿,昏昏欲睡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