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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开口道:“你放心好了,虽不知道他命运如何,可我能肯定徐贵妃腹中的并非龙种。”
子卿骤然惊声道:“怎么会!”
云觞将子卿拉回长塌上,轻声道:“你该知道隆帝曾经中过蛊毒,那蛊毒本身霸道无比,不但噬心更是噬身,隆帝自中蛊毒以后便没有任何能力让女子怀上身孕了,你也知道你当初用了怎样的解蛊毒之法,他已不适合与阴气过重的女子在一起了,便是那些男妃……此时的身体其实更加需要男子的阳气,来补足那些亏损的阳气。”
云觞看子卿愣在原地,不禁有些懊恼:“我本不欲同你说这些,我只是看那孩子你一手带大的,又如此懂事……我只是怕你难受,你莫不是还还惦念着,他那般也是咎由自取,你……”
“云觞……”子卿紧紧的搂住了慌乱的云觞:“他并不值得惦念什么,也不值得我替他惋惜,我只是想徐氏一族到底想做什么,你还记得前璟王妃不顾自己生死也要产子的事,我总感觉这里面有蹊跷,而且徐念仁对我仇恨太过了,他若真的忠心君主,便知道自己的妹妹试图混淆皇家血统,做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可他对我的那种恨,倒是有点像灭族之恨,但自我登基之后却一直优待徐家,即便是我手刃了他的妹妹,可这样的仇视总归是有些过了。”
云觞垂下眼眸说道:“这两个妹妹并非是老徐大人的亲生的女儿。”
子卿一愣:“怎么可能!徐氏族谱上写的徐氏姐妹乃徐念仁之胞妹,是徐夫人嫡亲女儿,若非亲生,那么当年送入宫中选秀岂不是欺君之罪?”
云觞攥了攥子卿的手:“徐大人何时将女儿送入宫中了,先帝给隆帝赐婚是隆帝自己求来的,当年先帝想让隆帝立业,在隆帝还小的时候已打算将他送去边疆,自然是不着急给他纳妃,你要知道先帝有许多皇子虽是出宫建府都在一个年纪,但是隆帝成婚却是最早的,皇子纳正妃一般都是冠礼之后。可隆帝却在一十四岁时,如着魔一般非要娶徐家长女,先帝和沁妃自来极为溺爱隆帝,徐家也不算小门小户也配得起皇子,先帝随口赐婚,自然不需要仔细盘查族谱。”
子卿皱了皱眉头:“那么说,这些事徐氏一族也许早有预谋,可到底是为什么呢?徐大人虽只有徐念仁一子,可也并非只有这两个养女,庶出的女儿还有几个,若真心与皇家结亲,自然是亲生的比较好一些,为何要将收养的两个女儿送入宫中?”
云觞想了想,极轻声的说道:“……当年徐家本是破败之相,可不想你却为本该客死异乡之人改了命,故而徐家跟着转了运由衰转贵,直至到如今的贵不可言,那徐氏养女自小便与
长兄一同长大,感情颇佳。”
云觞看了看子卿:“璟王驻守边关之时,璟王府虽不如皇宫戒备森严,可一般人想混进去也并非易事,而且璟王妃冒着诛九族的危险也要生下那个孩子,可见她对那个让她身怀有孕的男子感情极深,你说在璟王府内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引诱璟王妃,若非是朝夕相处之人,又怎么情深到璟王妃甘愿冒如此大的风险要产下此子,而早早知道一切的徐家人又怎会不让她坠下那孽种,璟王府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若非徐家人帮助,璟王妃年纪轻轻又怎么可能将此时隐瞒的如此周全,而那鸿乾明明是璟王妃的亲生之子却遭受如此非人的虐待,你该知道若非你去璟王府,那鸿乾也没几日好活了。”
子卿瞪大了双眼,一双杏眸惊怒交加,许久许久才回过神来,有些疲惫的说道:“当初我便知道徐家人定然是知晓此时,也知道璟王妃定然对那男子情根深种……那时只当徐家人护女心切,又怎知他们居然存了这样龌龊的心思和如此巨大的阴谋,那么说此时徐贵妃腹中的孽种定然是徐念仁的!”
云觞轻拍了拍子卿的后背:“此事我本不欲同你说的,毕竟大煜朝凌家的血脉并不会断在此时,可又怕你担心那小鬼,而你本是凌家血脉也有权知道这些人……我并非是有意要隐瞒你,我也是在去云南的路上想到了很多疑点,这次回来才派人查了徐家,结果却查出徐氏姐妹并非徐家女,然后不久宫中又传出徐贵妃有孕之事,当时我虽知道隆帝身体大亏,几年内都不可能使人受孕,但也不敢肯定,故而又请教顾怜,才知道隆帝并非是几年内不能使人有孕,而是终身不可能再有孩子,前后一想,故而也就明白了其中之事。”
子卿回过眼来看向云觞极为担忧的目光和脸上忐忑,将云觞拉入怀中安慰的一笑:“你不要乱想,我不过是乍一听此事有些震惊,谁又能想到徐家能有如此大的野心呢?我还记得老徐大人看上去如此的忠厚老实,也是先帝最信任的大臣之一,怎想到他如此大的阴谋的始作俑者。”
云觞柔顺的趴在子卿的怀中:“他年轻时便是先帝的密友,就是因为先帝太信任他,他才会早早的知道先帝要将皇位传给最钟爱璟王,所以他才会早早的计划这一切。”
子卿亲了亲云觞的额头,一时间,感慨万千:“人心叵测,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才是真心实意的。”
云觞低声道:“别人的真心我都不稀罕,但你若敢变心,到时候休怪我翻脸无情。”
子卿紧紧的将云觞搂在怀中:“是我不好让你如此的没有安全感,等你的事情做完,我们便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云觞慢慢的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看向子卿:“你……你不管吗?”
子卿好笑的点了点云觞的额头:“明明心里难受的要死,为何非要装大度,隆帝又不是小孩子了,即便是天大的阴谋也只是针对他的,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若他连这些都处理不好,也不配做皇帝了。”
云觞半信半疑的看向子卿:“那好,莫说我没给你机会,今日顾怜便去找那人去了,待她回来咱们便离开。”
子卿眉眼弯弯的笑道:“你不找他报仇了吗?国师府的那些暗卫都安置好了吗?”
云觞眯了眯眼:“虽然国师曾立下血誓不能背弃帝王,可我本来也没打算放过他,但出了徐贵妃之事,我便改变主意了,更何况我还得到了最想得到,报不报仇又有什么所谓,莫不是你还舍不得走?”
子卿抵住云觞的额头:“我舍不得离开你,以后你去哪里我去哪里,我们不分开了。”
云觞只感觉耳尖微微发热,不自觉的垂下眼睑,斥道:“油腔滑调!”
44我要我们在一起(五)
深秋的季节,花池中的荷花早已凋零,只余下枯黄的枝干和荷叶,让整座花池看上去死气沉沉,倍感萧瑟。
华亭中已被宫人摆上了长长的暖塌,隆帝抚着怀中徐慕儿凸起的肚子,俊美的脸上露出了极为难得的笑容:“这段时间她可有闹你?”
徐慕儿掩唇而笑:“他不过五个月而已,陛下怎么如此的心急。”
隆帝笑道:“自然心急,此时宫中只有鸿乾一人,太过冷清了,孩子自然是多了才热闹一些。”
徐慕儿美眸流转轻笑道:“那陛下想要个皇子还是公主呢?”
隆帝脸上笑容更甚:“在边关便听人说女儿与父亲近一些,鸿乾又自来不与朕亲近,所以朕这次想要公主,到时候她就是咱们大煜朝的长公主。”
徐慕儿慢慢的垂下了眼眸:“慕儿能为陛下诞下公主自然是好,可万一是个皇子陛下便不喜欢吗?”
“怎么会?”隆帝有些讨好的说道:“只要是慕儿生下的,不管男女朕都喜欢的紧,慕儿此时还怀着身孕,千万不要乱想伤了身。”
徐慕儿皱了皱眉头:“自从陛下将太子殿下软禁东宫,臣妾也曾多次前去看望殿下,可殿下总是不肯见臣妾,当年陛□在边关时,殿下与臣妾极为亲近,可自从被那人养在深宫这些年,却对臣妾和哥哥极为仇视,殿下如此,臣妾真的很难受。”
隆帝安抚的拍了拍徐慕儿:“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可朕已经愧对了你的姐姐,又怎忍心再多苛责他?”
徐慕儿一双美眸慢慢的暗淡了下来:“陛下不能再纵容殿下,陛下也许不知道,殿下在这段时间曾多次跑出东宫去找那个人,陛下想想臣妾那惨死的姐姐,臣妾不知道陛下为何还要留那人性命,可陛下要知道如今太子鸿乾对那人言听计从,陛下可有想过以后,以后若太子殿下继位,那人该会如何的报复陛下,如何的对付太子殿下,如何的祸害大煜朝!”
“放肆!”隆帝豁然站起身来,满面的怒容厉声喝道:“他若想祸害大煜朝和对鸿儿不利,又怎会等到鸿儿继位,朕登基之前他有的是机会!”
徐慕儿逐渐红了眼,低声啜泣道:“便是他不会对大煜朝和太子不利,难道陛下便不想给臣妾的姐姐报仇吗?陛下的心如此向着那个人,这不是让姐姐死不瞑目吗?”
隆帝冷哼一声,硬声道:“此事朕心中有数!来人,送贵妃回去!”
徐慕儿不可思议的看向隆帝冷硬的背影,眼泪一滴滴的落下,等了片刻不见隆帝转身才无比委屈的随宫人而去,待到徐慕儿走远,隆帝才转过身来,一双凤眸中满是焦躁,他看了眼池中枯萎的花枝,低声道:“这几日,你可有去过废殿?”
刘福道:“最近陛下没什么旨意,奴才私下里自然不会朝那里跑。”
隆帝听到刘福的回答似乎有些灰心,有些疲惫的说道:“刘福你怎么了,你也在和朕闹别扭吗?”
刘福忙垂下头道:“奴才怎敢和陛下闹别扭,以前是刘福太过不懂事,也多亏陛下不计较,如今刘福想明白了,万事以陛下的心意为准,所以不再与那待罪之人来往了。”
隆帝深吸了一口气,想了片刻,极轻声的问道:“他还在生气吗?”
刘福道:“奴才看不大出来。”
“是吗?”隆帝的声音很低,许久许久抬起头来,“已经两个月了,便是天大气也该消了,更何况那赵德顺也不是朕杀的,那日他推开朕,朕都没有给他计较,朕已经谦让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满意,莫非是非让朕给他道歉才行吗?”
刘福垂下的脸上,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陛下自然都是对的。”
隆帝长出了一口气:“罢了,你随朕去看看他吧。”
刘福脸上那抹讽刺更重了,垂头称是,快步跟上已经急促出了花亭的隆帝。
摘星阁内
傍晚时分,子卿、云觞、顾怜三人像往日一般围着饭桌,只不过今日的气氛有些沉闷,顾怜自下午回来就一直不言不语的,便是来吃饭也是子卿过去叫了许多次,才闷闷不乐的走出门来。
子卿一边给云觞夹着菜,一边有些担忧的看着顾怜,几次欲言又止,过了许久见顾怜一直吃白饭,终是忍不住朝她碗中夹了几块冬菇,低声道:“怜姨,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并非要打听什么,只是你出去了半日,回来便这般的魂不守舍……怜姨若不想说也就罢了。”
等了片刻,不见顾怜回话,子卿又说道:“怜姨你的事情办完了吗?我和云觞商量了一下,等你办完事,我们便回寨子里。”
顾怜木木的抬起头来,看向子卿,片刻后轻点了点头:“那今晚就收拾收拾,明天若能准备好,咱们后日一早就动身。”
云觞不禁皱了皱眉:“那个人真的是他吗?”
顾怜又点了点头:“是他……”
云觞若有所思的看了顾怜:“他不愿随你走吗?”
顾怜身体一僵,露出一个无比勉强的微笑:“他现在过的很好,有家有业有妻有子又怎会和我去隐居深山。”
云觞道:“你问他了,他说不愿意吗?”
顾怜摇了摇头:“这些话自然是不用问的,我并未见他,我老太婆也是长眼的,他如今家大业大妻妾成群,我又怎会去自找没趣?”
子卿看看顾怜又看看云觞:“到底是什么事?”
顾怜有些恼羞成怒的喝道:“小
兔崽子有你什么事,问那么多!”
云觞有些不赞同的说道:“可你没问又怎么知道他心中是如何想的呢?”
顾怜看了一眼云觞:“这些根本就不必再问,你以为我们还是你们的年纪吗?莫说二十岁,便是三十岁我也不会如此退缩,可如今我和他已是花甲之年,说有妻有子那是说的好听,其实呢……孙子都不知道有多大了,我当初将事情想的简单了,到了这个岁数还说什么情呀爱呀都太矫情了,我们不过短短半年的交情,他怎会为了我放弃几十年的经营和一家至亲之人。”
云觞听完此话,看了子卿一眼,若有所思的垂下